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扬说:“我们在李家庄的这些人,应当表明自己的立场,坚决拥护把革命进行到底。”
众人纷纷发言,支持将革命进行到底的主张。有人提议,应当致电在哈尔滨的民主人士,提议共同发表严正声明。
当天,一封19人签名的电报从李家庄发往东北哈尔滨。
电文声称:民主人士对于国民党战犯求和,必须认清三点:
(一)养痈贻患,芟恶务尽。时至今日,革命必须贯彻到底,断不能重蹈辛亥革命和北伐战争之覆辙。”
(二)薰莸不同器,汉贼不两立。人民民主专政,决不能容纳反动分子,务使人民阵线内部既无反对派立足之地,亦无中间路线之可言。”
(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各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一致行动,通力合作,完成人民革命之大业。”电报向在哈尔滨的民主人士提议:“发起联衔向国内外发表严正声明。”
尚荷赞许,尚祈诸公率先。
1月15日,李家庄民主人士对毛泽东《关于时局的声明》进行了热烈讨论。
会上的一致看法是:“和平有两种,一是假和平,即保留伪宪、伪军队、伪法统;一是真正的和平,即毛主席提出的八项条件基础上的和平。”
第二天,又一封民主人士联名电从李家庄发往东北。电文说:
(一)
毛主席所提出的八条实为完成中国革命之最低限度的先决条件”;
(二)
中国人民正注视所谓国际干涉阴谋之酝酿,并坚决反对美、英、法等帝国主义国家借口调停为名,干涉中国内政。”电报又提议:“以上两点倘蒙赞许,请连同前电所陈意见,由诸公发起,联衔向国内外发表声明。”
1948年11月下旬,东北大地,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从哈尔滨至沈阳的路上,一支10余人的中老年行军队伍,冒着风雪缓缓前行。他们时而乘坐汽车,时而步行,时而驾雪橇沈阳解放后,沈钧儒、谭平山等民主人士从哈尔滨转移到沈阳。
东北大地本来有比较发达的铁路交通。但当时铁路沿线时有国民党空军的飞机骚扰,为安全计,民主人士改走小路前往。途经长春时,一行人进行参观访问,住了半个来月。
12月到达沈阳后,一行人住进了铁路旅馆。
转眼新年已到,民主人士在沈阳与当地群众一起度过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新年。
除夕晚会开得很热烈。
73岁的沈钧儒作诗《除夕纵饮狂欢》:
一串秧歌扭上楼,神灯枉为日皇留。光明自有擎天炬,照澈千秋与五洲。
12月6日到达沈阳、同时住在铁路宾馆的第二批来自香港的民主人士,见到除夕晚会的热烈场面,一个个激动万分。郭沫若在晚会上放声朗诵:“我来仿佛归故乡,此日中行亦似狂。于今北国成灵锁,从此中华绝帝王。”
元旦下午,民主人士在铁路旅馆会议室召开座谈会,学习讨论了当天报上所载的《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新年献词。
1月10日,李济深等第三批从香港进入解放区的民主人士到达沈阳,受到中共负责干部和各人士的热烈欢迎,他们也住进铁路旅馆。
随后,李济深即与高岗进行了礼节性会谈,又与谭平山、蔡廷锴作了个别交谈。
交谈中,谭、蔡向李济深建议:“李济深当即表示同意。任公既来此间,宜早些表示接受中共之领导。”
1月11日,李济深将他在沈阳活动的日程征求朱学范的意见,主要有:致毛主席等中共中央领导人电;随时与高岗等交换有关召开新政协的意见;复电李家庄的民主人士,并保持联系;联合民主人士发表对时局的声明;举行在沈阳的民革中委座谈会。
1月12日,李济深在沈阳致电毛泽东、周恩来:
