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不通宝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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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魔教圣地

萧少醒来的时候发现一股暖流不断地涌入虚弱的身体内流动着,滋润着那奄奄一息的丹田之处。萧少张开眼看了看,发现自己竟漂浮在一个二尺有余的圆潭之中。萧少在水中活动了一下身子,觉察到体内的真气是再不能现,下丹田一破,那十二处的气团竟也无迹可寻。

此时萧少对将自己扔下冰窟洞的吴一天倒无丝毫的记恨之意。反正自己左右也是一个死,怎么死倒是没什么所谓了。只是暗暗奇怪吴一天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呢?又想起那个奇怪的青衣人说的话,心里一颤,也只是在心中浮光掠影般一晃而过,无心再深究。萧少经过一番离奇古怪之事,又遭弑师之重击,不免身心疲惫,只觉得潭水温暖让自己一时竟不舍得起身离开。

在这深深的洞底,光线倒是充足。萧少暗暗称奇,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冰窟洞的洞底似一小厅,有数尺余宽。洞内远处的一个角落上方有一托盘,盘内一颗夜明珠发出微微光芒。自己所处圆潭的左前方,有一与自己身高上下的寒洞幽幽直入。直落而下的洞口处在厅内一隅。洞口直对着这潭水。而这潭水既不见源头,也不见分流,就一潭水在这洞底的地面中显得甚为突兀。

冰窟洞的洞口垂垂直下十几丈,抬头望去,四周的壁身均为峭然寒冰,竟是浑然天成毫无借力之处,萧少心想这下子自己要出去可难办。心里却早将生死忘记,没有感到丝毫慌张,只有微微的痛苦之情从心头一掠而过。萧少料想自己昏迷未醒掉下来时刚好落入这一潭水中,这水倒救了自己一条小命。萧少心中暗奇,在这奇寒无比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一潭水呢?萧少这时注意到水潭周边的水不停地在凝结成冰块,而这潭水却丝毫不见少了。

萧少定了定神,觉得身子没有了不适的感觉,便从水潭里爬了出来。一离开那潭水踏上由寒冰构成的地面,便全身大颤,片刻之间竟是让周围的寒气冻得全身发麻,只觉身子一僵,扑通一声又掉回那圆潭之中。萧少这才发现功力尽失的自己竟离不开那潭水了。萧少暗叹,心想如果自己功力未失,以功力抵寒倒是可以站起来走走看,现在就只能躺在这里泡温泉了。他却不知道此洞之冰及积万年寒气所结而成,就算是他功力未废,以他的功力也不能在这洞里行走自如。

萧少浮在潭水中,发觉潭水的浮力极大,而那水中股暖流竟似是一有生命的物体,泡得久了又缓缓地进入自己的身子流动着。萧少心里一动,顺着暖流的来源凝神望去,竟看到在清可见底的潭底有一块玉片在微微的颤动着。这一股暖流就是这么一小块玉片所发出的?萧少惊奇地伸手抓住那块玉,只觉一股强烈的暖气缓缓的从指尖涌入。他灵机一动,拿起那片玉就爬到地面,刚才让他大吃苦头的寒气这时竟对他毫无影响。萧少虽说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到底是少年性情,见此物如此神奇,心中不禁微微高兴。

那潭水没了那温玉发出暖流之后,片刻便又重新凝结成冰。萧少见状,也是暗惊此洞之寒。

萧少握紧了那玉,缓缓地走近洞底左前的洞口。只见洞口上面嵌一石碑,石碑上写着几个篆书大字。南北朝至唐朝可以说是篆书的衰落时期,通用文字已发展为比隶书实用性更强的楷书与行书。篆书早巳不被一般人所熟悉。萧少自幼博学,对篆书有所了解,也看了大半天才推出这四个扭扭捏捏的大字竟是“魔教圣地”。心里一惊,怎么在天山派处置派内罪人的地方倒成了魔教圣地了?萧少想起魔教已对天山派打了百多年的主意了,而这一百多年的是是非非可看出魔教对天山派的志在必得,原来这一切是为了他们魔教的圣地啊。方欲踏进那洞内,才注意到洞旁也竖一石碑,只见碑内却是用楷书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萧少蹲下身子,凝神看了起来。

碑文所言大致如下:汝既入此洞,当为天山派万恶不赦之辈。落入此洞,汝之功力当已废除。能见余之留字,定为玄玉令所化之水所救。汝既不死,则魔教后继有人。幸哉。

余号宇文,字宪,为武帝之弟。一家老小,皆为昏君所杀。呜呼,虽贵为齐王,无力保得家平。余兄武王,耗尽心血,译得一书,曰《无上秘要》。武王生前,举国灭佛,丰功至哉。秘要一书,兄交余手。宵小窥视,落得惨祸。

杨坚小子,出五台山,佛门余孽。离间之策,昏君无能,遣余大劫。为保奇书,孤身潜逃。开山立派,曰天山派。弟子正直,大失余望。惟令此洞,处罚之所。

《无上秘要》,修魔之道。非奸恶之人而不能大成,非大智慧者而不得圆满。余晚年修练此书,深感魔道之奇。私立一教,为魔教,自号魔尊,欲成所望。奈何岁月流水,祸起萧墙,天下不再。修魔未成,身老先死。生前未遂之志,留汝所当。尽诛杨姓一族、宇文一姓、魔教之首。……

后面洋洋洒洒无数的小字则是大谈修魔之路,萧少一路看下去,看完了碑文是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萧少对北朝时的周武王也有所了解,周武灭法一事史书上也有记载,却只字未提与修魔有关。至于灭法的好坏,倒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祖师爷要灭杨姓一族,应该就是指出身五台山,后来趁周宣帝病卒时静帝还幼,以“受禅”为名,废静帝而自立改元“开皇”的隋文帝杨坚了。而灭了隋朝弑了炀帝的人又是恰恰姓宇文的宇文化及(宇文化及与周朝皇族同姓,但并不同宗),冥冥之中,令人慨叹,佛道报应之说似为真切之语。这杨坚如此阴险毒辣,害死了祖师爷一家大小,真是该死一万遍!萧少熟读史书,心中对凶横残暴的隋炀帝一直是憎恶万分,又看到祖师爷这样的下场,不由对以前觉得在明君的隋文帝杨坚也痛恨了起来。

萧少从碑文中瞧师祖爷语气,他当时乘鹤西去时,倒还未发生这些史书上记载的事。事隔百年之久,祖师爷的仇倒是报得差不多了。萧少心中不由一阵怅然。可是为什么师祖爷又要诛自己创的魔教之首呢?萧少从祖师爷的字里行间,觉得修魔未成的祖师爷像是被魔教哪一个人给出卖了。

萧少心中对魔教与天山派的关系是一片混乱。天山派的开山师祖爷居然也是魔教的原始魔尊?还大言不惭地大谈修魔之道?萧少想起以前在天山派殿堂看到的满脸正气的开山师祖爷的图像,心中有一种荒谬的感觉。隐隐约约觉得师父几代长门弟子以前所背的祖训并不是以前觉得的那样重要,也许,只是眼前这个修魔的开山师祖爷一时的心血来潮。

萧少一惊一乍地看完碑文后,慢慢步入了写着“魔教圣地”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