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古代贤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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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于谦(3)

也先驱军南下,原以为京师旦夕可下,等看到明朝官兵严阵以待,锐气顿消。变节太监喜宁给也先出主意:拿英宗换取明朝以万万计的金帛财物,并邀明派于谦、王直等重臣与瓦刺谈判。景帝皆不允应。交战后,明军在彰义门却敌,并擒其军官一名。在德胜门,于谦设下伏兵,派数骑诱敌深入。敌军以万人逼攻,明军发火器,伏兵四起,击败敌军,也先的弟弟孛罗、平章卯那孩皆中炮身亡。在西直门敌军同样遭抵抗而撤退。在德胜门北面的土城战役中,百姓配合军队作战。他们纷纷爬上屋顶,以砖石为武器,铺天盖地投击敌人,喊声震天动地。两军相持了5天,瓦刺军又一次大败。也先本想以英宗要挟,逼明朝议和,捞取一大笔财宝,没想到什么也没捞到,反而使自己损兵折将。又听说各地勤工之师快到京城了,恐自己归路被切断,于是,又带着英宗匆匆向西逃去。于谦乘胜追击,夺回了瓦刺沿途抓去的百姓和劫掠的财物。北京保卫战获得了辉煌的胜利!可是于谦并未因胜利而放松警惕,更增派军队加强真、保、涿、易诸府州的防守,并奏准派大臣镇守山西,以防瓦刺的南侵。

为了加强京师的防卫力量,于谦又对京师军队三大营进行改编。成祖时,京军的编制是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合称二大营。土木之变后,三大营丧失殆尽,又因其编制兵种不同,训练各异,遇到调遣,士兵不识新将领,不习新号令,战斗力发挥不出来。于谦选拔骁勇剽悍者15万人,组成10个营,每营以一都督统领,下又分5千人为一小营,以都指挥为小营长官。10营集中团操;战时,由原来各营军官率领参加战斗,号令划一,兵将相识,克服了原来三大营的弱点,提高了战斗力。

也先从北京城下撤退后,想以英宗为筹码与明王朝议和,用英宗换一大批财物。朝中的主和派纷纷吵嚷要与瓦刺议和。于谦识破也先的阴谋,力排众议,指出这是敌人企图借此向我索取财物,并派人申诫各边镇将帅,万勿中敌人奸计,要做好防御工作,加派将领,镇守边防重地。在于谦的整顿和指挥下,也先在景泰元年(1450年)的几次侵扰,都被击退,使其阴谋未能得逞。

明朝识破也先以英亲相要挟的阴谋,拒绝与他和谈,边疆与京师防守力量的加强,使瓦刺更无隙可乘,逼得也先无计可施。为了恢复与明朝的通贡与互市,在景泰元年八月,也先不得不将英宗无条件送回北京。英宗回到北京后,名义上是太上皇,闲居在南宫。

五浩然正气

于谦为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在京师保卫战中,他忧国忘身,建立了奇功,然而自己从不居功自傲,仍然事事检点。在击退也先之后,朝廷论功行赏,加封于谦为少保,总督军务。于谦再三推辞,认为“四郊多垒,卿大夫之耻也,敢邀功赏哉”!只是朝廷不允,才勉强接受。于谦勤于政务,日夜为国分忧,从不问家产,平素俭约,所居仅蔽风雨,门前无列戟,常被错认在野人家。他曾在《暮归恐有客至》的诗中写道:

小小绳床足不伸,

多年蚊帐半生尘。

官资已极朝中贵,

况味还同物外人。

景帝见他家居简陋,赐给他位于西华门的一所宅第,他推辞说:“国家多难,臣子何敢自安。”再三推辞,景帝不允,不得已他接受了下来,但不敢居住,而是将朝廷先后所赏赐的玺书、袍服、金锭之类物品封存于屋,每年打开一次省视而已。

