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清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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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太阳已升起,清珑还在昏睡,已整整两天,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倦色,黯淡的眉心仍凝聚着无尽的悔恨和恐惧,唇是浅红,干涩而缺少光泽。

世界宁静,忽有莺咛燕尔在花枝树叶间响起,轻灵婉转,悠扬如笛。

一帘阳光从窗外射进,明亮如金丝帘子,照亮满屋的珠光玉泽,怡香暖气。

她静静地端坐在窗前,坐在阳光里,安详美丽的容颜令阳光也不禁陶醉,那双灵巧的手上焕发着美玉的光泽,正在将一些药水混合在一起,温柔地就像在给蚕儿换桑。

一只黄色小鸟飞落窗前,鼓动着黑亮的小眼睛,好奇而痴迷的看着她,欣赏着她。

她微微一笑,在鸟儿的小脑袋上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小鸟豪无惧意,也用小尖嘴儿轻轻啄了啄她的指尖。

然后,她嗅了嗅药水的气味,明眸中闪露出满意欣喜的神色。接着,她把药水缓缓地送入口中,咽下。唇鲜艳而饱满,白皙清秀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娇媚的嫣红。

她闭起星亮的眸子,暗自调运内力,将药力化入真气,脸色由嫣红缓缓的变回雪白,晶莹细腻,皎洁无暇。

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轻身坐下,右手按在了清珑的胸口,将一股淡紫色的真气注入他的胸膛,动作谨慎而轻柔。

清珑只觉得一股暖流缓缓地注入胸膛,融化开心口的滞塞和淤洁,蒸散了全身的疲倦和酸痛。身体随之变得轻盈,如似羽化,徐徐飘起。

他忍不住醒来,第一眼,自然就看到了她,深深的被她迷住。

她也看见他醒来,微微一笑,恬静幽雅。

清珑一动也不能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她并不在意,依然笑得从容而纯真。将药力通过真气注入到清珑体内,然后帮他把被子盖好,接着,竟是俯身亲吻他的眉心。

“没事了,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她又是微微一笑,起身端过一碗药汤,“这是我为你熬的,不苦也不烫,不凉,你能起来喝一点吗?”她放下碗,扶着清珑坐直了身子,乌黑发亮的长发地拂过清珑手背,好软。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并不回答,又端起碗,先自己小试了一口:“前天晚上你昏倒在伽蓝湖上,是剑仙前辈把你送到这儿的,这儿是三日宫。我叫羽绒真,你就叫我姐姐吧!”

“紫云仙子,您就是紫云仙子吗?”清珑几乎要跳起来。

“哎,好好躺着别动。”紫云仙子轻轻按住清珑,递过一匙药汤。

清珑一滴不漏地喝下,却早已辨不出嘴里喝下的是何味道,他似乎只记得自己喝了十二口,一滴都没浪费。

紫云仙子又端来一杯温热的清水,清珑一大口喝下。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他们都还好吗,仙子姐姐。”

“都还好,欣儿所中的蛊毒也被我解除了,他们怕打扰你休息,都守在了天合大殿,我去把他们叫进来吗?”

“别——,我不敢见他们,是我害了大家。”

“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别太自责了,没有人会真心怪你,你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清珑的脸色暗淡了下来,不敢再看着紫云仙子,许久才又小声道:“伽蓝湖还好吗?”

紫云仙子眸子一亮,微笑如花开,她小心牵起清珑的冰凉的手,合握在双掌之间:“好,伽蓝湖也很好,什么都好。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是我们来晚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这就带你回家。”

“仙子姐姐,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好,我陪你。”

在紫云仙子的帮助下,清珑穿好一件新衣,披了一挂雀绒红袍,走出了娘亲曾住过的屋子,走进了娘亲曾游览过的花园。

蓝天远山,微风白云,空气清新,阳光明媚。

清珑的心终于得到些平静,他深深呼吸着,走到一株高大繁茂的海棠树下,痴痴地看着它。

紫云仙子没有跟过去,静静凝视着清冰雪白的背影,反复回味着他美丽的容颜,越来越觉得,他真的好像一个人,令她情不能已,将此心相许。

尤记得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忧郁虚弱的孩童,最渴望在星空灿烂的夜里,坐在烂漫紫花中,呆呆地遥望帝蓝星,没有欢笑,只有泪水,不去思忆,也不去憧憬,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看着。

而如今,他长大了,回来了,但孤独的身影却更加寂寞。

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是否记起了我呢!