济深于一月十日抵沈,诸承款待,至所感激,贵党领导中国革命,路线正确,措施允当,洽符全国人民大众之需要,乃获今日之伟大成就,无任钦佩。济深当秉中山先生遗志,勉尽绵薄,为争取中国革命之彻底胜利而努力。
当晚,毛泽东、周恩来即联名复电,表示欢迎。
1月16日,当收到在李家庄的民主人士符定一等人的联名电后,李济深即与在沈阳的民主人士研究,当日即复电:“业经详细讨论,一致决议告国人文件”,“不日完成,当即电致就教,呈请签署。”
6天后,李济深、沈钧儒、马叙伦、郭沫若、谭平山、朱学范等在沈民主人士同李家庄的符定一、周建人等共55人发表了题为《我们对时局的意见》的声明。声明说:
我们现在已经先后进入解放区来了。由于去年五月一日,中共中央号召全国,建议召开包括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民主人士的新政治协商会议,以加速推翻南京卖国独裁统治,实现人民民主联合政府。我们一致认定,这一解决国是主张,正是符合全国人民大众的要求,特通电响应。开先后进入解放区,在人民解放战争中,愿在中共领导下,献其绵薄,贯彻始终,以冀中国人民民主革伞之迅速成功,独女、自由、和平、聿福的新中国之早日实现。
我们今天要明白表示我们的信念。我们认为,革命必胯贯彻到底,革命与反革伞之间绝无妥协与调和之可能。辛亥以来,屡次失败的惨痛教训,我们是应该牢牢记取的。在今天,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是中国人民革命之对象,是障碍中国实现独立、民主、自由、幸福之最大敌人,倘不加以彻底肃清,而名实相符的真正和平,断不能实现。因此,我们对美蒋所策动的虚伪的和平攻势,必须加以毫不容情的摧毁。而在我们人民民主阵线内,更必须提高我们的,整肃我们的阵容,齐一我们的步伐,巩固我们的目结,以防女反革命势力之侵入。人民民主专政应容纳最广沙泛阶层之代表,而不能容纳反革命细菌;使最大多数人民有充分之自由,而不能使少数反动分子有反人民之自由。目此,我们确信,全国真正为民主革命而努力的人士,必能一致努力,务使人民民主阵线之内,绝无反动派立足之余地,亦绝对不允许有所谓中间路线之存在。
这份声明还明确表示:彻底支持中共提出的关于和平谈判的八项条件。
声明号召全国人民、全国民主统一战线上的战友,务须一致团结,采取必要行动,坚决执行人民公意,而使这八项和平条件导速地全面实现。
这份声明是一个具有深远历史意义的文件。它对于正在谋求“划江而治”的南京国民党政府及一切反动分子来说,如同当头一棒。对于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和全国人民来说,它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至此,我国各民主党派就一致承认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中的领导地位,并自觉接受这种领导。
这是建立新中国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政治基础。
3.9各路民主人土齐聚北平
1949年1月21日,沈阳铁路旅馆会议室。李济深向出席民革第一次临时中央联席会议的成员宣布:“从现在起,民革中央机关北迁到沈阳办公。”民革中央机关是从香港北迁的。
1月26日,中共东北局、东北行政委员会、人民解放军东北军区以及东北各界代表举行盛大欢迎会,热烈欢迎为参加新政协而先后到达东北解放区的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以及无党派民主人士。
东北行政委员会主席林枫致欢迎词。李济深等民主人士先后在大会上发言。
