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金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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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韩发财一转头说:“嘿嘿?那个大兵是不是也想淘金发财?好!哥们瞅上你是一条汉子,要了!不过,你得告诉我是哪一个庄子上的?”

张梁柱不置可否,面色冷峻。

尕五子和韩二龙突然转过头,向张梁柱迎过去:“梁柱哥!”

张梁柱惊喜地:“五子!二龙!”

韩发财满脸狐疑地盯住张梁柱的背影,自言自语地:“怎么,他就是张梁柱?”

张梁柱和尕五子、韩二龙亲热地拉拽着离开人群。

张梁柱高兴地用拳头擂了擂二人的肩膀:“真教我高兴,刚回到县城就碰上了你们两个。”

尕五子说:“梁柱哥,看你这一身衣服,没准是转业了?!”

张梁柱说:“不是转业,是复员。”

韩二龙说:“都一样。县上总得给你安排个坐办公室的差使!”

张梁柱坚决地摇摇头:“不用国家安排了,我自己要求回乡的。”

尕五子说:“回乡?那就在乡政府坐办公室。直接管咱农民的事。

这倒好,以后咱庄上有什么事就好走走你的后门喽!”

张梁柱哈哈大笑:“几年不见,五子倒会说笑话了!不过,我给你们说实话,这回可是正经八百地回村当农民了。”

韩二龙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张梁柱。

尕五子瞪大了眼睛:“农民?就象我们俩这个德性?”

张梁柱大笑:“你真是的,我本来就和你们一样是农民嘛。穿了八九年军装,长了不少见识,再回乡务农,咋说也是个好劳动力嘛!”

韩二龙说:“梁柱哥,兄弟我斗胆问你一句,是不是在队伍上犯了啥错?要不,他政府咋说也得给你这个大连长安排个正式工作呀?”

张梁柱笑了:“嘿嘿嘿,正式工作?现在到处都在砸铁饭碗,我看那些拿工资的公职人员未必就比卖油条的个体户强。世事大变了,农民也有农民的活法嘛!”

这时,一辆手扶拖拉机突突地驰过。

尕五子一招手喊:“停一下!停一下!”

韩二龙对张梁柱说:“是咱庄的,坐上快一些!”

张梁柱说:“好,回庄了再慢慢聊吧!”

三人登上手扶拖拉机。

拖拉机转过土疙瘩山湾。一路上突突地叫着,终于颠回到农村的土墙庄廓里。

陈旧的土街道,简陋的房舍。一切都是老样子。

此时,在张梁柱老屋隔壁的王金贵的家老头子正在为准备上山的事犯愁呢。

王金贵一边收拾破旧的筛金箩,一边自言自语着:“淘金子!淘金子!说到底还不是给人家金掌柜当砂娃?这世道怎么说变就变过来了?”

王金贵的老伴颤巍巍地走进屋。

王金贵气恼地把还在修理的筛金箩扔到一边。

王金贵老伴一撇嘴说:“你看你这死老头子,给筛箩发啥脾气哩嘛?人家有金掌柜请你出山,你就去嘛,一天几十块钱,总比死守这几亩地活套些嘛!”

王金贵一拧鼻子:“跟着金掌柜当砂娃。这还不跟旧社会一个样了!不去了!不去了!我老汉大半截已入了土,再也不受那个罪了!”

王金贵老伴没好气:“这死老头子,前几天还说的好好的要跟人家去淘金,这不明不白地就变卦了,真是个老糊涂。”

王金贵说:“要是咱庄上能集体去,有人领着,我兴许还有兴致……”

王金贵老伴叹一口气:“唉!眼下是各顾各了,谁还会为集体想哩!不去就算了,歇着!”

突然隔墙一家的院子里卟通响了一声,两个人赶紧走出屋子,紧张地观察着动静。

王金贵似问非问:“唉!这柱子家的媳妇跟人跑了,柱子又在部队上。放着个空屋没人守,真有个贼你说咋防备哩?”

王金贵老伴说:“死老头,你还不快去看看。柱子总归把钥匙交给咱管着,出了事,能行?”

王金贵一边往外跑一边唠叨:“能出个啥事呢?不就是一个空屋子吗?这自古以来贼就不偷穷么?!”

大门外,张梁柱家门口。

张梁柱正和尕五子、韩二龙等捣鼓他房门上的锁子。

王金贵跑过去,面露惊喜:“噢!是柱子吧?”

张梁柱猛然回头:“王伯!”

王金贵说:“你看你,上次你探家时不是把钥匙放你婶子手里了吗,咋忘了?”

张梁柱用拳头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你看我,这记性!”

