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厚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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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除恶务尽——廉政术(2)

不久,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光武帝的大姐湖阳公主的家奴,仗着主人的势力,竟然于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杀人之后,躲在公主的府第中,企图逍遥法外。一天,董宣得知湖阳公主因事外出,赶车的那个家奴正是杀人的罪犯,便在洛阳城北的夏门亭等候。当公主的马车经过时,董宣拦车勒马,不准通过,大声责备湖阳公主纵奴犯法的过失,并且“叱奴下车”,逮捕了那个凶犯,“格杀之”。湖阳公主恼羞成怒,立即赶到宫中,向光武帝哭诉此事。刘秀听了大怒,即刻命人抓来董宣,要“格杀之”。董宣面无惧色,说:“愿让我说完一句话而后死。”刘秀气狠狠地说:“你还想说什么?”董宣大声说道:“陛下圣德中兴,而纵奴杀良人,将何以理天下乎?臣不须相逼,请得自杀。”说完,一头向宫中的柱子上撞去。刹时间,鲜血喷涌,流洒满面。刘秀听了董宣的话,本来气就消了一半,又见此景,忙命身旁的侍从扶住董宣,不使再撞。为了给湖阳公主一个面子,刘秀命董宣向公主叩头致歉。可是董宣认为自己依法行事并无过错,拒不叩头。刘秀让侍从强行往下按董宣的头,董宣双手撑着地,硬挺着脖子,就是不肯低头认错。刘秀嘴里说道:“真是个强项令!”心里不由赞赏起这个有股硬气的洛阳令了,便不再勉强他,还让董宣“诣太宫赐食”,赏了一顿好饭菜。董宣毫不客气,将饭菜一扫而光,然后将饭碗菜盆都反扣在桌上。刘秀听了内侍的报告很奇怪,又召来董宣询问,董宣回答道:“臣食不敢遗余,如奉职不敢遗力。”刘秀听了,很满意这个忠于职守的洛阳令,便赏赐了三十万钱给董宣。董宣将赏钱全部分给手下属吏。从此,更加认真地纠察违法,搏击豪强,使洛阳城中那些身有劣迹的贵戚豪强,听到他的名字“莫不震栗”。董宣因此而得了个外号叫“卧虎”。洛阳的老百姓还编了个歌唱:“衙鼓不鸣董少平。”意思是说,由于董宣除强惩霸,使那些豪强贵戚不得不有所收敛,不敢恣意欺压百姓、草菅人命了。因此,到衙门去击鼓喊冤的百姓大大减少,以至都听不到鼓声了。可见,董宣在任洛阳令期间,洛阳一带的百姓稍稍能过一点儿安稳的日子。

董宣在洛阳令任上五年,“卒于官”,时年七十四岁。他死时,光武帝派使者前去探视,只见这个在首都任京师地方长官五年的董宣,家里清贫如同平民百姓,一条布被覆盖着他的干枯的身躯,白发老妻与他的儿子相对垂泪,家里唯有“大麦数斛,敝车一乘”,再无任何值钱之物了。当使者将所见之情景报告光武帝后,刘秀也十分感伤,叹息:“董宣廉洁,死乃知之。”

天下好领导只嫌太少

俗话说,廉政才出盛世。被康熙皇帝称为“清官第一”的于成龙,山西永宁人,原是明朝诸生,崇祯年间曾考取过副榜贡生,顺治十八年被清朝授予广西罗城县知县,开始了清廉卓越的仕途生涯。

于成龙任广西罗城县令时已四十五岁,家产尚可维持生计。当时,罗城属柳州府,偏处山隅,传说那里“蛮烟瘴雨”,北方人难服水土,生还者十不一二。亲朋好友多劝他勿往。于成龙以“古人义不辞难”自勉,变卖部分家产,凑足盘缠一百两。他将祖传田产文券交付长子于廷翼,叮嘱道:“我做官不管你,你治家莫想我。”路上,于成龙去看望一位同窗好友,披沥肝胆道:“我辈虽无科第身份,上古之皋夔稷契岂尽科目中人耶?我此行决不以温饱为志,誓勿昧‘天理良心’四字。子素知我于莲池书院者,敢为子质言无隐。”一席话,无异于成龙的就职宣言,其一生所为,亦如其言。

