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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霸王上弓

看着佳人袅娜多姿地走来,虽然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眉头却微微蹙着,孙大赖三角眼就是一直,嗓子咕咚咕咚两声,像是在咽下自己的口水。这个冷寡妇,虽然见了无数次,却是每次都会让他神魂颠倒。

旁边三个校尉也是一副色授魂予的德性,紧紧盯着冷寡妇那扭得如同清风摆柳的蛮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若在平时大街上他们看见这般风liu模样的女子,必定是要上去口花花的,但这位是自己主子看上的女人,他们就算再眼馋,却也不敢有半点失礼,只能暗中留口水了。

朱载坤很快回过神来,瞥了一眼旁边那桌的两人,他们虽没有几个兵痞那般色鬼形状,却也是眼睛发直,刚才说话那蓝衣书生手中酒杯一直端在半空,既忘了饮,也忘了放。

那冷寡妇并没有在楼梯口停下,而是径直走到孙大赖所在桌前,才回头望了一眼掐着店小二后颈的校尉,道:“小二,你这又是哪点儿怠慢孙大人了,惹得孙大人要这般收拾你?”

店小二颇有些头脑,并未直说是怎么回事,而是苦着脸赔笑道:“掌柜的,是小的不好,小的对孙大人和三位军爷招呼不周,惹得这位军爷生气了。”

冷寡妇脸色稍稍一冷,斥道:“你个不长眼睛的东西,孙大人也是能怠慢的么?还不赶紧给孙大人赔罪,然后快些滚下去给那桌的客官拿酒,留在这儿碍着孙大人的酒兴。”

店小二立马点头道:“孙大人,小的混帐,小的混帐,怠慢了孙大人,您老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的这一回吧。”

孙大赖看也不看他道:“行了,你滚下去吧,孙爷没那功夫看你。”

店小二忙道:“多谢孙大人,多谢三位军爷。小的这就下去,这就下去。”那校尉捏他脖子的手早就松了,店小二说完,轻易地摆脱出来,一溜烟下楼去了。

很快,小二便端了个托盘轻手轻脚上来,托盘上面是一坛酒以及四样小菜。店小二将酒菜摆放在朱载坤坐的桌上,急急道:“几位客官慢用。”又手脚麻利地赶紧溜了下去。

冷寡妇走到孙大赖身边,端起酒坛,笑道:“孙大人,他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小伙计,您甭跟他一般见识,您是常来的,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熊样儿?来,奴家给您满上一碗,您消消气。”

那酒坛不小,可孙大赖四人已经一碗一碗地灌了半晌,坛中所剩无几,冷寡妇拎得倒也轻松。倒满一碗后,冷寡妇一双素手将酒碗端到孙大赖面前。孙大赖这才露出些许得意的神情,一手接过酒碗,另一手正待顺势摸摸冷寡妇那春葱似的小手,冷寡妇却瞬间把手抽出,连指尖都没被他碰到一丝一毫,还似笑带嗔地白了孙大赖一眼。

孙大赖没占到便宜,还吃那一记白眼儿,却没有丝毫不悦,哈哈一笑,端起碗咕咚咕咚将酒喝下,一双三角眼是一刻也没离开冷寡妇的脸。喝完,孙大赖将酒碗“乓”的一声扔在桌上,抹了抹嘴巴,嘿嘿笑道:“我说五娘啊,你那三年之期可是眼看将满了吧。我孙某人如今也是堂堂六品千总了,你一个小寡妇,这回还拿什么借口不进咱孙家的门儿啊?”

“大人,瞧您说的,倒像奴家多讨厌您似的,奴家那又哪里是什么借口了?”冷寡妇笑着拿起酒坛,再次给孙大赖酒碗斟满,接着脸色一变,幽幽道:“奴家命苦,过门不到两年,便没了相公。奴家也曾读过女训女诫,依着奴家的性子,本该随着相公去的。奈何相公虽走,却留下两位公婆需要奉养,奴家这才苟活至今。也是全赖着大人的帮扶,奴家才能一直支撑着小店,如今也将公婆二老送了宗。虽说奴家相公的孝期将满,可奴家上次不是说过么,还要代相公为二老守孝三年的。大人怎么就忘了?”

孙大赖脸色沉了下来,白眼一翻道:“哟嗬,见过赌钱赌上瘾的,见过偷汉子偷上瘾的,还没见过你这守孝守上瘾的呢?竟然用这荒唐话填对我,下次你那死鬼相公再有什么三姑六婆的亲戚死了,你是不是还要去代他守孝啊?”

