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美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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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故乡的柳

在明镜的池塘边,在淙淙的小溪旁,象片片嫩绿的云,在飘浮,在升腾……

清亮的水被染绿了,碧蓝的天被染绿了,我纯真的童心呀,也被染绿了……

春天,柳发芽了。我腰系拐篓,爬上高高的树梢,口吹柳笛,帮妈妈采摘着柳茶。

夏天,暴雨后,我在柳下寻找,寻找树上闪烁着水珠的花伞那一朵朵硕大的香菇。

秋夜,柳下乘凉,我最爱听奶奶讲故事。奶奶常望着天河说,天河边尽是柳,牛郎就在天河边的柳下放牛,望天河那边,柳下洗衣的织女。奶奶还说,天上的柳和故乡的柳一模一样。渐渐地,我在奶奶的怀抱里睡着了,柳呀,染绿了我一个又一个美妙的梦……

一个灰暗的黄昏,故乡,那棵棵老柳突然被砍掉了,听说被砍去炼铁去了。奶奶叹着气,我伤心地哭了——我要喝柳茶,我要吃香菇,我要在柳下听奶奶讲故事呀……

清亮的水变得苍白了,碧蓝的天变得苍白了,我纯真的童心呀,也变得苍白了……

我走了,带着对柳的思念,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故乡,柳呀,只绿在我不灭的记忆里。

现在,我回来了,带着我梦中的期冀。

一踏进故乡,我的心醉了。是走在我熟悉的梦里吗?啊,故乡,柳,又活啦!

塘边,溪畔,房前,屋后,又飘起了嫩绿的云。虽然没有我儿时的高远,但比我儿时的要多多了。

阿兄给我泡了杯龙井。啊,柳茶呢?奶奶说,故乡人早不喝柳茶啦。阿兄说,现在种柳是在树上试种香菇呢……

啊,一切,变啦……

我相信,故乡的柳云会飘得更高,飘得更远,故乡人都说,这年头,最宜柳……

瓜乡,七月,处处都是甜。

绿蔓上系着的,是甜;地头堆着的,是甜;桌上切开的,是甜;空气里飘的,是甜,城里的大汽车进村啦,满载的,也是甜……

我嘴啃着瓜,直叫心里甜,可从不见爷爷吃一口瓜,却说,他心里比谁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