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警察学院的年轻教授
5833200000004

第4章 梦幻团队

马克,教授,专业技术二级警监。毕业于北清大学心理学系,后在中央警察大学取得犯罪心理学硕士学位,后赴美国纽约大学学习临床心理学,获博士学位。长期担任本省公安厅下属的刑事及犯罪心理鉴识科主任,同时作为咨询专家广泛受邀参与全国各类大案要案的侦破工作,战绩辉煌。我很难想象这个38岁的年轻教授何以警衔至二级警监,并且经历如此丰富和辉煌。

孙礼明(也就是我一度误以为的马克教授),刑侦硕士,生化博士,中央警察大学退休教授,专业技术三级警监,刑侦及鉴识专家,自刑事及犯罪心理鉴识科成立以后就受邀担任副主任,作为马克的副手为各类大案要案的侦破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欧阳云天,中央警察大学刑侦专业本科毕业后在马教授主持工作的刑事及犯罪心理鉴识科进修,现担任马教授的助教。刑侦画像专家。无特别显著的经历。

从表面来看,三人具有截然不同的特点。马教授面容白净,眉清目秀,文质彬彬,三七分的发型一丝不苟,平日里很少穿制式警服,多以风格简约、色调朴素却做工精良、面料细腻的服装为主,读书人的味道甚浓,简直难以想象他是一个跟各类罪案打交道的专家,倒像是一个徐志摩式的诗人。他有时口如悬河,有时沉默寡言。我仔细观察得出结论,在谈到跟他的研究领域或专业知识有关的话题时,他就口若悬河,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他都要长篇大论来解释一番,似乎想要把他的全部知识一股脑儿都传授给你;而除此之外的绝大多数情况下他都看上去沉默寡言,心事重重,说话言简意赅,绝不拖泥带水却又措辞恰当,倒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在交谈过程中倾向于迅速执行信息传递任务”。他彬彬有礼,在交谈时会时不时穿插一些礼貌性的措辞,诸如“请原谅我以一种……的方式给你造成了……的麻烦”或“基于……的情况请理解我这样无礼和鲁莽”之类。但这种佶屈聱牙的礼貌听起来冷冰冰的,毫无客套的色彩,更没有丝毫热情。从心理学来分析,这种人对虚伪的礼节极端蔑视,却又不得不应付这种社交仪式,只好采取一种做作的语言方式来表达潜意识里的讽刺和嘲笑。这证明了他是个意念强迫症患者。有时在别人对他表达礼貌时,他会郑重而严肃地反馈以礼貌,却又画蛇添足般地摧毁他的礼貌,举个例子,我对他说:“早上好!”他会回应:“早上好!谢谢你的问候,不过这完全不符合科学逻辑,好不好跟早上完全没有必然联系。即使你想表达一种祝福,也应该说早上、中午、晚上都好,或者说一天到晚连睡觉的时候也好。开玩笑的,请原谅!”真令人难堪,那表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孙教授个头高挑,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瘦削的脸庞如同刀刻斧斫一般,鹰钩鼻,两条眉毛不羁地向上挑着,整日穿着笔挺的警服,锃亮的黑皮鞋,双目炯炯有神,富有磁性的嗓音听起来略有沙哑。他看见你的时候首先把手里的仪器和试管小心地放下,然后把头一低,用手按下老花镜,从眼镜上面瞅瞅你,就嘿嘿地笑起来了。这表情有点狰狞,不禁使我想起了电影里的恐怖科学狂人。不过交往起来我还是感觉他很慈祥的,幽默风趣,喜欢和年轻人开玩笑。

