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我的北漂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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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北京我来了(2)

祥子摇头:“你真该看看她的日记,你就不这样想了,懒得说你了,喝完酒回去自己看,嘿嘿。”祥子倒酒,末了还补充:“柳芳在我们楼可是好人缘,我爸妈常说,谁娶了这个可爱姑娘,享福去吧。你小子后悔药来不及吃了。”。

我仍然有点半信半疑,唯一让我觉得有点可疑的就是我大三时候学校的周末舞会,我在舞场碰到了柳芳,我给她买了饮料,她迟疑了一会,很害羞的请我带她跳舞。跳舞的时候她靠我靠的很近——现在想起来,以至于我的鼻子可以触碰到她的秀发,但是我并不会跳舞,就那么来回走了两圈,就举手投降了。

祥子开始问我别的:“驴,你和我说实话,你大学里真的像短信里说的,没有谈过恋爱?”

我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的告诉祥子:“真正的恋爱我真的没有谈过,不过和恋爱发生过几次摩擦,喜欢过别人,也表白过,被拒绝过,也被表白过,也试图和一个女孩子走近,但是不知道怎么就无疾而终”。

这话差不多就是我在大学里的感情总结:我喜欢过梦迪,喜欢阿默,但是那,梦迪走的时候我甚至只能远远的看着她走进安检口而不敢鼓起勇气再次承认对她的喜欢,毕业的时候我只能礼貌的拥抱一下阿默,虽然那时候我好想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吻,但是我不敢,那会激怒精灵般的阿默的;英子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同样不敢接受,任凭她那温暖的小手在我怀里慢慢变冷——杂乱而莫名奇妙,这是祥子喊我喝酒时候,我迅速的总结。

祥子给我盘子里放了一个大榜骨,这东西在东北非常受欢迎。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刚才送苗苗的时候,她说有空要给你介绍女孩子”。

说到这里,祥子非常正式而友好的鼓舞我的斗志:“我和你说,你去她们学校走走,就知道,高考的目标绝对不是北大清华,坳,北大还好点,清华就惨了,我有时候去看班长,你猜怎么着,班长的眼睛都发绿了,就差把我当做一个女孩子了”。

他笑,我也笑。

“广院就不一样了,校园里一眼望过去,都是女孩子,青春靓丽,秀色可餐”。

祥子是那种不善于喝酒,一喝酒就脸红,但是非常有酒品,别人一杯我一瓶的那种,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他已经有点飘了,不然说话不会这么“贫”。

这次该我提醒他了:“哎,哎,打住,我可以畅想一下春天的景色,你就免了吧,你可是有老婆的人了。”

祥子闭上眼睛,也许是努力阻止这惯性的思维,睁开眼,张口就是一个问题:“你说我和苗苗能成吗?”语气中充满了否定以及惆怅。

我答:“感情这个东西难说,别想那么多,喝酒”。我也开始加大喝酒力度,让自己在酒桌上不痛苦的最好办法就是先把自己灌醉——特别是对方已经要晕的时候。

祥子摆摆手:“我这也是和你说,我都知道估计成不了,真的,至少这两年我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安定稳定衣食无忧的家。”

我安慰他:“怎么能这么说那?大学毕业的还不都是这样,都要白手起家。重要的是两个人有感情,一起努力,这个过程才是最值得的”。

祥子又指着我笑:“看,看,我说以前的那个书呆子哪里去了,这不,这就回来了”。

他举着酒杯说:“你这是还没有工作,工作两三个月,你马上就不这样想,男人没有自己的事业,不行。我的那个主管昨天和我说,他为了跑项目,胃喝出了两次穿孔,为什么,事业”。

我用酒杯碰他的杯子:“这么说也对,男的应该努力自己的事业。过了几年,没准你就是雷总了,嘿嘿,到时候不会不和哥们喝酒了吧”。

“哪里话”,祥子伸出左手抓住我手:“驴,哥们永远是好哥们”。

酒桌上我们还聊到了在北京的高中同学,祥子告诉我,现在北京的,他能联系上的有5个,除了他和李薇,还有班长,耗子,莉姐:班长不用说,保送到最NB的学校,毕业了在一个研究单位工作,据说还没有女朋友;耗子在沈阳读的大学,现在在一家IT公司做销售,为了来北京工作,户口都留在沈阳了,不过这段时间被派到深圳去了,可能要大半年才能回来;莉姐是我们高中时候的美女,有着让人“流鼻血”的身材,她从师范毕业后分配到了一个中学,据说她不愿意做老师,就来到了北京,好像给一家网站做编辑。

祥子说:“除了班长,大家都没有户口,都是租房子,我们这就是漂在北京的人,北漂!”