最后,李富春讲话。他说:“今天的欢迎会,象征着中国民主力量的大团结,也象征着全国胜利的快要到来。”
1月30日,傅作义在与中共方面经过和谈后,率部举行起义,北平获得和平解放。
2月1日,李济深、沈钧儒、马叙伦等民主党派领导人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共56人,联名致电中共毛泽东主席和朱德总司令,祝贺人民解放战争所取得的伟大胜利。
电文说:
我人民解放军,乃人民之武力,革命之前锋,作战以来,已二年有半矣。诸先生指挥若定,劳苦功高。诸战士俯仰如神,鞠躬尽瘁。旌旗所指,箪食壶浆。击刺之加,迅雷惊电。近者锦沈大捷,使东北全部解放;淮海大捷,使京沪彻底动摇;而津沽大捷,尤使北平古都兵不血刃而告光复。武功彪炳,空前未有。革伞完成,指日可待。同人等已先后进入解放区,叠奉捷音,不胜振奋,窃愿竭力追随,加紧团结,为中国之建设奋斗到底。
这份56人的贺电在人们中产生了重大影响。
2月2日,毛泽东、朱德即复电李济深、沈钧儒、马叙伦、郭沫若等56位民主人士。电文说:
二月一日来电读悉,极感盛意。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的解放斗争,百余年来,前仆后继。无数先烈的鲜血,洒遍了锦绣河山,亿兆后起的人民,表现了英雄气概。此次人民解放战争之所以胜利,是由于全国人民不畏强梁,团结奋斗,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一致奋起,从而使人民解放军获得各方面的援助,使人民的敌人完全陷于孤立。
电文又指出:
欲求人民解放斗争获得最后胜利,必须全国一切民主力量同德同心,再接再厉,为真正民主与和平而奋斗。诸先生长期为民主事业而努力,现在到达解放区,必能使建设新中国的共同事业获得迅速成功。
1949年3月25日,毛泽东与郭沫若、李济深交谈冬日的阳光洒照在燕赵大地上。田野里的白雪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刺眼。
2月1日,从李家庄经石家庄至北平的公路上,几辆吉普在奔驰着。
坐在车上的是中央统战部秘书长齐燕铭,以及在李家庄的民主人士符定一、周建人、楚图南、胡愈之、沈兹九等几十人。
北平刚宣布和平解放,周恩来马上把统战部秘书长齐燕铭和秘书处长周子健从李家庄召到西柏坡,面示说:“叶剑英同志来了电报,和平解放北平的协定已经签订。你们要连夜出发,赶到北平筹备新政协。这是首要的任务。其次是接收中南海。胡愈之、韩兆鹗、何惧等一批民主人士一起去。”
回到李家庄后,齐燕铭、周子健就带民主人士坐车连夜北上。民主人士到达石家庄时,打前站去定县的人打电话回来报告:定县附近还有傅作义将军的不少部队,傅将军虽已起义,但其部队动向如何,尚不清楚。
听到这一报告,齐燕铭考虑到民主人士的安全,当即决定让符定一等人留在石家庄,他只身带一支卡宾枪连同一名司机乘一辆车前往定县了解情况。临行前嘱咐说:“电话之前,不要离开石家庄。”
大家在没有接到我打来的说完,他就乘坐吉普车在夜幕中北上了。第二天,齐燕铭从定县打来电话,报告前线没什么情况。滞留在石家庄的民主人士马上出发,经定县于2月2日晚到达北平。
为了避免散兵游勇的干扰,齐燕铭等带着民主人士从城外经过石景山直奔燕京大学。到达时已是深夜,大家分住在两个教室里。
第二天,人民解放军举行人城典礼。前门大街两旁人山人海,红旗如林,锣鼓喧天。几十位民主人士站在正阳门城楼上,看到解放军队伍浩大,军容威武,步伐整齐,纪律严明,在群众一片欢呼掌声中通过前门城洞,大家心里非常激动,欢乐的热泪夺眶而出,感叹道:“古老的北平终于回到了人民的怀抱,获得全国解放的胜利日子也快到来了!共产党和解放军真是伟大啊!”
