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战争岁月(1930-1939 中国历史大事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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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1933年(6)

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宋子文在美国纽约与美国财政善后银公司签订《棉麦借款合同》。《棉麦借款合同》的主要内容是:(1)美国财政善后银公司贷款于中国政府,总额为5000万美元;棉花借款4/5,麦及面粉借款1/5,麦款中至少应有40%用于购买美国面粉。(2)年利5厘。(3)5年内还清本息。其中棉花还本,货到中国时还10%,3个月后还15%,第二年下半年还10%,第三年还15%,第四年还20%,第五年还30%;麦及面粉还本,第四年还25%,第五年还75%。(4)中国以卷烟、麦粉、棉纱、火柴等统税作担保。(5)棉麦的海运业务,均应有半数以上由美国有关公司承办。

消息公布以后,‘受到各方面的反对。舆论普遍认为,是美国借此推销其剩余农产品,以打击中国农业。国民政府则用此款打内战。6月7日,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讨论中美棉麦借款案,认为原则可行,交立法院审议。同日,胡汉民从广州电立法院长孙科,指出:"国府发行国内公债已12万万……今既云收支适合,则何须秘密借款至2万万之巨。"表示"以党员立场,不能不严重反对"。8日,国民党西南政务委员会电美国善后银公司及美国国务卿,反对棉麦借款。14日,立法院财政、经济两委员会审查通过棉麦借款案。

棉麦借款案提交立法院全体委员会,经长时间讨论,始附条件通过。其条件是:(1)设管理委员会,负保管、支配、监督之责,由五院院长任政府代表,再由农、工、商各界推代表6人组成;(2)借款用途限于发展工业,复兴农村经济,兴办水利,发展重要交通,不得移充任何对内用兵或其他消费之用。

孙科复电胡汉民,声称:此项借款,绝不消耗于内战。

上海棉花业同业公会具呈国民政府行政院,以棉麦借款使外棉源源输入、纱厂势难支持为由,要求政府收回成命。

下旬,日本指责美国名义上向中国提供商业信贷,实际上是对华借款,通过援助中国来反对日本,因此下令在中国的棉织厂抵制购买美棉。

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决定,扩大全国经济委员会职掌范围,直隶于国民政府,采常委制,以汪精卫、孙科、宋子文为常委。棉麦借款交全国经济委员会支配,另组监督与保管机关。25日,宋子文在上海对记者称:首批美棉即可到沪,将委托中央银行出售。日商采购亦不能禁止。

1月23日,根据借款合同,全部美棉4000万美元应支用完毕。"惟国内销路呆滞,未能尽量购销。"2月,国民政府驻美公使施肇基与美国政府商妥,将债额4000万美元减至1000万美元。

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决定:"’剿匪‘治本经费,准在美棉麦借款内动支。"因此,到1935年12月30日,国民政府经营美棉麦实际收入总额33622624余元,支付南昌行营充作"剿匪"治本治标费380万元。

杨杏佛被害事件

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执行委员兼总干事杨杏佛在上海被国民党特务暗杀事件。

杨杏佛,江西清江人,民主人士。名铨,字杏佛,以字行。早年就学于上海中国公学,加入同盟会并参加辛亥革命。后留学美国哈佛大学。1915年参与发起组织中国科学社。后任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教授、东南大学工学院院长。1925年任孙中山秘书并随孙北上。孙中山逝世后任治丧筹备处总干事。1927年参加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他仍坚持孙中山"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1928年国民政府中央研究院成立,杨任副院长兼总干事(院长为蔡元培)。1931年曾撰文向国际国内报道红军的情况。1932年初十九路军在上海抗战时,创建技术合作委员会,对军队后方技术工作进行援助,同时开办后方伤兵医院,从事伤员救护工作。同年12月17日,与宋庆龄、蔡元培、鲁迅、林语堂等在上海发起组织中国民权保障同盟,任执委兼总干事,反对蒋介石独裁统治,争取民主权利。其问奔走于民主斗争前线,积极设法营救被国民政府关押的政治犯。

蒋介石对宋庆龄领导的中国民权保障同盟视为心腹之患,必欲除之而后快,因慑于宋庆龄的崇高威望,不敢遽然下手。乃决定杀掉一个"适当"的人对宋进行恐怖威吓。加之杨于1933年春天曾到华北等地进行过活动,宣传民权保障同盟的神圣任务,号召对蒋介石种种蔑视人权、无法无天的作法进行坚决斗争,并极力主张停止内战,一致抗日。这一切为蒋所不容。