弟弟——

龙欣突然跑进来,大哭着扑进清珑的怀里:“表哥,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表哥,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我该死,我该死——”

珑也将龙欣抱紧,温柔抚摸着她的后背:“傻丫头,你死不了,表哥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龙欣越哭越是悲痛欲绝,哭的纵情而放肆。

清珑不再加以劝慰,用红袍裹住龙欣,不停的抚摸她的后背。

紫云默默地走出去,来到天合大殿,向众人道:“圣子已无大碍,他的毒已全解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得修养几日才能回复元气。而且他还不能原谅自己,不敢出来见大家。咱们也就别再进去打扰他了。我建议把一切像蛇的东西全部收起来,珑儿从小就怕蛇,不能再让他受到任何惊吓了。”

“不敢见我们是什么意思,我进去把他揪出来!”

“玲儿不可,你和雪儿留在这里,其他人都各自回去吧。”

“可是他不出来叫我怎么保护他,还有好多事等他发话呢?”

“不必什么事都要圣子下令,否则要我干什么。传我命令,战后事宜交由迷宣全权处理。既然圣子无事,咱们也就别在这儿等他了,圣甲卫和慕虚楼留下护驾,为防止天外天再次偷袭,立刻从周边三城调军十万进驻迷宣听从号令,从今天起全城戒严,只许出不许进。尽量少惊动百姓,等圣子身体痊愈后再安排召见各部,各自行动吧。”

火麟王下令,众人各自散去。

宇麟玲哪里能放得下心,待众人都走后,她请求剑仙想要进去安慰一下清珑。

可剑仙非但不许,还特别交代她好好守在园外,绝不能耍心眼儿。

玲对剑仙本来言听计从,绝不敢违逆半句,但为了圣子竟决定了要“舍身取义”,便叫上雪儿和紫云仙子,偷偷溜出宫去,从后山跳进宫中,死皮赖脸的求得了圣甲卫的同意,绕进清珑住的小园。

紫云仙子受恩师冰莲之命,特从紫云山连夜赶来相助圣子,本已是两天两夜不曾合眼。然她心系各城安危,最怕天外天会在河水中投毒,见圣子无事便辞别玲雪,忙去救治别的病人。

雪儿安分守己,自不敢去打扰清珑休息——虽心里也恨不得时刻陪伴他身边——尤其是在此时——他最需要她的时刻。可她耐不住玲的威逼利诱,又确实关心清珑的状况,便随了玲,绕到三日宫后,翻墙进去,找到清珑的厢房。

花园里只有龙欣守在门口,只说清珑累了,已回房休息,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玲雪。

一听特别针对自己,玲哪能不生气,便叫嚷着要闯进去与清珑评理,雪儿龙欣好说歹说、连劝带求,好不容易总算是磨掉了她心中的怨气。

清珑真是累了,想再睡会儿,可才睡着了又被玲她们吵醒,他不敢出去见她们,躺在床上,拉起被子来连头也蒙住。

慢慢的,屋外总算又平静下来,可清珑却出现幻觉,他感受到床下正有万千毒蛇向扑了过来。

“啊——”他忍不住大喊,只觉所有汗毛都乍立起来,全身上冷汗淋淋,把被子都湿透了。

喊声惊动了屋外,玲大叫一声“走开”,扒拉开龙欣撞破房门冲了进来,一跃到床边就要扑上床。

清珑猛的慌乱,本能地躲开,让玲扑了个空,他退到最里边,拉起被子来盖住半身。然后雪儿、龙欣才进来,一见这情景都呆住了。

“你!你鬼叫什么,想吓死我呀!”玲见不惯清珑这熊样,指着他鼻子大呼小叫,“起床!”

清珑更怕了,又向里缩了缩,摇摇头,把被子拉到颈处。

“你要死呀!起来!”于是玲更加生气,拉开被子,又向清珑扑上去。

雪儿龙欣见势不对,赶忙过来将玲拉住。

玲急了:“你们拉我干什么,拉他,把他给我拉起来!”她甩手就挣脱开二人,依旧气势冲冲地扑向清珑。

“我起我起,我这就起。”清珑不敢迟疑,连袜子也来不及穿就从被子里逃出来,光着脚站在柔软的地毯上,“你别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为解救爱人,雪儿立即上前一步,双膝跪倒在清珑面前,深深一拜:“臣妾蓝雪儿拜见圣子殿下,冒昧惊驾请主上责罚。”龙欣忙也在旁边跪拜,和雪儿一起截在玲珑之间。

