书城历史九指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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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笑里藏刀

看完后,周孝宇开始盘算起来:“其他四张通缉令,加上我去自首也凑不够三百两,看样子只能从马义家伙身上想办法了,马义呀,不要怪兄弟心狠那,一是小弟实在急着用钱,没钱的话我媳妇就没了,一个美好的家庭就要被拆散了,小弟也是被逼无奈啊,二来你小子也干了那么多事了,那么多女的都被你那啥了,想来就是被逮住也不亏了,我刚来这个社会,按理说不应该为这个社会做那么多贡献,但是谁让我赶上了呢,我就勉为其难,再帮社会一把吧。”周孝宇想到这里,摆出一副社会恩人的样子,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但是啊,周孝宇同志,光有心还不够,还要有计谋,那个马义一看就是个亡命之徒,单打独斗的话很可能吃亏,而且你对打架这一块不是很熟悉,自从上学以后,这门手艺早就搁下了,长久不练有些生疏了,这要是万一被马义那厮给抓住了,那你的小命就完了,那个马义手底下已经那么多条人命了,也不在乎多一条了。”周孝宇说着自己拍着自己的肩膀,跟首长安慰士兵似地,“所以呢,一定要智取。”

古有草船借箭,智取生辰纲,今有曲线救国,智取威虎山,自己干吗还要费蛮力呢,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拳脚相向,也不雅观那。

半个小时后,周孝宇用怀里的钱买了两只烧鸡,肩膀上扛着两坛烈酒,临走时顺了掌柜的一条毛巾,哼着小曲,直奔马义藏身的地方而去。

到了之前发现马义的地方,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如墨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周孝宇根本找不到马义说的那个山洞了,仗着胆子向前走了几十步,压低了嗓子喊道:“马哥,马义大哥。”

喊了十几声后,忽然间脚下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周孝宇猛的一惊,急忙向下看去,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手里握着一个朦胧的东西,泛着森森白光,应该是匕首,不由冒出一身冷汗,暗自庆幸不已,幸好选择的是智取,要是硬来的话这条小命恐怕已经交代了,想到这里急忙嘿嘿笑道:“马大哥,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周三啊,周三,咱们下午还见过面呢。”

“周三?”黑影慢慢站了起来,仔细打量了周孝宇片刻,将匕首收回,放松了戒备:“原来是你小子,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嘿嘿,马大哥,我这不是跟你一见如故嘛,就想多跟你聊聊,你看,我买了酒,烧鸡,想找你喝点。”周孝宇装出一个捡了十来个大元宝的暴发户的样子,大气说道。

“找我喝点?”马义迟疑了一下,猛的阴森一笑,“不对吧,你小子怎么会找我个杀人犯喝酒?老实说,你是不是犯事了?”

作为一个资深的老罪犯,马义的观察力果然不同凡响,一眼就看出了周孝宇的不正常,再加上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不由得马义多猜测一些。

“这……”周孝宇的脸上变了几变,说话也不自然起来,看了马义一眼,又急忙收了回去,似乎特别害怕马义盯着自己看。

周孝宇的一系列动作自然逃不过马义的眼睛,马义冷笑道,似乎一切都了然于胸:“犯事了就是犯事了,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一样。”

周孝宇脸上浮现出悲呛之色,眼中泪珠涌动,隐藏的心事一览无遗:“哎,马哥,一言难尽那。”说着还拭了拭眼角。

马义看在眼中,当下对周孝宇再不怀疑,拍了拍周孝宇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口气说道:“知道,知道,马哥都知道了,刚开始都这样,慢慢过几天就好了,来,咱们进去说话。”说完率先在前面引路,周孝宇急忙拎着烧鸡跟在后面。

