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当空,席席凉风逆河吹过,带走日间烧灼人心的炎热。涓涓河水混合着防洪堤上树丛中的虫鸣鸟叫在风的指挥下,演奏着夏天的乐曲。
河水两岸,灯光闪烁,编织着人们丰富的夜生活。我们身后不远处的横江二桥上车来车往,与我们前面很远的横江一桥遥相辉映。
繁星点点,倒影在河水里,分不清是灯光还是星光。此时的叶绿素在月球反射的太阳光下,微微的工作着。虽说现在我不怎么须要它们。
并肩走了一会,阿臣缓缓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亦回头望往阿臣。这小子丰衣足食下,人变得更有精神了。本来瘦弱的身体正一天天强壮起来,丝毫不比我接受实验前所在的“剑锋”内
的人逊色。虽说从小缺少营养,强壮也有个顶限,却能给我一种力与速完美结合的感观。
阿臣那颇具灵气的眼睛映照着遥远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般深邃。
“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阿臣轻声问道。
我一撇嘴,说道:“当然是找古振兴罩着咯。”
阿臣转过身子,面对着似乎永不停歇的河水,双手盘抱在胸前,昂然而立,颇有一点智者的味道。
阿臣忽然开口说道:“我从小在实验室里张大,在实验室里,和我一样的人有很多。我们能生存下来,所依靠的,并非是操纵者的选择,而
是互相之间的本能的安慰。”
阿臣说到这,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问我懂不懂。
虽然我是中途才加入实验室的,但我在阿臣的叙述中,能感觉到那份痛苦。我点点头,默不做声。
阿臣又转过头,依然轻轻的说道:“每天生活在痛苦与死亡的阴影下,精神上难免有点问题。而在那种环境下,唯一的药物,就是同伴的安
慰。”
阿臣语气忽然高扬起来,说道:“如果,你还想继续安全的生存着,听我一次好吗?”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
阿臣与我不是同一类型的人。阿臣办事比我聪明圆滑,而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两种性格与手段之间摇摆。从救张定乾的那一次手抓子
弹,到不久前刺杀张定乾。我都是一时意气。长此以往,我终将陷入死地。
我是阿臣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虽说阿臣完全不需要依靠我。命中注定我和阿臣是要走在一起的。
我默然的点头。
阿臣见我答应了,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对于古振兴的了解,我们完全是从吕平的一
面之词。而吕平对与古振兴,也差不多是一知半解。所以,我们两个,甚至包括吕平在内,生死一线都系于古振兴一人身上。当然,我们也可
以一走了之,却必须是在我们暴露之前就走,丝毫迟疑不得。”
我问道:“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阿臣一手托腮,说道:“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彻底的摸清古振兴的底子,再定对策。只是我们人手太少。”
阿臣忽然苦笑说道:“呵,兵贵精不贵多,我们虽然是精得不能再精的兵,也忒少了点吧!”
我亦苦笑无言。
阿臣继续为我分析道:“我们身边大概分为五种人。第一,你和我。第二,吕平。第三,古振兴和他的手下。第四张定乾的手下。第五,就
是实验室的人。吕平是一个可以争取的人。古振兴那边则是有待观察。而张定乾的手下则是有选择的留下。”
我皱眉问道:“张定乾的手下留着有什么用?”
他要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哼哼,那就更好,免得鸟尽弓藏。”
我叹了口气,我还是比不上阿臣聪明啊。心中稍微有点不舒服。
阿臣见我又是叹气,又是沉默,问我道:“刚哥,你怎么了?”从认识张定乾之后,阿臣就不再叫我“盗密者”了。
我心中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那么,就照你说的去做吧。”阿臣毕竟还是不懂世故。
繁星依旧在闪烁,恒古不变。河水仍然流淌,千万年后或被改变,却风采依然。
而我呢?我将被这个世界改变么?亦或是……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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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八月二十六,古振兴回到了开始平静下来的横江,而我和阿臣也终于能见到传言中的古振兴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阿臣藏身于古振兴住处之旁。依靠着阿臣身上尚未损坏的各种探测仪器,去了解古振兴。
古振兴一派硬朗作风,颇合我的胃口。这个不怎么高大,却健壮的中年人有着一副平易近人的面貌,开始秃顶的头上,满是油光。
不是很远的距离足够我们了解一个我们想要了解的人。嗯,或许说监视更贴切吧。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古振兴应该对我们没有什么危害。古振兴是一个不错的老板,很会看人和用人,也对手下不错。有满腔热血和激情,办
事手段很圆滑,看得在我旁边的阿臣频频点头。
古振兴缺少的就是替他管理地盘上生意的手下。而且,好像是古振兴故意不想提拔这样的手下上来似的。在古振兴地盘上,只要不是毒品和
为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古振兴,我和阿臣商量后决定,偷入古振兴家里和公司的办公室查查看。
于是,选定了古振兴不在家的时候,我和阿臣潜入他家里搜查。
古振兴家在市区北边,是一个小住宅区的一栋三层的小别墅。
等古振兴坐上他那辆不是很招摇的座车在包括吕平在内的三个保镖的保护下离开后,我和阿臣摸入了那栋小别墅。
从楼顶一处被敲开的小窗户,我和阿臣顺利的爬了进去。
阿臣有探测仪器,所以他当仁不让的走在前面。
房内黑漆漆的,我仅能依靠从窗户外透射的月光看到模糊的物体,手中的电筒都不敢打开。
我跟着阿臣来到房内,走过楼梯和走廊,来到二楼。由我把风,阿臣逐间逐间的进去搜查。
当阿臣进到第三间房不到一分钟后,我听到阿臣招呼我进去。
房间里的窗帘已经被阿臣拉上了,免得手电筒的光外泄。
依稀可见的辨认出这可能是间书房,而阿臣身前是一张不是很大的写字台。我用手电筒一照桌面,可以看见桌上的配置很齐全。
我轻轻的走到阿臣身边,飞快的翻阅着写字台右边的阿臣未动过的抽屉。
找了好一会,除了古振兴公司的资料就是一些昌隆帮的资料。对于我们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
我和阿臣互换一个眼色后转身,继续在两边的书架上寻找着。
忽然,一阵响声传来。吓了我一大跳。
转头一看,原来是古振兴桌上的电话响了。
我不由得拍了拍胸口,摇头出了口大气。MD,吓死老子了。
电话继续在孤独的响着,我转过头,又在书架上查找。
忽然,一阵劲风响起,直往我后脑袭来。距离十分接近。
潜意识的蹲身扭腰反身,看清来人位置后,一拳轰向他的胸口。
我迅捷的反映十分出乎来人的意料,他“咦”了一声后,一个旋身躲开我的拳头后,一记膝撞,顶向我的小腹,上面一记手刀仍然砍向我后
脑。看来他是想把我生擒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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