冷寡妇仍旧陪笑道:“大人真是说笑了。奴家这些年过的劳苦日子,您是都看在眼里的,您当奴家不想找个如大人这般衣食不愁的人家舒舒坦坦地过几天日子么?大人待奴家的恩情,奴家万死不能报其一。可奴家既已为人妻,就总要尽了为妻之道不是?不然,不光是奴家,就是大人您,也会让人家戳脊梁骨的。奴家就算有心,可也不能不为大人着想啊,您说是这么个理儿吧?”

孙大赖猛地一拍桌子,怒哼道:“冷寡妇,你也知道孙某人对你好?可这些日子,哪一次跟你提这个,为何你都是百般推脱?倒像嫁进咱家,就如进了虎穴狼窝一样。我孙某人是见你一个人可怜,又懂行孝道,才对你以礼相待。你他娘的倒好,越给脸越不要,还拿上架子了?真当你是什么金贵人物了,以为孙某人就不敢对你来硬的么?”

孙大赖已经没了耐性,开始骂娘,冷寡妇却仍是不恼,蹙着眉头委委屈屈道:“大人这般说法,委实是冤枉奴家了,奴家可没有那个意思。这整个东城,谁不知道孙大人位高权重,为人又仗义,又有哪家的姑娘不盼着能进大人的门啊,奴家不过是个守寡在家的不祥之人,哪来金贵可言,大人又何必盯着奴家不放呢?”

“守寡怎么了?”孙大赖轻佻地伸手去逗弄冷寡妇那尖尖的下巴,冷寡妇却是不敢完全不让他碰到,只微微闪躲一下。孙大赖闭眼闻了一下手指头上的香气,邪笑道:“爷还就好这一口儿。尤其是你这样的,**又翘屁股又圆,那股子骚劲儿,爷看着就上火,那些黄毛丫头怎么能比?她们想给我暖被窝,爷我还不稀罕呢?我说五娘,你都守了三年空房了,那身子下边,就不嫌空得慌么?”

冷寡妇自从丈夫病死,为了奉养卧病在床的公婆,便不得不抛头露面经营这个酒馆,谁知很快被来喝酒的孙大赖看上。那时孙大赖不过是个军中的总旗,本来出军营机会不多,加上本身不入流,也不敢在外面过分惹事,冷寡妇倒也不怎么怕他。

可不知孙大赖如何走了狗屎运,不到三年过去,竟然已经升任随营千总,官拜六品,这回可就不是冷寡妇能应付得来了。所以再面对孙大赖的纠缠,她只能借着孝期未满能躲就躲,能拖就拖,尽量不给他机会逮到自己。可是民不与官斗,冷寡妇再有交际手段,面对着这么个有权有势,又根本不讲理的横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眼看情形不好,被羞辱的冷寡妇已经顾不得生气了,低声道:“大人稍后片刻,奴家去给您拿坛好酒来。哎呦——”

孙大赖哪里容得她这么下楼去,没等冷寡妇抬腿,便一把扯住冷寡妇胳膊肘,再一用力,便将她拽进自己怀里,捏着冷寡妇嫩滑的脸蛋儿道:“五娘,这回你是甭想跑了。啥时候能进爷的门,你就给个痛快话吧。爷的聘礼可是都时时在身上备着呢。你要是再跟爷玩那一套,可就别怪爷不客气了。”

“孙大赖!”坐在孙大赖怀里的冷寡妇老实了片刻,突然拼命挣扎起来,孙大赖一个不妨竟被她挣脱出去,冷寡妇站起来后,抬手便是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抽在孙大赖满是疙瘩的脸上,一双杏眼圆瞪着怒道:“奴家虽守寡在家,却也不是任人ling辱的下贱女人。莫说奴家不想嫁人,就是想嫁,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这个让人看着便恶心的东西。你要敢强来,奴家就是拼着一死,也绝不会让你沾了便宜去。”

孙大赖被打得一愣,随即便还了一巴掌,直将冷寡妇打得跌在旁边条凳上,怒道:“你个贱货,竟敢打老子。把她给我拖回营去。好说好商量的你不干,这回老子我还真就要霸王硬上弓了。你不是想死吗,那也容易,爷回去就弄得你欲仙欲死。走!”

两个校尉冲过去,正要把冷寡妇架起来拖走,便听旁边又是一声桌子响,却是先前那蓝袍书生拍案而起,指着几人怒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等竟能做出如此强霸民女之事,真是好大胆子!不怕人将你等告上公堂么?”

孙大赖本已走上楼梯,闻言又转过身,三角眼睛眯着大摇大摆走过来,扯着蓝袍书生的衣服就将他拖到窗前,拍着他的脸道:“穷酸,说了少管你爷爷的闲事。你不但不听,竟还想着要将爷爷告上公堂?你去吧,爷爷我正愁整日没乐子闷得慌呢。赶紧去,也不用走那梯子了,从窗户下去还要快些。”说着,猛地抓住书生腰带,竟是要将他从窗子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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