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明清帝王文治武功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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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布衣天子——明高皇帝朱元璋(5)

朱元璋读表文,把所有的“则”都念成“贼”,十分恼怒,说:“则音贼,骂我作过贼,用心险恶,一律处死。”浙江府学教授林元亮替海门卫官作《谢增俸表》,因文中有“作则垂宪”一句,被杀;北平府学训导赵伯宁为都司作《祝万寿表》,因文中有“垂子孙而作则”一句被杀;福州府学训导林伯壕为按察使撰《贺冬至表》,因文中有“仪则天下”一句被杀;桂林府学训导蒋质为布按吏使作《正旦贺表》,因文中有“建巾作则”一句被杀……

常州府学训导蒋镇为本府作《正旦贺表》,文中没有“则”字,但有“睿性生知”一句。朱元璋看了,把“生”字破读成“僧”。于是大怒说:“生者僧也,骂我当过和尚,立即处斩。”

怀庆府学训导吕睿为本府作《谢赐马表》,因文中有“遥瞻帝扉”一句,被杀。朱元璋说:“帝扉就是‘帝非’,他诽谤朕不是,乱言惑众,不斩留他无益。”祥符县学教谕贾翥为本县作《正旦贺表》,其中有‘取法象魏’一句,朱元璋读成“去发象魏”,说:“去是落发,说我是向秃子,立即处死。”毫州训导林云为本州作《谢乐宫赐宴笺》,因文中有“式君父以班爵禄”一语,被杀。朱元璋认为“式君父”就是“失君父”,这是诅咒王朝,不杀还留他做什么?德安府训导吴宪为本府作《贺立太孙表》,文中有“天下有道,望拜青门”两句。朱元璋说:“‘有道’就是‘有盗’,‘青门’就是‘和尚庙’。文人变着法儿地揭我短,讽刺我。”于是下令,一律处以死刑,立即执行。

朱元璋看文章,也从鸡蛋里挑骨头,对遇到自己不理解的词语、句子,也认为是别有用心,对这些作者必杀无疑。

陈州州学训导为本州作《贺万寿表》,其中有“寿域千秋”一句,朱元璋念不出花样来,却认为此句恶毒,还下令把做表的人杀了才放心。象山县教谕蒋景高因为表、笺笔误,被逮至京师处斩。

明代首屈一指的诗人高启善写豪宕凌厉、奔放驰骋的歌行体诗,为世人所推崇。高启作了一首《题宫女图》,其中有“小犬隔花空吠影,夜深宫禁有谁来?”

朱元璋看了,认为是讽刺他,怀恨在心,寻找借口把高启逮到南京。高启自问无愧,一路吟咏,有“枫桥北望草斑斑,十去行人九不还”、“自知清澈原无愧,盍倩长江鉴此心”的名句。到京后,未加审问,高启便遭到腰斩,当时他才三十九岁。高启的弟子吕勉悲愤之极,遂迁居城外,绝口不谈读书做文章的事。到明成祖永乐年间,吕勉才将高启的文稿刊刻传布。

就这样,朱元璋通过严酷的文字狱控制了文人儒士,让他们乖乖按照大明朝的要求做事,进一步加强了朱元璋对全国的控制。

党同伐异,诛杀功臣胡惟庸案是明太祖洪武四大案之一,死于此案的公侯爵位者近20人,被诛杀者有3万人之多。按说朱元璋生性多疑,平生最忌别人对自己有隐瞒,但怎么会发生如此一个案狱连绵:酿成一场骇人听闻、空前绝后的浩劫呢?

胡惟庸,定远人,不但是李善长的同乡,而且也算是朱元璋的同乡。胡惟庸虽然跟随朱元璋挺早,但一直不得志。胡惟庸从最低的元帅府奏差、迁宣使、宁国主簿进知县、吉安通判,擢湖广佥事。元顺帝至正二十七年(公元1367年),经过李善长的举荐,胡惟庸被调为太常寺少卿,又进官至太常寺卿。到明太祖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时,胡惟庸入为中书省参知政事。次年正月,李善长告老,嗜酒而无能的汪广洋升右相,胡惟庸为中书左丞。汪广洋受淮西集团的排挤,于明太祖洪武六年(公元1373年)正月左迁广东参政,胡惟庸得以独揽大权。

胡惟庸没有李善长那样的大功,但是却有李善长那样的专断。胡惟庸贪财而露骨,来者不拒,多多益善。胡惟庸打击每一个不迎附自己的人,只要他不顺眼、不顺心的,便置之死地而后快。

