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良好的人际关系终究是建立在彼此信任、彼此尊重上的,如果事事猜疑别人,那么,将很难与别人建立良好的友谊,自己也会变成一个孤立无援的人。信赖对方,才能赢得对方的敬意。即使偶尔被出卖了,只要你是正直且宽宏大量的,最后的成功会证明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小叛逆是发生不了作用的。
尤其在同一个工作岗位的人际往来,互相信赖、互相联系,是工作顺利的基本条件。因为,缺少了信赖,团队将没有办法同心向共同目标迈进,当然更谈不上所谓“苦干”的敬业表现了。
往往一个人无法办到的事,由几个人分工合作,就能发挥很高的效率。企业组织本来就是小团体与小团体的结合体,假使构成这个结合体的每一分子都彼此猜疑,这个团体必然涣散而不堪一击。
一个领导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要信任下属,尊重他的个性、欣赏他的创意。这种尊重与欣赏可以使你工作行事无所不利。不能信赖别人的人,会使生活中充满猜疑,自己做事情不顺利,连带会使受猜疑的人自暴自弃。如果是一个有才华的领导,猜疑心太重还可能使自己壮志未酬而身先死。
(十)淡而不厌——如何有效地节制自己的嗜欲
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人德矣。
——《中庸》
子思说,君子的道,平淡而有意味,简略而有文采,温和而有条理,由近知远,由风知源,由微知显,这样,就可以进入道德的境界了。洪应明说:“有妍必有丑为之对,我不夸妍,谁能丑我?有洁必有污为之仇,我不好洁,谁能污我?”人都有爱好甚或嗜好,这本不要仅,关键是如何引导爱好与嗜好,有效地节制,不使之过度与极端。
我们来看历史上一些风云人物,原本没有什么文化,但经血与火的生死考验,风云变幻局势中从政的切身体会,使他们的见识往往高人一筹。比如放牛娃出身的皇帝朱元璋提倡“谨嗜好”,显然比他手下那些有文化的文臣僚属们看得深远;就是对今人的品德修养,也仍然有借鉴意义。
据《明太祖实录》载,洪武二十年(1387年)八月,朱元璋与侍臣有一段很精彩的对话。朱元璋说:“人君一心当谨嗜好,不为物诱,则如明镜止水,可以鉴照万物。一为物诱,则如镜受垢,水之有滓,昏翳泊浊,岂能照物?”侍臣说:“陛下谨嗜好,正心之道莫过于此。”朱元璋又说:“人亦岂能无好,但在好所当好耳。如人主好贤,则在位无不肖之人;好直,则左右无谄佞之士。如此,则国无不治。苟好不当好,则正直疏而邪佞进,欲国不乱,难矣。故嗜好之间,治乱所由生也。”虽是古文,但话并不难懂,道理也很明白。朱元璋认为人应当有所好,但不能有不当嗜好,特别是要“不为物诱”,否则就会好坏不分、是非颠倒,危害巨大。应当说,这是朱元璋积几十年人生经验得出的真知灼见。
嗜好,也就是爱好、习惯、怪僻,可以说人皆有之。三联书店上海分店出版过一本《中外名人嗜好大观》,数百位古今中外名人,嗜好也是千奇百怪。如“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喜欢听驴叫,东晋著名书法家王羲之生性爱鹅,陈毅元帅业余爱好下围棋,美国前总统罗斯福酷爱集邮,大科学家爱因斯坦是小提琴迷,德国大诗人席勒只有闻烂苹果味才能激发创作灵感,如此等等,有的简直令人莫名其妙。明人张岱有言,“人之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有点嗜好,可以怡养性情,充实生活,且于他人于社会无碍,自然不能一概反对。
