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怪谈实录之乡村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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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水塘二

晚清时期,鱼塘归镇上大户马云生所有。这口鱼塘,是他祖上留下来的家业,传了很多代。马云生是镇上有名的大善人,不结高官,不欺贫民,守着祖上留下来的家业,雇了几名长工,安心度日。每遇天灾人祸,他总是拿出钱粮,急人之难,口碑极好。这一年,江南大旱,饥民无数,扶老携幼,四处流离。短短几日,凤阳镇涌入大量难民。好心的镇民,纷纷拿出家里多余的粮食,救济灾民。马云生自是首当其冲,他命人抬出一筐筐馒头,带女儿马茹云一起,亲上街头分发。马茹云年方十八,身段玲珑,端庄淑雅,颇有大家闺秀风范,被无数饥民奉为天人,直呼观世音转世。俗语说,十人结伴,必生小人。这么多难民中,自然不乏居心不良之辈,孙茂全就是这样一个人。此人游手好闲,长相丑陋,三十几岁,没有老婆。在老家时,天天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适逢旱灾,他跟着村民一起,逃难来到北方。

孙茂全第一眼看到马茹云,便被她的美貌给迷住了,饿狼一样的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当马茹云把馒头递给他时,触到她温润的手指,孙茂全登时魂飞飘渺。

难民离开凤阳镇,去别处乞讨了,孙茂全没有走。他寻到马云生家,又是磕头,又是下跪,说自己父母双亡,无亲无故,恳请收留,只要有口饭吃,情愿终生为奴。马云生心中一软,便答应了。

自此,孙茂全便在马云生家里,做了一名扫地的杂役,平日和其他长工住在一起,一段时间,倒也相安无事。转眼间,中秋节到了,马云生给长工们发了月饼,结了工钱,允他们回家过节,孙茂全是外地人,没家,所以没走。马云生老伴死的早,膝下仅有一女,长工走了,家里便仅剩他父女二人。就在中秋节这天晚上,蓄谋已久的孙茂全,伸出了恶魔之手。

马云生毫无防人之心,对下人极好,吃饭的时候,他看过节,便把孙茂全叫了去,陪自己喝酒。酒壮人心,亦增色胆,三杯下肚,孙茂全看着娇艳如花的马茹云,再也按捺不住。他趁马云生不注意,掏出事先藏在身上的铁锤,一锤砸死了他。随后,扑到被吓傻了的马茹云身上…

孙茂全强暴了马茹云,并将她杀死,仓皇逃离了马家。出门不久,便来到马家鱼塘,清凉月色下,他看到水面上飘着一个人,长发舒展,赫然便是马茹云…明明死在家里的马茹云,尸体竟然出现在了鱼塘里!孙茂全登时被吓瘫在塘边,眼睁睁看着马茹云向自己飘来…第二天,人们在鱼塘里发现两具尸体,一个是马茹云,另一个,则是孙茂全。令人惊奇的是,马茹云浑身****,右手紧紧抓着孙茂全的脚腕,掰都掰不开。而她的衣服,却散落在家里。忤作验尸后得出结论,马茹云是被孙茂全强暴后,砸死在家里的。但她的尸身为何会在鱼塘里?谁也解释不了…事后,马云生父女的尸体被装入棺材,孙茂全则被抛尸野外。三天后,准备下葬时,却惊讶的发现,装马茹云那口棺材不见了!连棺加尸,凭空消失了,谁也不知去了哪里,一时间,传言四起…从此以后,马家鱼塘附近,便阴气森森。即便在盛暑时节,从塘边经过时,依然能感觉到一股凉意,谁也不敢靠近。马家养的那些鱼,全部消失了…

后来,大清垮台了,进入战乱四起的民国年代。这年,一名军火商人路过凤阳镇,看中了那口水塘,便买下来,准备洗手不干,改行养鱼,他自然不知以前发生的事。军火商在塘边搭了个简易木房,住了下来,准备以后长居此处。他买了鱼苗,撒入塘里,第二天发现,投入的饵料竟然丝毫未动。连续三天,都是如此,军火商大惑不解,难道水里有东西,把鱼苗给吃了?他胆子虽大,却也不敢下水查看。第四天晚上,军火商苦恼的坐在塘边,喝着闷酒。后来有些喝高了,迷迷糊糊中,他看到水面上飘着一个黑黑的东西,依稀的月光下,似乎是一口棺材!军火商大惊,取出枪,便开了两枪,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横在水面的上的棺材,"腾"一下立了起来!…

军火商吓坏了,扔下枪,连滚带爬离开了凤阳镇,口中大叫:"棺材,棺材…"好奇的人们,小心翼翼来到塘边,放眼看去,深黑色水面,除幽风吹拂,荡起的层层涟漪外,空空如也…

