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路的两个人,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首先,苏安然不会赶马车,而慕千舟虽然会赶马车,却看不见路。其次,马车上到处都是血迹,如果这样赶路,恐怕不出二里地就会被人当匪类给擒了去。对于这两个问题,最终的解决办法是苏安然用扯上备着的清水沾湿包袱里的衣服,把车外的血迹大体上擦拭了一遍,让车体看上去没有那么血腥可怕,由于那群黑衣人的出现甚为诡异,并且目的性很强,那就是将慕千舟杀人灭口,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受何人指使,但是为了避免再遇到这一类的堵截而伤及无辜,两个人决定不再雇佣任何的车夫,就自己赶车上路,慕千舟来当车夫,苏安然做他的双眼,为他提示方向。所幸的是,慕千舟对于路线十分熟悉,到了岔路口只要苏安然形容一下周围的环境特征,他就可以分辨的出来行至何处、下一步该向哪一条路进发,这样,两个人才算是解决了这两个难题。
然而最困难的却并非上述状况。
最让两个人无能为力的,是每天夜里慕千舟不可避免的毒发时间。
每当慕千舟又受着钻心蚀骨的痛苦折磨时,苏安然总是感到无比心痛以及无能为力,除了用力的拥抱他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如果可以,安然多希望自己可以分担一部分慕千舟的痛苦,这样她的心里会好受些。
余下的行程因为这重重困难而变得进度迟缓起来,由于慕千舟每夜都要经历毒性发作之苦,因此到了天色昏暗之后他们二人就必须将马车停在荒野山林里面,苏安然肩负起了每天晚上休整期间喂马、拾柴和生火的责任,虽然慕千舟有心帮忙,但是这些实在不是一个盲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几天下来,苏安然白嫩的双手上多了许多细小的伤痕和老茧。
慕千舟的状况也并不乐观,之前与黑衣人的打斗虽然他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即使双目失明的情况下依旧完胜,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体内毒素的缘故,他身上的那几处刀伤非但没有愈合,反而一直在渗血,甚至还有恶化的征兆,虽然慕千舟不说,苏安然却看的分明,心里着实担忧。
辗转几天之后,当苏安然告诉手握缰绳的慕千舟他们来到了一座看起来有点荒凉的石头山前面,并且前面已经没有可以供车行走的山路时,慕千舟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然儿,我想,我们到了!”
苏安然有些愕然的环视四周,心里头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居然是“乌龟不下蛋鸟不拉屎”,眼前的这个山头儿实在是荒芜的可以,别说高人了,如果事先不告诉她的话,安然一定相信这里已经荒凉到了连山贼土匪都不屑停留!
“你确定是这里?要不要我重新形容一下周围的环境让你确认一下?不会搞错了吧?”苏安然十分怀疑眼前竟然会是他们的目的地。
慕千舟拉住苏安然的手,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不必担心,我确定这里便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
“可是高人不是应该隐居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或者高耸入云的大山里头么?”苏安然仍然不放心。
慕千舟被她的话逗笑了:“傻丫头!我师父是隐居没错,可是他并不是躲起来修道升仙,不是一定要选一个美得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吸收天地之灵气才可以!他只是想躲开世人,图个清静。”
苏安然望着眼前静谧的荒山,心想,没错!这个鬼地方,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想要没事跑来闲逛的,确实清静的要命!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眼前的景象与她之前幻想的隐居之地有着天壤之别,苏安然心里头非但没有因为到达目的地而安稳下来,反而更加焦虑了。她不知道慕千舟的这个神秘的师父到底能不能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既然前方已经没有了能让马车通行的路,两人只好下车,把马解开,放它自己跑掉,车就弃在山下,徒步开始继续前进。山路崎岖难行,苏安然体力有限,加上还要扶着眼盲的慕千舟,可谓是龟速前行,眼看着夕阳西下,天色逐渐转暗,苏安然心里焦急万分,生怕还没等到他们找到慕千舟师父石中流的隐居之所,慕千舟就已经开始了今天的毒发时间,这荒山野岭里,连个能让他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如果真的落得那般境地,该是多么的心急如焚!
正艰难的走在曲折静谧的山间小路上,慕千舟忽然警觉的拉紧苏安然的手,停下脚步:“慢着,周围有人!”
苏安然紧张起来,四处张望,小路上只有他们二人,可是两边的树林虽然不是十分茂密,但是在现在昏暗的光线下,能见度也并不很高,她看不到有其他人的踪迹,却又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以慕千舟来说,他的觉察力比自己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他说有人,那必然要加以防备才行。
果然,不一会儿,一侧的林子里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人正在向小路的方向走过来,片刻之后,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的男人走进了苏安然的视野,只见来人身着粗布衣裤,手里抱着一大捆树枝,腰间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皮肤黝黑,面目憨实,年纪应该有五十多岁,看起来应该是个山野农夫。
那人走出树林,看到小路上的苏安然和慕千舟,一愣,旋即开口道:“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慕千舟一听,脸上立时浮现出喜悦的表情,开口喊了一句:“师父!”
这一句话简直要把苏安然雷倒在了当场,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很失礼的当场作出抚额长叹的失望表情。
一路上,听慕千舟说起他的师父时,口气里那种崇敬的调调,以及独自一人隐居世外的状况,苏安然俨然把这个未曾谋面的师父想象成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抑或是一个如同怒目金刚一样有着不怒自威气势的高手形象,并且居住在一个白云绕山腰的高山深处,那里必然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这样才比较符合她的苏氏逻辑!结果呢!山是山了,可惜云彩比山高出不止一大截儿而已,树倒是也有树,就是一点儿也不茂密,鸟语花香?别开玩笑了,鸟屎都还没有看见过!现在慕千舟神秘师父本尊现身了,更加吓掉苏安然的下巴,这这这,这哪里是什么隐世高人啊!分明就是一个农夫大叔么!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见到了慕千舟的师父、据说十分厉害的高人石中流,可是他的出现带给苏安然的却是诧异和失望,这么一个面貌平凡朴实,从头到脚都是一副农夫相的男人,真的有慕千舟说的那么好么?慕千舟那一身武艺真的是这个平凡牌大叔传授给他的?他能够解了慕千舟体内的剧毒,医好他的眼睛么?
带着一肚子不敢问出口的疑问,苏安然闷闷的被慕千舟拉着,跟随着石中流一路朝他隐居的小屋走去。
苏安然心里默默的祈祷,老天爷啊,一定要保佑我们顺利渡过难关!
这位石大叔,我可以把老公放心的交给你来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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