于谦对子女要求也很严格。德胜门之捷,石亨的功劳不如于谦,事后晋封为侯,心中有愧,上疏推荐于谦的儿子于冕为府军前卫副千户。于谦却坚辞不受,向景帝说:“国家多事,做臣子的不能只考虑自己的私利。”同时责备石亨,身为大将,没听说他荐举一位隐居贤士,或提拔行伍中地位微贱的能人,反而单单荐举我的儿子,这能让大家服气吗?于谦进一步表示,自己治军,按军功行赏,决不允许侥幸邀功,也决不敢让自己的儿子滥冒军功。最后景帝还是批准了石亨的荐疏,于谦只好勉励儿子,要砥砺气节,勤于政务,不负朝廷的任用。

于谦在年轻时就注重作人的名节。《石灰吟》就集中的表现他的人格。他崇拜文天祥,他写《文天祥像赞》赞扬文天祥“殉国忘身,舍生取义,气吞寰宇,诚感天地”;“正色直辞”,“宁正而毙,不苟而全”的立身节操。他自己也写过《小像自赞》,讲自己“其性虽僻,其情则真。所宝者名节,所重者君亲。居不求安逸,衣弗择故新”。说是性僻,实际是性刚,刚正不阿,不随波逐流,不与世俗合污。于谦认为名节是人生最可宝贵的,所以他说‘名节重泰山,利欲轻鸿毛”(《无题》三)。“但令名节不堕地,身外区区复何求!”(《静夜思》)他认为金钱会使人败坏,“苟图身富贵,朘剥民脂膏”,这种人是“千载遗腥臊”,“国法终未及,公论安所逃”。所以,他总是自觉地要求自己清心寡欲,廉洁奉公,生活简朴,一丝不苟。即使身居高位,也从未丝毫放纵。

于谦任兵部侍郎巡抚河南、山西时,官为三品。上任时,他行李简单,乘坐普通的民间骡车,既无鼓乐旗仗,又无卫兵仪从,常人根本想不到他会是巡抚大人。到任后,无论是明察,还是暗访,都是轻骑简从,完全摒弃那种前呼后拥,鸣锣开道,煊赫威势的官场习气。

于谦认为“钱多自古坏名节”,他不仅不聚敛财富,拒收礼物、贿赂,还常把自己的俸禄,用以接济穷困亲友。而自己是衣不锦绣,食不兼味。达官贵人过生日时,总是要大宴宾客,大肆庆贺。而于谦过生日,却谢绝一切贺客,拒受任何礼物。总是一人独坐静思,对自己的政绩作一番总结回顾。他曾写过《初度》(即生日)、《初度自责》等诗篇,说自己是“碌碌庸庸四十余”,“济世愧无书满腹”等等,但所庆幸的是“剩喜门庭无贺客,绝胜厨传有悬鱼”。悬鱼,出自苟悦的《汉纪》,它记载:“羊续为庐江太守,丞馈鱼,受而不食,悬之;后复馈,(羊)续出前悬鱼示之,丞惭而止。”因此后人以悬鱼表示官吏的廉洁。于谦干脆拒绝所有贺客,比起厨有悬鱼的羊续,更高出一筹,用“绝胜”两字,可见于谦是以此引以自豪的。

明英宗之后,吏治渐趋腐败,贪污日炽、贿赂公行。太监王振把持朝政,更是卖官鬻爵、勒索贿赂,大臣进京,必须给他馈赠重金厚礼,否则后果将必难堪。然而一身正气的于谦,决不趋炎附势。每次进京,他只随身带些简单行装,决不带特产礼金行贿。有好心人怕他遭到报复,劝他:不带金银,可以送些土产品。他张起双袖笑着说:谁说我没带东西,请看这不是两袖清风吗?他还赋了一首《人京》诗:

手帕蘑菇与线香,

不资民用反为殃。

清风两袖朝天去,

免得阎阎话短长。

于谦虽然严于律己,可权贵们并不以为然。王振更是因为于谦不肯附己,欲设法陷害于他。正统六年(1441年),于谦进京奏事,荐参政王来、孙原贞为代理巡抚,通政使李锡秉承王振的意图,弹劾于谦以久不升迁而生怨恨,故而擅自举荐代理巡抚,将他投入法司论罪,并判为死刑,关在监狱达3个月。河南、山西的百姓得知此事,非常不满,纷纷进京上书抗议,强烈要求释放于谦。河南、山西两地的藩王,也替于谦讲情。迫于民愤,王振不得不以因同姓名而抓错了人为借口,将于谦释放并官复原职。

正统十年(1445年),于谦的夫人董氏病逝,他接妻子亡故的消息后,心中哀痛不已。写下了《悼内》诗11首,来寄托自己的哀思,其中一首这样写道:

缥缈音容何处寻?

乱山重叠暮云深。

四千里外还家梦,

二十年前结发心。

寂寞青灯形对影,

萧疏白发泪沾襟。

置中空有遗书在,

把玩不堪成古今。

于谦离家数千里,为国事操劳,但他还是眷恋家庭的。他曾写到过:“半夜还家归梦好,十年为客宦情微。故园茅屋收成后,啄黍黄鸡想正肥。”(《初冬客途感怀》)于谦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但他也是一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人。他尊敬父老、爱抚于女、夫妻之间互敬互爱。妻子在世时,他不纳妾,妻子死后,他不续弦。当时的达官贵人,不是姬妾成群,也是三妻四妾,像于谦这样夫妻厮守终身,真是罕见的。在家庭生活中,他也是正气一派。

于谦对于僚属要求严格,但重在教化,而不是重在刑罚。他任河南、山西巡抚时,不允许属下贪污、聚敛,克扣救济的钱粮,他也以教育为主,树立一个学习的榜样。他写过一首《过中牟鲁恭词》诗:

长民曾羡鲁恭贤,

民物熙然各遂天。

境外遗蝗徒扰扰,

桑间驯雉自翩翩。

闾阎风俗犹前日,

史传声华纪昔年。

寄与郎官勤抚字,

循良衣钵要人传。

鲁恭是东汉时期中牟县令,在任期间,政绩粲然。河南尹袁安曾派人去中牟察访。使者巡察后,认为“蝗不入境,化及禽兽,童有仁心”,这些都是鲁恭在中牟教化的成绩。于谦要自己的郎官,也要继承古时循吏的作风、品德,抚恤百姓并做出成绩来。

于谦秉公办事。景泰二年(1451年),右副都御史、大同巡抚年富,性情急躁,执法严格,开罪于人。于是遭人的诬告因而获罪,作为兵部尚书的于谦,深明实况,特向朝廷给予申辩。事实大白后,于谦又支持年富积极整饬边务。

于谦办事认真,任兵部尚书,“目视指屈,口具奏章,悉合机宜。僚吏守成,相顾骇服”。当时军事形势多变,于谦军务处理得当,僚吏十分佩服。但于谦对属下的要求也是十分严格的。号令明审,就是勋臣、宿将,违犯了军纪,行为偏离规范,照样立即请旨,严肃地谴责。景帝信任于谦,对于谦的论奏,无所不从;景帝用人,也要征求于谦的意见,于谦从不避嫌怨,照实直言,无有隐瞒。于是一些人得不到职务,或职务不称心者,对于谦就非常嫉恨。在击退瓦刺之后,都御史罗通即上疏,弹劾于谦报上的功劳簿,不符合事实;御史顾確上书,弹劾于谦办事大专横;还有一些御史,也屡次上疏弹劾。由于景帝深知于谦的为人,力破众议,使他们的意图无法得逞。于谦才能不受干扰的秉公办事。

六名垂青史

于谦的公正刚直,疾恶如仇,得罪了一些奸佞小人;他的功勋卓著,深得景帝的信赖,又遭一些奸臣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