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生的浓眉大眼,估摸着有三十多岁了,长得很是魁梧,而且身材也是十分的健硕高大,一看就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起码马二蛋是这样判断的,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和人家比起来,除了身上可能要比对方多一些蛮力外,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得过对方的。
小桃看到了这个人,刚开始还愣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叫着跑了过去:“小叔子,原来是你回来了。”
马二蛋听到了自己的母亲叫那个男人的名字,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自己父亲嘴里说的那个弟弟。本来自己的爷爷身体比较弱,家庭也不是很好,因为没有钱,所以连个黄花大闺女也没得娶,最后只好娶了一个寡妇当媳妇,这个寡妇也还算持家,一个穷困潦倒的家庭,很快就被弄的有了起色,寡妇给自己家攒了一些钱,却因为一个意外,死去了。
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山里下了大雪,山里的黄羊什么的因为山里的草少,所以就跑到了这个山谷里,山谷里的气温也比较暖和,所以慢慢的山里的动物就越来越少了,本来从不踏足山谷的野兽,也开始慢慢的追随着黄羊什么的来到了山谷。
自己的这个奶奶,因为到野外拉土,不小心被饥饿的野兽给咬伤了,最后也看了大夫,吃了一点药,可是还是没能治的了病,最后就死了,这个寡妇生前给自己的爷爷生了一个男孩儿,也就是马二蛋爹闰才。因为家庭好了许多,这些年那个寡妇也攒了不少钱,等闰才长的大了些,马二蛋的爷爷也觉得自己一个人过着日子有点冷清,于是就找人说了一个媳妇,这个媳妇也是一个寡妇,也许是马二蛋爷爷的命吧,他这一辈子,也只能娶寡妇当老婆了,不过就马二蛋爷爷这家庭,以来户比较小,二来家庭也不好,所以也只有这个命了。
这个寡妇和不像上次那个一样,自己男人死的早,自己还没怀上孩子呢,这个寡妇以前是和别人过着的,最后因为那个男人老是大骂自己,最后就不过了,在城里人说来,那就是离婚了,这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当时也才两岁大小,马二蛋爹已经有八九岁了,这个寡妇来了,对一个还是小孩子的马二蛋爹还算不错,平时比较公道,也比较大气,没有欺负闰才,这个寡妇的儿子,叫建军,在这个村子里也过得不错,从小和闰才一起长大,所以就叫闰才叫哥,也算是个本家的人吧,后来也确实跟着马二蛋一家的姓姓了。
知道马二蛋爹娶了小桃过门,他们一家人还过得很安乐,最后没几年,马二蛋爷爷死去了,这个比马二蛋爷爷年轻好多的马二蛋奶奶一个人也觉得过着不好,再说这个奶奶也着实漂亮,嫁过来也有些不情愿,现在马二蛋爷爷死了,刚刚五十就没了,这个女人自然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呆了,这本来就不是自己最初呆的地方,再说马二蛋家在这个村里也没有个亲戚,这个女人就带着马二蛋的二叔建军回到了自己的娘家,没几年再次嫁人了。
当年马二蛋二叔走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岁了,马二蛋也出生好几年了,也记得一些事儿,现在好多年过去了,自己的二叔也长得成熟了许多,今天见了,也觉得很是亲切,尤其是经过了刚才的大战,本来没打算活着的马二蛋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吧,所以心里面也对自己的这个二叔很是感激。
小桃看到了建军,激动的流出了泪水,好几年没见了,仔细算来也算是有十来年了吧,刚开始马二蛋二叔走的时候,自己一家人很不情愿,可是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分开了,看到这个建军今天回来,小桃顿时觉得心里有了底气,刚开始还光指望着马二蛋呢,这一会儿又来了一个比马二蛋更加威武的男人回来,能不兴奋吗?
马二蛋二叔看着小桃,也很是激动,他说:“嫂子,好久不见了,这些年我一直想回来看看你们,也没有时间,后来听说我哥他不在了,我也挺担心你们一家人的,所以今天特意抽时间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事情不少啊!”
小桃一边哭着一边说:“可不是嘛,村里的人见咱家没了男人,一个个的都跑过来欺负了,以前觉得马二蛋是个傻子,现在幸好已经不傻了,不然我们这一家人早就被他们给整死了。”
马二蛋二叔还想说什么话,绣花嫂却走了过来,看到二叔,也想起了当年的情形,绣花嫂眼里满是桃园,水汪汪的,看到小桃和建军激动的样子,心里也高兴不已,她道:“站在这里干什么?想要叙旧回家里边啊,这里大冬天的,也怪冷的,小桃,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家里都来了客人,不要站这里,赶紧回家去吧。”
小桃这才醒了过来,急忙对马二蛋二叔说:“小叔子,你看看我,这都乱了,快点进家里来,家里热乎。”
绣花嫂本来还想在马二蛋家待会儿,可是看到了小桃那个样子,心里也觉得小桃的表情有些不寻常,也不想打搅了人家一家人的团聚,于是就对身后的杨香草招呼道:“杨香草,咱们先回家吧,人家家里来了客人,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家做晚饭吧。”
杨香草正在照看马二蛋,刚才见马二蛋身上很多道口子,伤的也很重,帮着马二蛋包扎伤口来着,这会儿听到了自己的母亲的叫喊声,急忙应了一声:“哎,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说完杨香草就叮嘱了马二蛋几句,然后跟着自己的母亲回了家,经过马二蛋二叔的时候,马二蛋二叔的眼光还故意在杨香草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好像很是关注的样子,杨香草看了马二蛋二叔一眼,很快便低下了头,不去理会这个人,她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有意思,可是这个人感觉有些不可靠,马二蛋虽然傻乎乎的,可是真的是把自己给打动了,这个人虽然和马二蛋比起来,更加的能保护自己,但是自己却真正的没有了和马二蛋在一起的那种安全感。