当晚,平津前线司令员林彪等设宴招待民主人士,共同欢庆北平和平解放的胜利。
随后,民主人士住进了当刚北平最高级的北京饭店。“天津解放号”专列载着离沈的李济深、沈钧儒、谭平山、马叙伦、郭沫若等几十位民主人士,迎着初春料峭的寒风,欢快地奔驰在京沈铁路线上。
北平和平解放后,中共中央派林伯渠作为中共代表,前往东北迎接民主人士进北平。
临行前,林伯渠多次与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等商谈关于召开新政协的方针、原则以及赴东北迎接民主人士的一些具体问题。
毛泽东指示说:“朋友们如有所问,找高岗把情形查清楚后商答。见面时要诚恳坦白地谈,为的是把共同的事业搞好。今后成立了中央政府,也要使民主人士有职有权,对此要有足够的认识。”
毛泽东还与林伯渠具体谈了民主人士到北平时,中共应派哪些人到车站迎接,以及邀请民主党派负责人来西柏坡等问题。
1949年2月14日,林伯渠离开西柏坡,两天后到达沈阳。
2月19日,李富春召集在沈民主人士全体会议,林伯渠在会上讲话,代表党中央欢迎他们到北平共商大事,并征询大家对行动时间等方面的意见。
李济深代表全体民主人士致答词,表示对中共中央的衷心感谢。
会上,当即商定于2月23日启程赴北平。随后几天,林伯渠与民主人士频繁接触,对他们提出的问题和看法进行了耐心的解释和说明,同时表示真诚地希望他们与中共共商建国大计,创建新中国。许多民主人士看到林伯渠如此热情坦诚的态度,1949年,董必武在民主人士大会上致词很受鼓舞。
2月23日下午,林伯渠陪同民主人士乘火车离开沈阳。
24日傍晚抵达天津时,市长黄敬设宴招待。
25日“天津解放号”专列抵达北平。
车站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们热情欢迎李济深等民主人士的到来。
前来车站欢迎的,有中共方面的林彪、罗荣桓、薄一波、叶剑英、彭真,有已在北平的民主人士张东荪、胡愈之、楚图南、千家驹、雷洁琼、费孝通等,以及全国学代会代表、铁路工人代表共百余人。
欢迎仪式结束后,民主人士分别前往北京饭店和六国饭店住地。
第二天,中国人民解放军平津前线司令部、北平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北平市人民政府、中共北平市委在中南海怀仁堂举行盛大的欢迎大会,热烈欢迎由东北、天津等地来北平,以及留在北平的各民主党派领导人和无党派民主人士,还有各团体的代表。与会宾主共410人。
欢迎大会由叶剑英主持,林彪、彭真致欢迎词。李济深、沈钧儒、马叙伦、郭沫若、谭平山、李德全、章伯钧、周建人、朱学范、朱俊欣、章乃器、张奚若、许德珩等14人发表了演说。他们在演讲中,对中共与毛泽东主席28年来正确领导中国革命,对人民解放军英勇善战表示恳切推崇,主张彻底实现毛泽东1月14日所宣布的八项和平条件,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坚决将反帝、反封建和反官僚资本主义的人民革命进行到底。
大会最后由华北人民政府主席董必武讲话。大会历时4个小时之久,气氛非常热烈。
会后,宾主转赴北京饭店参加宴会。傅作义、邓宝珊、郭宗汾、周北峰等也应邀赴宴。
至此,参加新政协筹备工作的民主人士已齐聚在北平。热切盼望毛泽东及中共中央到香山。
第五章宜将剩勇追穷寇
渡江战役结束以后,毛泽东在香山告诫全党全军切不可沽名钓誉学霸王,而应宜将剩勇追穷寇,除恶务尽,务求成功。在毛泽东的指挥下,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并指挥十八兵团、十九兵团完成解放西北五省的任务;第二野战军进军西南,在第十八兵团的协同下,解放与经营川、黔、滇、康四省;第三野战军除以主力位于京沪地区,准备应付美帝国主义入侵外,以有力兵团进军福建,完成解放华东大陆的任务;第四野战军并指挥第二野战军第四兵团,进军中南,经营豫、鄂、湘、粤、桂等省。
1.第一野战军横扫大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