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怪谈实录之乡村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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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婴灵鬼咒六

王海说到这里,又停下来,端起茶碗,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深吸几口气,似乎在稳定心神。师父被吊的极是焦心,托着下巴,迫切等待下文,眼睛都不眨一下。半天后,王海终于长出一口气,继续开口道:"这一系列事情,诡异之极,村民谈之色变,均闭口不言。即然已经开了头,我就给小师父讲讲吧,是这样的…

我们南荒镇,偏僻荒凉,交通不便。在镇里,刘姓是个大姓,人数最多,十年前的时候,有个叫刘宝昌的,是个老实八交的农民,女儿刘玉,当年十八岁,人如其名,是镇里数的着的美貌大姑娘。刘宝昌老两口,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宝一样养着,平时连地也舍不得让下。刘玉到了嫁人的年龄,上门提亲的越来越多,我们这儿的姑娘,是从不外嫁的,据说有的地方有同姓不能结婚的规矩,我们这儿没有,姑娘都嫁在本镇上。所以,来给刘玉提亲的,都是镇上后生托的媒。提亲的不少,可没一个刘玉看上眼的,刘宝昌夫妇事事都由着女儿,从不为难于她,时间久后,镇上的后生便觉得刘玉高不可攀,女王一般,看着眼馋,却吃不到,渐渐没人提亲了。然而,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却让她一下子由女王,变成了婢子。

这一天夜里的时候,刘玉突然离家出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还没起来吃饭,刘宝昌叫了半天没反应,一推门,没上闩,进去一看,竟然不在房内。这一下子,急坏了刘宝昌夫妇,把镇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这一失踪,就是一个多月,刘宝昌夫妇认定女儿必然已遭不测,双双病倒在床。就在大家都以为刘玉已死的时候,这一天,她突然回到了家中,整个人又黑又瘦,变了个人一样,痴痴傻傻,问什么都不吭声,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女儿变成这个样子,令刘宝昌心疼不已,但毕竟活着回来了,心下颇感安慰,精心照料一段时间后,刘玉虽依然神智不清,但身体已基本恢复。又过一段时间后,令人揪心的事情发生了,刘玉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看来,她之所以失踪,是被绑走,给人糟蹋了。这时,以前被刘玉拒绝过的后生,开始幸灾乐祸了,心想,你这是活该,总把自己当女王一样,高不可攀,现在怀了别人的野种,乞丐都不会要你。

怀胎十月,刘玉产下一子,虽不知孩子是谁的,但必竟是自己女儿所生,刘宝昌夫妇看看这个孽种,再看看疯疯癫癫的女儿,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到底是谁把女儿害成这样的呢?

孩子生下来不哭不闹,也不动,似乎是个死婴,两夫妇都觉奇怪,刘宝昌抱在怀里,伸手去探他的气息,就在此时,原本一动不动的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刚出生的婴儿,居然睁开眼睛,刘宝昌吃这一吓,一撒手,掉到了地上,"嗵"一声,摔的极重。就在老两口心疼不已时,孩子竟然自己站了起来!…"王海面露惊恐之色,又倒了一碗水,喝了一大口,擦擦汗,道:"只见那孩子站在地上,目光空洞,直直的看着刘宝昌夫妇…忽然,咧开嘴笑了,看起来是在笑,但奇怪的是没发出一点声音。老两口吓的一动不动,呆立在地,孩子笑了一会儿后,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到躺在床上的刘玉怀里。原本一直痴痴呆呆的刘玉,此刻一把将孩子揽入怀中,爱怜的抚摸他的头,咧开嘴,发出如乌鸦叫一般,嘎嘎的笑声,毛骨悚然。笑过后,撩起衣服,便喂孩子吃奶。那孩子一口咬住****,狂啃猛吸,奶水顺着下巴往下流。而令人不解的是,奶水不是白的,而是血红色的,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奶水?根本就是血!正在此时,孩子一下子松口,嘴上血肉模糊,再看刘玉,被他吃过的那只乳房,血淋淋一个大窟窿,****竟然被硬生生咬掉了!…

然而,更为恐怖的是,刘玉似乎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爱怜的将满嘴是血的孩子搂到怀里…刘玉娘再也无法忍受,"扑通"一下子倒在地上,大病初愈,突受强烈刺激,当场撒手而去。刘宝昌大叫着跑出家门,满嘴胡言乱语,没过几天,便跟随老伴儿而去了。