有她二人在前挡着,玲不好再发飙,更不能从她们头顶上越过去,便悻悻地小骂一声“叛徒”,皇太后似的一屁股坐在了最近的椅子上,瞪着清珑,怒色道:“你小子躲在屋里干什么,知不知道这两天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全城两百万人都等着你说话呢,万一天外天再来怎么办,你还嫌不够拖累人啊。”

清珑不说话,不去看玲,因为他不敢,她虽然美若天仙,可那横眉立目之态简直比妖魔还要可怕。

“说话呀!”玲够着桌子,一掌下去拍个粉碎,却无声,即便人站在院子里也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前庄之人更不能。

玲蹭得站起,珑全身都一哆嗦,玲指着珑的鼻子:“你以为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吗,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天邪就在门外,他正眼睁睁地看着你笑,心里想着怎么屠城呢,是不是非要等血流成河了你才肯甘心。”

珑不开口,不睁眼,微微低下头:“你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他扭过头去,泪水溢出眼眶,胸口也涌出的蓝血。

在解救龙欣时,就在他将她抱入怀中的一刻,她突然睁开眼,发疯一般用匕首刺他心脏。他没有躲闪,因为他已无路可退,因为他知道她被人下了蛊毒,唯有自己的蓝血才能镇压她的魔性,然后她有咬他咽喉,他把自己的肩膀给她。

“你不要听,可我偏要说,你就是个懦夫,根本不配做圣美人的儿子,白杀了你手中的圣子剑。”

“住口!住口吧,我所面对的你们根本就不明白,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将胸口的血扩散到全身,把衣衫变成了淡蓝之色,“你们陪我去伽蓝湖。”

厚达五尺的冰层只化开了一尺,伽蓝湖仍似一整块银镜,反射着黄金色的灿烂阳光。

清珑静静的看着伽蓝湖,淡蓝的背影,在碧绿树木的映衬下更显沧桑和凄凉:“你能把这珑化开吗?”他突然转身对玲问道。

“能啊,你让我化开它干什么?”玲上前来,照样朝珑小腿上踢了一脚。

“让伽蓝湖重生,就让她将这一切埋葬吧。这场战役到此为止,命令所有人退出湖面。”清珑一步步向湖心走去,没有让任何人跟着,也没有不让任何人跟着。

玲叫雪儿龙欣去传令,等人全部退到岸上时飞向湖心。

十条游船都被冻在冰层中,豪华外表上附着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这里湖水红色最重,数十万支玄铁箭散落了一环,推起来有数尺高。

她已立在游船之外,一身玲红,惊艳天色。

他却还在路上,淡蓝的身影穿过薄薄的白雾。

玲与生俱来有两把剑,天雷剑,火麟剑,她祭出火麟剑。

释放最强灵力,灵力幻化成一朵巨大的红莲花,人在莲心。

玲身躯上怒然燃烧起一冲百丈的赤红火焰。火焰中又凝结出一柄万龙盘绕的红色光剑,剑尖之上雷电闪现,红云翻滚,渐渐旋转出一个巨大的覆盖半个伽蓝的火云漩涡。

真气幻化为小龙,成千上万,从玲体内飞出,吸收阳光,迅速长大至十丈之长,团团汇聚到火麟剑上。

火云漩涡中生出一道闪电,轰击在火麟剑上,沿着剑身急速下传,化入红莲花中,然后,从每一片花瓣上飞射出一道道红色的光波,在珑面上一圈圈的扩展开来。

连续三层光波之后,冰层便全部融化,湖面升腾起浓浓大雾。

火麟剑骤然回缩,红莲爆碎,赤红的光芒砰然激射,溃散消融进白雾之中。

玲消耗过度,身子软软的瘫倒下去。

珑忙飞身过去,将玲抱住——

玲哭了,哭得好不委屈,哭得天崩地裂,哭得稀里哗啦,哭得玲只好跪在她床前。

“你给我说清楚,你都看到了什么?”他蜷缩着身子,躲进被子里,两个眼肿得红红。

“我真得什么都没看到,那时候你已经在雾里了。”

“胡说,你怎么可能什么都没看到,你分明就是在骗我。”她抓起枕头来恶狠狠地朝他砸去。

他没有躲,他怎么敢躲,怎么能躲。他早已决定接受一切惩罚,他不仅不能躲,还要把枕头双手送回去,任她一遍一遍地砸自己,不要说枕头,就算是石头他也得忍着:“我没有骗你,我怎么会骗你呢!”

