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的拐点:改变中国历史的偶然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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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淝水之战——改变中国历史走向的战役(1)

公元383年,前秦倾全国之力攻击偏安一隅的东晋王朝,这是一场前秦皇帝苻坚认为胜券在握的统一战争。但是,一个叫朱序的东晋降将被历史赋予了超自然的一声喊:秦军败了。秦军果然就败了。这声叫喊不但没有让苻坚得偿所愿,反而还让他身死国灭,徒为天下笑。这场战役就是著名的淝水之战,淝水之战成了中国历史最大的一个拐点,它毫无悬念地改变了中国历史的走向。

相对东晋而言,前秦就是个老财主。前秦是氐族人苻健于公元351年建立的一个国家,首都长安。苻健死后,他的儿子苻生继位。两年后,这个历史上最著名的人渣皇帝就被自己的侄子苻坚杀掉,苻坚自立。一个中国历史上少数励精图治、有所作为的封建皇帝产生了。

苻坚重用一切可以用的人,尤其是汉族的知识分子,比较著名的一个就是王猛,君臣同心,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于公元前370年灭掉了前燕、376年灭掉代和前凉,从而统一了黄河流域和长江上游,地兼新疆、青海、甘肃、宁夏、四川、云贵以及东北之一部,建立了一个北方统一的大帝国。此时在中国的版图内,唯一能让前秦看得上眼的只有偏处东南一隅的东晋了。

而想要有所发展,就必须灭掉东晋,统一天下。382年四月,苻坚任命苻融为征南大将军;八月,他用裴元略为巴西太守,令他秘密准备船只。十月,他大会群臣,宣布讨伐东晋,并请诸位大臣发表意见。

真应了那句话,人多嘴杂。有人说好,非常好;而有人却说不好,非常不好。苻坚自然是认为非常好,对于说“非常不好”的人,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诸君可各言其志。”

先跳出来的是尚书左仆射权翼,他的言论完全符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观点:“谢安、桓冲都是江表奇才,晋朝君臣和睦,内外同心,伐晋难以成功,这只是臣的愚见,望您三思。”

的确是愚见,苻坚心想。但随声附和的人马上就多了起来。太子左卫帅石越站出,说:“根据天象,福德在吴(东晋),伐之必有天殃。”

苻坚淡淡地回道:“当初武王伐纣,也有人讲天象不好,后来不是成功了。”

石越见皇上不信天时,就转到地利上来,“他们有长江之险,民为之用,恐怕是打不下来的。”

苻坚马上回道:“当年夫差、孙皓也有江湖之险,现在何处?”

石越险些被噎了个跟头,苻坚有些得意地继续说道:“以我之众,投鞭可以断流,他们有何险可恃!”

这话当然是吹牛,可石越已经被皇帝噎得思维混乱了,只是一个劲地叫:“夫差、孙皓都暴虐无道,晋可不是这个样子。”

苻坚不想再听下去了,因为他发现反对的人和赞成的人几乎数量相等。对于独裁,他很有体会。民主只是跟大家玩一玩,乐一下就可以了。

他宣布散会,并独把征南大将军苻融留下。他不是想听苻大将军的意见,而是想从他那里找点征讨东晋的信心。

可苻融一开口,他就失望了。苻融说,伐晋有三难,一、天道不顺;二、晋朝内部团结;三、秦这几年来连续用兵,兵力已疲,百姓有畏敌之心。

苻坚还是那个腔调:“我有百万强兵,器械辎重,堆积起来可以与泰山一比高。我虽不算明君,也不是庸人。乘连战连捷的声势,攻一个将亡之国,有何难?”

可苻融的着眼点并不仅仅在东晋的优点上,主要的,他还是担心当时前秦内部的形势。前秦灭了鲜卑人和西羌人建立的国家,并将这些亡国之人通通带到前秦,许多人还被委以重任。苻融认为,一旦大军离开京城,这些人会趁机作乱。

苻坚不听,在他看来,他让亡国奴享受着美好人生是自己博大胸怀的最好见证,人的胸怀博大,对人有仁慈之心,别人自然就会投桃报李。

我敢说,苻坚是中国历史上胸怀最博大的皇帝,对于外国人,无论是逃来的还是被他打败成为俘虏的,只要人口头上答应为他效力,他就毫不怀疑地接纳。

前燕的将军慕容垂和投降的东晋将军朱序就是他博大胸怀的见证,此二人在他的国家都在他的许可下都过上了美好的生活。

也许,并非是他不信苻融所说的,而是他不想相信。他是一门心思地想要灭掉东晋,统一天下。

所以,当他的儿子和老婆都劝他不要征讨东晋时,他掩耳盗铃,说:“你们之所以不如我,就是因为不能想通这个问题。我击晋,就好象秋风扫落叶。可朝廷上下都认为不可,这真是一件奇怪绝顶的事情。”

就在他处在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中时,那位前燕的将军慕容垂跳了出来,他坚决支持皇帝的决定。他说,强大吞弱小,理势所然;至于大臣们反对,当初晋武帝灭吴时,也是这等情况,如果晋武帝听了大臣们的意见,哪里有后来的一统天下?