欧阳云天则完全是个神经质,言行夸张,嗓门极大,像是舞台上的话剧演员。警服穿在身上,与他硕大的身材极不相符。

犯罪心理学研究所刚刚成立,算上我整个团队就只有四个人,我是第一个也是现在唯一的研究生。研究所一方面是马克教授的刑事及犯罪心理鉴识科的一个实验室,一方面是海城警院的一个研究及教学机构,所以双重隶属于省公安厅和海城警察学院,据说运经费作三分之一来源于公安厅的专项拨款,三分之一来源于海城警院,另三分之一来源于马克教授参与各类大案要案的办案经费。加上马教授的警衔至专业技术二级警监,跟警院院长平级,因此本所跟警院的其他院系比起来相对自由,几乎不受院领导的干涉。除了我平日在警院里必须学习的课程以外,在马教授这里的专业课程几乎是他随机甚至随兴地安排。他几乎没有什么教学大纲、计划或者课件之类的资料,完全是分析世界上的经典案例或者他曾经参与过的案例。这既不符合教学规范,也违背警院教务处的规定,但他毫不在乎,并且有所抱怨地说:“让那些规范都去见鬼吧,正是因为顽固不化的陈规陋习阻碍了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导致很多案件永远无法侦破了!”

前文说过,马教授作为咨询专家广泛受邀参与全国各类大案要案的侦破工作,战绩辉煌。根据我的判断,不算我这个新人,这个团队各有分工。马教授作为所长,利用自己过人的嗅觉天赋和卓越的逻辑推理能力,分析案情,推导结论,像舵手一样掌握航船的前进方向,领导团队的工作。前文我已经领教过马教授的神奇能力了,在此不再赘述。

不过需要说的一件事情就是马教授经常收到一些包裹,那是从一些大型超市或生产厂家那里邮购的商品,吃的喝的用的都有,但以新上市的洗发水、香皂、牙膏、洗面奶、香水、化妆品这类的外用物品居多。每当这类包裹来了之后他都在研究所里摆一大桌子,逐项打开用鼻子去闻,还自言自语:“这种牌子的洗发水的气味有所变化了啊,加进了玫瑰的香。”让我啧啧称奇的是他有时会喝上几口洗发水或吃上几口护肤霜,还砸吧砸吧嘴回味一下。他告诉我,这些气味对刑事案件的侦破至关重要,凶嫌身上的洗发水、香皂或者牙膏气味都会在现场留下轻微的痕迹,所以他及时掌握市场上各类品牌产品的不同气味是必不可少的。我不仅大开眼界,还得了不少实惠,我得到了大量洗漱用品、化妆品、护肤品及其他用品和食品。

而孙教授精通化学、生物学、解剖学以及其他一些我无法归类的庞杂知识,擅长于利用科学的手段把蛛丝马迹置于实验室里无限放大。他还经常把一些死牛烂马甚至人的尸体运到研究所里来,时而像游刃有余的解牛庖丁一样将其切来割去,时而又把这些尸体大卸八块,甚至尝试放进各种化学试剂里或者丢锅里煮一番。据他说是为了观察研究尸体在各种不同条件下的表现特征。有时有些高度腐败的尸块被煮以后,弄得研究所里臭气熏天,比原来做厕所的时候还臭,马克教授却若无其事地拿起一只人手来品尝一下!等我把肚子里的食物全部呕吐完之后,孙教授便嘿嘿笑着说:“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你也会习惯的。”

欧阳云天则是马教授的知识百科全书,似乎天文地理、人文社科无所不知,那超乎常人的记忆力使他的脑子看起来就像一个超大容量的电脑硬盘,从不出错。他递给我一本《现代汉语词典》让我考他,我翻了一下问道:“587页第二个词是什么?”

欧阳毫不犹豫地回答:“是‘警察’。”

我吃惊地又翻了几下问他:“‘研究生’这个词在哪里?”

他想了一秒钟回答:“在1302页第一个字的第十个词条。”

我还不死心,继续问:“‘心理学’这个词在哪里?”

他不假思索地大呼小叫起来:“你设圈套逗我玩呢!‘心’字底下没有收录‘心理学’这个词,不过有‘心理’。”

完全正确,一点误差都没有!

他还是刑侦画像专家,能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和马教授的逻辑推理相对准确地还原凶嫌的体貌特征。

孙教授和欧阳是马教授的左膀右臂,在案件侦查中孙教授负责物证的分析、鉴别,欧阳则为马教授提供足够的知识储备和准确的刑侦画像,马教授将所有的信息包括自己闻到的气味综合起来,形成侦破线索。这真是一个只会出现在好莱坞电影里的梦幻团队!正在我加入这个团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并为此心急如焚的时候,研究所接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案件。

<a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