几个胆大的乡邻,来到刘宝昌家屋后,扒着窗户向里面看去,只见刘玉一丝不挂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怪婴正一口一口咬她身上的肉,血肉模糊,无比骇人,吓的几人全部尿了裤子,连滚带爬的跑了。事后,怕这怪婴危害百姓,镇长请来了镇上有名的葛大仙,试图将他除去,葛大仙掐指一算,说这孩子是刘玉被"鬼雾林"的****掳去所生,不属人间之物,唯有自己修炼四十余年的纯阳童子精方能克制,言毕,令人取过一只小茶碗,接过茶碗去了茅房儿……

事毕,葛大仙端着茶碗去了刘宝昌家,众人小心翼翼,远远跟随在后,只见他径直走入房内。不一会儿,摇摇晃晃走出来,提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小孩,说怪婴已被制服,手上提的便是,大家一看,大吃一惊,几天时间,这怪婴居然长到了两三岁大小。葛大仙说,他要把怪婴超度后焚掉,让众人安葬刘玉尸体,一行人来到屋内,发现刘玉早已被啃噬的仅剩一堆白骨…

刘玉生下鬼婴的事,在镇里引起轩然大波,弄的人心惶惶,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然而,刚平静没多久,又有姑娘被害了,和刘玉的情况一模一样,也是突然失踪,一个多月后回来,变得痴痴呆呆,怀有身孕。姑娘家人不敢私自打掉胎儿,只好去请葛大仙。把他请来看过后,他说姑娘被****吸走了精元,已无法恢复神智,但性命无碍。鬼婴已与母体合二为一,不可强行打掉,唯有等到足月,出生之后立即用自己的阳精震住,方可除去。至于****,凭自己目前的法力,消灭不了他,好在他除了祸害女子,不伤生人,而且他只要处女,只要尽早将女儿下嫁,便可逃出魔爪…

从此后,镇里的少女,刚刚发育,便马上嫁人,不敢挑剔,这一来,乐坏了那些单身后生,有的相貌丑陋无比,却能娶到如花似玉的老婆。尽管如此,还是会有姑娘被害,于是,葛大仙成了镇上的烫手人物,地位尊崇,每当一有怀上鬼胎的姑娘,家里都会出重礼聘请他……"

师父听到这里,点点头。须知,****乃至阳之物,用来镇邪,最具神效。

看来这鬼婴极难对付,寻常之物奈何不了它。突然,师父想起了"婴灵鬼咒",莫非这些婴儿与鬼咒有关?难道他们真的是****所生?…

王海叹了口气,道:"唉,小师父,现在你知道原因了吧?不是我想嫁女儿,实在是因为没有办法。别的地方都是男方去女方家提亲,我们这里却恰恰相反。好一点的后生早就被人家抢跑了,刘发财家在镇上算是富裕户,虽然儿子是个傻子,但仍有不少人提亲,我费了不少劲才攀上了这门亲事。可实在没想到,刘满贯不只是个傻子,而且还身有残疾。但如今嫁都嫁了,又岂能反悔!…这亲结的,进门第一天就这么晦气,以后也不知怎么过。今天多亏了小师父你,若是去请葛大仙,等他到来后,我女儿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

师父对这个葛大仙很感兴趣,问道:"这个葛大仙的确不是普通人物,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王海端起茶壶,一边给师父倒水,一边说道:"我们镇上就他一人姓葛,一脉单传,葛大仙的爷爷,在满清时期,是个有名的风水师,入朝为官。据说因为得罪了朝廷重臣,为躲避灾祸,逃难来到了我们南荒镇,从此久居此处,人称葛三爷…"