戴笠奉命杀杨是在1933年4、5月间开始布置。特务们先侦察了杨的每日行动,住处及杨嗜好骑马,每天早上有空便去到大西路、中山路一带骑马驰骋一两小时,特务们认为在此时对杨进行狙击机会最多也最有把握。但蒋介石不同意在这个地区下手,认为把杨暗杀于租界以外地区,既达不到威吓宋的目的,又增加了政府破案的麻烦,坚持要在法租界宋的寓所附近进行。戴笠只好改变计划,决定在中央研究院附近进行布置,准备趁杨外出散步或去宋寓所途中执行。戴笠于6月初亲往上海指挥布置。负责执行暗杀的是华东区行动组组长赵理君(化名赵立俊、陶士能),副组长王克全,参加此次行动的凶手6人,事前都举行了宣誓:"不成功便成仁",不能泄漏出去,否则将遭到严厉制裁。

18日早约8时,杨杏佛同儿子杨小佛的汽车徐徐驶出亚尔培路331号大门时,4支手枪同时向杨的车内射击,杨连中3枪,送往医院急救时,不幸身亡,年仅40岁。杨小佛受伤。凶手过得诚逃逸时,未能及时赶上汽车,被赵理君击毙灭口。戴笠对过之死,除假仁假义表示悲痛外,还对其家属给以抚恤。

同日,蔡元培电林森、汪精卫要求缉凶。6月20日,举行杨杏佛遗体人殓及追悼仪式。宋庆龄、蔡元培、鲁迅、何香凝、沈钧儒、李四光等到上海万国殡仪馆吊唁。宋庆龄对记者指出:杨被暗杀是一种有计划有组织的政治性暗杀,她不会被这种卑鄙手段吓倒。

庐山军官训练团组建

蒋介石为准备进行第五次"围剿"苏区红军,7月,在庐山组设军官训练团。蒋介石亲自兼任团长,陈诚任副团长。聘请了以赛克特为首的德国军事顾问为指导,并聘请意大利、美国的军事人员作教官,分期抽调赣、粤、闽、鄂、湘等省"剿共"部队军官施以法西斯训练。

蒋介石在牯岭饭店指示训练要旨,声称:"此次训练唯一目的,就是要消灭’赤匪‘,一切的设施,皆要以’赤匪‘为对象,一切训练的方式动作以及各种战术,统统要适合’剿匪‘战术的需要,统统要针对’土匪‘的实际情形与’匪区‘的实地的地形来作想定并实施训练。"月18日,庐山军官训练团第一期开学。学员1840人。蒋介石在开学典礼作《庐山训练之意义与革命前途》的演说,宣称:"革命的成功,党国的存亡,以至各个人的生死,统统都看这次训练能不能发生效力";举办训练团,"其目的是要训练打’赤匪‘的本领来消灭’赤匪"‘。同日,蒋又对教官演讲《革命军官须知》。

庐山军官训练团每期两周,施以政治、军事训练。其主要课程有蒋亲手编《"剿匪"手本》、《"剿匪"要决》、《"剿匪"部队训练要旨》以及《战时政治工作》等。并灌输"不成功,便成仁"的精神教育。训练团至10月第五次"围剿"开始前完成3期,调训军官7500余人。

蒋又调集军队的高级党政人员,开办党政人员训练所,与军官训练团相配合。后扩充为军政党教人员训练团。蒋介石亲自向受训人员讲话,鼓吹"挽救国魂"、"挽救军魂"、"创造国家的新生命’、"创造军队的新生命"。蒋介石所倡导的"军人精神",即是"智、信、仁、勇、严";蒋所说的"民族精神",即是"四维"(礼义廉耻)"八德"(忠孝仁爱信义和平)。蒋还大力鼓吹"力行主义","杀身成仁",及"一个主义"、"一个党"、"一个政府"、"一个统帅"、"一个命令"。以此,"完成安内攘外复兴民族的大业"。庐山训练团到抗日战争时期,迁至四川重庆、峨嵋山等地,改变名称,分散设立。国民政府推行"县政建设"。

