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钱后,李拓拓与那李家两兄弟出了赵府。
整整三百两银子,揣在怀里都嫌重得慌。在清朝之前,古代汉人身着交领衣衫,两边领子交汇的地方,形成一条狭长的小空间,便于放置小件物品。所以如李拓拓这般,在怀里塞上三百两银子,可真好比肚里怀着孩子一般,负重得很。而且纹银质感坚硬,比之人肉,可要有棱角多了,远远一看,便知怀里揣着好东西。只是这李拓拓后世穿越,不懂这番道理;那李家两兄弟,这辈子身上就没带过一两银子,哪会有这种体会。
李拓拓一离开赵府大门,那李存山、李存海立刻左右一夹,将李拓拓护在身边。他们三人现在这种状态,就好像刚从银行里头取了几十万的现金,看四周所有的人都有小偷和强盗的嫌弃,心虚。
见他们这般小心,李拓拓觉得有点好笑,心头一转,塞给他们一人五两银子。那两兄弟死活都不肯收下。李拓拓顿时沉下脸,说道,倘若不是你们二人在山中救我,你们母亲李大娘对我照顾有家,而且这一路上这般保护我进镇。难道给救命恩人这么点小钱,都要推脱,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明朝老百姓还是很淳朴善良,没有经过清朝的奴性思维洗脑,仁义二字可是他们做人的第一准则。他们二人只好收下。
与来时的心中无底不同,现在除了心中略微的惴惴不安以外,李拓拓开始饶有兴趣地逛起镇上这条不足两百米的小街来。杏山镇也不过是近几年才发展起来,横竖两条加起来才三百多米的街道,便是他们最繁华的地段了。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两条街上,酒楼、玉器行、肉铺、典当铺、成衣铺、客栈,甚至连妓院……都很是齐全,虽然都颇为简陋。不过对于生在这个时代的李家二兄弟而言,已是大开眼界了。他们二人手中有钱,便买了些干果糕点,切了两斤猪肉,说是回头带回去给村里人尝尝。
虽然之前他们二人不过与李拓拓平辈相称,但经过刚才赵府一番作态,那李存山心中已慢慢将李拓拓当做了头领一般。见天色已晚,李存山建议李拓拓今晚还是找个客栈歇息下,赶夜路回李家村可不安全。
李拓拓点头称是,李拓拓这人就是这点随性,一般只要不是违背他本人意愿的事情,都很是顺着别人意思。所以在那后世,他在公司里头混出个老好人的名头,他自觉平平安安比锋芒毕若,更符合他的人生哲学。
那李存山乐颠颠地去镇上唯一的那家客栈要房间。客栈掌柜肥头大耳,上嘴唇皮左右是两条狸猫般的胡须,两枚绿豆大的眼珠子总是有意无意在厅里客人身上打转。李拓拓三人衣衫虽然洁净,但明显是那农家汉子装扮。
李存山也是第一次住店,以前替东家做小工活儿,都是在胡乱找个不漏风漏雨地方休息便成。他大着胆子,问道:“掌柜的,给我们一间房,多少钱。”
客栈掌柜嘴皮一翻,见是三个没油水的农家汉,说道:“王二,带这几位客官去柴房。客官,十个铜钱一晚。”
“好嘞。”叫王二的伙计一口响亮的嗓子,眼睛却没有往这里瞟,自顾自与那其他客人斟茶倒水。
好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李拓拓“啪”在柜台上拍出五两银子,说道:“掌柜了,给我们两间这里最好的上房,置一桌最好的饭菜,送到房里来。”
李拓拓拍钱拍的大声,说的也是大声,真是爽气啊,爷也作为有钱人的感觉。
那胖掌柜一见那银子,立刻两眼放光,比见了亲爹娘还亲,点头哈腰:“王二,傻愣着干嘛,快送三位客官去上房。”有奶便是娘,谁管他们是不是庄稼汉啊,这白花花的五两银子,都可以包整个客栈所有房间两天了。
“铁头,快去给客官送两盆热水。好吃好喝候着。”胖掌柜殷勤地补充道。
明代客栈的上房,依李拓拓看也不过如此。房内倒很是干净,是类似后世的商务间一般,分两间屋子。外间的屋内摆着雕花桌椅,台面上搁着个假花瓶,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里间是摆着张大床,床头是个小柜子,然后一些洗漱用具。