罗城的实际情况,比传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时,罗城县城只有居民六家,草屋数椽。县衙门没有门垣,院中长满荒草,中堂仅三间草房,东边是宾馆,西边是书吏舍,中间开一门,后面是内宅,茅屋三间,没有墙壁,破陋不堪。“虎啸猿掷,白昼行庭中”。百姓鸠形鹄面,如惊弓之鸟,无心生产。于成龙路上已染病在身,此时心中亦有些愁苦,却“扶病理事”。他堆土石为几案,在楹下支锅做饭,晚上睡觉头枕一口刀,床头放两支枪,以备不测。就在这种情况下,于成龙着手安定社会秩序,恢复地方经济,经过艰苦努力,取得了明显成效。

更难能可贵的是,于成龙不仅以地方官的身份治理罗城,还以他自身的人格感化百姓,与百姓建立起家人父子般的亲密关系。于成龙到罗城之后,公事之余“则据案读书,数钱贳恶酒独酌,醉则隐几而卧,或竟日不冠履,既数日,吏民乐公坦怀易亲,皆乐就”,恭敬、亲热地称他为“阿爷”,或三天,或六日,到衙门环集问安,家中婚丧嫁祭,事事与他商量。

于成龙除朝廷俸禄外,分文不取。他自奉菲薄,生活清苦。离开老家时,他雇了五名壮仆相随。不料这几人适应不了罗城的生活,又黄又瘦,不久便病死一人,逃走三人。于成龙的儿子在老家,见到逃回的仆人,又寻觅四人,打发到罗城。这几个人仍然不适应,病死三人,剩下的一个昼夜号啕,一如疯魔。不久,这个仆人和原来剩下的那个仆人都弃他而去。百姓日富,感激于成龙实心任事,此时见状,十分不忍,每天早晚到衙门看望于成龙。有人还凑钱送给他,“跪进云:‘知阿爷苦,我百姓每供些少盐米费’。公笑谢曰:‘我一人在此,何须如许物,可持归易甘旨奉汝父母,一如我受。’众怏怏持去”。几年之后,于成龙的儿子来罗城看望他,百姓闻之,“则大喜奔哗庭中,‘阿爷人来,好带物安家去!’又进金钱如初,公又笑谢曰:‘此去我家六千里,单人携资,适足为累!’挥使去,众皆伏泣,公亦泣,卒不受。”

于成龙不仅受到百姓的爱戴,也受到上司的器重。康熙五年,广西秋试,于成龙任外帘官。当时,众帘官皆美服盛饰,带着面貌清秀的随从,而于成龙“布袍数浣,破被如铁,一苍头从”。众帘官互相周旋寒暄,对于成龙则“指目揶揄”。广西巡抚知道于成龙廉洁奉公,政绩卓越,便指着敝衣垢褛的于成龙说:“必罗城令也!”当即委以重任。于成龙处理诸务,果然精审曲当,抚台大喜,“因与极论时事所首及古今成败是非得失之迹。公掀髯抵掌,词气激昂,具有伦要。”第二年,于成龙受到抚台荐举,升任四川合州知州。罗城百姓听到于成龙离去的消息,“遮道呼号,‘公今去,我侪无天矣!’追送数百里,哭而还”。

四川迭经丧乱,合州所辖三县,遗民百余户,赋重差繁,百姓生活困苦不堪。于成龙上任之后,先免除官员的随从费用,自己仅畜一羸马,以家仆自随。当时,官场积弊颇多,地方官员以土特产“孝敬”上司,几乎是一项约定俗成的规矩。有一次,郡守下帖,让合州送鱼。于成龙很不以为然,说:“民脂膏竭矣,无怜而问者,顾反乃乐鱼,且安所得鱼乎?”他不但不送鱼,反而书陈合州荒芜困苦状况。郡守自知理亏,不但未怪罪他,反而裁革了十余件对合州不合理的摊派。

康熙十七年,于成龙因政绩卓著,迁福建按察使,主管福建司法事务。福建自宋代以来,便是市舶重地,当官发财甚易。于成龙先后任两司长官,已是封疆大吏,他仍然不改初衷,两袖清风,一尘不染。“外番贡舶或有所献,公悉屏斥。或呈样香,一嗅即还之。贡使皆啮指作礼,谓译使云天朝洪福,我侪实未见此清官也。”“随征满汉大臣朝使者,时或来过,径入卧内,或绕署闲行,曲房阿阁,无不历览,几案间惟蛛罗鼠迹,一竹筒贮朝服,二釜备炊爨,文卷书册数十束,此外都无一物。”