话虽这么说,但嗜好也不能不加节制地任其发展。特别是那些有可能向恶的方向发展的嗜好,按照朱元璋的话说,更是要“谨”。
凡事当有度,即使是有益的嗜好,也要适当把握,不能沉溺其中,以防贻误正事。像春秋时机卫国的国君卫懿公,喜欢养鹤,这当然不能算坏事,但这位先生爱鹤成癖,竟然让鹤享受大夫待遇,封给鹤卿的禄位,并配给一辆豪华专车。后来狄人进攻卫国时,卫懿公号召国人上前线作战,人们说,“让鹤去吧,鹤有官位官禄,比我们强。”结果狄人大败卫军,卫国很快灭亡了。对嗜好不加节制,导致人心离散,国破家亡,教训太深刻了。
对不良嗜好,更要十分警惕,千万不能沾染。例如黄、毒、赌之类,沾染此道的人,在尝试刺激的同时也把自己送进了火坑。赌得倾家荡产、嫖个妻离子散的、吸毒进了班房的并不少见。
要注意“不被物诱”。种种不良嗜好的实现,都要有金钱作物质基础;对钱与物的不择手段的追求,必然又引发新的不良嗜好。受钱与物的诱惑,就会是非不分,美丑颠倒,原则丧失。
人生在世,多少都有一点个人嗜好。我想,对嗜好不应该顺其自然,在作出有益、无益,甚至有害的区别之后,还是如朱元璋所说,“谨嗜好”为好。
人固然会有许多癖好,而一个有修养的人必须自省其所好的道德标准,看看和志向是否一致。孔子说过:“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就是说,能以眼前的事为例一步步做去,就是最好的实现仁道的方法。比如推己及人:你自己想要的,人同此心,大家都想要,都应该得到;你自己不喜欢的,别人也不喜欢,所以你也不应该把它加在别人身上。
孟子则说:仁、义、礼智这些好品质,每个人都天然地禀有一点,像同情心、求知心、恋母心等就是明证,这些都是“善端”,有了这些“善端”,关键是要能很好利用,“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求与舍,全在自己。孜孜以求,尽管只是从自己禀性的那点端倪出发,达到目标也是不难的。
老子说:“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故知足则不辱,知止则不殆。”意思是说过度执著于权势地位,一定会磨损生命;财富储积过多,一家会失去很多。知足的人不会受辱,知止的人就没有危险。“知足之戒”可作中庸为人处世的座右铭。
自古以来,许多人以这种人生哲学为生活指针,以保身于乱世中。比如,后汉时的疏广以渊博的学识被朝廷征召为太子太傅,教导皇太子。5年后,当太子的学识有了长足的进步,他便引身求退,他说:“吾闻知足而不辱,知止而不殆,功成身退,天道也。今官仕至二千石,宦成各立,如不去,惧后悔矣!”于是便辞官返乡。
疏广的一些好友见他这样做颇为担心,就说:“如此子孙无一文”,规劝他购置田产以遗后世,疏广不以为然,他说:“留给子孙过多的财产,无疑是告诉他们可以怠惰。贤而财多,则损其志;愚而财多,则益其过。而且富者易抬人怨,我不希望我的子孙犯错或得罪他人。”
疏广终得天寿而去世。后人提及他做人处世之道,均佩服地说:“行知足之计,免殆辱之果。”此等人才称得上中庸睿智。
“从欲惟危”,欲望本是促进社会进步的原动力,但如果欲望过度,就会带来许多不幸的祸害,甚至祸及社会、国家。所以,古人对于贪欲特别严以告诫。
《韩非子》中记载着一则故事。晋献公想要攻取虢国,但必须经过虞国,正百思无计之际,苟息进言:“赠之以垂棘之璧和屈之骏马,再要求借路,如此必得应允。”献公不放心地说:“垂棘之璧为镇国之宝,而屈之骏马为我无价的坐骑。如果对方收我国礼物,却拒绝借路,那又该如何是好?”苟息道:“假如虞国无意借路,必不敢接受礼物。一旦收下礼物,必会借路我国,那时一切就成功了。这样宝物就好像由内库移到外库;骏马也好似由内庭马厩移至外庭马厩一般,根本用不着担心。”“我明白了!”献公满意地说。随即派苟息为使臣,带着墨玉和骏马赴虞国,交涉借路之事。
