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征服者成吉思汗1:瀚海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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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开始,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夹杂着惊惧的呼声,谈着眼前的景象。在大汗遭到伏击处,有五具腐烂的尸首。落在也速该儿子身上的目光无不带着几分敬畏。但当伊鲁克趋前,从鞍上轻盈跃下,面对也速该之子时,众人鸦雀无声。铁木真带着坚毅的决心站在别克帖儿身旁,合撒儿和合赤温也紧随在后。他们面对伊鲁克,等着他开口。或许他们这么做是个错误,因为伊鲁克是强壮的战士,而站在他身边只会让他们看来像群男孩。

“你们的父亲终于走了,别克帖儿。”伊鲁克说,“他走得并不安详,但一切终于结束了。”

别克帖儿半开的双眼看着父亲的护卫,明白眼前面对的挑战与危险。他抬头并开口,知道当下的情势对他最有利。

“我很荣幸能带领狼族战斗。”他清楚地说。有些战士为他欢呼,但伊鲁克缓缓摇头,用满满的自信镇住那些支持者。接着又陷入一片沉默。此时铁木真发现自己屏着呼吸。

“由我接下汗位。”伊鲁克说,“事情就这么决定。”

别克帖儿伸手取刀,伊鲁克的双眼则闪着愉悦的光芒。铁木真和合赤温几乎同时出手,但铁木真先抓住哥哥的手。

别克帖儿试图挣脱他的手,铁木真说:“他会杀了你。”

“或者是我杀了这违背誓言的恶心家伙。”别克帖儿立刻回答。

当三人僵持不下,伊鲁克冷不防以刀柄为槌重击别克帖儿,让他摔倒在地。别克帖儿和铁木真交叠倒下,手无寸铁的合赤温挡在父亲护卫面前,试图阻止他杀害自己的兄长。他们身后的诃额伦惊惧大吼,吼声仿佛穿透众人,在伊鲁克向前挥臂甩开合赤温之际传入他耳中。伊鲁克怒目瞠视,并收刀入鞘。

“为了尊重你们的父亲,今晚我不让此地溅血。”他怒容满面地说。他仰头好让声音及远。

“狼族要迁徙了!我不会让大汗的血玷污土地。收拾你们的营帐与牲口。正午时分,就是我们往南迁徙的时候。”

他向前跨出一步,逼近诃额伦与她的儿子。

“但你们无法同行。”他说,“我不会特别留意你们是否来偷袭。你们应该待在这里,并将他的尸体抬到山上。”

诃额伦在微风中颤动,脸色苍白瑟缩。“你要放我们在这里等死?”

伊鲁克耸耸肩。“无论是死是活,你们都不属于狼族。我言尽于此。”

老察合台在他身后看着一切,铁木真看见那老人伸手抓住伊鲁克的手臂。伊鲁克下意识地拔刀,老察合台却无视眼前的刀刃。

“这么做太恶毒了!”察合台愤怒地说,“你让伟人的回忆蒙羞,不留任何人替死者复仇。他的在天之灵要如何安歇?你不能将他的孩子独自留在草原上,这无异于亲手杀了他们。”

“滚开,老头。大汗必须做出艰难的决定。我不会让孩子与妇女流血,但如果他们自己饿死,那就与我无关。”

老察合台带着无言的愤怒,脸色一沉,一把抓起伊鲁克的铠甲掷向他。他的指尖划过伊鲁克颈部,伊鲁克也立刻回击,拔刀刺进老人胸口,直贯背心。鲜血从老察合台张开的口中汩汩流出,诃额伦看到这幕,双膝着地,全身颤抖,不住哭泣,她的儿子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尖叫声四起,有些战士手按刀柄,挺身站在伊鲁克和也速该家族之间。伊鲁克甩甩身子,对老察合台啐了一口,看着他的血流出,浇灌在焦燥的土地上。

“你不该插手的,笨老头。”他说着插刀入鞘,僵硬地走开。

战士们协助诃额伦起身,妇女则一同前来扶她回帐。然后他们便转向哭喊的孩子,对铁木真来说,这情形再糟糕不过,不亚于当晚发生的其他事件。整个部落弃他们而去,现在他们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