这时,于成龙不仅以他的廉洁,也以他的政绩卓著蜚声朝野。康熙十九年,于成龙迁直隶巡抚。直隶在皇帝辇毂之下,满汉军民杂处,豪强兼并,地方无赖动辄投允入旗,白日杀人,莫可穷诘。八旗庄头呼噪公堂,有司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仰天叹息。俗称京兆难当。于成龙却以他的廉洁、果断、刚正不阿,将直隶治理得井井有条。他“编保甲,严连坐,以清盗源。锄豪强,严隐占,以苏穷困。令下各属奉行惟谨,公仍不时单骑行旅肆中,密切廉访,诸有违抗,立置之法,无所假贷,自是人人惴惴,无敢有干公法令者,而盗以息,民以安。”他还罢免当地州县私加馈遗上官旧习,免除宣化一千八百顷水冲沙压地的钱粮,主持治赈救灾,疏劾贪墨官吏……不久,于成龙的治绩传遍京师。康熙二十年,于成龙依例进京入觐。召对时,康熙皇帝褒奖他“清官第一”,并询问黄州剿抚情状。于成龙十分谦恭,对曰:“臣惟宣布上威德,未有他能。”当年冬天,于成龙被提升为江南、江西总督。

这一年,于成龙已六十五岁。他久居高位,但勤于政事、克己奉公,丝毫不减当年。母亲去世后,他先请假回家葬母,然后雇了一辆骡车,与幼子同坐,各袖制钱数十文,沿途住饭店不入公馆,悄无声息地到达江宁任所。于成龙上任后革加派,剔积弊,整饬风化,劝导吏民。在《饬励学政事宜》结尾处,他用朱批写道:“衡文者爱惜人家好文字,尔子孙有文字定为衡文者爱惜,若一味爱钱,只恐子孙纵会做文字,决不出头,更恐神鬼怒恨,生出瞎眼子孙,上长街唱莲花落,要看字也不能够了,莫笑老夫迂谈。”他的细致认真,用心良苦,由此亦可见一斑。

两江是赋税重地,人文渊薮,日常政务繁剧,于成龙处理政务常常通宵达旦。他性好饮酒,但由于政务繁重致使他常常累月不得一醉。他常利用公事之余,微服出访,了解民间疾苦,属吏操行。一些平日鱼肉百姓的地方官遇见白发伟躯者便胆战心惊,以为是于成龙私访,亦不得不有所收敛。

于成龙做官从不带家属随任,这时因年事已高,才带小儿子在身边侍奉。他每日粗茶淡饭,江南人给他起外号为“于青菜”,以示亲切、景仰。江南风俗原本好奢侈艳丽,但于成龙如此以身作则致使上行下效、民俗大变,人们摒弃绸缎,以穿布衣为荣,“士大夫家减舆从,毁丹垩,婚嫁不用音乐,豪狡率家远避……政化大变。”

康熙二十三年,于成龙卒于官,终年六十八岁。临终前,将军、都统及属吏入视,见于成龙生活清苦,私人财物只有一袭绨袍,几罐盐豉。于成龙去世的消息传出,百姓罢市聚哭,家家绘像奠祭。康熙皇帝闻知于成龙临终前的状况,十分感慨,赐予和他的操守相符的封号“清端”,以示褒奖。

做领导当不取民一钱

张伯行,康熙三十一年入都,补内阁中书,步入仕途。在二十多年的宦海生涯中,伯行以居官清正名闻于朝野,老百姓称誉他为“天下第一清官”。

是年,张伯行调迁江苏按察使。按惯例,新任官要馈送总督、巡抚币礼,约合银四千两。对此腐败现象,张伯行严加杜绝。他说:“我为官,誓不取民一钱,安能办此!”时扬州有六秀才得罪郡守,抚军为逢迎上官,欲褫六秀才衣巾。张伯行知悉,从爱惜人才出发,为六秀才据理详辩,方使六秀才免遭罹难。他任江苏按察使仅两月,“廉惠之声已深入民隐”。

张伯行赴任福建巡抚时,台湾旱灾,他力请捐粮赈济,“全活甚众”。福建田少人多,一岁收入不足一岁之用,市米腾贵。针对这种情况,他每年派官到江、浙等省买米平粜;又多设社仓,积贮粮食,以备凶荒,禁米下洋,以绝粮食外运。“终闽任,民无阻饥之患焉”。张伯行大张纲纪,明察利弊;整饬属员,褒廉纠墨;访得猾吏豪强之为民害者,悉置之法。“一时官吏士民兢兢奉法,教化大行。”