向前走了十五米,马义突然停下,然后蹲了下去,双手在前面胡乱的扒着,一团团的杂草被扒了出来,露出里面的一簇火光。

“来,兄弟,进来吧。”马义说着,一猫腰走了进去,周孝宇急忙跟着进去,周孝宇进去后,马义又重新将洞口用杂草堵上,外面又恢复了黑暗。

周孝宇打量四周,整个洞穴不算很大,能有一间房子大小,中间生着一个大火堆,噼噼啪啪火星崩裂,一根胳膊粗的木棍烧了一大半了,四周是冒着火星的枯树枝,已经烧到了尽头,旁边乱七八糟放着一堆潮湿的树枝,再往里是一个用草堆铺成的床铺,床铺能有半尺高,里面深深的陷了下去,最里面的地方也是一堆稻草,遮住大半的墙壁,看样子那是另一个出口。

“真是个老狐狸,隐藏的这么隐蔽,怪不得没人能抓住这家伙。”周孝宇暗暗说了一句。

“来来来,兄弟,坐,你来的正好,马哥正寻思着去哪里找些东西填填肚子呢,这下你来了,我也不用出去了。”马义说着扯出一把干草递给周孝宇,自己依旧坐在火堆旁边的干草上。

马义把面子做足了,周孝宇自然也得把里子补上,于是急忙将酒和烧鸡拿了出来,递给马义,二人每人一只鸡,一坛酒,边吃边喝边聊,一时亲近的跟孪生兄弟一般。

“来来来,喝喝。”周孝宇殷切的劝着酒,到自己的时候胡乱对付两口。

马义正饿的心慌,不明所以之下大口大口灌了下去,不多时酒就喝了一半了,同时两只鸡腿也进了肚子里面。

十分钟后,马义一身酒气的盯着周孝宇,开口问道:“兄弟,能不能给大哥透个底,你究竟犯了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跑出来了?”

周孝宇拎起酒坛子,和马义遥遥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趁着马义不注意的功夫,将酒全部吐到顺来的毛巾上面。沉思片刻,沉痛说道:“兄弟我今天下午把李彪子那厮给宰了,现在官府正到处拿我呢,我这不是没地方去了吗,就投奔马哥你来了。”

这些说辞周孝宇早就盘算好了,所以现在说起来也是顺心顺口的,丝毫不漏破绽。

“李彪子?”马义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疑惑神色,“那家伙可是个练家子,就是马哥我也不一定对付得了他,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哎,下午的时候那个狗日的喝多了,喝的路都走不成了,竟然想侮辱我媳妇,被我偷偷的潜了过去,一刀捅到腰上,那家伙倒在地上,然后我上去补上几刀,结果了那厮的性命,然后就逃了出来。”

“恩,”马义点点头,低着头将最后一口鸡肉吃完,十秒钟后猛然抬起头来,面露凶光:“兄弟,李彪子虽然是个狠人,但是天生那方面不擅长,这大家都知道,就是放春楼的那些姐妹来了,那家伙也撑不了十个呼吸,就出来了,兄弟说他侮辱你媳妇,这怕是不对吧,再说了,如果你杀了李彪子,为什么不带你媳妇一起逃跑,难道你舍得让她处在龙潭虎穴等死不成?说!你到底来这里有什么意图?”马义说完,猛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出来,明晃晃的,森寒夺目。

周孝宇心底一惊,想不到这个马义竟然奸猾到如此地步,表面上笑容可掬的,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自己,一直在合计着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马义站了起来,刀尖指着周孝宇,随时都可能扑过来:“还有你小子一直都很胆小,平时让你杀只猪都不敢,更不要说杀人了,如果你说是因为偷东西而逃跑,马哥或许还会相信,但是你说是因为杀人而被官府抓,哼哼,马哥实难相信。你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马义说着将刀尖抵到了周孝宇的脖子上。

危机时刻,周孝宇如果有一丝的慌乱或者不自然,马义的刀子马上就会刺进去,到时候不要说得到赏银,就连小命也保不住。

周孝宇平静的坐在草堆上,见马义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咧开嘴笑出声来,连连摆手道:“就这么大点山洞,你还担心我能逃跑吗,坐下,听我慢慢说。”