尕五子、韩二龙等一阵哄笑。

王金贵说:“好啦!你那屋就先别回了,到我家叫你婶子好好做一顿老家饭。”

王金贵家,院子。一切照旧,却让张梁柱有一种久别的亲切感。

王金贵老伴拉着张梁柱衣襟仔细地打量了半天感慨道:“唉!要我说咱这柱子长的可是体体面面,是三乡五庄的人梢子,你说红杏那媳妇咋就看邪了眼,她到底是……”

张梁柱憨憨地笑着。

王金贵赶紧制止老伴:“我说你呀,还提那话茬干啥呀?快给柱子做饭!”

张梁柱从行李包里掏出两瓶泸州老窖:“王伯,这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

王金贵痛快地接过来:“好啊!柱子的酒我一定喝。咱这庄就出了你一个大连长啊!”忽然意识到张未戴帽徽领章。“柱子啊!你头上的五角星呢?”

张梁柱爽快地大笑:“我已经要求复员了,给您老说心里话,现在的政策放宽了,我是想领着庄上的人闯一条致富的路啊!”

王金贵眼睛突然发亮:“柱子!你想的好啊!有啥主意,大伯我帮你筹划筹划。”

张梁柱说:“我原想办一个大型的养鸡场,如今城里人讲究吃了,弄好了销路不成问题。可我昨天到县城银行打问了一下,贷款很难啊!思谋来思谋去,我倒想先去淘几个月的金子,那是个下苦的活儿,投资少啊!等以后有了钱再干别的”

王金贵脸色突然一沉:“那你说,是由你来当金掌柜了?”

张梁柱哈哈大笑:“王伯啊!我是说,咱们集体采金,由我牵头,你当把式,把庄上年轻的后生都动员起来。”

王金贵突然走过去把那扔掉的旧筛箩拿起来:“好啊!这人老几辈子的物件又用上了!”

这时门外一阵吵吵嚷嚷。王金贵和张梁柱一起走到大门外,看到街道远处一招收砂娃的金掌柜正在大声叫喊,旁边围着一群年轻人。

尕五子跑了过来。

王金贵问:“五子啊!那边瞧啥热闹呀?”

尕五子说:“是外乡的金掌柜来招收砂娃呢,一天几十块钱,还要订立什么人身合同……”

张梁柱问尕五子:“你是不是想去?”

王金贵瞅着五子道:“别跟那些金掌柜闯荡了,心黑着哩?你梁柱哥说了,他想带着大伙集体采金呢!共同致富,谁也不欺负谁,多好!”

张梁柱意味深长地笑着。

尕五子的眼里露出惊喜。

韩二龙和几个年轻人跑了过来。

王金贵突然显得沉重起来叹息说:“柱子啊!咱庄稼人穷,要积资攒盘缠是有困难哩!”

张梁柱一展英眉,笑着说:“我手头有一笔转业费,再向战友们借点儿,够了!”

王金贵眼睛一亮:“那么说,咱下一步就是要想法打听一个好金场了。”

张梁柱说:“这次的运气不错!我已经摸到一个好线索了。”

王金贵问:“啥线索?是不是要走门子弄采金证。”

张梁柱说:“您就张罗张罗工具行李一类的事吧!外头的关系我去跑。其实呀,采金只是权宜之计,以后有了资金还得靠乡镇企业致富。”

某山村一幽静的土墙庄廓。张梁柱打听了几次总算找着了。

张梁柱恭敬地敲门,轻点三下。

一个颇有点仙风道骨形象的长者开了门,他就是活地图——郝图。

郝图微含笑意:“我知道又是你,第三次了吧?”

张梁柱虔诚地向郝图笑笑。

郝图把张梁柱让进院子。

厅房内陈设简洁,土墙土炕,壁上挂一松鹤寿星图。两人在土炕上落座。

张梁柱盯了一眼松鹤寿星图:“您老真是气韵高雅,生性淡泊,如今这世上,象您这样的清心寡欲者怕是绝无仅有了!”

郝图手扶鬓髭,细目如缝:“我是过来人,不说是看破红尘,也该与世无争了……”

张梁柱一急:“您老是不肯带我们上红金台了?”

郝图沉吟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复杂:“你知道上红金台,就等于上沙场啊!十年前我在那里丢失了三根脚趾头。再带你们去,怕是又要丢掉几条人命,我这心理慌的不成!”

张梁柱从身上摸出一沓人民币,递到郝图手里:“这五千元,就算是我们先交给您老的保险金吧!”

郝图惨然一笑:“看来,我是要给你逼上梁山了!”

张梁柱赶紧脸上陪笑:“不是逼,是请啊!”

郝图微微皱了皱眉:“好啦!你能有这么大的心劲,扔掉部队上的连长不干,回村里来给乡亲们谋一条致富的路子,我老汉还不该舍命陪君子吗?”

张梁柱连连作揖:“那我就代表乡亲们谢谢您老了!”

郝图一脸凝重:“不过我可得有言在先,路上要是死了人,我可当不起这个罪。再说,我的腿脚也不大灵便了!对了,你还得到上面搞一张盖着官印的采金证,免得到时候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