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沧海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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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禁书之法

涟笙听说旭尧重生,顿时感觉整个天都亮了起来,满心的激动和喜悦几乎要让她尖叫欢呼出声来,可是忽然又听到他丧失了所有前世的记忆,涟笙的笑容立即沉了下去。

心中一痛,涟笙兴奋的表情有点僵硬,随即强自撑起笑脸看着漓飒。

“忘记了,也好……只要他还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好,对吧?”

漓飒看着涟笙点点头,心中不免赞叹涟笙的善解人意,旭尧之前那般痴恋于他,如今就算再见面也是陌路,对涟笙来说,应该是很痛苦的事情吧。

羽画听到她的话,心中满是旭尧重生的喜悦,心间的阴霾顿时散去了许多,可是胸口还是隐隐作痛,忍不住低低咳嗽了几声。

涟笙听到羽画的咳嗽,心中一窒,急忙走到羽画身边,担忧地看着他略微苍白的脸色。

“师父,您又咳嗽了,要不要我去给您煎药?”

羽画抬起手轻轻摆了摆。

“不用了,不要紧,听到旭尧重生,我高兴,咳咳……”

一边说着,一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漓飒皱眉看着他,若有所思,又扭头看了看他身边的涟笙,眼睛里有一抹奇怪的神色,暗暗在心中叹息。

“如果她知道了解开羽画血蛊的秘方,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涟笙把羽画送回寝殿休息之后,转身走出了大殿,深深呼吸了一大口,苍白的脸上扬起一丝微微的笑容。

“太好了,旭尧还活着,哪怕……哪怕完全忘记了我也好,只要你活着,就足够了。”

努力忽略掉旭尧忘记自己所带来的失落感伤,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回头看了看羽画紧闭的寝殿,神情中带着挣扎和矛盾。

“对不起,师父,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请原谅我,只要可以治好你的病,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涟笙暗暗坚定了决心,大步向着书房走去。

“吱呀”一声欢呼推开沉重的大门,光线照射进空旷的大殿,空气里有淡淡的浮尘,涟笙抬起步子,轻轻地走了进去。

在这里学习过很多次,从来没有哪一次这样紧张和害怕过,涟笙屏住呼吸,悄悄地往里走去。

路过神龛的时候,神农鼎里的血莲幽幽发光,虽然微软却很莹润,涟笙看到它呼吸一窒,感觉心微微疼痛。

转过头继续往前,里间就是师父所说的禁区,涟笙站在那一大排书架前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压制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慢慢地走了过去。

慢慢地走过那些高大的书架,浏览那些琳琅满目的书籍,涟笙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眼睛不停地四下搜寻着,可是却没有一本是和血蛊有关的,涟笙有点着急,生怕师父醒来发现了自己,蹑手蹑脚地轻轻翻着,不免有点烦躁不安。

可是都不是啊!涟笙灰心不已,放下一本又一本厚如磐石的典籍,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失望极了,这么多医术,到底哪一本才是掌门说的那个呢?

涟笙不耐地转过头,四处乱看,走马观花地打量着,眼睛里都是失落。

就在她快要丧气的时候,忽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半掩的矮柜,涟笙眼睛一紧,那是什么?

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轻轻地往那边走去,书架最里面居然有一个矮小的置物柜,柜门上贴着的小小封条却不知道被谁撕开,涟笙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双手颤抖地伸向前,轻轻地打开那扇柜门。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陈旧的大书,书页很黄,好像是很古老的书籍。

涟笙满怀期待,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封皮上居然连书名都没有,涟笙更觉得奇怪,轻轻地翻看泛黄的纸张,这居然不是一本书,而是用手写的大本记载。

墨迹陈旧,却依旧清晰,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字,娟秀有力,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许多涟笙都没听过的医学知识。

涟笙慢慢地翻着,一页一页,全是同一个人的字迹,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涟笙忽然眉头一蹙。

