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蝶舞有一句话说得没错,那就是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这个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我们不能单单用好人和坏人来对他们加以区分。我们常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耳朵和眼睛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
特别是在我们这个行当,更容易碰到这样的事情,见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有时候真相却隐藏在一些谎言的背后。
对于小蝶舞的了解,我是听潘爷、赖布衣他们说的,他们说的那些很可能也是人云亦云,众口铄金的力量能够把一个人给活活撕喽,莫非赖布衣不知道这一点么?
我能够感觉得出来程蝶舞对赖布衣有一种异样的感情,这种感情她并没有过多的掩饰。
我转念又想了想,一直到现在我都只知道赖布衣是我的老爹,至于我的母亲呢,潘爷没有提起过,沈疯子没有提起过,就连赖布衣也没有向我提及。我的母亲是谁?程蝶舞在见到我的时候曾经出言不逊,骂我的母亲是贱人,这么说她应该是知道我母亲是谁的。
我很想问问她,可是又不希望因为而招来她对我那根本不知道是何许人的母亲的问候。
程蝶舞见我在发呆,她冷冷地说道:“还是赶快把他们给弄醒,我封闭了两人的锁阳宫,只要你把它拍开就好了。”闭了锁阳宫?怪不得我感觉不到赖二的存在,不过我还是没有动,我望着程蝶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屁事怎么那么多?有什么想问的赶紧地,别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
我咬了咬嘴唇:“我母亲是谁?”
我的问题让她一下子楞住了,她好象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不过她还是开口了:“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去问你的父亲赖布衣而不是来问我吧?”我不说话,她眯缝着眼睛,轻声说道:“看来他们并没有把这事儿告诉你,那好吧,我就做一回好人,你的母亲名字叫庹露,在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她是个好女人。”
我的眼睛忍不住红了,程蝶舞又说道:“你也不必难过,你母亲的命不好,就算不是为了生你,她也躲不过一劫的,老话说得好,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你母亲死那是她的阳寿尽快了,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觉得很奇怪,之前还一口一个贱人的叫着,这一刻她倒是在在我面前说了不少庹露的好话。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躲着的赖二和言欢都醒了过来,赖二望着我,瞪大了眼睛,我微微一笑,赖二也笑了。此刻我们彼此都能够感到对方身上自己的存在,而只有他稍稍回忆一下,我之前的经历他就全都能够知道了。
程蝶舞说道:“你们俩盘腿,打坐,我要帮你们把魂魄融合了。”言欢一脸的警惕:“二子,别听她的,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望向言欢:“她若是想害你们,你们早就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言欢并不知道我是赖二的另一半魂魄,她瞪着我:“你又是什么人,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我苦笑了一下,望向赖二,赖二拉住了言欢:“他也是我,好了,你就安静地呆着,别说话了,这事儿我们自己会处理的。”
言欢呆住了,她望着我,又看了看赖二,最后她还是乖乖地退到了一边,我和赖二并排盘腿坐下,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也说不出来。
程蝶舞轻声说道:“闭上眼睛,放轻松,心无杂念,心向空灵!”我们照着她说的做了,她走到我们的面前,双手分别压在了我们的天灵盖上,接着只听到她的口中念念有词,接着我就感觉到一阵阵地头晕,我隐约听到言欢的声音,估计赖二也和我一般样子,再接着我就晕死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晕了过来,我听到言欢的声音,再着惊喜:“二子,二子,你总算醒了!”她摇得我胳膊都疼了,我哼了一声:“疼!”她这才放开了手,我看到身旁还躺在地上的了凡,又看到了面前不远处正在打坐的程蝶舞。
程蝶舞此刻也睁开了眼睛,她的脸色很难看,苍白而没有血色。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带上他,赖二,现在你已经魂魄健全了,不过你可别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让赖布衣到我这儿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谈!”
我点了点头,拉起了了凡和尚,了凡和尚还在昏迷着,程蝶舞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你们顺着那小道走就可以回去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和言欢一人一边扶着了凡就离开了。
“二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老巫婆怎么那么好说话,既然抓了我们为什么又把我们给放了,还有,这个和尚又是怎么一回事?”敢情言欢是一肚子的疑惑,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事情给她说了个大概,特别是对于了凡是我的分命带来的事情解释起来就更加费力了,好在她总算是听明白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了凡也醒了过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言欢,再看看了这陌生的情境,他皱起了眉头:“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
如果说和言欢解释是一件麻烦事,那么和了凡和尚解释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了,他是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这一切说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够接受,是不是会相信。
不过我低估了这个年轻的大和尚的定力,从我开始向他解释整件事情一直到我把事情说明白,他竟然一句话都没有插进来,只是在我说完的时候点了点头,那意思好象是在说原来如此,之后他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也不太清楚,谁知道我们在这鬼地方到底呆了多久,他苦笑了一下,说要是赶不上升座的仪式的话那西林寺可就要乱成一团了。
看来他还是很识得大体的,我的脸上满是惭愧之色,他年纪轻轻地就是大寺的住持了,如果是因为我而让他当不了住持我的心里会很自责的。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答应师兄当住持是责任,其实我自己倒更喜欢做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你也不必自责,能够有这一段经历那是我们的缘份,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果然是高僧,大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态势。
他望了我一眼:“你是赖布衣的儿子?”我点了点头,他说道:“我小时候就听过赖布衣的名头,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希望这次能够有幸见到他。”我说那有什么难的,只有回到深南我们就能够见到他了,我还得给程蝶舞传话呢。
想到程蝶舞我的心里也是一大堆的问号,程蝶舞好象也并不象传闻中说的那样,至少我觉得她不是一个坏人,她躲在自己的心狱里其实就是想躲避这世间的纷争,不想自己再受到伤害。还有她说的那句话我也没弄明白,就算她对不起天下人,却对得起赖布衣,这又是什么问题?
他们之间是不是也有一段情感的纠葛?管他的,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儿。
我们走了大概两个多钟头,终于走出来了,不远处就有一条公路,公路上跑着车子。回头望去,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
“这是哪儿?”言欢问道,我和了凡和尚都不知道,不过走到公路边我们才发现,我们应该是在鲁东,这些车牌大多都是鲁东的。
我看了了凡一眼:“看来你的运气很好,现在就看时间上错过没有,希望你还能够赶上升座典礼。”我掏出手机,这下这玩意可以派上用场了,在那谷底当然不会有信号,出来了,手机又能用了:“给他们打个电话去吧,什么情况弄清楚也好做打算。”
了凡接过电话给寺里打了过去,挂了电话之后他说道:“师兄他们可急坏了,还报了警,知道我没事他们才松了口气,大后天就是升座仪式了,他们差点就要把这事情给取消了,我得马上赶回去,发生的这些事情我估计一句两句还真不好向师兄解释,二位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我摇了摇头,他倒是好,直接给送到了家门口,而我们还得赶到深南去呢。我也太佩服这个小蝶舞了,她是怎么做到的?要是我要有这本事得省了多少时间和车费。
送走了了凡,我和言欢就去往机场,路上我给赖布衣打了个电话,赖布衣表现得很是平静,好象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我告诉他程蝶舞有事情要和他说,让他去见她的时候他说这事情不要我管,我问赖布衣他和程蝶舞之间到底怎么一回事,他索性把电话给挂了。
这一趟我是有收获的,我的半条命终于完整了,可是我心里的疑惑就太多了,云马和域天到底是什么来头,真是他们搞出这许多的事情来么?小蝶舞的实力很恐怖,就算是对上赖布衣她都不一定会输,可是她为什么一直要躲着,她在躲着谁,谁能够让她如此的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