胡惟庸深知自己做得太绝,被朱元璋抓住把柄将会处以极刑。于是,胡惟庸用手腕在几年之中,便把许多朱元璋的功臣拉上了自己的贼船。

胡惟庸为相七年,大权独揽,专断独行,使朱元璋觉得大权旁落,除了翦除,别无选择。于是,朱元璋开始找胡惟庸的茬儿,谁知胡惟庸不但不收敛,而且更张狂。在明太祖洪武十二年(公元1379年)九月胡惟庸又私藏占城国贡品,结果被中官发现。御史中丞涂节又告发胡惟庸,说他密谋害死刘基……令朱元璋龙颜大怒,赐胡惟庸死。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当朱元璋对胡惟庸案深挖,以至于新证、人证的不断扩大,牵连众多的功臣,诛杀了多年才淡息下来。

胡惟庸原以为被自己拉下水的人越多自己也就越安全,哪里会想到朱元璋竟能真的诛杀这么多功臣。从这个案件的结果来看,怪就怪胡惟庸持权太重,架空了朱元璋,这是朱元璋所不允许的。朱元璋以擅权枉法罪状杀了胡惟庸,趁此机会取消了中书省,由他直接管理,集大权于一身,成为一个真正的独裁者。

明太祖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朱元璋宣布以“擅权植党”罪处死胡惟庸。以“擅权植党”罪处死胡惟庸在情理之中,要以它来罗织一个“胡党”,株连一大批功臣宿将却是为了把罪网罗织得更大。在胡惟庸死后,朱元璋的黑暗面状逐步升级,显然是要置那些“胡党”于死地。明代的心腹大患是“北虏南倭”,由此着手制造罪状最具杀伤力。于是,胡惟庸死后罪状升级为“通倭通虏”,用它来株连开国元勋。胡惟庸的被杀完全是咎由自取,但受胡惟庸牵连被杀的大批功臣完全是无辜的。胡案实际上成为朱元璋整肃功臣的借口,凡是他认为心怀怨恨、行为跋扈的大臣,都被加上“胡党”的罪名,处死抄家。

明太祖洪武二十三年(公元1390年),即胡惟庸被杀十年之后,罪状又升级为“谋反”。朱元璋安排亲信精心策划,唆使李善长的家奴卢促谦无中生有地告发李善长与胡惟庸往来勾结,串通谋反。看得出来,朱元璋要借此除掉李善长,朱元璋冠冕堂皇地说:“(李)善长元勋国戚,知逆谋不发”,“狐疑观望怀两端,大逆不道”。77岁的李善长及其一门七十余人被杀,纯属冤案一桩。一年以后,解缙上疏为其申冤,他起草的《论韩国公冤事状》,由郎中王国用冒死呈上,大意是:李善长为陛下打天下,是第一勋臣,假使帮胡惟庸成事,也不过如此,况且他已经年迈,根本没有精力再折腾,何苦如此!朱元璋看了以后,无话可说,可见他也默认是枉杀了李善长。

与此同时,朱元璋又策划陆仲亨的家奴告发陆仲亨与唐胜宗、费聚、赵雄三名侯爵,串通胡惟庸“共谋不轨”。一场“肃清逆党”的政治运动铺天盖地而来,株连被杀的功臣及其家属共计达三万余人。为了平服人心,朱元璋特地颁布《昭示奸党录》,株连蔓延达数年之久。连一向与胡惟庸关系疏远的“浙东四先生”也未能幸免,亦以“胡党”被杀,宋濂的孙子宋慎也牵连被杀,宋濂本人则贬死于四川茅州。

后世史家对胡惟庸党案颇持怀疑态度。王世贞就对胡惟庸“谋反”之说表示难以相信;谈迁说的更加明确:“惟庸非判也”,乃“积疑成狱”,可谓一语道破。

蓝玉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妻弟,在常遇春麾下勇敢杀敌,所向披靡,堪称常胜将军,战功显赫。明太祖洪武二十年(公元1387年),朱元璋升蓝玉为大将军,两年后晋封谅国公。皇恩浩荡之下,蓝玉忘乎所以、骄横跋扈,使朱元璋感受到了将权与皇权的冲突。于是,朱元璋又精心策划了一场大屠杀,为了显示杀戮的正确,把被杀的人又扣上了“蓝党”的帽子。