虞公看了晋国送来的大礼,大喜之余便欲接受,这时有位大臣挺身阻止,他说:“且慢,此事千万不可行,对我国而言,虢国如同车之轴,车与轴互相依存,缺一不成。如今若借路给晋国,用以攻打虢国,等到虢国灭亡之际,虞国也必有亡国之忧,请王三思而行。”然而贪心的虞公未纳忠言,而接受了晋礼,同意借路。于是晋国便顺利地攻打虢国,胜利凯旋。
三年后,晋国再次起兵,这次打的是虞国。虞国不堪一击,很快就败亡了。苟息取回璧和骏马,献还给晋献公。献公喜出望外,说:“璧仍是完美无瑕;而骏马则强壮不少。”
韩非子对此作了以下的评论:“虞公战败并失领土,乃因其短视近利,未考虑到损失的可能性。”并说:“顾小利,则残大利。”
嗜欲过度,就成为“贪”。贪是人性的一大弱点,虞公的愚蠢值得人们引以为戒,以免自己陷入贪的漩涡中。自古以来,多少人才毁于贪,多少英雄豪杰因贪而沦于万劫不复的泥潭;现实中,有些人面对小利的诱惑,难以把持,结果贪图眼前小利的人,常损失原来获得的大利。
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老子的这种观念,现在人会认为保守落后,消极悲观,但对于利欲所浸泡的人,何不是一味良药。当过度的追求物质与官能享受,沉湎于中,不可自拔,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回到一种中间状态,这是中庸的智慧。
人生的一切欲望,归纳起来不外乎物质欲望和精神欲望。为了满足这两种欲望,相应地产生了两大追求:物质追求和精神追求。有种人把物质欲望当做人生的全部,因此对精神欲望的追求不高,而另一种人精神欲望相当强烈,对物质却不十分看重。中庸做人之道:追求功名利禄时不要抢在前面,当进行品德修养创立事业时不要落于人后,享受物质生活不要超过一定的范围。
一个人过分追求物质享受,会养成各种不良嗜好,甚至会作威作福。不良的嗜好对人的危害好似烈火,专权弄势的脾气对心性的腐蚀如同凶焰。假如不及时缓和一下其强烈的欲望,那猛烈的欲火即使不将其烧得粉身碎骨。正如老子所说:“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所以我们必须加强“慎独”意识,缓和自己的贪欲,尽量避免“伸过头”、“蛇吞象”的现象出现,如此才能潇洒地走好自己的人生历程。
(十一)杀身成仁——把自己的活动范围扩大一点
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论语》
提高自己的境界,一方面是自我向内的,即心里的空间要大,一方面是向外的,即思维的格局要大。有一次,孔子的弟子向孔子请教说:“先生,您讲的仁德、忠义都是极好的。人人相爱,以仁义待人,确实是一种美德。仁德我很想得到,但活在世界上也是我的欲望。假如仁德与生命两者发生了冲突,该怎样处理呢?”
孔子严肃地回答说:“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凡是真正的志士仁人,都不会因为贪生怕死而损害仁义,应该为了成全仁德,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
弟子恭敬地给孔子施礼,表示敬服。这时,学生子贡又问孔子说:“仁德一定是很难得到的吧?我们应当怎样去培养它呢?”
