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乱世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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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十七绝

西决四百四十五年,昭显帝驾崩,立十二子夙驰为帝。夙驰登基,改帝号昭灵,封其母禧皇贵妃为皇太后,赐号隆禧。隆禧太后以天子年幼,尚无执政能力为由,垂帘听政,架空天子权利。杀忠臣,增税赋,大兴土木,修建行宫,致使民不聊生。昭灵四年,群雄并起,号“清君侧”,反隆禧之政。

以诸侯王为主,共六路反军,另有农民揭竿起义者,共两路,向皇城逼近。隆禧令大都护率军攻歼,大都护领命,一月时间歼灭最近的怀安农民起义军,将起义军首领斩首,悬挂于皇城之上十日,群雄愤慨。另一路农民义军,投于江州王门下,江州侯遵其谋士所言,自立为王,号“江州王”,长达十一年的昭灵之乱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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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七月艳阳天,锦官城素来温和的气候,也不敌这骄阳炙烤,热气叫嚣四窜,就好似这热火朝天的局势般。

锦官城南,有一湖名曰弄月,形似弯月,林木三合,湖光潋滟,风景独好。湖心有一亭,立其内,可观弄月四方之景。

湖中坐有一人,素衣青衫,绿绳束发,手持一把折扇,上书“酒中仙”三字,身形瘦弱,却在举手投足间,风流尽显。

亭西湖面上,驶来一艘画舫,素帐遮掩,帐面莲纹饰之,偶尔风过,吹开帘帐,可见其中坐着的六男二女,或抚琴,或吹箫,或起舞,或作画。画舫一路载歌而行,吸引着湖岸两侧游玩之人的目光。青衫男子瞧见那驶近的画舫,起身一笑,跃身跳上画舫。

近了,方看清青衫男子样貌。眉毛稀疏,似有若无,隐含戾气。桃花眼,茶色眼瞳,带着洞察世事的清明。唇红齿白,纶巾束发,不知何故,发根隐呈白色,全身皮肤也呈现出病态的白,抬首间,到有了几分女子才有的弱柳扶风之意。此人,正是白云山庄庄主,浛溍十七绝首领,沈不妄。亦是江湖人称“酒中仙”的百晓生沈云。

沈不妄掀帘入内,朗声笑道:“半年未见,雪衣公子还是这般喜爱张扬。”

画舫内,摆放着九张座椅,向东而放的椅子左右各有四张,那左右八张椅子均已坐上了人,唯空着东向尊位。

尊坐右下第一张椅上,有一男子,白衣如雪,样貌清俊,眼神温和,带着一股浓厚的书生之气,却在一笑间,显露出暗藏的不羁与狂傲,正是雪衣公子何放何以归。

初遇沈不妄时,何放刚从家破人亡的打击中走出,自言“无处为家,何处以归”,自此,改字以归。因喜好白衣,且气度斐然,故而人称其为雪衣公子。

何放瞧见那沈不妄跃身入画舫,笑言:“到不及沈庄主飘逸身法来的张扬。”

沈不妄在其言语间,已然落座尊位,也由的他何放调侃。

“不妄,此次聚集十七绝,是有何事?”座下一女子如是问道。

抬眼看去,一袭粉衣,状若桃花,芳华绝代,给这炎热火辣的七月,硬生生添上一抹春色。声如银铃,让人听之不忘,却原来是以舞闻名浛溍二州的莲十三姬,纪莲。

“隆禧乱政,群雄并起,六路诸侯直逼皇城,夙氏气数将尽。如今浛溍二州虽未有所动作,战火却迟早得烧到这儿来。我欲择明主而居,助其早日平定战乱。”沈不妄一扫座下八人,收了嬉笑,正色道。

“这是要造反?”一吊儿郎当模样的人道。

一身宝蓝儒衫,檀木簪束发,眉目清明,一副书生扮相,却被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带出几分邪气,正是扶苍吴家庶三子、五音郎吴胤。

“前日夜羽来报,狄疆王已聚二十五万狄疆精锐扎营建业城外三十里,诸侯逼宫日,狄疆定会发难。内忧外患,皇室自顾不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倒不如先投个明主,助其平了外患,再平内忧。”沈不妄并未直接回答吴胤,而是继续分析着如今局势。尽管他明了,就算他直截了当的说要造反,这八人也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他。

“我应长决风雨三十年,到还没尝过造反的滋味!沈老弟,你要投谁门下,我与你同去!”座下一粗狂汉子笑言。

此人身负一刀一剑,面有胡渣,卧蚕眉配着迥然有神的大眼,更显英武。单看其人五官身形,毫无光彩,可配上那一身难掩的狂傲之气,却教人一眼便能铭记。这人,便是江湖人称一臂留的应长决。

应长决本名应河,字长决,原是泠州怀安郡人,因误杀庆阳府巡检,往西逃离。遇沈不妄,几番交谈,相见恨晚,妄不嫌其戴罪之身,拜为义兄,帮助其躲避官府追捕。应河就此改字为名,混迹于江湖,与敌总爱留其一臂,故而人称一臂留。

“浛溍十七绝行动,可曾分开过?算我一个。”另一年轻男子笑着喝下一口酒。

一身深灰短打,黑发以灰巾束起,平常百姓武者装束,柳眉杏目,眼中透着一股狡黠之意,却又透着灵动,让人生不出戒备。此人便是柳家十一子,柳秦渊。

其他人未在多言,跟着拿起右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饮罢此酒,生死与共。

这是浛溍十七绝结义时,所立誓言。往后每逢遇到生死抉择之事,均是以酒表立场。饮,死生与共。不饮,自去不留。

沈不妄也拿起右手边的白玉杯,饮尽杯中酒。

九人相视一笑,放下酒杯。

吴胤拿出洞箫,继续吹奏着未完之曲,纪莲起身来到中央,翩然起舞,何放将宣纸铺于案上,泼墨挥毫,和音作画,贺千妆席地而坐,十指抚琴。

众人静静的听着看着,享受着征伐人生前的最后闲乐时光。

浛溍十七绝并非有十七人,而只有九人。每人皆有一称号,有江湖中人所送称呼,亦有自己给的。十七绝,是指十七个精通的能力。分别为书画双绝雪衣公子何放,琴棋双绝扇美人贺千妆,音律一绝五音郎吴胤,舞鞭双绝莲十三姬纪莲,刀剑双绝一臂留应长决,医毒双绝九公子方钰,器箭双绝小七爷萧祁,术行双绝柳十一柳秦渊,攻谋双绝青狐沈不妄。

九人均来自浛、溍两州,故世称浛溍十七绝。

后浛溍十七绝随高祖皇帝征战天下,战绩累累,另有锦官游温家一子,风渝贺家一子,云泽陆家一子,亦有不世功勋。高祖登基为帝后,创浛溍阁,将此十二人的功绩书写成册,存于阁内,世称浛溍十二功臣,亦称开国十二将。

后世有诗《纪浛溍功臣》曰:“长驱征伐平天下,披坚执锐笑杀伐。浛溍十二功臣意,踏破狄疆卫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