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听赵军宝这么说,心里悬着的石头才得以放下。“赵警官,我知道这事捅出去,谁都不好过。现在咱们就好好的坐下来,一起谈谈,该怎么办吧!”
赵军宝来回踱步:“族长,人死了,我们肯定要调查的。我会动用我的人手,把你们部落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这个邪,什么鬼怪,它能杀人,我就有办法可以杀它。”
族长说:“别处可以搜查,鬼荡岩,还有比拉山洞,地玄谷,这三个地方不能搜查。是人都知道,鬼荡岩上有天剑,那是咱们部落的镇山之宝,神圣不可侵犯。比拉山洞,那都是咱们老祖宗呆的地方,老祖宗呆的地方,谁敢扰动?至于地玄谷,那儿四处都是天坑,四处都是毒蛇猛兽,不是我不让你们搜查,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如果你们真要进入地玄谷,我也不拦你们。不过,能不能活着回来,这个我就不能保证了。”
赵军宝显得有些急躁。他知道要是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彝人部落,那他这个警官就白当了,丢警察的脸。如果继续追查下去,又恐怕会再生事端。正处于两难之地时,那欧阳雨彤便说:“赵警官,要不这样,你先回警局,把兄弟们的事处理一下。我刚才检查过尸体,咱们这边伤亡的,都是协警,不是正规编入咱们单位的。这个,我想处理好,应该没有问题。另外电视台那边,现在陈主任出事了,你回去和他们电视台的台长,想办法把事情搞定。至于彝人部落这边,我会挑选十个同志跟着我,继续追查下去。赵警官,你看,我的建议如何?”
赵军宝大喜:“好好!就这样办。雨彤,托给你的事情,你一定要办妥。这儿,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先回去,把事情的大致和局长说一下。你尽管去调查,我现在就退出来,先把后事解决好。要是被那些个媒体知道,抢了先机到处报道的话,咱们死定了!”
赵军宝说完,便让欧阳雨彤清点警员。欧阳雨彤在几十名干警当中挑了十位警员出来,回头对赵军宝说:“就这些,其余的你先呆回去。咱们这样大规模的在部落里,也打扰了人家。这十位都是表现比较好的同志,有他们就够了。”
闫马克他们也不知道赵军宝一干人等在药王谷发生了什么事。看着眼前的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每个尸体的脸上都有抓痕,然后脖子上被尖锐,类似于动物爪子的东西刺穿,且全身毫无血色。这种种迹象,和大家众所周知的吸血鬼十分相似。
赵军宝等人把地上的尸体拖走了,剩下几具尸体,都是部落和电视台的人员。欧阳雨彤走到谢飞面前,一脸严肃地对他说:“谢队长,尸体的事情交给你去处理。以后我在部落的活动,还须谢队长多加配合才好。这儿是你们的地盘,很多事情,可能要谢队长发话才方便。”
谢飞的脸色就像成精的冬瓜,青一回,黄一回。他当下没有回答欧阳雨彤的话,只是叫手下过去,先把尸体抬出去。等年轻人把尸体弄走,欧阳雨彤带着人离开后,谢队长才问族长:“阿爸,咱们部落,真有吸血鬼吗?”
族长看了一眼谢飞,冷吭了一声:“你说呢?”
谢飞见父亲的脸色不好看,就不再询问,他看着阿龙和闫马克他们。金老几则上来,向谢飞问道:“队长,胡子,胡子他人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闫马克这才从沉思中醒过来:“胡子他没事吧?”
谢飞摇头:“不知道,我没看到他。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部落有很多事要我处理,刘胡子的事情,你们兄弟找欧阳警官问一问,当时他们隔得不远。”
闫马克和金老几听说刘胡子可能在欧阳雨彤的手上,当下心急如焚地向外跑去。等跑到大门口,闫马克才回头看了一眼阿龙。阿龙这时候追了上来,眼角还挂着泪痕,她小声叮嘱闫马克说:“大哥,咱们部落很复杂,你们要是没有什么事,最好早一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小妹感谢大哥这两天的照顾!”
闫马克心里有些难过,忽然间竟然有了一种生离死别的味道:“妹子放心,老哥福大命大,死不了的。倒是妹子,你现在一个人,又是个女孩子,自己多保重。老哥会来看你的。”
两人一路小跑,总算在祠堂对面的山坝子里追上欧阳雨彤一行人了。金老几正要加快速度跑上去,不料却被闫马克一把拦住:“老几,咱们就这样跟着就行了。别跟得太紧,被发现了不妥。”
金老几被闫马克搞糊涂了:“克哥,咱们不是来向她要人的吗?”
闫马克说:“是来要人的,可人不在她手上咋办?就算在她手上,她说没在咋办?”
