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永远的情怀:粤海知青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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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连队头—回办学校

肖菊仙新星农场(三师三团)

到海南后不久,我所在的二区三队准备建一所小学,经连队党支部研究,决定让我担任小学老师。

当时的条件真是艰苦,完全是白手起家。工人们在小溪边用茅草搭建了一间非常简陋的校舍,没有课桌,就用两根直径约10公分粗的树杆,在上面钉一块长约70公分,宽约20公分的木板,就成了一张简易课桌。坐的板凳也是照此方法做的。总之当时的口号就是:“因陋就简,白手办学”。没有钟,没法掌握每节课的时间,就用看太阳的方法,大概上了几十分钟后,就到室外用脚步丈量一下影子。更为难的是因为连队头一回办学,入学的孩子年龄参差不齐。听说自己连队办了学校,那些原来要走几个山头去分场上学的孩子也都回来就读。要把他们分成几个年级,十来个小孩中有预备班的,有一年级、三年级、五年级的。给一年级上课的时候,预备班的就在教室外面活动;三年级的就写字;五年级的就算术……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复式班”。放学了,家长们离收工的时间还早呢,怕孩子们发生意外,我就把孩子们组织起来,去拾胶果、给伙房捡柴火,甚至还采草药。过了不久,我们把胶果、草药卖了钱,嗬,没想到居然够买一个小闹钟,就这样,学校靠自力更生添置了第一件资产——“钟”,从此结束了看太阳影子掌握时间的历史。此后,孩子们的积极性更高了,不久我们又陆续添置了摇铃和一些简单的体育用品,如球类……

当时遇到的另一个困难就是没有课本,尤其是没有低年级的课本。于是高年级的教材就是“老三篇”;中年级的教材就是毛主席语录,然而低年级的教材还得自己编写。别看我是老师,可每天晚上连队的政治学习还必须得参加。

当时规定老师每月有一斤煤油,其他人就只有三两。每天晚上都要开会,大家坐成一圈,中间摆一盏油灯,我经常把我的油灯拿出去给大伙用,我就在一旁趁着微弱的灯光改作业、备课、编写教材。记得当时上一年级的课,我编写的教材当然就是从拼音开始,因为我50年代上学的第一节课老师就说过:拼音是学习汉字的拐杖。可我当老师时是“文化大革命”后期,大伙对这些并不理解,都说不必学拼音,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坚持他们的意见,甚至有人提出学拼音是复古,主张直接学汉字。知青是去接受再教育的,老工人说的话你得听啊,于是我只得放弃拼音教学。

在短短的时间里,我们的学校越办越好,由于有学校纪律的束缚,加上我这个老师就住在连队里,跟孩子们几乎是朝夕相处,纯粹就是个“孩子王”,孩子们一改过去那种群龙无首的现象,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没人能管得了,连队领导和老工人都很满意,在很短的时间里给了我很多的荣誉,还被评为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代表,到场部出席积代会。

就在这时候,场部政治处派人到各连队选拔知青,听了连队领导的介绍,于是把我调到了场部政治处报道组。在政治处报道组工作几年后,在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纪要发表的精神鼓舞下,我打了报告多次请求归队,处里领导同意了我的请求,把我从政治处的报道组调到场部小学,继续我的教育生涯。

1973年我被选为出席师教师代表大会代表,到广州开兵团教代会。

1974年我被选送到广州中山大学学习。毕业后几经周折,最后的归宿还是在教育战线。看来这也是一种缘分:和教育战线有缘。

尽管过去我在教育战线曾经有过一些成绩,然而我的起步是在连队头一次办的小学里开始的,那里虽然校舍简陋,工作艰辛,但是连队领导的重视、老工人的支持,至今铭刻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