葛三爷…清朝人…师父心中一惊,莫非便是自己闯鬼宴时,遇到的那个不僵不鬼的老怪物?…只听王海继续说道:"葛三爷带了不少家产过来,葛家当时在我们镇上是首富,只是葛三爷为人孤僻冷漠,不喜与人交往,终日闭门不出。葛三爷死后,儿子不争气,跑到外镇又赌又嫖,不久,就把万贯家财败了个精光。家道中落后,他儿子便靠给人算命看相为生,倒也娶得一门亲事,后来,就有了葛大仙。子承父业,葛大仙也是个算命的,与父亲不同的是,他在修炼一种道术,为保持法力,终生不娶。他本来不叫大仙,因为出道之后,不光算命,还捉鬼驱邪,帮人破灾免病,据说他还开了天眼,能通鬼神,法力无边,所以人们都叫他大仙,时间久后,本来的名字就逐渐被淡忘了。现在,葛大仙在我们镇,已被奉若天神,找他拜师学艺的人数不胜数,天天都有人请客送礼。葛大仙来者不拒,每个送礼的人都传授一些皮毛道术,但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据说,只有镇上扎纸人的刘贵,才是他的关门弟子,得到了真传…"王海说到这里,刘发财走了过来,急忙闭口不谈,端碗喝茶。师父听到刘贵这个名字,感觉很耳熟,猛然间想起,这个刘贵莫非就是当天把阿金骗去结阴亲那家人的其中之一?…

刘发财的声音,打断了师父的思路:"等了这么久,小师父饿坏了吧?菜已经弄好了,马上就上来。今天,我刘某人陪王海兄和小师父喝个痛快,哈哈…"言毕,大笑几声,震耳欲聋,将手上的猪油在围裙上一抹,拉张椅子,大咧咧坐了下来。

刘发财虽不是大度之人,师父却挺欣赏他这种直爽粗野的性格,端起水壶就要给他倒水,一旁的王海急忙一把抢了过去,先给师父添满,再依次给刘发财和自己碗里倒上。三人喝了几碗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天,酒菜便陆陆续续端了上来。

低头一看,的确丰盛,大碗大碗的五花肉,滋滋冒油。一盘一盘的家常菜,肉比菜多。空气里到出弥漫着酒香、菜香、肉香,令人馋涎欲滴。上完菜后,众乡邻早已忍耐不住,盛起一碗碗猪肉,似乎不怕腻,也不怕烫,拨弄筷子,流水价往肚里送,发出"扑噜噜"的响声。一年到头吃不到一次的东西,现在每个人都可命吃,也不怕不消化,眼前管不了那么多,先过够嘴瘾再说。

刘发财也是,此刻顾不得讲话,也顾不上喝酒,放开大槽,吃的"呱呱"响,腮帮子鼓鼓的,嘴里塞满了菜肉,生怕比别人吃少了。这一顿饭,直吃的一片狼藉,昏天暗地,人神共泣。

酒足饭饱,天色渐晚,师父向刘王二人辞行,说镇外还有个朋友,等候多时,没吃晚饭。刘发财急忙跑进屋,拿了只大碗出来,拣好菜好肉,盛了满满一碗,用盖子盖好,又挑些上好的糕饼点心,拿布包了,一并递给师父。

师父拱手谢过,辞了出来,众人一直将他送出门外。

师父拍拍鼓胀的肚子,连打几个饱嗝。才离开阿金半天,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那么漫长,思念心上人,加快脚步,向镇口走去。

万籁俱寂,沉闷无比,空气中透着诡异与压抑,夜晚的南荒镇,静的令人心慌,如同一只沉睡的猛兽,似乎随时都会突然醒来,攻人措手不及。师父放轻脚步,警惕的走在路上,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谨慎、小心,只是总觉心里不踏实,这种感觉,刚一进镇时就有。现在,听说镇上发生的事后,再结合自己与阿金的种种遭遇,他认为南荒镇里,一定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鬼婴之事,绝对不是****作乱那么简单。那些鬼婴,一定与"婴灵鬼咒"与关,可王海不是说,鬼婴都已被葛大仙拿去超度焚掉了吗?若果真如此,那么自己与阿金陷入的"迷幻鬼婴阵"又怎么解释?…师父隐隐觉得,这个葛大仙绝非淳良之辈,难道说,他并没有毁去鬼婴,而是拿去施咒布阵了?可他从没见过自己和阿金,况且他与阿金并无深仇大恨,若说是他将阿金捉入鬼阵,根不就说不过去…突然,师父想起了刘贵,王海说他是葛大仙的关门第子,得到其真传。阿金被骗,差点活埋,都是他的主意,看来,此人绝非善类,徒弟即如此,教他的师父也绝对好不到哪去。由此,师父已基本可以断定,葛大仙与刘贵都不是好人,至于鬼阵是不是他们布的,现在还不敢确定,但必定与二人有关,须有待进一步调查。