金老几听明白了:“还是克哥聪明,咱们暗地里跟着。”
跟了半个小时,才见欧阳雨彤往河道右边的村庄去了。那村庄的房子,都是黑瓦房,高大的木柱子,墙壁多数是用竹子编成,当地人不叫墙,叫篱笆。这种款式的房子,在彝人部落比较常见。部落里也有贫富之分,一般领导住的房子,都比较豪华,平民住的房子,就会简陋一些。不过和外面相比起来,这里却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管是住在高大的水泥楼房里,还是住在灰黑的瓦房里,总之大家碰面了,一视同仁,绝对不会像外面的世界那样,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
眼看着欧阳雨彤他们进入了一户三层的吊脚楼里面,闫马克心里顿时想到了一点什么。他此刻心里想着的是,这公安局的人,和族长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怎么好。说严重一点,赵军宝这伙人可能根本就没有把彝人部落的人放在眼里,而彝人部落的人,也纯粹是迫于警方的压力,所以敷衍了事。不然,欧阳雨彤,一个年轻的女警,也不至于会远离族长他们的豪华住所,自己跑到这偏远的河畔,住进简陋的瓦房了。
这么一分析,闫马克心里窃喜。很明显,女尸在彝人部落,不管在谁的手里,到时候出现了,部落的人,还是警方,都不会袖手旁观。若警方和部落的人打成一片了,那他闫马克,就落了单。这人一落单,就等于是在枪林弹雨中孤军奋战,到时候四面受敌,事情又怎么能成呢。
爬上一块高高凸起的石头,闫马克用望远镜朝吊脚楼那边看了看,结果欣喜地对金老几说:“老几,咱们先回山洞去,吃些牛肉干,我这肚子也饿得呱呱叫了。”
金老几站在闫马克的脚下:“克哥,不监视那妞了吗?”
闫马克诡笑:“监视妞,肯定要天黑才好。老几,看到那吊脚楼对面的小山丘了吗?”
金老几眯着眼睛往吊脚楼那边看:“看到了,好大一棵树。”
“那就对了,从大树到吊脚楼的距离,我估计不超过三百米。今天这天气,鬼荡岩那边有雾气,晚上大概不会有月亮。到时候我们爬到那棵松树上去,好好瞧瞧那妞的屁股。”
金老几听闫马克说有女人屁股看,立即笑眯眯地竖起大拇指:“克哥!高!”
离开欧阳雨彤住的山寨,闫马克带着金老几回到山洞中休息。离开一段时间,再次回来时发现屋子里的食物还在。不过就在金老几从石桌上面拿起一块牛肉干准备吃时,闫马克忽然用手拦住了他:“老几,先别慌,这儿被人动过。看来,已经有人知道我们住在这儿了。”
金老几看着手中的牛肉干:“那克哥,咱们不是要被饿死啊?”
闫马克摸摸鼻子,径自走到洞穴外面的水井边,从井后的灌木丛下面扒出一个塑料袋来。“你到屋里去,拿瓶子装两瓶水,咱们到洞里去吃。”
金老几把水壶拿来:“克哥,要是人家在水里也投了东西,咋办?”
闫马克看着盛着泉水的石盆:“不会,你看,水面上还有蜉蝣。”
两人把水装好,在洞里吃了一些沙丁鱼,便各自倒头睡下了。一觉睡到天黑,听到外面的野鸟咕哇咕哇直叫,闫马克慌忙从身边的行李袋中把一块石英表拿出来,抹了抹上面的灰尘:“老几,八点钟了,快起来洗把脸,咱们到小河边去。”
金老一骨碌爬起来,两人到外面的水井边洗了洗脸。“你先往河边去,我跟在你后面。待会儿,如果我发现有人跟踪你,我就学苦娃子叫。没有人跟踪你的话,我就加快脚步来撵你。”
金老几点头,借着灰蒙蒙的月色,摸着石头下去了。闫马克则不慌不忙地跟在他后面。两人下了山,闫马克跟着金老几走了十几分钟,在望远镜中,并没有发现周围有行人时,他才紧跟了上去。或许是由于河畔是欧阳雨彤的住所,所以这一路上,都没有见到彝人部落的人。看样子,彝人部落和警方,似乎谁都不想**谁的样子。
到了欧阳雨彤所住的吊脚楼对面的山丘上。闫马克和金老几在树脚坐下。这时,吊脚楼那边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欧阳雨彤和她手下那些警员去了哪里。闫看着没人,闫马克就带着金老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那棵巨大的松树上去。在松树上,两人找了一个树丫骑着,金老几对闫马克说:“克哥,现在没人啊?咋办?”
闫马克靠着树杈:“先休息,别睡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