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我的北漂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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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分永远的阿默(1)

2001年10月2日晚,星期二,北京西站站台

微微上翘的嘴巴,永远灵动的眼睛,黑色的长发沿着鬓角垂在胸前,白色的薄风衣束着腰带,白色的运动鞋,一如厦门秋天时的阿默

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在阿默面前,我才会那么笨拙而木纳——我虽然不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但平时也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我就那样半张着嘴,那样看着人群中的阿默,竟然忘记了去帮她拎一下皮箱。我后来曾将这个情景讲给祥子,祥子问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回忆和YY吗?我其实自己清楚,我都不知道在想什么——脑袋短路了。

依旧是轻快的步伐,阿默的手在我眼前晃动,嘴角含着笑意,对我说:“统计数据表明,每次飞扬看到阿默师妹,都是要阿默首先问候的欧?”。

我挠挠脑袋——这个习惯也是在阿默面前养成的,以退为进的说:“没办法,看到你,我除了傻笑来不及说别的了”。

阿默笑:“至少要说句,小师妹你来了?或者阿默你来了?知道我怎么这么快认出你吗?人流里面,你就像个电线杆一样戳在那里”。

她半弯着腰看着我的眼睛,说:“不是飞扬的心理还喜欢着我这个小师妹把,所以每次见到阿默,脸部肌肉就紧张了?”

我无可奈何,摊开手:“古怪精灵的阿默,想忘记也忘记不掉啊”。这话绝对不是假话。

阿默,伸出左手,放在我的右手手心,依旧是暖暖的,小小的,突然往下一按,然后对我说:“我倒是有一个消息告诉你,听完了,你就会把阿默忘记了”。

我盯着她,我想那时候眼睛肯定突然变得很大。

阿默抓住我的右手大拇指,慢慢的,干脆地说:“我要结婚了”。

即使我有充足的准备,仍然本能的把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心在颤动,但是我竭力想掩饰住自己的感情,努力用平和但实际上应该是僵硬无比的话说:“我知道,那真祝你幸福,祝福你啊”。

我怎么会知道,真是莫名其妙,我当然不知道,也许我当时想说的是:总有一天,阿默是要嫁人的阿。

我的掩饰显然不起作用,阿默大大的眼睛盯着我,然后哈哈的笑了:“你把我手都握痛了,骗你的,我阿默怎么会这么快嫁人那?我还没有毕业啊,再说有谁有那么大的魄力能让我流浪的心停泊啊。”

我反应过来她在说假话,竟然完全忘记了她还没有毕业不能结婚得事实,就那么相信了。真与假有什么关系哪?这是迟早要发生的。

自己曾经无数次假设阿默嫁人时候自己的反应,那种感觉已经很熟悉了。

阿默推了我一下,用那我听起来温柔无比的声音:“师兄?飞扬,帮我拿皮箱把?”。

我接过皮箱,没有说一句话,机器人似的跟着她出站。

阿默就笑——似乎从来就没有看到阿默有流泪的时候,虽然我知道阿默流泪时候肯定更美,让让人心动。

阿默告诉我,她来北京是参加一个教育部国际交流学生的面试和培训。

她递给我一个卡片,一个地址,说:“这是我从网上查到的住宿酒店,离培训中心很近,飞扬带阿默找到那里吧?”

我问:“你没有电话预订一下吗?国庆旅游人多,不知道有没有空房间”。

阿默超级自信:“不用,我阿默来了,肯定有房间的”。

我只有笑笑了。

我显然对北京还不是很了解,那上面的地址除了朝阳区我知道外,其他都没有听说过。我决定先做地铁,然后步行再打车。

地铁上,阿默显然是累了,斜斜的侧靠在门口边的扶手上,即使是晚上九点,一号线人还是很多,没有座位。

她睁开眼,眼神中已经有些疲惫了,和我说:“飞扬,面试和培训完了,我想去一次长城,陪我去吗?”

我点点头:“当然。哪天都可以,你告诉我”,记得阿默拒绝我的时候,无意中说的“我怎么会没有男朋友,你问在哪里啊,在北京啊”。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当然愿意陪着她去长城。

阿默眼角又孕育她那奇怪的笑意,然后又慢慢退却,说:“其实,我来的时候犹豫了,要不要惊动你那?你知道的,阿默做事从来不犹豫的。我想这会不会耽误飞扬的工作那?”

我赶忙摆手:“怎么会,工作本来也没有什么”。

阿默握着垂在胸前的头发,眼眉一挑,继续问:“那会不会影响你修行那?”

我诧异:“修行”。

阿默笑:“修行不近女色阿,我看飞扬第一眼就知道,飞扬还是Single阿”。

我也想骗她:“这次阿默同学可是猜错了”。想了想,还是不甘心说出“我有女朋友”这几个字的谎言。

阿默摇头:“飞扬,心里装着一个人,再去找另外一个人,你觉得可能吗?”

我的心猛烈跳动,头脑灵光一闪的想问自己,翔子和苗苗介绍的女孩我没有一点想去见的意思啊,我心里还会想着阿默想多久?