终于理出些头绪,师父心里舒畅不少,只要知道对手是谁,便不再如最初那般惶惑不安,草木皆兵,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了。走了一会儿路,师父已浑身是汗,天气闷热无比,没有一丝风,四周一片漆黑,目不视物。按照记忆中来时的路,师父估摸着不一会儿就能走到镇口,想到很快便能见到阿金,心中很是兴奋。

遥远的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轰鸣的雷声接踵而来,大雨将至。夏季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师父加快脚步,终于来到镇口,老远就看到那座破庙的黑影,孤独的立在那里,苍凉中透着诡异。行至近前,师父发现,庙里竟然透出亮光,心中有些疑惑不解。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对阿金的相思之情,师父一个健步冲到门前,开口叫道:"金姐…"向内一望,只见正中供桌的一角上,点着一支蜡烛,桌前背对自己,一动不动站着一名婀娜少女,正是阿金。

听到叫声,阿金回过头,笑靥如花的看着师父,脸上皮肤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茫。"才弟,你怎么才回来?"阿金含情脉脉的问道。

师父行至近前,痴痴的看着她,一时间,竟忘了回答。小别半日,阿金似乎变得更加漂亮迷人了。"才弟?…"阿金轻轻一笑,又叫了他一声。师父这才回过神,傻笑一下,将手里的东西往她面前一递,道:"金姐,你饿了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快趁热吃吧。"阿金伸手接过,并没有立刻打开来吃,而是放到供桌上,顺手端起一碗水,转身递给师父,怪嗔的道:"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渴了吧?先把这碗水喝了,这么久不回,我一个人害怕,去镇上一户人家讨了根蜡烛,怕你回来口渴,特意帮你要了碗水。"

见心上人对自己如此关爱,师父眼圈一红,接过便喝,碗刚放到嘴边,只听"啪"一声,循声看去,原来,刚才阿金没放好,装糕点的布包掉到了地上,师父将碗往桌上一放,弯腰便拣,口中说道:"金姐,桌上盖着的那只碗,里面装的是肉,快趁热吃吧。"阿金轻轻"嗯"了一声。

师父拣起布包,正要起身,忽然,他觉得阿金似乎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大吃一惊…阿金竟然双脚离地,悬空而立!!

师父以为自己眼花,揉揉眼睛,凝神细看,只见阿金双脚离地,约两寸多高,确是悬空而立,若非弯腰拣物,绝计无法发现,怎么会这样?师父一怔,愣住了。"才弟,怎么了?"阿金的声音传入耳朵,师父这才回过神,缓缓直起身,疑惑的看向她。只见阿金正笑盈盈望着自己,并无特异之处。师父心中困惑不解,活人是绝不可能双脚离地的,莫非阿金是个死人?…不,不可能,自己与她相处两日,肌肤相亲,已有夫妻之实,清楚感知,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可若是活人,为何会双脚离地?…忽然,师父心中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根不就不是阿金!

"才弟,快把水喝了吧。"阿金从桌上端起那碗水,又一次递到师父面前。师父双手接过,放到嘴边,搭眼一看,碗里的水清澈见底,冒着热气,与寻常开水,无甚区别,抬眼向阿金看去,只见她正直直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碗。师父心中一动,吹吹热气,作势欲喝,手一滑,碗掉到地上,"啪"一下,摔烂了,水溅的到处都是。

师父低头看着地上的破碗,慌乱的道:"唉呀,我真不小心,居然把碗摔烂了,辜负了金姐一番好意,别怪我好不好?"然而,阿金并未回答,默不作声。师父感觉奇怪,抬眼看去,只觉眼前的阿金,似乎与先前不同,仔细一看,倒抽一口冷气…这哪里是阿金?分明是一个纸人!