孔子回答说:“培养仁德可以从头做起。比如说,工匠要做好他的活计,必须先有得心应手的工具。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应该选择那些大夫中的贤者去敬奉他;对于自己来说,就应该挑选那些士人当中的仁者交朋友。这样,才会培养起仁德来。”
在做人上,杀身成仁,可以理解为处理个人利益与群体利益的关系的一种境界。《劝忍百箴》说:顾全大局的人,不拘泥于区区小节;要做大事的人,不追究一些细碎小事;观赏大玉圭的人,不细考察它的小疵;想得到良材的人,不在乎其上的蠹蛀。只为一点瑕疵就扔掉玉圭,就永远也得不到完美的宝玉;只为一点蠹蛀就扔掉木材,天下就没有完美的良材。
要做大事,须统观全局,不可纠缠在小事之中,摆脱不出。看到远处,才不会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许多很有潜力的人正是被一些次要、渺小的东西阻挡了前进之路,更有些人甚至因为斤斤计较而毁了自己的一生。
《淮南子》中的“九方皋相马”的故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秦穆公对伯乐说:“您的年纪大了,您的家里,有能去寻找千里马的人吗?”伯乐回答说:“好马可以从外貌、筋骨上看出来。但千里马很难捉摸,其特点若隐若现,若有若无,我的儿子们都是才能低下的人,我可以告诉他们什么是好马,但没有办法告诉他们什么是千里马。我有一个朋友,名字叫九方皋。他相马的本领,不比我差,请您召见他吧!”
于是,秦穆公召见了九方皋,派遣他去寻找千里马。
三个月之后,九方皋回来了,向秦穆公报告说:“千里马已经找到了,在沙丘那个地方。”秦穆公问他:“是一匹什么样的马呢?”九方皋回答说:“是一匹黄色的母马。”秦穆公派人去看,结果是一匹公马,而且是黑色的。秦穆公非常不高兴,于是将伯乐召来,对他说:“真是糟糕,你推荐的那个寻找千里马的人,连马的颜色和雌雄都分辨不出来,又怎么能知道那是千里马呢?”伯乐长叹一声说道:“他相马的本领竟然高到了这种程度!这正是他超过我的原因啊!他抓住了千里马的主要特征,而忽略了它的表面现象;注意到了它的本领,而忘记了它的外表。他看到他应该看到的,而没有看到不必要看到的;他观察到了他所要观察的,而放弃了他所不必观察的。像九方皋这样相马的人,才真正达到了最高的境界!”那匹马牵来了,果然是天下难得的千里马。
因此处理事情的时候,一味地强调细枝末节,以偏概全,就会抓不住要害问题而限制自己的范围。没有重点,头绪杂乱,就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而做不成任何事情。因此,无论是用人还是做事,都应注重主要方面,不要因为一点小事而妨碍了事业的发展。须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们要用的是一个人的才能,不是他的过失,那为什么还总把眼光盯在他的过失上边呢?忍小节,就是不去纠缠于小节、小问题,要宽恕待人,用人之长。
一个人对于某事犹豫不决时,就会发生如上的迷惑或彷徨。这时候,如能针对自己的目的,抓住核心问题来研究,就可以发现一条排除迷惑的大道。
我们看问题应该把着眼点放在较大的目标上。这也是“慎独”的功夫。反这却是偏激与不及的,例如一个没有做成生意的售货员向经理说:“买卖没做成,但我和那位客人吵嘴赢了。”在销售中,重要的是做成生意,而不是分辨谁对谁错。
子夏说:“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意思是在大节上不能超越界限,小节上有些出入是可以的。如果用部队里的术语来说,我们宁愿失去一场战斗而赢得一场战争;也不愿因赢得一场战斗而失去整个战争。
(十二)行己有耻——一经发现过错就要勇于改正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
——《论语》
孔子提出了君子应当具有的品德,这部分内容主要包括庄重威严、认真学习、慎重交友、过而能改等项。作为具有理想人格的君子,从外表上应当给人以庄重大方、威严深沉的形象,使人感到稳重可靠,可以付之重托。他重视学习,不自我封闭,善于结交朋友,而且有错必改。以上所提四条原则是相当重要的。作为具有高尚人格的君子,“过则勿惮改”,就是对待错误和过失的正确态度。可以说,这一思想闪烁着真理光辉,反映出孔子理想中的完美品德,对于研究和理解中庸思想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