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龙游II龙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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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妖精罪犯

挡在蒂娜身前,海格尔大声喝道:“出来,塞莱克!我知道你在这里!”说着向空中释放了一个照明魔法,然后低声对蒂娜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你!”蒂娜点点头,脸上并没有惊慌的神色。

“这是你的女人?”一个高瘦的身影从黑影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类?”他的声音优雅而富有磁性,如果配上叮咚的竖琴声,将是一曲优美的吟游诗。

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已经来到照明魔法的光辉下。他的皮肤和海格尔一样是夜空的黑色,身材高瘦,尖长的耳朵被银子般的长发遮住,只露出尖尖的末端。在他英俊的脸上,一个恐怖的十字伤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鼻梁,让这张脸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野性魅力。他手中提着一把黑色的巨型长弓,刚才那些夺命的利箭就是从这里射出的。

黑妖精看着海格尔,皱起眉头好像在回想着什么,忽然摇摇头,这才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目光在蒂娜脸上扫过,“私奔?”

海格尔摇头道:“不,只是路过。”

“哦……”黑妖精紧盯着海格尔,“你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塞莱克•万答•达米卡•马康姆西斯……奥格马斯•卡里夫纳,”海格尔飞快地说完这一大串复杂的音节,“因为被放逐的黑妖精并不多。”

黑妖精抬起手轻轻挥了挥,“叫我塞莱克。”

“好,塞莱克。”海格尔问道:“你是这些家伙们的‘大哥’?”

“算是吧。”

“那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塞莱克轻描淡写得答道:“我高兴。”顿了顿,继续道:“我比他们强,所以这些软弱无力的人类才会服从我。如果我高兴,随时可以杀了他们——你也一样,还有那个女人也是。”

海格尔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威胁,冷然道:“你果然是个杀人狂,就像父亲说的那样。”

“哦?”海格尔的话引起了塞莱克的兴趣,“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父亲的——不需要全名。”

“海格尔,这是我的名字。我的父亲是科斯塔,我想你应该知道他。”

塞莱斯冷笑:“我当然知道。”又问:“他现在还是战士首领?”

“不,他已经进入长老院了。”

塞莱斯喃喃自语:“他告诉自己的儿子,他最好的朋友是个杀人狂……”忽然哈哈大笑,不过这笑声里没有半分欢乐,却充满了凄苦和无奈。

笑声止歇,塞莱斯恢复了原本的镇定自若,问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为什么是个杀人狂?”

海格尔摇头道:“没有。”

“因为一个人类……一个女人,”塞莱克的声音越来越高,忽然抬手指着蒂娜,“——就像她一样的女人!”

他大概是被某个人类女性抛弃了,所以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这个念头在海格尔心中一闪而过。

“所以……所以……我要杀了她!”塞莱克缓缓举起手中的巨弓,反手从背后箭桶里拿出一只黑色的羽箭搭在弦上,箭尖指着蒂娜。

海格尔大声道:“你不能伤害她!”

“我能。”塞莱克冷冷地答道,“不过,我还是决定给你一个机会,年轻的黑妖精。”箭尖转向海格尔,“杀死我。如果你能成功的话,就可以保护这个人类不受伤害。如果你输了,你们也可以死在一起。”他挑衅地抬抬头,“怎么样,敢不敢接受这个挑战?”

毫不犹豫地,海格尔沉声道:“我接受。”

“很好。”塞莱克点点头,似乎很满意。他松开弓弦,把羽箭放回背后的箭桶里,然后把他的黑色巨弓靠在旁边的岩石上。接着他从地上拿起两把长弓,抛给海格尔一把。这些长弓是那些强盗扔下的,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不过相当结实而且威力强劲。

“我们用同样的武器。”塞莱克从箭桶里抽出三支箭,随手一挥,三支箭脱手飞出,钉在海格尔面前的地面上排成一列。塞莱克又抽出三支箭插在自己面前,然后把箭桶解下来放在一旁,对海格尔道:“每人三支箭,有问题吗?”

海格尔拉了一下手中的长弓,摇了摇头。

“很好,”塞莱克用嘲讽的语气说着,“不和那个小妞道别?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海格尔回头向蒂娜看去,见到她正在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不安和担忧。他笑了笑,轻轻摇头,然后转向塞莱克,坚定道:“不需要,因为我一定会赢!”

“年轻人的自信……”嘟囔着,塞莱克将地上的羽箭拔起来拿在手里,海格尔也照做不误。

这时空中照明魔法球的光线开始暗淡下来,然后突然亮起来,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两个黑妖精怀抱长弓,互相躬身行礼。

魔法球猛地熄灭,周围变成一片黑暗。

黑暗并不会影响黑妖精的视线,但是海格尔却发现他根本没法确定塞莱克的位置。他好像已经没有了真实的身体,而是变成了空气的一部分——无处不在。这应该是加速魔法,也就是利用魔法控制空气流动的力量,用来增加自己移动的速度。不过能将速度提升到这么惊人的程度,绝对不是一般魔法师能够做到的。

海格尔站在原地,任凭狂暴的风将他的银色头发吹拂到空中。

“放弃了?”因为高速移动,塞莱克的声音有些变调。“只要你一点头,我就可以放过你。然后我们把这个女人作为给黑暗神的祭品,相信神会很高兴的。”