他又说:“我为什么在这个公司工作,每个月全算上不到两千?还是税前的,看中的就是他的性质,国有企业,据说熬过三年能解决户口”。

我来北京之前就知道北京的户口不好解决,就因为这个,大学毕业时候,很多本打算来北京的都改道去深圳淘金去了,还好我现在只是来读书。

晚上,深夜,我起来喝水,祥子在地板上呼噜声不绝于耳。

脑袋清醒了很多,忽然想起祥子告诉我他电脑上柳芳日志的地址,本来准备明天看得。

IE的收藏夹,我不确定能找到那个地址,但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芳草萋萋的电子日志”标题——肯定的就是它了。

页面背景是简单而挺拔的翠竹,卡通的头像。

首页的日志就是短短的几句话。

“今天,我头很痛,没有出去,外面下着雨,石井的风很大,我在想着我的未来,我的梦想…..”。

文笔一如我认识的柳芳,没有我,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第二篇却是一个很长的日志,首页上就显示几句话。

已经有整整两个月没有看到你了,

现在会在做什么那?

其实,这样不是很好?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

我路过北京,

在熙攘人流中,

我告诉你,我曾经喜欢过你

一个别人看起来阳光明媚的女孩子

在这个浪漫而美丽的校园

默默地关心你,望着你

为你在被窝里流泪

你会有一点愧疚吗?

………

缓慢打开每个日志,从00年1月开始到今天一共将近数十篇的日志,有一半都是关于我的——虽然那个“你”没有名字,但是从描述的那些事情中,我知道那就是我。我读着这文字,手几乎在颤抖。

本来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如果知道了有异性偷偷喜欢自己,总是很高兴的;但是我现在确是在高兴的瞬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愧疚?伤心?后悔吗?

很多鹭岛的回忆,很多不可理解的插曲都慢慢得到了解释。

我现在才知道,每当我固执的坐在图书馆的120号座位上看书的时候,在靠门的二层上,都有一个女孩子在看着我;

我现在才知道,我在石井门口为梦迪而犹豫不决的时候,碰到柳芳请她帮我把花带上去的时候,这个阳光灿烂的女孩子送完了花,自己躲在被窝里流着泪水进入的梦乡。

我现在才知道,毕业的时候把考G/T的书送给柳芳,她送给我的那个圆形布挂饰,上面一个男孩在看着一个女孩跳舞,是她辛苦绣出来的,而我,拿到之后居然说:“这东西挺好看的,再哪买的?我再给我小妹买两个送人”。

我现在才知道,每次我请她出去吃饭,她都很早的回到宿舍,努力把自己的打扮的更漂亮,而我在吃饭之余还对她评头论足,几乎没有夸过她一句。

我现在才知道,毕业时候阿默和我拥抱的时候,为什么问我:“你是喜欢我吗?”我当时还在佩服阿默竟能觉察到我的感受,事实上是,柳芳找到的阿默,和她说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坐在120号的同时,阿默经常坐在115号的原因!

我现在才知道,00年寒假我们一起坐火车回家,柳芳执意要坐在外面,那时候她心里想的是也许累了,可以靠在我的身上,她会很喜欢。而我却出自关心的角度,硬把她塞到靠窗户的位置,让她靠窗户休息,最让她难以理解的是,火车经过杭州之后,我竟然和另外一边的一个胖子换了座位,跑到那边打80分去了,那个胖子浑身的烟味让她一直恶心到北京,——因为我一直打牌打到终点!

我现在才知道,柳芳知道梦迪走后,曾经想走进我,她犹豫了一晚上给我发了短信,却是试探性的表示:“那个男孩子下午向我表白了,怎么办哪?”我回了一条非常猪头的短信:“可以考虑呕,小心过了这村没这店,嫁不出去了”。我估计柳芳是照着我的短信打上去的,只不过后面加了很多感叹号。

我现在知道,选证券投资课程的时候,我非常理直气壮地质疑课本的一个公式的时候,柳芳在下面偷偷的为我鼓掌——虽然后来证明我的质疑是错误的。

我现在知道,有一次中秋节我在食堂碰到她,只是“开玩笑的”邀请她去环岛路骑车,她却一口答应了,因为她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那天她其实身体不舒服,但还是去了,结果我和阿默骑一个两人自行车,给她租了一辆单人车,而更让她郁闷的是,我骑车骑的飞快,她在后面不停的赶,肚子痛得厉害,前面还传来我和阿默的“欢声笑语”——用她日志的话说,就想把自行车骑到海里去。

我现在才知道,我租房的时候,叫老乡来家里玩,她执意要做饭,我们在玩,她在厨房准备了好几个小时,还把手烫了一个泡,结果我居然在吃了两口饭说:“小芳同学做饭水平太差了,当心以后嫁不出去阿”。更郁闷的是,那天她本来很不高兴,我还非逼着她说说那个追她的男孩子的各种事情。

我现在知道……..

我的眼中真的浸满了泪水,泪光中,仿佛那个活泼漂亮的小女孩,在一字一句的向我诉说,而我很明显让她伤透了心。这种连补救都没有的伤害,让我不知所措。虽然我拒绝英子的表白也有一些内疚,但是我知道英子是心直口快的,而且显然她那时候也一样喜欢涛哥的。

经常说,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头脑异常清醒却又异常空旷。

肩膀上被重重的一拍,是祥子,不知道他起来多久了。

“驴,我说的没错吧,人生就是常常这样错位”。

错位?不是吗

一夜几乎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