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零点乐话》主持伍洲彤: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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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吟·乐话(2)

继而感呼人之际遇有二,“开到荼”和“开到茶”,前者浮沉于世醉生梦死,后者孤芳自赏隐忍于心。归其缘由,只因到“”,所以,凡事“适可而止”为好!

《别怕我伤心》张信哲

要感谢阿哲,我曾用他那玻璃般透明而脆弱的声音安慰过无数恋爱中的男女。记得有一夜,一男生溜到女生宿舍楼下给我打热线,说想送楼上已移情别恋的心上人一句乐话。我推起这首歌,对那个女孩说:“如果你听见了,请不要无动于衷,如果你觉得他还有机会,请点支蜡烛告诉他吧。”

后来,男孩在信中告诉我,那个女孩还是离开了他,但他没有伤心。因为那一夜,他看见整幢女生宿舍都在烛影摇曳。

《十年》陈奕迅

黑白灰是我最喜欢的三种颜色。2003年5月的一天,我收到一张叫《黑白灰》的打榜碟。前三首主打歌听完感觉一般,却被第四首《十年》深深触动,当晚我把这首歌带进小屋并做了一个片花反复播。不久以后,很多人开始唱: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那一年,《零点乐话》正好开播十年。

《女人与小孩》齐豫

1997年初春的一个午夜,肚子里的宝宝闹腾得她一直不眠,热线里她让我送她一句乐话。我说:“宝贝,乖,别闹了,让妈妈好好睡吧!

”然后把这首歌送给了她和她(他)……前年,收到她的留言:“谢谢《零点乐话》,我的小孩考上音乐学院附中了!”

《蓝莲花》许巍

我喜欢在《零点乐话》告别的时候放许巍的歌,他的许多作品有一种超越儿女情长的释怀。那是七月的一天,我马上要去西藏,你问我为什么又要走?在小屋关门的那一刻,我用这句乐话大声回答:“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等你爱我》陈明

这首歌送到电台时是一张包装简单的单曲CD,企宣还在封面上错写成《等我爱你》。当晩一个男孩在《零点乐话》热线中说喜欢上了自己的女上司,但不敢追。我问:

“知道此刻她怎么想吗?”

他说:“不知。”

随即,我让陈明潮水般的歌声淹没了他……

《白衣飘飘的年代》叶蓓

这首歌收录于高晓松《青春无悔作品集》。2000年初冬的午夜,我第一次在《零点乐话》中播放这首歌,还记得当叶蓓的高音伴着“那一个白衣飘飘的年代”的吟唱反复冲击耳膜时,我激动得浑身战栗。第二天,我把一件白衬衫套在了毛衣里面。

《冬季校园》小柯

“这首歌是哪年的?”

“大概1997年吧!”

“哦,那时我上高中,你那时在干吗?”

“在收拾伤,在等你。”

那些年,那些人

爱情的最高境界是遗憾

每次去KTV唱歌总喜欢唱齐秦的《悬崖》,很喜欢画面里的王祖贤,在旷野里奔跑,一双美不胜收的腿,竟也让人感到几分悲凉。后来听这首歌的作者许常德说,拍这支歌MV那天,王祖贤穿的衣服有点低胸,她一边跑,齐秦就在一边摇头说“不行,不行”,然后就把王祖贤拉到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来给她换上。所以你注意看那个MV是不连贯的,前面有一段跑步她是低胸的,跑到中间时就变成了高领,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在旁边看的齐秦觉得那件衣服太露了。

“爱情的最高境界是遗憾”,这首歌把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那是一个初夏的夜晚,《零点乐话》热线那端一个男孩说,3年前他参加朋友的婚礼,却没想到爱上朋友的新娘,之后一直心怀暗愿。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因为那个自己一直深爱着的曾经别人的新娘,突然向他倾诉自己婚后的不幸,这让他既紧张又兴奋,让我送他一句乐话。当时我觉得这个事有点疯狂,便在电话中对他说:冷静,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希望这首歌可以帮你。

