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那日的事情之后,涟笙他们就留在了苗寨,专门解决苗疆的巫蛊之毒,这也算下山历练做出了第一件好事,涟笙觉得很充实。
虽然亭蓉不肯来帮忙,每天只管自己游玩,但是毕竟没有再来寻涟笙的麻烦,也就随她去了,人各有志,也不好强迫她来做这等善事。只是释月仍旧很看不惯她那游手好闲的样子,两人一见面,就像好斗的公鸡一样,全身戒备着,涟笙和青筠无奈,劝说劝说也就罢了。
不知不觉,已经是大半月有余,他们一直奔走在各个村落为百姓解决病痛之苦,虽然辛苦些,但是时间还是过得很快的,亭蓉越来越不耐烦,催促着青筠早点启程,青筠拗不过她的小姐脾气,只有耐着性子听她的牢骚。
涟笙向来善解人意,当然明白青筠的难处,让他一个男子周旋于几个勾心斗角的小女孩之间,确实够难为他的了,所以,到了病情大部分得到有效控制,妖蛊也不再四下侵害人群的时候,涟笙觉得是时候离开了,青筠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说真的,救死扶伤虽然是善举,但是他们的历练有时间限制,确是耽误不得的了,当即表示第二天启程。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他们一行四人就悄悄离开了苗疆,由着雷公山北上,一路见山过山,遇河过河,虽然走得颇为吃力,但是到底也没遇到什么大麻烦,基本上算是平静的,亭蓉是不是和释月大眼瞪小眼,彼此看不顺眼,当然,亭蓉心里最厌恶的还是涟笙,反正涟笙已经习惯她的冷言冷语,权当耳边风吹了也就算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妖界,幽暗的地宫大殿,到处弥漫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炉火哔哔啵啵的跳跃着,整个大殿阴森恐怖,处处都是杀机,。
大殿里高高在上,坐着扶手椅上的,正是妖界之王——淬火烈。正在听着属下的禀报,气得捏紧了拳头,眼中全是嗜血的杀气。
“他们活得不耐烦了吗?!居然敢毁了本王的妖蛊,到底是谁!”淬火烈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通红的眼睛看着下面回报的喽啰。
地下的喽罗吓得浑身哆嗦,跪在妖王面前结结巴巴地说,“回大王……是……是褚玑门下下山……山历练的……的仙童……”
“好啊……好个褚玑仙童,看本王不吸干你们的血,哼!”
巫山脚下,江水湍急,横亘在面前,挡住了前去的路。
看着翻滚的江水急急奔流着,雪白的浪花拍打在岸边,看样子,要渡过这河可不简单啊,释月望着江水哀叹了一句。
“这么急的水流啊!怎么过嘛?师兄,我渴了,咱们休息休息吧?”饶是释月,也受不了这样日夜兼程的赶,脚底都磨起了水泡,可是历练中不到关键时刻不许用仙法,就是靠脚踏实地去走,来感受凡间的生活疾苦,再辛苦也只能忍了。
“是啊,好累啊!师兄,不如歇一会儿可好?”涟笙也觉得口渴难忍,坐到释月身边,拿着衣袖挥舞着扇风。
亭蓉根本累得连话都懒得说,坐到树荫下大口喘气,看着青筠。
青筠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抬头看了看天,确实是累了,叹了口气道,“也罢,天色尚不算过晚,休息会儿吧。”说完,走到江边看着滚滚而去的江水,好看的眉头皱起来了,有点发愁地看着对岸,释月说得没错,这江水过急,而江面又这么宽,就算是御风飞行也支持不了这么远,况且涟笙不会法术,还要背着她飞过去,实在有点……
青筠低声叹息了一声,回头看着累得坐在地上的她们,心里的担忧挥散不去。
涟笙看出来青筠的忧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远眺着远处云雾朦胧的山峰,如同画中的景色一般美丽,黛青色的山峰,在水雾弥漫的水汽中迷离得仿佛虚无,涟笙情不自禁地伸开双臂,伸呼吸了一大口,亭蓉冷冷地看着陶醉在巫山神女峰美景中的涟笙,讥诮地说道,“你还有心情欣赏景色,有功夫不如想想咱们怎么过江吧!”
青筠看了亭蓉一眼,没有反对,这确实是他现在心中最焦虑的问题,释月看了涟笙,又看了看亭蓉,破天荒地没有反驳,是啊,这么宽的江面,凭他们几人的修为,没有办法过去的。
涟笙讪讪的,也不知道怎么过去才行,看着他们几个发愁的样子,只好试探性的小声询问,“造个竹筏或者乘船,能过去吗?”
青筠想了一想,抬头看了看四周的树木和竹林,若有所思的点头,“也许可以,不过也不一定,毕竟这水流实在太急了,不知道那竹筏能不能承受住我们几个人的重量啊。”
释月这才觉得鼓舞了一点,也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来,走到涟笙身边说,“也许可行,那咱们就试一试吧?”
