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零点乐话》主持伍洲彤: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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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序

有什么,就没有什么

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如果可以,请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真可怕,都已经20年了,我还在话筒前自言自语。这种习惯让我孤独而狂热,内心情感永不枯萎,可有时候,这叫自恋。

是啊,我只能和自己恋爱,因为我怕给她们伤害。我试过很多次,总让人失望,她们都美丽善良,如果我和其中靠前的某个人好好在一起,我早就离开这座小屋了。

可你知道吗?这就是命运。你有什么,也就没有了什么。这是一位老人对我说的,当时我问他,我何时能找到感情归宿?

有什么,就没有什么。我内心拒绝承认这句话,这座小屋不是我的感情归宿,它只是我一直坚持不愿放弃的情人。我骗你,我用音乐把它营造成一个心灵的驿站,可你在里面听到的唯美爱情只不过是海市蜃楼,我是好心,想让你在临睡前枕一个柔软的枕头,做一个好梦。

可我们都被自己骗了。我们是一群不愿承认现实的人,天真又敏感的心让我们痛并快乐着,无法释放的情感在某一空间、某一瞬间被点燃,我们轻易的被感动,像个幼稚的天使。

你问:你是一个人吗?

我从来不会一个人,因为这么多年直播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每次从小屋出来,我都想紧紧地拥抱你。有一次,下了直播,你说想和我一起去看日出,于是我把车一直开到了海边。

其实,我并不浪漫。我把情感都渲泄在了这座小屋里,回到现实生活中,已无激情可言,为此,我只能说声“抱歉”。

可那次求婚是个例外。

我想给自己导演一场最美的爱情戏,用尽心思,场面浩大。现在想起来,都是《零点乐话》害了我,让我终于中了自己多年设计的感情圈套。回忆往事,我浑身依然会激动得颤抖。

我一直不愿承认那是场悲剧。世界上没有悲剧和喜剧之分:如果你能从悲剧中走出来,那就是喜剧;如果你沉缅于喜剧之中,那它就是悲剧。如今,剧中的男女主人公还在一起,可我们都清楚,如果爱情需要提醒才能感觉到,那一定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们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在青春散场时握住的那只手会伴你一生吗?乱轰轰的现实生活让理想变得愈加苦涩。我们没有条件让爱情随心所驱、随身所欲,但情感可以,于是你总跑来乐话小屋找我。

你喜欢和我在午夜交谈的另一个原因是我知道什么样的音乐可以打动你。我喜欢用乐话的形式把你诱入情感的陷井,为了让你无法自拔,我总是选一些陌生而好听的情歌放到你耳边,让你感觉好像有个陌生人很了解你,那些痛苦和麻木被轻易地瓦解了。

我们都在改变,可又不想失去所谓的纯真,既使都烂在生活里了,也会种一棵橄榄树在自己腐朽的心灵上,好让自己堕落的灵魂乘凉。

我感觉到你内心的矛盾和挣扎,我知道挣扎会有快感,所以,有时候我会故意坐视不管。和我相遇的人都有矛盾的性格,他们把《零点乐话》当作临睡前的洗脸盆,我提供乐话给他们洗脸,洗去白天的假面和现实的污妆,我通常会选无刺激性温柔的洗面奶,这些情歌不会伤肤但会伤心。

可伤心的人,要从更伤心的人那里寻找安慰,所以听到有人在电话被安慰的感觉虽好,却抵不过时间的伤害。已到了安慰别人的年龄,感情生活却漂浮不定,连窗外的蛙声都能扰乱心绪。现实和欲望的钟摆让人左右为难,不知不觉,已到中年。

中年意味着怀念,青春散场时的脚步声让人心烦意乱,总想用什么方式证明自己走过的路,总想在这条路上给自己竖几个意味深长的路牌以示纪念。路牌的名字通常有些伤感,因为,青春散场,你我都心有不甘。

但这本书,不是我给自己写的青春完结篇,我只是想对某些人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说声“抱歉”。这些年,我有意无意地伤害过她们。我知道,这会让一颗脆弱的心暴露在众人眼前,可我愿意冒这个险,相比你在生活中所承受的痛苦和不堪,这又算什么呢?

希望你能在这本书里找到你青春的印记,无论形状是否美丽,那都是我们曾经在一起的证据。希望你能用眼睛小心地听它,如果不小心弄湿了你的双眼,别怪我,你应该欣慰,现实还未风干你的情感。

听话,别那么感伤,把青春撕碎扔进风里,高歌一曲!

听话,好好生活,把曾经所受的伤害当作一口烈酒咽下,咳嗽几声算啦!

听话,狠狠地爱吧,别像我一样,这么多年只能用乐话表达!

听话,去寻找一种美好的信仰,这样你才会看到幸福的模样!

最后,感谢所有和我在小屋里相遇过的人,感谢你们让我如此的天真;感谢北京电台,给我这块地儿修建这座小屋,至今没有把它拆迁;感谢父母的健康,让我这些年能守着《零点乐话》而不是守着病床;感谢毛毛的陪伴,你要的浇灌还有很多的明天;感谢小哥齐秦、晓松、志炫、羽泉、李健、郑钧等20年间出现在乐话小屋里的无数歌者,我用你们的歌声感染打动了几代年轻人;感谢所有爱我恨我的人,是你们构筑起我永恒的青春。

把这本书放在你的枕边吧,准备做梦的时候,看上两眼……

伍洲彤

2013年初夏于北京凉水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