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搞罢餐雪剑丢“官”1
秋季运动会是学校每年举行一次的大型活动，今年学校要求武协出一个太极拳集体表演来作为运动会的开幕式，这下白凌任务可艰巨了。首先是人手不够，武协总共113人，可要列一个长方形的太极拳表演队最少也得150人，其次是时间短，只有二十多天的时间，要练出一个完美的太极方队来，难！
当前之急就是要凑够人数，而年青人大多数不喜欢这种慢慢腾腾地运动。白凌招人很困难，于是在闲瑕时便来找张云远。
“书呆，你不是很想跟我学两招儿吗，机会来了！”宿舍里张云远独自一人正捧着一本厚厚地《史记》在看，听白凌一说他合上了书。“真的？你教我点儿最厉害的武功。”
“少林拳、南拳、长拳、形意拳、八卦掌、六合拳、太极拳，你想学哪个？”“哪个最厉害？”云远问。
“武术没有高低之分，人才有强弱之别。无论是按你的性格、资质还是按现在武术的流行总趋势，你都该学太极拳。”
“白大侠果然是武林高手，说的这么深刻。好，我就学太极拳了。你什么时候教我？”
“下午五点在足球场集合。”
“咳！原来你这丫头片子是在忽悠我呀！白让我心存感激激动了半天，浪费感情！”张云远醒悟了。
“老兄，什么叫忽悠呀，咱们这叫互惠互利，是双赢。你们宿舍还有人要学吗？我十分欢迎！”
“没人喜欢那老头练的玩意儿。你别多废口舌了，昨天晚上我们还讨论这事着呢！”
“那怎么办？我这太极方队还差十几个人呢！”
“我去问问吴乾吧，他一直闲着没事。”云远突然想到了这个有“拉登二代”之称的怪人。
“有劳书呆兄了！”白凌向云远一抱拳，又嘿嘿一笑。
“吓，你啥时候也变成谦谦君子了。对我这客气，我更得快点去了。”“这还不都是跟你学的。你快去快回！”“嗯”云远答应一声。
云远先给吴乾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出了校门，沿着西环路向东南方向的广发小区走去。
一向不爱答理别人的吴乾出人意料地等在小区门口。“张云远，我可是恭候多时了！”两人一见面吴乾先开口了。
“想不到吴大哲人出门迎接，本人受宠若惊！”云远笑答。
“别整那些没用的客套话了，跟我走吧，去我屋里呆会儿。”吴乾带着云远向小区深处走去。
这是一个有二十几座楼的小区，虽然已经很大了可还是要扩建新楼。“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让两人停下步子。抬头看，一座正在外部装修的新楼上象蜘蛛垂丝一样悬挂着几个工人，每人都是一根绳子系在腰间将他们悬在半空中。他们挥动着斧凿敲击、雕琢着大楼外面凹凸不平的部分。
“百丈高楼，一丝悬命，舍身处险，虽勇益悲！”云远叹道。
“他们做他们该做的事，有什么可悲的？”吴乾问。
“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现在这些农民工不就是处于这种地位吗？在自己的土地上辛勤种粮却收入极低，被迫到城市做这些艰辛、危险的工作，工资不仅低还时常被拖欠。城市里的一座座高楼都是他们用血汗建起来的，可最后还不是“十指不沾泥”的人居住吗？城里人占尽了他们的劳动果实，却用白眼回报他们，即使给他们的一点怜悯的福利，也是象打发乞丐一样，把自己多余的一丝情感和没用的一些废物丢给他们。这还不可悲吗？”
“不是可悲，是可怜。是思想意识上的可怜。大多数人不懂得人生其实就是每分每秒叠加起来的一个时间过程，而不是变得富有的那一刹那。我们没有暴力掠夺农民工的土地，也没有逼他们出来，他们在农村也不会饿死，是他们为了追逐利益自愿走出来的。社会必须分层，有了层级才有动力，才会发展。就像水有了高低落差才会流动一样。”吴乾一本正经地回答。
“发展，什么叫发展，为什么要发展？人们根本就没想清楚发展的最终目的。天空变灰了，河水变脏了，森林砍光了，动物灭绝了，这叫发展吗？有人说国民生产总值其实是环境污染总量，不无道理呀！”云远叹道。