青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里还在思索着。
亭蓉皱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造船?你会不会啊?我可不行,别来找我。”说完,扭过头靠在树上闭眼休息,不理他们。
他们几个无奈地摇头叹息,都没有指望过她会来插手帮忙好不好,认命地抬脚向远处一点的树林去,找些树木和竹子。
等到青筠和释月气喘吁吁地拖着砍来的树干和竹竿来到江边,涟笙也抱着一捆割下了老藤回来,手上都是泥巴,把藤条放到竹竿一起,涟笙去江边捧了一点水来洗手,走回他们俩旁边的时候,这二人正一脸困惑地拨弄着那些东西。
涟笙蹲下去,伸手对着释月道,“你身上的刀给我用用。”
释月连忙掏出来递给涟笙,涟笙拿起刀,把那些粗细比较均匀的竹竿挑选出来,用刀去使劲削竹子的两端,青筠这才看出来,涟笙想要把竹子砍成长度相等的段,那这些老藤,应该是用来捆竹子的吧,可以把竹子连接起来,捆成一定宽度,不就是竹筏了?
释月也跃跃欲试,又拿过青筠的刀,去帮助涟笙砍竹子,青筠没了工具,只好拿着匕首,把那些坚韧的老藤割成小段,没想到涟笙找来的老藤这么结实,怎么都割不断,弄得他满头大汗。
几个人就这么齐心协力地开始干活,亭蓉睁眼开了他们一下,不耐地撇嘴,又扭头休息去了。
两个多时辰过去了,一个还算结实的竹筏总算是勉强捆好了,涟笙累的不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满意地看着他们的成果,释月却没有涟笙这么乐观,满脸怀疑地看着地上小小的竹筏,这么窄一点,能承受他们几个人的重量吗?
青筠不知道涟笙造竹筏的手艺如何,这竹筏好歹做下来了,现在能不能用,还未可知啊。
涟笙笑笑,从地上拿起事先留下的长竹竿,“没事,我先试一试,我以前撑过筏子的,你们别害怕。”
青筠和释月将信将疑地帮助涟笙把竹筏子推到水边,筏子虽然小了些,但是漂在江面上还算稳当,释月看了看涟笙,“阿笙,你千万小心,不行的话就算了啊。”
青筠也颇不放心,“涟笙师妹,务必当心,咱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涟笙冲二人笑了笑,“你们别担心,我水性好得很,死不了的。”说完,拿起竹竿小心地走上那筏子,撑着江岸,筏子缓缓地向水面移动,直到完全漂到江面为止。
释月的心都提到了喉咙口,满脸担心地看着江面上涟笙飘摇起伏的身影,生怕一个大浪过来就把她淹没了,青筠也紧张得厉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涟笙。
就连假寐的亭蓉此刻也坐起来,远远地看着涟笙在水中折腾,心里嘲讽,别逞能把小命都丢了,哼!
涟笙在湍急的江水中,费力地与江水搏击,撑着竹竿使劲划着,江水漫上了筏子打湿了她的鞋面,也顾不到理会,全神贯注地看着前面的江水,就快要到中心的时候,忽然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在眼前。
“不好!”,涟笙心里一惊,慌忙想要改变路线,可是巨大的吸力让筏子往那边移动,涟笙急的满头大汗,岸上的青筠和释月看不清楚,见涟笙忽然不再前行,也紧张得不敢说话。
筏子猛然被拉到漩涡里,涟笙顿时失去了重心,跟着筏子一起跌紧了奔腾的江水中,筏子瞬间被吞没。
“阿笙!”,这才看清出的释月忽然出声,脸色苍白的看着江面,涟笙就那样被吞进了江水,怎么办啊!
青筠稳了稳心神,努力凝聚意念开始施法,合掌运气对着江水,忽然,江水里探出来一个小脑袋,沉沉浮浮,很快又被江水淹没,是涟笙!
释月惊喜地看着,又不敢打扰师兄施法,只捏紧了拳头焦急地看着涟笙出没的地方。
涟笙费力地往这边游,无奈江水实在太急,呛了好大几口水,衣服也往下坠,涟笙只觉得全身累得酸痛,但是丝毫不能松懈,有了青筠的帮助,水流稍微平缓了一些,涟笙又费力地往过游来,眼看着离岸又近了一些,释月不敢再耽误,运气提喜,飞身而起,点着水面飞到涟笙身边,拉起她奋力往起,使劲将她带着起来,然后又抱着浑身湿透的她,费劲地飞向江岸。
终于到了,涟笙和释月一起摔落在岸边,释月用尽了力气,再也动不了了。涟笙死里逃生,也只躺在沙滩边喘气,青筠飞快地跑过来,查看二人有无受伤,涟笙有气无力地摇头,忽然,空中一个曼妙的声音响起,在这样的山水间,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神,让人觉得圣洁而安心。
“来者何人?擅闯我巫山神境,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