阿默看了我一会,把眼睛闭上了,懒懒的说:“飞扬,阿默真的是很累了,以前被飞扬赶跑的疲惫又回来了,真想好好睡觉。”

我安慰她:“很快,很快,我们就到了,要是远,我们出地铁就打车过去”。

阿默闭着眼睛微笑,点头。

她用非常轻的话语,给我讲她在火车上碰到的人和事。

她说好几个人都和她交换号码——单独的女孩子吗,总是有很多男孩子想认识,何况还是精灵古怪人见人爱的阿默哪?

我们终于还是打车走了20多分钟才到的那个酒店,叫酒店并不大。这个地方并不是繁华的地方,但是绿化很好。

阿默一进大厅,就精神了很多,她说她喜欢大厅中央的一个人造假山,因为那像她梦里的一个地方——这样奇怪的理由,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们在前台登记,注意到上面标的价格没有我想象的贵,当然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找一个招待所的。

前台mm非常礼貌的问阿默:“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房间?我们的房间只剩下几间了,都是客人预订临时取消的”。

阿默拉着我的袖子,对着那个小mm说:“你说我们两个,得需要什么样的房间哪?”她的声音不大,但是也不算小,特别是加上她那沁人心脾的吴侬软语,引得其他几个在办理入住的人都朝我们看。

如果身边的女孩不是阿默,也许我根本不会觉得什么,但是现在我就觉得有点脸发热。

前台小mm大概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结巴的说:“那您,可能需要,大床房,夫妻房把。不过我们这好像没有了,您应该提前预订。”

阿默眨眨眼睛,笑着说:“开玩笑的”,然后看着那几个盯着我们的人说:“和阿默住一个房间的男人还没有出生那”,末了转向我,问我,“飞扬,对吗?”。

我有点窘迫的点点头。

阿默迅速的转向前台:“你们这有几层客房?”

前台mm:“一共六层”。

阿默:“那就523号房间,我就住哪里了”。

前台mm又吃惊的看着她,对着电脑点了点,很莫名其妙的问阿默:“小姐,您怎么知道这个房间还空余?真奇怪,5层就剩下这一个房间了没有人订了”。

阿默神秘的一笑,眉毛一挑,对着前台mm说:“因为我是阿默阿,就这么简单。”

前台mm提醒:“不过这是个单人间,另外加床是要加钱的”。

我赶忙说:“我不住这里”。

房间其实很小,但是布置的很好,阿默很喜欢。而且屋子不朝马路,很安静。

阿默把风衣挂上,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说:“终于,我可以睡在伟大首都的床上了”。

我站着,看着她,粉色的体恤,覆盖着她厚厚的黑发,很好看。

阿默冲我一摊手,很歉然得说:“我想洗澡睡觉了,飞扬?”。

我点点头,说:“那我就回去了,等你想爬长城告诉我,随时恭候”。

阿默点头,向我表示感谢:“谢谢飞扬,虽然阿默知道没有必要说这四个字”。

我一笑,转身拉门。

阿默忽然拉住我的袖子,对我说:“阿默今天真是太累了,恐怕睡觉是不能恢复精力的,飞扬需要帮我一下”。

我一愣,马上想到了买药,就问:“要买药吗,我现在下去买,应该有那种二十四小时药店的”。

阿默呵呵的笑,摇头,说:“不要,拥抱一下阿默把,就像毕业时候一样”,说这眉毛一挑。

我当然不能拒绝,事实上我希望这个拥抱可以永远。

但是阿默那暖暖、软软的身体在怀里只是一瞬,她就推开了我,好像真的恢复活力一样:“好了,我已经有精神了,飞扬,晚安了”。

我稍稍有些失望的微笑,和她告别,晚安。

阿默就是个精灵,我每次都是这样提醒自己——而我只是一个人。

2001年10月5日,北海

阿默的面试和培训昨天终于结束了。

我兴奋得安排了她的行程:

5号下午等她起床了,去北海公园,晚上逛什刹海酒吧一条街;

6号和翔子苗苗一起去八达岭长城,翔子开车;

7号,7号阿默就该走了。

阿默今天穿了一件牛仔的短裤,白色的体恤扎在腰间,背着那永远的运动背包。

我微笑的看着她:“晚上就冷了,小心着凉”。

阿默摇头:“没事,没事,习惯了南方没有暖气的生活,还怕冷?”

她拍着背包:“再说这里有我的专用风衣”。

我们沿着北海公园顺时针走,阿默像个孩子一样,把每一处景致、每一处记录都认真的欣赏完。

我带了老的华夏相机,给她拍照,她把相机又塞回去了:“我只想玩,别拍了”。

我和阿默划船,水面上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徜徉其中,我似乎又鼓起了勇气。

阿默冰雪聪明,问我:“飞扬,你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大对了,颇有点旧梦重圆的感觉”

她“呸”了一下:“什么旧梦重圆,就是你那不死心的小火苗又悄悄烧起来了吧。”

我摇着橹,点点头:“是啊,你给不给我一次机会哪?”。

阿默:“师兄,飞扬阿,我在以前已经回答你了,我们是好朋友,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