这雕花大床,李拓拓在后世,似乎只在博物馆见过。这边却要好好说说,这雕花大床,可不是后世这种方方正正,四面挂个白色帐子便了事。床通体棕褐色,弯腿翘头力支千钧,弯腿之下四足硕大且外向翻出,四平八稳。案面上之两翘头卷曲飘逸,旁饰以如意花纹。两床被褥配青色与白色,高古幽深。这种床儿,只怕在上头三人一起行那云雨,都纹丝不动吧。
白天里实在太累,一见这漂亮的大床,李拓拓便眼皮直打架。李拓拓让李家二兄弟自己吃吃喝喝,自己先趴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睡到半夜,李拓拓忽然惊醒。左右一摸索,还好,那两百多两银子还在,刚做梦还担心被偷儿顺了银子。嗯,身边还睡着一个人。不用他猜,李拓拓也知道,必定是那李家两兄弟在房中保护他,这两个汉子真是憨厚懂事啊。
没了睡意,李拓拓便开始心想过几日如何花这些银两,让人烦心啊。昨日还是那穷困潦倒的自己,今儿成了富翁,难道真要如同那暴发户儿,喝一碗倒一碗的行径。这明朝的物资实在匮乏,除了吃食颇多,但这东西一向贱得很,撑死也花不了几钱银子。倘若散金,也便有个好去处,那妓院流莺,散钱如流水,可是恰好咱们这李拓拓对此是一点不感兴趣。
正想着,李拓拓忽然感觉自己后腰眼处,有一硬硬的物事磕着慌。
转念一想,李拓拓刚才想怎么花钱的心思早跑去了爪哇岛了。床虽然大,但是挤着两个大男人,还是有点狭窄的,李拓拓睡觉又不老实,喜欢左转右翻的。几番摩擦下来,这睡在身侧的李存海便下身处高高挺起,灼热之物隔着两层布料,便顶在李拓拓后背上。这般睡觉实在折磨人,这小海自己睡的安稳,大概顺道也做着旖旎的春梦。李拓拓可是浑身的不舒服,背后如同一万只蚂蚁在噬咬。
李拓拓挪了挪身子,不料这小海顺势一搭手,一条健壮的手臂便环上了他。明明是熟睡着,但是性的愉悦,让他反射性的做着动作,也不管那着力之处是肉身还是布料,是男人还是女人。
乖乖的,老子被这明朝农家汉子当成女人使了,李拓拓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好笑,使劲扒开小海手臂。好不容易才扒开小海手臂,李拓拓长呼一口气,正待起身透气。
突然身侧这明朝年轻男子,双臂如同铁钳子般圈住李拓拓后腰,身子剧烈颤抖,口中喃喃道:“嗯,赵……赵小姐,我……来了。”一股强烈的年轻男性气息弥漫开来……
老天,让我穿越也就算了,怎么还让我撞见这种搞笑的事情!倘若老天此刻在李拓拓面前,后者恨不得一把便掐死了他。这事情倘若让朋友知晓,自己哪还有脸面见人,穿越也穿越得如此不安生。更晕倒的是,这小子白日里视那赵芳芸如天人下凡一般,在梦里却是与这赵芳芸颠鸾倒凤,好好苟合一番。真是人不可貌相,想象力太丰富了。
完事的小海翻了个身,舒服的喘气着,片刻,又打起呼噜,睡死了。
李拓拓后背一片黏黏滑滑。
他翻身跨过小海的身子,打算取些水来擦拭下小衣。该死的,盆子里没水,可是不洗的话,一会那身上的液体发酵,味道可是不好受的哦。李拓拓只好叹气,披了件衣衫,便出门。
此时已过三更时分,整个客栈一片漆黑,李拓拓喊了几声小二,都没答应声。这明朝旅馆的服务意识真是差,也没个小二做晚班的,倘若自己以后开店,肯定晚上顺便在店里开个喝酒的场子,然后叫上一群美人陪酒,赚上一大笔钱。李拓拓甩甩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罢了罢了,还是自个去柴房打些热水吧。
想到这儿,他已走到楼梯口。
忽然身后一阵劲风,李拓拓只觉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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