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解放军战斗的故事之七:援邻抗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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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非军事区内的对敌斗争

1953年7月,持续3年之久的朝鲜战争停了下来。

根据停战协定规定,双方各从实际控制线后撤两公里,将这个从西海岸至东海岸绵延百余公里长、4公里宽的地带划为非军事区,所有武装部队均撤离这个地区,各派人数有限的民政警察进驻非军事区,维持秩序。但是,协定毕竟是纸上的东西,敌方进入非军事区这一“真空地带”,占领有利地形,扼守要点,袭击我小分队及单个人员;组织严密的观察网,监视我方行动,把非军事区作为向北方派遣特务的前进阵地。

面对敌人的破坏和挑衅活动,我方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从1953年7月至1958年4月,在第47师防御的发利峰至南大川13公里正面上,我民政警察就先后捕获敌特及“投诚”人员46名,并两次为军事停战委员会人员进行现地调查提供了材料,及时揭露了敌人破坏停战协定的阴谋及罪行。因此,破坏与反破坏、派遣与反派遣、袭击与反袭击,成为非军事区内敌我斗争的主题。

1957年7月中旬,朝鲜开始进入雨季。炎热多雨的气候,使非军事区内的荆棘和杂草长得更加茂密。

季节和气候的特点,给敌人派遣特务创造了条件。驻守在上墨谷西山的我民警队2班的战士们,深知这个季节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不放过每一个疑点,严密监视着对面的情况。他们发现,从上旬开始,503高地的敌人活动频繁,常有3~4人展开地图指指划划地向我方窥视。21日晨,10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紧靠军事分界线的南侧活动达1小时之久。这些情况引起了2班同志们的警惕,他们决定加强观察,夜间增派巡逻及伏击哨,坚决确保我方非军事区的安全。

22日,由战士杨清华、杨荣顺、叶世泽3人组成的伏击小组,在天黑前反复观察了地形,明确运动路线,制定了行动方案。22时30分,开始向预伏地区运动。

杨荣顺走在最前面。当时下着雨,天空一片漆黑,从上墨谷西山至设伏区,地形复杂,野草丛生,伏击小组边走边观察,走一段,停下来听一听再前进。为了不发出声响,他们每走一步都尽量把脚抬得高一些,落脚轻一些。

23时,当伏击组进至411·9高地东北800米处时,突然与敌派遣特务组遭遇。双方仅距20余米,敌先我开火,“嗒……嗒……嗒”一梭子子弹从战士们头上飞过。他们迅速卧倒。由于天太黑,双方都找不到射击目标。两军相逢智者胜。谁先发现对方的位置谁就能置对方于死地。在死一般沉寂的一瞬间,杨荣顺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咔嚓”一声,这是敌人换弹夹的声音。他迅速脱掉披在身上的雨衣,白里朝外就势向右侧方扔去,随着一团白影刚着地,引来了一梭子子弹。射击的声音和闪光,暴露了敌人的准确位置,杨荣顺一声枪响,随即传来了敌人的叫喊声。2班长听到枪声,立即带1个组过来增援。经过仔细搜索,捕获了已被击成重伤的美伪汉城情报机关派遣的中籍特务组长王正江。

敌人在军事行动上没有捞到好处,在政治上也不能让他沾光。部队立即将这一情况上报,建议军事停战委员会双方共同组织调查,并随即收集敌人的罪证,给特务指明出路。同时,研究了共同调查的策略,准备公开揭露对方破坏停战协定的阴谋,给敌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军停会决定于7月25日,指派双方观察小组,到现地调查我方的指控。上午10时,我方观察小组人员已在现场做好了准备,并到上墨谷西山南侧迎接敌方观察小组人员。我方人员到达军事分界线后,只见敌方一侧山坡上、树丛中,不时有戴钢盔的人头晃动,真是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不久,敌方观察小组人员,在我方引导下进入我非军事区,走在前面的是首席组长、美海军中校哈里曼,他拄着一根两用拐仗(既可以辅助走路,又可以插入地下,将拐仗折叠起来当凳子坐),后面紧跟的是“眼镜翻译”。他们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掩盖不了作贼心虚的嘴脸。来到事件现场后,名为共同调查,实为面对面的政治斗争开始了。

我方首席组长、朝鲜人民军朴上校首先指出:美方不顾停战协定的规定,竟然派遣特务深入我方非军事区,制造袭击事件,这是严重违反停战协定的行为。哈里曼中校不愧是谈判老手,他慢条斯理地通过翻译回答说:“联合国军是一贯遵守停战协定的,说我们袭击你方人员有何证据?”敌人强词夺理是我们预料中的事。当我方把受伤的特务王正江抬到现场,连同他作案的手枪、匕首、指北针摆在哈里曼中校面前时,他有些忐忑不安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方首席组长问。

特务道:“王正江”,他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回答。“你是从汉城派来的吗?”哈里曼瞪着眼睛,逼得特务不敢作正面回答,只微微点头表示承认。

我方首席组长接着出示特务使用的武器、指北针等物,严正地指出:“中校先生,人证物证俱在,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吧!”哈里曼中校真是名符其实的诡辩家,在事实面前,不但不认错,不在共同调查笔录上签字,反而倒打一靶,“不,这不是事实。这个人不是我方的,他说话、着装都和你们中共军人一样,这是你方蓄意安排的一起事件”。对于敌人的狡辩,我方是有准备的。事件发生后,我方就将特务的武器、装具、衣服与我军装具式样进行了认真的对比研究,从衣服的颜色、用料、手工、直到武器的制造年月,都找到了不少破绽。

“中校先生,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剥去。你看,这冒牌手枪上有‘五一式’的刻记吗?你们的特务机关虽有一定的模仿能力,可惜太粗心了,你们伪造的志愿军军服漏洞百出。”

我方首席组长当即翻开身边执勤民警的军装,指着一串阿拉伯数字说道:“中校先生,你看清楚,志愿军服装的每一块布料,都有工厂生产制作时加盖的六位数号码,每套衣服布料的号码是相同的,你们在汉城伪造的军服有吗?志愿军帽沿只扎两道线,你们伪造的军帽沿扎得太花捎了!你很明白,这是一起违反停战协定的严重事件,请签字吧!”

在铁的事实面前,哈里曼中校不得不慢慢地耷拉下脑袋说道:“那我们共同向军事停战委员会报告吧!”

三天以后,在朝鲜开城板门店的停战委员会上,我方首席代表严厉谴责了美伪派遣特务在非军事区制造事端的罪行。接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人民日报》,相继广播和登载了这一事件。从而使蓄意破坏停战协定的敌人,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