目送着绣花嫂和杨香草的离去,小桃和马二蛋二叔以及马二蛋也都回到了家里,家里的马三蛋还在地上玩耍,刚才看到了院子里的打斗,也把他吓的不清,刚才还哭哭啼啼的,等看到院子里的人们都走了以后,也不觉得害怕了,一个人又跑到地上玩耍去了,看起来还真有些大条,倒是真的和马二蛋的痴傻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马二蛋那么严重罢了。
马二蛋妈小桃把马二蛋二叔拉进屋里,急忙对马二蛋说:“马二蛋,这可是你二叔,当年走的时候,你还小,那时候又傻,可能没有记清楚,今天又帮了咱们家一个大忙,你可得好好的谢谢你二叔……”
小桃感动的话说个没完没了,马二蛋的二叔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马二蛋不会说话,自己的母亲让自己谢谢自己的二叔,那自己就谢,马三蛋还是顾着玩儿,一点都不理会,最后被小桃又打了一顿,这才和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二叔打起了招呼,一家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有说有笑的,问起这几年的生活,各自有太多的话,一时间还真是说都说不完。一旦说到了马二蛋爹闰才的身上,难免引起小桃的一场啼哭。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肉沫和血迹,一家人也顾不得收拾了,早早生了个火,关上了门就开始做晚饭了。
等晚饭熟了以后,小桃还故意站在墙根对着绣花嫂那边叫喊了几声,说道:“绣花啊,你带着杨香草也过来一起吃饭吧,我今天做了些好吃的,正好你们也过来尝尝。”
现在小桃是把杨香草当做了自己家未来的儿媳妇了,也把绣花当成了自己的亲家,两个寡妇走到了一起,也没有那么多的风言风语可以抨击对方过来,现在倒是过得平淡了起来,两个人也都快到了不分你我的地步了。可是绣花嫂今天还是没有去,要是放到平时,可是会带着杨香草过去的,自己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会叫马二蛋一家过去。今天马二蛋的二叔回来了,自己也是个寡妇,去了的话有些不合适,所以就没有说去,说是自己家的饭已经做好了,这回自己就不过去了,等下回吧。
小桃也是客气的味道居多,本来来了客人,叫上绣花嫂本来就觉得有些不好,于是也就没有勉强,一个人回去和一家子人开饭了。
吃完了饭,马二蛋妈小桃和马二蛋二叔一直聊着天,问东问西的,两个人说的也很是投缘,好像是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一样,这一次却想把很多年没有说过的话都要说完一样。
马三蛋还是个孩子,还是有些没心没肺,一个人吃饱了喝足了,在地上玩儿了一小会儿,就趴在热乎乎的炕头睡着了。马二蛋则是一个人抱着自己二叔的枪摸个没完,一边摸,一边回想起老王身上的那把枪,同时也想到了老王杀死自己父亲的那一瞬间。
直到今日,马二蛋还是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父亲被老王害死的事儿,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没有说过,杨香草自然也没有说过,马二蛋把这一切都记在了心里,他从来都没有忘掉要报仇的念头,当年村子里的人都找来自己的时候,自己除了怕杨香草被人欺负外,还有报了想活着杀死老王好为自己的父亲报仇的念头,所以才那么的胆大和拼命,今天也是迫不得已。他抱着自己二叔的枪,爱不释手,好像抱着失去多年的情人一样,一边抚摸着一边想着自己杀死老王的可能性。
是用这样的枪?还是用自己家里那把生了锈的砍刀?这样的枪自己家里没有过,别人家里的也没有摸过,最多也是远远的看过几眼,更别说怎么用了,他看着自己手里的枪,很想试试打枪的感觉,可是自己还是没有勇气去试,因为自己着还是第一次摸枪,他怕万一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的家人打着了。
马二蛋妈看到了马二蛋这个样子,说道:“马二蛋,把枪放下吧,小心碰着了哪里打响了,要是伤着人可就不好了。”
马二蛋不情愿的说:“哦,我知道了。”
说完就把枪递给了自己的叔叔。
马二蛋叔叔建军看到马二蛋这个样子,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子弹我已经取了出来,是不会走火的,马二蛋,你要是想看的话,就拿去看吧,等叔叔明天天亮了,也教教你,好让你也学会了,如果村子里的人还敢来欺负你,你就用枪来对付他们。”
马二蛋欣喜的差点跳了起来,成熟了好久的他都觉得自己一下子又变得幼稚了起来,说道:“真的?”
小桃看了,说:“别瞎说,你二叔还有别的事儿做呢。”
马二蛋顿时想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有了神采,马二蛋二叔接着道:“没事儿,不就是一把枪吗,我的事儿不多,很快就会做好的,再说了,学枪也不是难事儿,很简单的,只要知道怎么操作就能把子弹打出去,关键是想要学好枪法,能很准确的打着东西,是需要慢慢练习的。”
马二蛋道:“没关系,我现在只想先把枪学会,只要会开枪也够了。”
小桃看到马二蛋这个样子,自己也觉得欣慰了,然后便不再去里马二蛋,和马二蛋的二叔接着聊起了天,马二蛋一个人坐着无聊,就抱着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本来马二蛋最近是和自己母亲睡一个屋子的,因为自己的母亲最近老是做恶梦,可是今天来了客人,一个屋子睡比较有些挤,所以马二蛋妈就把马二蛋二叔和马二蛋安排到了马二蛋以前睡的东屋。
马二蛋回了屋子,手里抱着冰冷的枪,躺在热乎乎的炕上,觉得手里的东西比烧火棍都要火热,一个人躺在那里,不断地想着,不停地摸着,渐渐的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