不错,此刻站在师父面前的,是一个身穿红衣,维妙维肖的纸人,做工精细,身高、体形、都与阿金极其相似。更离奇的是,纸人的脸,居然如真人一般,皮肤泛光,五官和阿金就好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昏暗的烛光下,若不细看,足能以假乱真。但令师父不解的是,为何突然就发觉它是纸人了呢?而且,它怎么会悬空而立,且能说话端水呢?…

师父心中慌乱不已,眼前的阿金是假的,那么真的阿金去了哪里?翻遍整座城徨庙,没有发现阿金的踪影,估计,她是被人掳去了。如今,急是没用的,只能稳定心神,寻找线索。自从发觉纸人的真面目后,它就再不说话,也不动了。师父行至跟前,凑近一看,只见纸人的后背上,有一条细长的线,向上延伸,隐没在黑暗中,若不细看,很难发现。纸人正上方,是一根粗大的屋梁,原来,它是被人吊在梁下的。

师父的肩膀,在纸人胸前蹭了一下,"哗啦"一声,一张纸落了下来。低头一看,只见一张黄纸,歪歪斜斜躺在地上,师父弯腰拣起,借着烛光,仔细一瞧,只见这张纸做工十分粗糙、低劣,上面画着许多弯弯曲曲的图案。这种东西,师父再熟悉不过,这是修道之人驱鬼用的符。忽然,师父感觉手上粘乎乎的,符背面似乎有东西,反过来一看,只见符后竟然粘着几根长长的头发,似是女人之物。

纸人、道符、头发…猛然间,师父想起了一种邪术:"换体迷心术!"

"换体迷心术"又称"换魂术",中原邪术之一,阴毒无比。施术者,最先是取死人之皮,必须要是新死之人,大腿内侧,最柔软细腻处的皮肤。取皮后,浸泡在一种特制的药水里面。须久日,人皮软如面泥,吹弹可破,此时,将柔软的人皮,敷在被施者脸上,当然,事先要将被施者迷倒,无反抗之力。约盏茶时分,人皮与被施者面部紧紧贴合,成形干燥后,轻轻揭下,一张与被施者脸部轮廓完全一致的人皮产生了。然后,描眉镀眼,涂唇点睛,人皮栩栩如生,与被施者五官一模一样。这时,扎一个与被施者身材相同的纸人,将硝制好的人皮,贴在纸人脸上,再给纸人穿上与被施者一样的衣服,若不细看,几能以假乱真。当然,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取被施者一缕头发,画一道符,将头发粘在符的背面。若被施者为男性,则用经血粘之,若为女性,则取****粘之。****与经血,均为人间至秽之物,一主阳,一主阴,换女性之魂,须用阳精,换男性之魂,则用阴经。粘好后,将符纸贴在纸人胸部,心口位置,术成。

此术只迷当局者,所谓当局者,是指与被施者亲近熟悉之人,只要有人叫出被施者名号,则身陷局中。一但入局,基本无法逃脱,均被纸人迷惑,不由自主,而一旦有第三人呼叫被迷者名字,自己也会入局。至于纸人害人的方法,则与施术者意念有关,施术者贴上纸符后,会默念咒语,将自己害人的方式化成意念,附在咒语中。

"换魂术"在旧时被中原术士所用,主要对付一些有深仇大恨的冤家对头,只要抓到仇家一人,施以此术,趁对方不注意,将纸人丢入其家,便能灭其满门,异常狠毒,百无一失。然而,此术有一弊处,若有人侥幸识破,未遭毒手,则术破,纸人现出原形。但能识破此术者,寥寥无几。

师父想到"换魂术",心中一动,将手放到烛前一照,只见手指上沾满亮白白,粘乎乎,浆糊一般的东西。放到鼻子边嗅了嗅,一股腥臭刺鼻的怪味儿,直冲脑门,臭鸡蛋一样,看来,确是****无疑。

现在已能肯定,阿金被人施了"换魂术",此术虽对她无害,但她此时却不知身在何处。看来,施术者迷倒阿金后,疑心她有同伴,于是布下此术,专等自己上钩。而纸人给自己喝的那碗水里面,定有古怪,若不是自己弯腰拣布包,绝计无法发现眼前的阿金是假的…那么施术者是谁呢?葛大仙?刘贵?