“我已经说过,我会赢。”海格尔平静的语气里透出无比的自信。

塞莱克的身形停在海格尔对面,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忽然道:“那就试试看!”抬手拉弓,“嘭”地一声轻响,一支箭已经离弦而出。这支箭的速度并不快,却夹带着隆隆声响,箭身上罩着一层有若实质的亮白色光辉,还有淡蓝色的电弧从箭尖出现,一闪之后隐没在箭尾的流芒里。当这支箭飞出一段距离之后,塞莱克又是一箭射出,这支箭的魔法能量没有前一支这么惊人,不过速度却要快得多。

没有犹豫,海格尔也射出一箭,目标却不是塞莱克,而是正面飞来的魔法箭。与此同时,海格尔在自己身前和身后设下了两层防御结界。

间不容发,海格尔的箭与塞莱克射出的第二支箭碰在一起,碰撞产生的魔法光线一闪即逝,接着才是轰然巨响。受到爆炸的冲击,速度较慢的第一支箭偏离了方向,斜斜地画了一个弧线落在海格尔面前的地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当山石的尘埃落下之后,塞莱克惊讶地发现海格尔竟然还站在原地——在这样剧烈的爆炸中,他竟然没有移开一步!他身前的结界已经被爆炸冲击得荡然无存,身上脸上都是划伤的痕迹,如果不是赛门做的衣服有一定的抗魔能力,他的情况恐怕还要糟糕。不过在他后面的结界几乎是完好无损,再向后,塞莱克看到的是连灰尘都没落在身上的蒂娜。

看到这里,塞莱克又举起手中的短弓。

海格尔也想这么做,不过他发现自己连抬手也很困难——塞莱克的力量比他想象的强得多。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咔嚓”一声轻响,塞莱克手中的短弓断成两截,落在地上的尘埃里。

然后,塞莱克说道:“我认输。”

“什么?”海格尔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赢了。”塞莱克一脸的平静,“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的声音似乎充满了魔力,海格尔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蒂娜急忙走到海格尔身边,略微检查一下之后,她抬起头看着塞莱克,眼中都是警惕的目光。

“不用担心,他很好。”塞莱克笑了笑。现在的他根本不是个“杀人狂”,更像一个慈祥的长者——虽然他的面容还很年轻。“我只是让他睡着了,现在他需要休息。”

蒂娜疑惑地看着他,好像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只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很像我,不过比我那时更年轻。”塞莱克看着蒂娜,目光里透出来复杂的情感,喃喃道:“希望他不会走上和我一样的路……”

蒂娜更加迷惑了。这个黑妖精到底在说什么?

没有多解释,塞莱克走到一旁,拿起自己的黑色巨弓交给蒂娜,道:“等他醒过来,把这个交给他。就说……嗯,就说是一个长辈给他的迟到的庆生礼。”

蒂娜犹豫一下,才伸手把黑色巨弓接过来。这把弓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作的,拿在手中感觉很舒服。

又点点头,塞莱克这才转身,修长的身影没入无尽夜色里。

……………………

血,猩红的鲜血在地上缓缓流淌。狰狞巨兽低沉的咆哮声中,少女娇嫩的身躯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蒂娜!”海格尔猛地惊醒,这才发现只是一个噩梦。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很浅,阳光从洞口照进来,懒洋洋地洒在地上。

蒂娜就在他身边,完好无缺,这让海格尔松了口气。不过少女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让他尴尬不已。

海格尔问道:“塞莱克呢?”

蒂娜摇摇头,她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道:“他走了。”

“走了?”海格尔有些意外。塞莱克为什么要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认输?这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蒂娜写道:“你还好吗?”

海格尔抬起胳膊晃了两圈,道:“好得很。”见蒂娜有些不信,他笑道:“我对魔法的抵抗能力比野蛮人还强。”

蒂娜做了个鬼脸,写道:“吹牛!”

“是真的。”海格尔也笑了。

“这是他留给你的。”蒂娜这样写着。那把黑色巨弓这时正静静地靠在一旁的石壁上。

海格尔把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

这把弓的设计很朴素,几乎没有什么花纹,只是在弓身上刻着几个小字:“夜之魂”,大概是弓的名字。弓身和弓弦都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而且几乎感觉不到其中蕴含的魔力。海格尔记得在妖精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关于这把弓的记载,所以它应该不是什么太强大的武器。

蒂娜继续写着:“那个黑妖精是谁?”

海格尔道:“他是一个罪犯,是被我的族人驱逐出来的。”

“他有什么罪?”

“屠杀,”海格尔道,“他好像曾经毁灭过一座城市,不过我不太清楚为什么,因为那时我还没出生。”

蒂娜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忽然调皮地笑了,在地上写下:“你几岁?”

海格尔也笑了,道:“十八岁,按照人类的年龄。”换算成妖精年龄的话,大概是七十岁左右。

这天中午,海格尔带着蒂娜来到被废弃的黑妖精营地。海格尔心里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塞莱克,好让他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情。不过令他失望的是,眼前的这座妖精营地已经被完全破坏了。

这里似乎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到处都是毁灭魔法留下的痕迹,不过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一具尸体,甚至没有一点血迹,好像战斗的双方是都空气构成的。

一震搜索之后,海格尔只找到一些金币,却没看到一个人影。海格尔这样猜想:大概是塞莱克觉得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于是在用魔法把这里完全毁灭之后,带着追随他的人离开了。

既然已经没有继续寻找的必要,于是两人很快出发,继续他们到无矿城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