苻坚高兴非常,慕容垂说得太好了,说到了点子上。他表扬慕容垂:“与我共定天下者,独卿而已!”

一切事情发展的都那么顺利成章,苻坚运用皇帝的权力征集了97万军人来讨伐东晋。在那个时候看来,无疑于杀鸡用牛刀。

但我们始终怀疑一点的就是,许多大臣的反对为什么会那么强烈,当时的东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它真的有实力接住苻坚97万支马鞭的一抽吗?

如果我们对东晋历史做一下大致了解,就会发现,尚书左仆射权翼所谓的“谢安、桓冲都是江表奇才,晋朝君臣和睦,内外同心”的言论实属荒诞不经之谈。东晋是由西晋的琅邪王司马睿在西晋灭亡的第二年于建康(南京)建立的一个营养不良的小王朝。由于司马睿是由中原而来的江南,属于外来人,所以,他必须要与当地的大地主,也就是世族合作,于是,有了“王与马共天下”一说,王就是王导、王敦,马才是司马睿。等于说,东晋朝廷真正坐庄的并不是司马家,还有大地主。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他的灭亡。

中国历史上汉族三番五次地被外族侵袭,东跑西颠的日子始终是他们的一个旋律。但为什么汉族没有被灭绝,首先就要感谢长江。大概就是从东晋开始,在中原的汉族王朝一遇到强敌,肯定就往长江那边跑。西晋灭后有东晋,接着是南北朝并立,北宋灭后的南宋,明灭后的南明。

这些偏安江南的小朝廷在它们有生之年始终都没有回到中原,东晋自然是开了先河。东晋一朝,北伐这个词只在晋人的嘴巴里跑火车,当然,付诸实践的也有,可只是夜郎自大,最终又不得不夹着尾巴跑回江南。

淝水之战前,东晋的发育仍然不良,谢安、桓冲在淝水之战前似乎并没有显示出“奇才”的那一面,他们和东晋人一样,赏花观月吹牛溜大街。虽然,此时的东晋内争问题已不复存在,桓冲在外,谢安在内,表面上看是“君臣和睦,内外同心”,其实,严重的问题绝不容人乐观。

各大世族间,特别是南迁的中原大族和土著的南方大族之间,斗争非常激烈。苻坚统一北方之前,中原人民遭受到匈奴、鲜卑等各族的残酷蹂躏,东晋人却在喝茶吃药吹牛。苟且偷生的样子实在是丧尽天良。在对南方百姓上,东晋朝廷实行了极为惨重的剥削和压榨。租赋没有定制,想什么时候收就什么时候收,想怎么收就怎么收。粗读那段历史,就知道,中原人民的境遇要比江南人民好得多。

在吹牛这个问题上,许多文字记载为:“清谈”,这不但是晋朝人的特色,也是中国文明史上的一个特色。东晋建国之初,逃到江南的士大夫们经常凑在一起喝酒。有一次,一位士大夫喝高了,忽然就流下泪来,叹道:“风景虽说与中原没有多大差异,举目所见却是长江而不是黄河了!”

大家酒劲上来了,听了这话,齐声痛哭。朝廷的顶梁柱王导原本是想跟着凑热闹的,但仔细一想,这不符合他的身份,就正色道:“我辈应共同努力为国效劳,克复神州,哭有何用!”

堂堂大言,振聋发聩,听来让人热血沸腾。的确,在国事艰难之时,重要的是振奋精神。如果只是学女人哭泣,困难不来,自己就先倒了。

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王导的话等于放屁,他和东晋朝廷的许多人一样根本就没有克复神州的心思,而是把这种心思用在内部争斗上去了。单就这种肆无忌惮的吹牛作风,东晋就该被讨伐。

这就是当时东晋朝廷的状况,仍旧处在营养不良阶段。我们再来看看两个重要角色,谢安和桓冲。

谢安在东晋的确享有盛名,时人有“安石(谢安字)不出,将如苍生何”的议论。有一次,与他有矛盾的桓温邀请他,在暗处埋伏了刀斧手,与他同去的王坦之一见到桓温就冷汗直流,可谢安从容就席,坐定便对桓温说:“您何必把人藏在后面呢!”桓温闹了个大红脸,连连道歉。从此,谢安的名头更响了。

淝水之战前,谢安已完全掌握了朝廷大权。从上面的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出,此人的定力非常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至于桓冲,他掌管着东晋的军事力量,有着极高的军事指挥才能。作为两大世族的代表,桓冲与谢安表面上都拥护中央政府。

而相对于前秦这个老财主而言,东晋朝廷的整个军队人数才二十万。等于说,前秦一百万军队一旦与东晋开战,就是一场名副其实的群殴。但是,淝水之战并没有成为群殴,各中因素纷繁复杂,最终导致了后来的历史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