金姐,你在哪里啊?…师父心中焦急万分,却苦无半点良策,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的生命中已不能没有阿金,从定情的那一刻起,阿金的名字,就已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若是没有了阿金,他将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一道闪电,呼啸而过,映的庙里亮如白昼,天塌地裂般的雷声,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雷鸣过后,外面传来脚步声,听声音,竟是奔着城隍庙而来…是谁?师父一惊,猛的吹熄蜡烛,一闪身,钻到了供桌底下。

庙内漆黑一片,师父刚藏好,就见两点红光幽幽的飘了进来,仔细一看,进来的居然是一顶轿子。一前一后,两盏灯笼,两个小人,摇摇晃晃抬着,发出杂乱细碎的脚步声。轿顶坐着一个小孩儿,身穿绛紫色寿衣。师父心中一惊,"婴灵鬼咒"!鬼婴来抓谁?难道是抓我?

疑惑间,只见那顶轿子停了下来,缓缓落地,两名小人一动不动,鬼婴从轿顶一跃而下。师父急忙屏住呼吸,身子往里缩了缩,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鬼婴立在距师父四五米开外,灯笼的映照下,只见它头戴瓜皮小帽,约三四岁年纪,容貌俊秀,眼睛发着绿光。

鬼婴呆立在那里,庙内充斥着阴森森的鬼气。约盏茶时分,鬼婴双脚并拢,带起一股阴风,向师父藏身的供桌处飘来。师父心中一凉,完了,难道被它发现了?却不想鬼婴飘到纸人前,停住了,直勾勾盯着纸人,看了一会儿后,伏下身,去嗅地上的破碗,近在咫尺,却并未发现藏在供桌下的师父。

嗅了一会儿,鬼婴直起身,原路飘回,纵身一跃,上了轿顶,两小人抬起轿子,转身出庙,疾步而去。师父擦擦冷汗,钻了出来,惊魂未定,料想鬼婴出庙,定会返回主人处。只要跟上它,或许就能找到阿金。打定主意,师父定定神,向庙门走去。走了约四五步,又返回来,抓起供桌上装糕点的布包,揣入怀中。

出得庙来,四处一望,只见那顶轿子,已在几十米开外,如凌空而行一般,向镇里飘去。乌云遮天,漆黑一片,轿顶的灯笼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师父放轻脚步,悄悄跟了上去。

此时的南荒镇,宛如一个死镇,没有半点人气。可能是由于"鬼雾林"****的原因吧,人们在晚上不敢出来。倘若现在有人出来,见到这顶轿子,吓不死,也会被吓晕过去,实在是太诡异了。

师父就这样远远跟在后面,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半点声音。只见那顶轿子,东拐西绕,走了约顿饭功夫,停住了。怎么了?师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顶轿子突然掉头,飞快的冲师父飘来。坏了!被发现了!只一瞬间,轿子便已来到近前,师父如同被定住一样,一动没动,大脑一片空白。

一道闪电伴着雷鸣,"咔嚓"一下子在头顶划过,震的地面一阵颤抖。紧接着,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那顶轿子本已来到师父面前,闪电划过时,师父看到鬼婴正瞪着绿幽幽的怪眼望着自己,心中一阵发寒。却不想,当雨点砸落时,轿子忽然掉头,飞速离去,莫非它怕雨?

不及细想,也忘了害怕,师父反应过来后,一路小跑跟了上去。雨渐渐下大,轿顶的灯笼在雨中摇摇晃晃,忽明忽暗。奔跑了约盏茶时分,灯笼的光突然消失不见了。此时,师父已累的气喘嘘嘘,衣服湿了大半。

师父停住脚步,喘了口气,奔跑中,他一直紧紧护着胸口的布包,生怕抖落,或被雨水打湿。轿子去哪了?师父向灯笼消失的地方看去,黑暗中,只见那里立着一栋高大的房子,透着灯光。

莫非又是像上次遇到的鬼宅一样的鬼阵?不,绝对不是,这里是在南荒镇,四周黑漆漆的房子,一座座耸立着,轿子消失处这栋房子,必是有人居住。师父悄悄来到近前,黑暗中,隐约辨出这是一栋瓦房,没有院墙,房前杂乱的摆放着一捆捆竹篾,屋门紧闭,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雨打在屋瓦上,噼啪作响。轿子和鬼婴也不知去了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必和这栋房子的主人有关。

师父绕到房后,来到窗边,贴墙而立,伸出来的屋檐,刚好遮挡住他的身体,不被雨水淋到。窗纸是用纸糊的,师父扒着窗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用滴水的手指轻轻一捅,窗纸破了一个洞,把眼睛往破洞处一凑,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