一直以来,塘里的水从未干过,不知从何而来。建国不久,皮革厂成立了,就建在塘边。距水塘不远的小树林,则成了青年男女幽会的地方。多年来,再无怪事发生,过去的记忆,渐渐淡出了人们脑海。不过那水塘总给人感觉怪怪的,塘水幽黑,没人敢下去洗澡。一天晚上,皮革厂有对恋人闹矛盾,男的一赌气,来到塘边,"扑通"一声跳了下去。刚下去,便大呼救命,撕心裂肺。闻讯赶来的人,见他在水里上下起伏,急忙找了根竹竿,伸下去让他抓住。可没曾想,他身上就像捆了块大石头,无比沉重。四五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拉上来。男的一上来,就口吐白沫,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不停嘟嘟囔囔,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三天后,男的醒了,瘦了一圈,痴痴呆呆,谁也不认识。每天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缩被窝里,瑟瑟发抖。稍有风吹草动,便大哭大叫。后来,家里来人,把他接了回去。他在水塘里到底遭遇了什么?没人知道。尘封的记忆,被召唤出来…从此,水塘成了恐怖的代名词,关于它的传闻,从未间断。直到现在,包括小树林在内,都被人们隔离起来,无人敢进。除皮革厂以外,水塘附近只有那坍塌的老屋,和一条古时遗留的幽静小路…关于水塘的传闻,师父给我讲过。他曾经去那里查看过,至于查看的结果,他没有告诉我,只是表情凝重的嘱咐我说,不要去水塘那里…

现在,我和马玲,正站在塘边的小路上。不远便是皮革厂,由于经营不善,早就倒闭了,如今空无一人。身后,是那个小树林。为了躲避大路上拉棺材的驴车,我们来到了这里,实在没有勇气回到大路。附近这片地方,都被规划准备开发,没有住户,如果再碰到那车,我们会疯掉的。

树林很密,驴车进不来。奔跑良久,一停下来,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连骨缝里都在隐隐生疼。马玲搂着我肩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的头上落满雪花,头发一绺一绺,已被冻结。

喘息良久,心神渐渐宁定。马玲侧头细听,林内寂静无声,终于长出一口气。雪仍在下,漫天飞舞的雪花,无穷无尽一般,自晦暗的天空撒落下来。塘里的水早已结冰,冰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空旷辽阔,塘很大,冰面距地面约二三米左右。我们站在塘边,远处望去,对面残破的旧墙,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依稀可辨,不知是什么年代遗留下来的。死一般的静,来到这里,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若不是亲见,谁也想不到,镇上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小路很窄,靠着塘边,紧贴皮革厂后墙,延伸而去,隐匿在远处的瓦砾废墟之中,不知通向何处。不回大路,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沿着这条小径,一路走去。

忽然,我一阵莫名的不安,似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正隐藏着一个可怕的东西…因为我清楚的感觉到,有一双诡谲的眼睛,正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试图寻找它的位置,警惕的四处张望,它在哪?…很快,我的目光,定格在脚下的水塘里…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十分强烈,我不安的四处张望,最后,把目光定格在脚下的水塘里。直觉告诉我,冰面下有东西!正透过厚厚的冰层,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阵寒意爬上背脊,我不由打个冷颤。

"冷儿,怎么了?"马玲轻声问。

我指着冰面,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马玲脸上,掠过一丝惊慌,镇上的人,都知道关于水塘的传闻,之前只顾着庆幸逃离大路,却没有意识到现在所处的境地。

"走,我们快走。"马玲终于反应过来,压低声音,紧张的说。随后,拉起我,沿着小路,小心翼翼走去。这条小路不知是什么年代留下来的,也不知多久没人走动,长满荒草。枯草烂枝,从积雪下伸出来,踩在上面,"嚓嚓"作响,似乎争先恐后向我们诉说着它们的孤独与寂寞。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我知道,冰面下的东西正紧随我们,在不断移动…

很快,来到皮革厂后墙。路到这里,变得更加狭窄,仅容一人通行。我们停下来,马玲看着眼前这几十米路,眉头微皱。后来,她一咬牙,紧了紧大衣,轻声道:"只能从这里过了,跟在我后面,小心一点。"我点点头。

马玲走在前面,我抓着她衣角,紧贴墙壁,万分小心的向前走去。高大的石墙,长满爬山虎,早已干枯死去。这里的一切,显得那么的荒凉,没有半点生气。我不断磨蹭着那些枯死的藤蔓,死亡的气息,渗透厚重的棉袄,用它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肌体,令我不时打冷颤…面对高大的石墙,我们显得那么的渺小。

短短几十米路,却如同天堑一般,崎岖难行。紧贴水塘边缘,一不留神就会滑下去。还得随时注意脚下,免得被爬山虎的根茎绊倒。我把头埋在马玲背上,嗅着阵阵馨香,心里安定不少。我不敢低头看,因为我怕一不留神,便与塘里那双眼睛对视…

走了大约一半,马玲停住了,不知发生了何事,我看不到前面的路况。只听马玲沉声道:"冷儿,小心一点,这里不大好走。"

"哦。"我答应着。

马玲小心翼翼往塘边靠身子,这时我才看到,前面有几根粗藤,盘轧在一起,挡在路中间。马玲抓住枯藤,抬起右腿,侧身跨了过去,随后轻轻垮过另一条腿,我早已松开她的衣服。马玲过去以后,转身擦一把脸上的雪水,伸手拉我。我穿着厚重的棉衣,十分笨拙,费了好大劲,终于迈过一条腿。踏稳后,我一手抓着马玲胳膊,一手拽着爬山虎藤蔓,抬起了另一腿。就在此时,"嘣"一声,藤蔓断了,我登时重心不稳,连带马玲一起,跌进了水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