“人类的发展是以私欲为目的的，而且当真正“发展”发展起来，人又不能控制它了。所以核战也许会爆发，机器人可能会与人类为敌，克隆人肯定会出现。其实人的发展已经不受自己的思维支配了，反而被发展所控制了。《机械公敌》、《终结者》一二三部，不都是在说这个问题吗？人的思维，人的哲学不能在指导、支配科技的发展了，当今的发展就象脱了疆的野马，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发展换一个角度来看就是一种破坏。人们从现有的环境资源中提取能量来满足永无止境的生产生活需要，却又想用其中的一小部分能量来恢复环境的本来面目，从能量守恒的角度来说是不可能的。人被发展所控制了。越发展人与人的关系越冷漠，越发展人性消磨的越多，人也越来越不象人了，越发展人与自然的矛盾越大。如果有一天人类灭绝了，绝对是毁灭在自己发展的道路上！”说到这吴乾的声音突然提高，眼中放出两道可怕的光，让云远不寒而栗。
“吴兄，同样的道理人家老子说出来便是很平和自然的“小国寡民，结绳记事。”让你一说可太恐怖了！”
“恐怖吗？我怎么没感觉。”
“说句大实话你可别介意，你已经跳出了人的境界，你的思考前提是没有把自己当人看。”
听了这句话吴乾先愣了一下，又一拍脑门说：“我的话对别人说，还没说完他们就说我反科学、反社会、反人类。只有你张云远会认真地听完，而且还会客观的点评。”
两个人边说边走，没多久便到了吴乾住的19号楼，爬上二楼吴乾打开厚重的防盗门，又打开一道木门，两人进了屋子。三室一厅的大房子里只住了吴乾一人。屋里最多的便是书，除了中厅有一大书架的书，桌子上、沙发上还有卧室的床上横躺竖卧的满是书。客厅正中央放着一个大脸盆，旁边放着一箱子罐装饮料。
“张云远，我这屋里乱，你爱坐哪就坐哪。我这饮料过期了，我把它处理掉。”吴乾说完“砰”地打开了一罐“咚咚咚”地往盆子里倾倒。看着他把饮料倒进盆子，云远突然想到了捡瓶子换生活费的立根，云远愣了，心想：当今这世道真是不知怎么了，穷人没钱很难活，富人有钱却不会活。
“张云远，你电话里不是说有点小事吗，我倒是忘问了，什么事？”
“咱学校不是要开运动会嘛，开幕式有个太极拳方队表演，方队现在正招人呢，你有兴趣参加吗？”
“没兴趣！我管它什么运动会太极拳呢，我对奥运会都没兴趣！”吴乾一口否决了。
以吴乾的个性说不去肯定就不去了，云远深知这一点。“奥运会什么时候开？”云远只好叉开了话题。
“08年事8月8号，星期八！”
吴乾这一回答让云远平静的脸泛起了涟漪。“听口气你好像对奥运会也有意见？”
“没错，世界上的事都是有两面性的，现在人们只会附和吹捧奥运会，或者是因为愚顿、从众，没有自己的观点，或者是想借此扬名一把。奥运会的更高更快更强的口号与中国人的传统理念是相违背的。中国人不讲攀比，不追极限，而求的是中庸。物极必反，这种追求极限的比赛本身对人体就是一种伤害。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本来也不准确。更何况08年奥运会还没开始，北京及其周围地区房价已经开始猛长了，多少人买不起房，无家可归呀，我们却要花那么多钱建“鸟窝”。运动会跟大众健身本来也没关系，只不过为了经济方面的利益我们才高兴地不得了。到奥运会招开的时候，说不定台湾会发难，恐怖组织也来折腾…”吴乾漫不经心地边倒饮料边说，不一会儿，盆子便满了。“哗”地一声吴乾把饮料倒进了厕所。
云远静静地听完，想不到这个被大家称为“中文第一怪人”的吴乾竟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自己从来也没想到过。吴乾回到客厅继续往盆里倒饮料。“我也帮你倒吧。”云远回过神来，也来帮忙。
平时金口难开的吴乾遇到了张云远话却多的不亦乐乎。“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呀！”吴乾对云远说。云远只是笑了一下，没说话。
“张云远，你这人就是有一点不好，太随和了。要对别人凶狠一点！”吴乾这句话一出口，云远差点哭了。
突然云远的手机响了。“喂，书呆，搞定了没？”“兄弟，实在对不住，搞不定！”“没关系，你快回来吧，我找到人了。咱们要开练了，我在足球场等你！”“好，我马上回去。”
云远收起手机还没开口，吴乾先说话了。“你要到女人那里去吗，带上你的鞭子吧！”“老兄，带棍子也不行，这个女人比男人还男人！走了！”
下午，在足球场上一个整齐的方队已经站好了，队员们身着宽大纯白的太极服站在夕阳中。“…含胸、拔背、垂肩、缀肘，大家注意要领，跟我练。”白凌口手并用边说边练，大家都跟她练起来。