康熙中叶,朝野官吏贪贿、舞弊之风渐盛。两江总督噶礼更是虎噬狼贪。张伯行莅任江苏巡抚,即发布檄文,严禁属员馈送。并明确指出:“一黍一铢,尽民脂膏。宽一分,民即受一分之赐;要一文,身即受一文之污。虽曰交际之常,于礼不废;试思仪文之具,此物何来?本都院既冰蘖盟心,各司道亦激扬同志;务期苞苴永杜,庶几风化日隆”。他还虚心延访地方利弊,并要求所属人民,对于一切利弊,“勿吝忠告”。

康熙五十年秋,苏省乡试,副主考赵晋与提调马逸姿,内外勾通、大肆舞弊,总督噶礼也受贿于科场。榜发,苏州士子哗然,千余人抬财神入文庙,供奉明伦堂。康熙帝遣户部尚书张鹏翮,会同总督噶礼、巡抚张伯行,安徽巡抚梁世勋共审此案。因事涉噶礼从中受贿索银五十万两,审讯月余不得定案。对此,张伯行异常愤慨。次年正月,不顾身家性命,上章弹劾噶礼的不法行径,力主彻底清察科场案。噶礼密购张伯行疏稿,捏造事实,上章诬陷张伯行。审讯官员因惧怕噶礼权势,皆附意于噶礼,致使案情趋于复杂,真情不得大白。康熙帝无奈,降旨:噶礼和张伯行俱解任,交审事大人一并审明。扬州百姓闻张伯行将解职,皆罢市、撤业,数千人围集公馆,哭声震扬城。苏州等郡,也相继罢市。第二天,扬州士民又扶老携幼至公馆,拿水果蔬菜以献伯行,伯行辞而不受。士民皆泣曰:“公在任,止饮江南一杯水;今将去,无却子民一点儿心!”不得已,张伯行收下豆腐一块、菜一束。随之,“远近馈饷者不绝”。四月,审讯完毕,张伯行回苏州听候结果。在路途中,扬州士民虑途中不可测,数万人集江岸护送。至苏州,张伯行暂寓枫桥,苏州士民得知伯行至,皆云集枫桥,“纷纷送果蔬不绝于扬城”。案审结果,张伯行应革职治罪,噶礼免议。康熙手批不准,降旨:张伯行留任,噶礼革职。闻此,江苏士民欢声如雷,皆写红幅于门旁曰:“天子圣明,还我天下第一清官”。而福建全省士民,闻张伯行“解组,皆奔号呼吁”。

康熙五十二年,张伯行监科场考试,严格纪律,杜绝弊端,“士情大悦”。次年正月,他又奏准,免收商民落地税,使商民免去无穷之累,城镇商业愈加活跃。江苏以前无书院,生徒无所容,他乃选府学中空地建紫阳书院。三月,书院落成,三吴及四方之闻风来学者,日众。“一时士风丕变,咸敛华就实,彬彬乎质有其文焉”。

张伯行任官,“操守极清”,从不贪图享受、因公肥己,始终过着简朴而清寒的生活。正如他自己所说:“臣虽历官巡抚,而服食、起居未脱寒酸故态。”他历官二十余年,从未携带家眷。初到济宁,随行只四人;抚闽,二十余人;抚吴,十三人。而当时一个官职不大的太守赴所任之地,往往随从三百余口,耗费甚大。张伯行官闽时,见衙署中帷幕皆锦绣、器皿悉金银,奇怪地问属吏是怎么回事?属吏对曰:“行户协备,往例如此。”张伯行曰:“行户即百姓,怎能拖累他们呢?况且寒素对我已成习惯,无需如此奢华。”于是令尽撤而去。官吴时,他事先就传檄禁止陈设衙署。无锡县送惠泉至,他以为是普通的水,接受下来了,后来得知此是用民船载送的,即不受。福建巡抚名下有自己支配的俸禄五十名额,江苏巡抚名下有八十名额,皆前任以给家丁者。张伯行到任,不因此肥己。他说:“我家丁无几,又庄农不谙弓马,何可冒靡国饷。”于是,悉另募壮丁补之。他任官期间,日用所需蔬菜米麦、寸丝尺布以至研麦之磨石、拉磨之牛,都从河南家乡运载至官。

做上司当不取民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