明太祖洪武二十六年(公元1393年),锦衣卫指挥蒋献诬告蓝玉“谋反”,说蓝玉与景川侯曹震等公侯企图趁朱元璋出宫举行“藉田”仪式时,发动兵变。装模作样审讯的结果是连坐、族诛达15000人,把打天下的将领几乎一网打尽。为了显得名正言顺,朱元璋特地下手诏,颁布《逆臣录》,其中包括一公、十三侯、二伯。

从保留下来的《逆臣录》可以一眼看出,当时罗织罪状的伎俩实在拙劣的很。由于审讯者心思不够细密,留下了许多破绽。比如,一个名叫蒋富的招承,说是蓝玉出征回来,请他吃酒,在酒席间,蓝玉对他说:“老蒋,你是我的旧人,我有句话和你说知,休要走了消息。如今我要谋大事,已与众头目们都商量定了,你去到家打听着,若下手时,你便来讨分晓,久后也抬举你一步。”这个“老蒋”是谁呢?只是蓝玉家一个打渔网户。另有一名叫张仁孙的供道,说是因为出征回家,前去拜见,蓝玉对他们说:要成大事,要张仁孙等各置军器,听侯接应,如日后事成时都予大官做。这个张仁孙是谁呢?当初只是乡里一个染匠。蓝玉如果真想谋逆,自然应当十分谨慎,这样杀头灭族的事情,哪里有见人就说的道理?何况还是些无足轻重的打渔网户和染匠。仅此一点,这些口供的可靠性就大可怀疑。《逆臣录》是如此这般炮制出来的,目前已经散佚的《昭示奸党录》的可信性也就可想而知了。蓝玉之死,只因其恃功骄纵、飞扬跋扈,不听将令,朱元璋除之也是必然。只不过杀戮太重,坐连此案的人竟达一万五千多人。

开国第一功臣徐达因为一向反对胡惟庸,所以无法牵进“胡党”,他死时蓝玉党案还没有爆发,当然与“蓝党”无关,但是他也没有幸免。

明太祖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徐达患上了极为凶险的背疽,按中医的说法,忌吃蒸鹅。朱元璋偏偏派人送一只蒸鹅给他吃。徐达心知肚明,皇上不希望他继续活下去,只好当着来人的面,流着眼泪吃下蒸鹅,没有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曾经向朱元璋建议“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朱升,预感到朱元璋疑忌功臣,于明太祖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就申请告老还乡。此外,朱升还是顾虑自己儿子朱同难保平安无事,特地向皇帝请求赏赐“免死券”。第二年,朱升寿终正寝,享年72年。朱升的儿子朱同却并未得到“免死券”的庇护,最后还是死在朱元璋的手下——赐自缢。

开国功臣惨遭大屠杀后,朱元璋才说:“自今胡党、蓝党概赦不问。”其实已经杀得差不多了,不过是一句显示皇恩浩荡的废话而已。

身后谜团

朱元璋籍贯之谜

关于朱元璋的籍贯,赞同者最多的是“钟离东乡说”。据《明史》记载,“太祖讳元璋,字国瑞,朱姓。世家沛,徙句容,再徙泗州。父世珍,始迁濠州之钟离。生四子,太祖其季也。”据说,朱元璋原本是沛县农民的后代,祖籍在沛县。北宋末年,金人南犯中原,世代居住在沛县的一个名叫朱百六的穷苦农民,带着夫人胡氏和儿子朱四五、朱四九南渡长江,迁徙到了金陵句容通德乡的朱家巷落户,以种田为生。朱四九娶了一位侯家女儿,生下四个儿子,即朱初一、朱初二、朱初五、朱初十。到了宋末元初时,朱家已沦落为“淘金户”,专为元朝统治者开采金银等贵重器物。朱初一见在句容难以生存,又带着夫人与十二岁的大儿子朱五一、八岁的小儿子朱五四向淮北逃亡,由于泗州一带荒地较多,就在泗州的盱胎津里镇定居下来,以农耕为生。后来,朱五四娶陈氏,由于生活陷于艰难,又迁徙至安徽灵璧县,最后至濠州钟离的东乡,又至西乡,在太平乡孤庄村定居下来。朱五四到钟离之前,已生有三个儿子,二个女儿,儿子分别叫重四、重六、重七、朱五一生有重一、重二、重三、重五四个儿子,等到朱元璋出生时,就取名叫重八。在古代,由于缺乏文化,穷苦人家的孩子取名字不易,一般按照日子和辈分,以数字取名。直到朱元璋长大以后,才给自己取了正式的名字叫兴宗,后又改为元璋,字国瑞。而朱元璋登基的年号是洪武,后人遂又称其为洪武皇帝,在凤阳一带,人们则称他为朱洪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