再一步爱就会粉身碎骨

坠入无尽的孤独

世界太冷酷梦太投入

早习惯不能回头的付出

风在哭当我走到悬崖停驻

发觉泪也有温度

生命太短促痛太清楚

才让你让我爱到无退路

后来,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就这样跟你走

刮风的时候,我们相遇在茶马古道,我来主持她的发布会。她递给我她的新专辑《美好岁月》,说:美好岁月,不只是过去,而是现在此刻以及每一个未来。

黄韵玲的音乐就像她的名字充满韵味,有种女人灵性的美。交谈中透过她的目光,感觉到她对生活的一种憧憬—不是重新出发,而是当一朵幸福的浪花顺理成章地涌来时,一个女人欣然接受罢了。

从发布会回到家,看见那人在洗碗,问她水热不热?她点点头。突然我内心一阵温暖,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幸福感,我知道她学过表演,加上这些日子我很不堪,也许所谓幸福,只是一厢情愿。

《美好岁月》的第一句:“就这样跟着你,往前走不回头……”什么时候她才能学会这首歌呢?

是啊,幸福还没有答案,我如此,你还难过什么呢?

别总把幸福和美好挂在嘴边,帮她洗洗碗,做做饭,一起去发现岁月流逝中那些美好的瞬间,我知道这样坚持下来会很难,可美好岁月得一页一页地去翻,而不能一夜一夜地去玩。如果你年轻,可以试试看。

替身和伴侣

阳光灿烂,我到附近超市闲逛,想给父母买点腊鱼、腊肉什么的,在收银台排队结账时听到前面一对青年男女在小声议论。男的说:唉,你瞧人家朴树,怎么逼就是不说爱媳妇一生一世,我要是这样,你受得了吗?女的答:你要是朴树,我一定受得了!

先不说受不受得了啦。人要愿意,谁也拦不住,感情无道理可言。

在这儿,我只想讲在现场评委席上发现的事—吴晓敏和周迅实在太像了。

其实早就听别人说起过这件事,可当时一听吴晓敏说话唱歌,我都傻了,太像了!不仅是声音,说话时那种感觉和表情,简直和周迅一模一样。

关你什么事?无聊!不,这相当有的聊。

许多年前,朴树到台里做节目,一个女孩坐在电台门口的台阶上等他,一坐就是好久,那就是周迅。两人分手后,周迅有了大齐,朴树有了晓敏,可所有人都发现了,晓敏和周迅很像很像。这是一种巧合还是意味着更多—吴晓敏是周迅的替身?

当脑海里出现这个想法时,我感到一丝羞愧,感觉这样想显得有些心里阴暗。可当这个被我怀疑是周迅替身的女孩在台上清冽自然地唱完《野花》,然后又微笑着听朴树说他无法保证爱她一生一世,继而,两人深情热吻,幸福地依偎在一起。不知为何,这一切让我的心为之震颤。我心想:这是怎样的一对爱人啊?到底谁是谁的替身呢?

我想,吴晓敏不是谁的替身。如果非要说是,那她也不是周迅的替身,她替的是郑钧(本来郑钧说好和朴树搭档的),虽然她感觉很像周迅(特别是声音),但在某种程度上,我想周迅其实应该是她的替身—小朴本来要找的就是这个人,只不过周迅提前出现,替了一段时间,等吴晓敏一来,或隐约快来时,周迅便自觉地离开了。所以可以说,晓敏和朴树命中注定要在一起。

在现场,我情不自禁给这对夫妻打了满分10分,许多人很惊讶。可我心里清楚,那除了是我对他们现场默契交融的表演感动和肯定之外,更是我对他们的一种祝福和希望—一朵清冽的野花在一棵料峭的树下正在悄然绽放,小朴,请好好呵护她吧,祝你们永远幸福!

收笔的时候,碰巧编辑送来一张打榜碟,拆开一看,竟是周迅的。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首单曲竟然叫《伴侣》,而且我还在唱片封面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在爱情里,我们爱着的是另一个自己。

把唱片放进CD机,我听见歌中唱道:

“你的伴侣是和谁交换?”