十天后，方队中每个人都把套路练会了，一招一式地慢慢地打着。“静若泰山，动若江河，蓄劲如开弓，发劲如放箭…”白凌边说边在队伍行列中穿梭、指点。
二十六天后的运动会开幕式上，一群“白衣武师”象一只只白鹤在伸腿展翅，在古筝的伴奏下，大家随声而动，招式如同行云流水一样，自然而出，绵绵不断。云远在白色的海洋中闻声而动，神和气随，步轻心盈，打着打着似乎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白鹤，排云而上，展翅高翔…
秋去冬来，一场大雪覆盖了大地。冬天的蔬菜出自大棚，价格自然而然是要贵一些，学校餐厅的菜价也随之长价了。这本无可厚非，可是学校中的菜价比市场上的菜价高出了许多，而且学校的菜价是只升不降。冬天的菜价沿用到夏天，到了第二年冬天仍继续加价。这种行为被校方餐厅承包商解释为“中国通货膨胀引起的。”对此不满的学生纷纷抗议。正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正好又发生了一起学生集体食物中毒事件。事情倒不是很严重，只是几十个学生吃完了餐厅的东西后又拉又吐的，这一下学生们意见可大了。文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刘雪剑联络了校学生会主席曹正川，一同商议对策。
“一直报怨没用！中国人从来不缺少报怨，我们所缺少的也不是发现问题的能力，而是解决问题的行动…”刘雪剑慷慨陈词，曹正川频频点头。
果然是曹刘坐啸虎生风，一个大胆的学生运动计划拟定并实施了。第二天学校中五大餐厅如同旷野的雪地一样，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来吃饭，学生们开始罢餐了！声讨餐厅服务态度恶劣，卫生状况太差，饭菜价格过高的海报张贴的到处都是，还有人当众激情演讲，要求餐厅改善卫生状况和服务态度，并适当降低饭菜价格，围观者无不拍手称快。
只知道关心自己的校领导也突然对学生“关心”起来，深入学生中调查后校方找到了原凶——曹正川、刘雪剑。校方采取了隔离谈话、个个击破的策略。曹正川先硬后软，因为校方以取消其入党资格和免去学生会主席之职相要挟。刘雪剑始终带着一脸的浩然正气，结果预备党员资格被撤掉，还被记了大过，文学院学生会主席的位子也不保了。
学生会中的人大多是有些流氓习气，爱沾点小便宜，爱凑个热闹的主儿，那是绝对的骑墙派，见校方占了上风立即倒戈。为什么在中国历史上奸臣周围总会有一大帮人呢？原来中国的这种明哲保身的骑墙派观念由来已久。这次轰轰烈烈的学生运动再次宣告失败了，最终校方餐厅没有作出丝毫的让步。
“刘雪剑，还瞎折腾不？我早就说了，学校餐厅的承包商和校领导有关系，不仅是亲戚关系还有利益关系。你们肯定以失败告终！让你收手你不听，这下可好，班长位子没了，院学生会主席也被撤了，以后你可怎么混呀！你看人家曹正川多识时务，什么也没丢。”李催大发议论了。
刘雪剑把手中的烟头猛摔在地上，用脚踏灭，冷笑一声说：“呵呵，没法混了，老子反了！”
“好呀，造反有理！以前有个五斗米教，你自创个三袋面教，自己当教主吧！”李催在旁边讥笑。
“胖子，你怎么这么喜欢煽风点火，别添乱了，让雪剑冷静会儿！”云远道。
“唉，雪剑下台了以后谁罩着咱们中文班呀！”孙羽感叹了。
这件事过去以后刘雪剑变得冷寞了许多，他又从计算机专业找了一个女朋友，开始了新的爱情生活。这个时期是一个恋爱的高发期，情痴孙羽钱情兼施终于追到了“林妹妹”；郑网虫继续着自己的网恋事业；贾财迷不知怎么结识了一位富婆，当起了“二爷”；人称妖精的陈紫嫣已经换了三个男友；聪明伶俐的小老鼠夏碧荷出乎意料的和小门神高山凑到了一块。女生较多的文学院倍受其他学院男生的关爱，中文班的女生一半多已经名花有主了。
见大家都过起了浪漫甜蜜的爱情生活，李催不由得内心凄凉起来。他常看到一对对恋人在花前树下长久地拥抱，热烈地亲吻，也看到他们产生矛盾时激烈地争吵，李催有所感悟的自言道：“原来恋爱中男女的嘴只有两大用处，除了对啃便是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