12月,国民政府内政部召开第二次内政会议,决定各省设立县政建设实验区。1933年8月,行政院公布了《各省设立县政建设实验区的办法》,推行新县政。宣称以"改进地方人民生活,实现地方建设"。该办法规定:新县政实验区原则上以县为单位,亦可数县组成一个实验区。实验区应选择在交通方便,地位适中,从前办理自治较有成绩,地方有领导人才且能出力赞助的县;设实验区的县政府权限较大,在执行中央及省的法令有困难时,可酌情变更。经费比一般县充足,可从地方收入中保留50%作为实验经费,不足者可由省库补贴。各地地主士绅都乐于参加。先后出现了河北定县、山东邹平、江苏江宁、浙江兰豁、广西宾阳、湖南湘潭、河南辉县、禹县、云南昆明等实验区。其中定县的"公民服务团"与邹平县的"连庄会",其作用与"民团"相同。定县的"农产改进社"与邹平县的"农村合作社",实际上起到便利于地主对农民的剥削作用,加速了农民生活的贫困化。

远东反战大会

8月18日,国际反帝反战代表团英人马莱爵士、法人环音考托、比利时人波比等到沪,出席世界反对帝国主义战争委员会在上海召开的国际反帝反战大会。鲁迅、茅盾等联名发表《欢迎反战大会国际代表的宣言》,号召中国及全世界劳动者为反对帝国主义战争而团结战斗。

世界反对帝国主义战争委员会远东反战大会创办的《反战新闻》双日刊在沪创刊。报道远东反战大会消息,揭露帝国主义掠夺中国和国民党政府出卖民族利益的罪行。9月29日停刊。

世界人民反对帝国主义战争委员会远东反战大会(又称远东反战反法西斯大会)原定9月3日在上海租借地区召开,各省市均派代表参加,由于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当局的阻挠,虽经英国人马莱等多方奔走,终未得到允许,故不得不延期召开。

远东反战大会在上海大连湾路秘密召开。到会代表有:上海工人、东北义勇军、平绥路工人、十九路军士兵、河北、江苏、福建和苏区红军代表,及国际反帝非战同盟代表等65人。大会由马莱、环音考托、波比、宋庆龄等组成大会主席团,并推选毛泽东、朱德、片山潜、鲁迅、高尔基、巴比赛、台尔曼等为名誉主席。宋庆龄在大会上作《中国的自由与反战斗争》的报告。她在报告中谴责国民党投降帝国主义出卖中国民族利益的罪行,颂扬中华苏维埃道路,谴责帝国主义侵华暴行。大会通过关于反对帝国主义战争及反法西斯蒂的决议和宣言,反对白色恐怖的决议,反对帝国主义进攻苏联红军的抗议,反对帝国主义国民党对苏区红军的五次"围剿"的抗议书等。大会决定成立远东反帝非战同盟中国分会,推选宋庆龄为主席。

国民党军发动第五次军事"围剿"

蒋介石于1933年第四次"围剿"失败后,经过半年准备,于同年9月25日,调集100万军队,200架飞机,自任总司令,向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根据地发动了第五次大规模"围剿"。

为此,蒋介石聘请了以赛克特为首的德国军事顾问团及美国、意大利军事顾问,并从国外购买了大批新式武器,还制定颁布了《封锁匪区办法》、《匪区食盐、火油、药材、电器封锁办法》等13种反动法令。5月,在南昌设立行营,全权处理赣、粤、闽、湘、鄂5省军政事宜。行营下设军务、机要、军机3部,熊式辉、杨永泰、贺国光分任主任;另设作战、谍报、团队编练、党政4厅,由贺国光(兼)、晏勋甫、刘兴、朱怀冰分任主任,杨永泰兼任秘书长。之后,在庐山开办军官训练团。以顾祝同为北路军总司令,指挥约22个师又2个旅,作为"围剿"主力;陈济棠为南路军总司令,指挥约14个师又2个旅;何键为西路军总司令,蒋鼎文为前敌总指挥,指挥14个师又1个旅。福建事变失败后,北路军一分为二,北路军仍以顾祝同为总司令,陈诚为前敌总指挥;东路军以蒋鼎文为总司令,卫立煌为前敌总指挥。以50万兵力重点进攻中央苏区。从1934年6月起,"围剿"军战斗序列中,又增加了以陈调元为总司令的预备军。

蒋介石在第五次军事"围剿"中,吸取了过去失败的教训,放弃了先前"长驱直人"的作战方针,采取"层层筑堡,逐步推进"的方法,采用"平地、山地或城池均宜"的碉堡政策,在中央苏区周围修筑3000多座碉堡。实行"步步为营,节节筑路,划区兜剿,分进合击"、"战术守势,战略攻势"的战略战术。并实行以严密的经济封锁政策相配合,逐步缩小包围圈,消耗红军有生力量,最后寻求与红军主力决战,以达到消灭红军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