“哼!我倒要看你有什么解释,如果你不能说出让我信服的理由的话,哼,兄弟,马哥就对不起了。”马义说着将手里的匕首亮了一亮。

“马哥你先坐下,保管解释的让马哥满意,如果马哥不满意的话,我马上自刎当场。”周孝宇依旧笑容满面。

处乱不惊,挥洒自如,言语之间透着几分自信,马义被周孝宇的表现惊住了,在他的印象中,周三不过是个胆小怕事之徒,若是换做平时,早就屁滚尿流,连连求饶了,他哪里来的勇气?马义犹豫片刻,雪亮的匕首收了回去,慢步走开。

“说吧。”马义说着在对面坐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周孝宇。

“哎,事到如今,我也不好瞒着马哥你了。”周孝宇长叹一声,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继而浮现出悲凉的神色,眼珠转了几转,竟然有泪珠掉落,“我媳妇,我媳妇,她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马义大吃一惊,握着的匕首不由紧了紧。

周孝宇擦了一把泪水,缓缓说道:“今天我跟你分开后,直接去了李彪子的住处,先前我早和我媳妇商量好了,如果我们两个逃不掉,她被抓了的话,我该怎么救她,就这样,我沿着我媳妇留下的线索,偷偷找到关押我媳妇的那个房间,从后窗跳了进去。”

“我和我媳妇商议,偷偷的将一些砒霜放到酒里面,然后我藏起来,我媳妇喊外面看守她的人,让他请李彪子过来,说有话要说,后来李彪子来了,不过却是带着一大堆保镖来的。”

情况一下子紧张起来,马义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周孝宇,认真的听周孝宇往下说。

周孝宇说到这里,偷偷看了马义一眼,见其眼神坚定,眼珠不再乱动,知道马义已经相信了八九分,于是继续说道:“李彪子来了后,我媳妇假意向李彪子哭诉,说她早已经看不上我了,嫌我穷,没出息,整日里就知道赌钱,现在又成了断指之人,跟着我再无半分出路,就恳求李彪子别让我带走她,就算是在李彪子这里做牛做马,也比跟着我过好得多。”

“如此**荡妇,薄情寡义之人,早就该杀,换做是我马义,必定取她项上人头。兄弟,你这样的媳妇,还救她作甚,没了就没了吧。”马义气愤的一捶地面,猛的灌了一大口酒。

“马哥,马哥,小弟刚才说了,我们是演戏呢,演戏。”

“哦,哦,演戏,马哥喝得有点糊涂了,你继续说。”马义的眼睛眨了几下,晃了晃脑袋,重新坐好。

有门!周孝宇心中暗喜,马义不喝醉自己根本无法动手,这家伙警惕心超强,而且手里还握着匕首,冒然出手的话,轻则受伤,重则丧命,一定要等到万无一失再动手,时间长着呢,我就慢慢跟你耗。

周孝宇装着沉痛的表情说道:“那李彪子哈哈大笑,说小娘子你跟着周三只会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白搭了你这样的青春容貌,得,这件事彪哥管定了,日后一定会替你找个好婆家。这厮怕我媳妇想不开,寻了短见,不过是先将我媳妇稳住,如果我拿钱来赎,就将我媳妇交出去,如果我没有来赎,那就将我媳妇卖到放春楼去。”

“我媳妇大喜,亲自倒了一杯酒,端到李彪子面前,说活命大恩,不敢言谢,薄酒一杯,略表谢意,李彪子接过酒之后,却没有喝下,而是又倒了一杯,递给我媳妇,说好事成双,一来庆祝我媳妇脱离苦海,二来庆祝我媳妇获得新生,要跟我媳妇碰一杯。”

“兄弟,那可是毒酒啊,你媳妇喝了没?”马义紧张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