有时,伴侣就是替身。

永远没有两条相同的路很少主动听歌的她拿着张唱片蹿过来兴奋地说:“听听,梁静茹的《丝路》,可好听了。”“哦,她也翻别人的歌啦。”我懒洋洋地回道。

现在唱翻天的歌手越来越多,翻得我都有些木了。

“不是你家齐秦的那首,新的,你不是一直很怀念那次丝路之旅,怎么,没兴趣听啊?”

我连忙感激地朝她笑了笑,接过唱片正准备放入唱机,她却递来内页对我说:

“梁静茹讲了,得边看歌词边听这首歌才有感觉,给!”

瞧瞧!拿一个梁静茹的话都跟圣旨似的,而拿我的话却常常跟梁静茹那首歌似的—《听不到》。

可我照做了,谁让今儿是周末呢。

直到这时,我根本没想到待会儿自己会冲动地提笔写些什么,可是—

我从来不在乎

谁是谁的旅途

我只要你记住

五分差三秒之后,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耳边,我回首身后刚走过的这条丝路,却发现上面一个脚印都没留下。我只感觉:凉,可连浅浅的河水都没有冻住,不温不冷;静,没有期待中的颤唳,听者木然地站在那里;如,如同一份用精美木漆盒子装的什锦炒饭,准备好的筷子使起来不方便,还是用勺吧。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我把手中的笔变成一根牙签,沿着这条“丝路”挑剔起来。

阿信(词作者)去过新疆吗?即使没有也应该明白“流浪就不应追逐,游牧何谈满足”这样的道理,用此来比喻爱的孤独无疑与这条丝路的气质不符;干吗要到天山上的湖边安营扎寨(带来了多少人?),吵吵嚷嚷,乱哄哄的,从营造情境和心境保护的角度讲似乎都不够环保;羌笛岂能伴胡旋?除非是在跳慢三—我家墙上就挂着一支羌笛(父亲给的),这种乐器音色之哀怨,哭笑正好弄相反;把星星喻为珍珠,又不免有抄袭之嫌,古今词作不说,当代歌坛已屡次用过焉;到了之后的“狂风沙和薄衣服”(乱对比),“亚细亚的迷雾”(场景忒大),已明显看出作者为了词韵已经不顾一切了(字典里合韵的词快没得挑了吧)。

还好,作品最后的这句“云破日出,你是那道光束”还算质朴真切,总算既和韵,又合情合境。

“没事撑的,拿别人的歌评头论足,好像自己有多懂似的。”好像有人在说。

我微微一笑,举着手中那根牙签安慰自己:没错,我是撑着了,每天满耳塞的都是歌(这是我的工作),不挑剔挑剔怎么行?

我把牙签塞进耳朵,继续挑。

力宏的钢琴听起来不像丝路上的马蹄,倒像是在伴奏轧马路的情侣(何不飘支羌笛,奏几只胡鼓?);静茹的声音本是不疾不徐,清澈透明,可由于歌词太密太挤,不像“丝路”而像4路(这趟每天从我们单位门前经过的公交车倍儿挤),使得副歌部分经过电脑合成的叠唱听得让人有点喘不过气,失韵又失境,乃此歌之明疵。

我开始假装升华:这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张风景照片,数码的。我不会将这样一张数码照片挂起来,那样显得过于矫情,它只能放进收藏夹,或是被做成一朵干花。真正的丝路应该是一幅版画,用记忆和风沙一刀一刀刻出来的,这一点,梁静茹的声音自然无法做到,而阿信和王力宏又没帮她把刀磨好。

我要走了。站在这条丝路的终点,思路开始慢慢转弯。渐渐,我踏上了另一条路,一条我曾经无数次走过的丝路。

思念仿佛弥漫雾的丝路

而我身在何处

月升时星星探出夜幕

人能仰望就是幸福

谁懂得追寻的孤独…。

……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洒在路上。是什么?

别管它,走吧!反正这世上永远没有两条完全相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