手指颤抖地指向那一页上的文字,涟笙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微微颤抖。

“……所谓痴心血蛊,乃由饱含爱意的心血淬炼而成,遇真心相爱之人方可解蛊,寻找到挚爱之人,彼此倾心,于月圆之夜合欢双修,阴阳互补,且待二人合为一体后,血蛊自然引渡到女子体内,再到次日日出之前,取其女之纯净心头之血祭奠血莲,由此即可得解,此法之中切忌与凡人合欢,凡夫俗体难以承受,若强行引渡之后取血,此女必殁,灰飞烟灭……”

涟笙呆呆地坐在地上,手脚冰凉一片,震惊地看着那为数不多的只言片语,心中大骇。

“与凡人合欢,此女灰飞烟灭……灰飞烟灭……”

涟笙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反复回荡着这一句话,无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地面,心中一片死灰。

眼泪顺着腮边慢慢滴落,身体僵硬着不能动弹,只是麻木将书放了回去,关好柜门,慢慢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大殿,一拉开大门,强烈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脸前的阳光,微微眯起疼痛酸涩的双眼,放下手,又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仿佛行尸走肉,背影颓废不堪。

空中忽然浅浅地现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带着浓郁的花香浮现出来,看着涟笙离去的背影向,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涟笙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房间的,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失魂落魄地拖着步子走回寝殿,紧紧锁上了房门,白虎和雪霁一见涟笙回来,齐齐扑了过去,涟笙也没有心情搭理他们,已经自顾自地往床榻边走去。

白虎和雪霁见她不理自己,低低地呜咽着,涟笙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一般,呆呆地坐到窗边,看着外面晴朗的天色,可是不管外面的阳光如何温暖,丝毫照不进她的心里去。

白虎见涟笙闷闷不乐,只好轻轻地跳上床边,趴在上面安安静静地陪着她,雪霁无奈地呜呜转了几圈,也就自己溜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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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笙就这样呆呆地坐着,沉默地坐着。

脑子里轰隆作响,大声呼吼着,眼前闪过的全是这些年的时光,和师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自己如何在雷公山和他相遇,他收自己为徒,教授自己医术,贪玩时的严厉教导,生辰时带着自己下凡游玩,为了从魔尊手中救出自己受伤,生病了衣不解带悉心照料,亲手喂自己喝药还喂自己吃糖,哭泣的时候他温暖清香的怀抱和安慰,手把手教自己读书识字写字,将绯月送给她又亲自教自己剑法,葵水初至时亲手为自己煮的甜汤,还有那个若有似无的拥抱与接吻……

一幕一幕,在眼前飞快地闪过,涟笙心痛无比,眼泪大颗落下,这些甜蜜和温馨,自己怎么舍得离去?

怎么舍得!

涟笙只觉得心中仿佛有千只蚂蚁在啃噬,用力撕扯自己的血肉,痛到麻木,痛到窒息……

死死咬住嘴唇,不想让哭泣溢出声音,浑身都在颤抖。

哭哭停停,从正午到黄昏,从日落到月上,她僵硬着身体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眼泪好像已经干涸,嗓子也干哑无声,只有心中的剧痛提醒她自己还活着。

呆呆地抬眼,看着明亮如洗的月色,哽咽着叹息。

明就是月圆之夜,明天夜里……

满心的绝望和悲凉,看向天边的明月,满口的苦涩,神情落寞而凄凉。

白虎一直安静地趴在她身边,一动不动,仿佛体会到涟笙的痛苦,神情哀伤,琥珀色的眼角盯着涟笙瘦弱的背影。

涟笙就这样抱着僵硬的双腿,躬着腰坐在床边,月色浅浅铺进屋内,给涟笙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仿佛虚幻得不真实,又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直到天边破晓,朝霞漫天,涟笙还是保持那个僵硬的姿势坐在那里,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亮起来,心中的犹豫和彷徨也好像凝固了,揉了揉酸痛的腰,觉得一阵晕眩,慢慢地移到床边,白虎早已呼呼大睡,涟笙穿好鞋子,轻轻地推开门,天还是蒙蒙亮,整个南舒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安静且祥和。

涟笙深深呼吸一大口新鲜空气,伸展了胳膊和腿,不去想即将面临的未知结局,心里已经暗自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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