“你怎么就不会骗我,都是你害得,你都看到了。”她又把枕头摔过去,却不希望手里的是一块石头,别说石头,木头都不行。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这样,我——”

“那你是承认看到了。”

“没有,我只是——”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你就知道欺负我。”她又抓起枕头来,捂在了脸上,呜呜地大哭起来。

他哪里见过这阵势,女人的眼泪最能软化男人的心,特别是委屈的眼泪,特别是美人的眼泪,特别是心地单纯善良的男子。他赶忙俯身过去,却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能干什么。

“滚,滚,不许碰我,滚——”她一手抓住被子,一手扬起枕头,照着他的头就是一阵狂殴乱打,“谁让你过来了,你给我滚回去,滚回去!”

他故作遮挡,让她打了几下子解解气,然后才又退下床去,又听得她大喝一声“跪下”忙又扑通一声双膝跪倒。

“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怎么就瞎了眼喜欢上你,还那么费力地帮你。”够不着了,她只好又用枕头砸他。

他依旧捡起来,乖乖地送到床边,低声下气道:“你别再哭了好吗,你怎么打我甚至杀了我都可以,只要你不哭了,怎么对我都行。”

“我都被你看到了,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她早就哭累了,但见他已然屈服自己就要得手,忙又抽咽了几下。

“我承认,我承认。”

“你承认什么?”

“承认,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多少?”

“看到了,你的身体,看到了,全部。”

抓住时机,再接再厉,玲又抓过枕头,大哭了起来:“你看到了我的身体,还是全部,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我死了算了。”她抬起手掌就要朝天灵劈下。

“不要!”慌忙之下,他本能地提起一条腿来,他自认玲圣洁不容侵犯,更加知道清白对于一名女子比生命还重要。

他当然不会真打,见计谋得逞便同时停手,怔怔得看着他,眸子似是要燃烧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异样兴奋的光彩。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死,我愿自挖双目以还你清白。”

“不要!”她慌了,见他果真抬手忙奋不顾身的冲下床去,一把抓住他的右手,也不知怎的就给放在了胸口。

于是两个人都慌了,如似触电。

他的手冰凉而僵硬,她的胸脯却温暖而柔软。

他惊呼了一声,忙胡乱地抻过被子来,裹住她****的胴体,扭过了头去,脸羞得通红,比玲的脸还要红:“对——,对不起,对不起!”他喘着粗气,全身几乎要炸裂,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竟是急出了泪水。

“你不仅又看到我,你还摸我。”她张开被子来,猛地扑到他的身上,双手一合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我不活了,不活了,你杀了我吧,你干脆就杀了我吧!”

已快夏天,两人之间只隔着三层衣服,三层软软的衣服。

温暖而急促的喘息,柔软光滑的肌肤,醉人心神的体香,炽热的泪水,还有一声声敲打心弦的轻泣。

他想推开她,但一伸手便是她圆润柔滑的肩膀,指如触电。

此时,被子偏又滑下,乌黑的长发便那样弱水一般披散在晶莹雪白的背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长发滑去,从那不堪一握的腰肢,滑向——

他蒙了,欲死而如仙,急忙将她的头按下来,最怕被她看到自己的丑相。

可血气方刚的男儿之身,却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那最原始的欲望的冲动,羞得他真想立刻死去。

她竭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忍耐,忍耐,一定要忍耐。尽管她早已将身心相许,但绝不能就这么快就把身子给他,绝不能让他白占这么大便宜。

可是,玲却已交错开双手,抚摸在她光滑柔腻的脊背。

“你死不了,我保护你一辈子,我们成亲。”

“你是在可怜我吗,以为和我成亲,我就会原谅你感激你吗。”玲不是个放浪随意的女子,赤身裸体与一名男子拥抱——即便是自己的真爱——她却哪能不害羞害怕。

他突然忍住了,呼吸和心跳都在瞬间停止:“那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我要你做我的奴隶,一辈子都对我好。”这就是玲的诡计,她已得到,身子在发热,心中害怕到了极限,她拼命地将他抱紧,恨不得溶进他的身体里。

“好,从此以后我就你的奴隶,你就是我的主人,我以圣美人的名义发誓一辈子都对你好。”

终于得到了,玲的身子又突然发冷,冷的发抖——

她突然吻住她,疯狂,犹如即将窒息之人对空气的索求。

此时,有人敲门。

“师兄,玲姐姐,你们在屋里吗,我是雪儿呀!”

“不在——”

于是,门开了。

当然,她们都看到。

自然,也都惊呆了,吓呆了。

剑仙,雪儿,龙欣,木立在门口。

玲赤身裸体地躺在被子里。

珑压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