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还不死心?一会那牢头必然会带官府的人回来,到时候要走就难了!”
“这里被困了如此多的人,要走也要救人一起走!”张醉侠接连又开了几个铁栏的锁将人给放走了,这条通往地面上的小梯虽然狭窄却很长,很快就有人在拥挤的时候被挤掉了下来落到了黑浆池还来不及扑腾就成了一具黑色的骨架子,接着那些的黑色浆液将整个人重新覆盖,五官成型,便与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眼色依旧是漆黑。
“这黑浆竟还有这样的能力,难怪这城里到处的黑浆!”
逃跑的人开始并未发现异常,当更多的人落入黑浆里后这样的情况就被人渐渐给注意到。那些被重新塑造过的人再度爬了上来所过之处皆留下黑色的一层焦黑的黏腻。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何这座城到处都是黑色了。
“滚开!”方才从黑泥浆里爬出来被重塑的人,轻轻一拉便将人给拽了出去,力气之大,足以惊人。
“浪费,真是浪费啊!”一身青衣道袍的道士踩着一团黑雾便落到了这黑浆大坑边上,直呼浪费。
“鬼魁道人?”白苏在白家宗主那里听过这鬼魁道人,一看这身装束又是一身邪气,在这里做些邪魔歪道的事情,也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哦?小子认识本道长?”
“像你这般臭名昭著想不知道也难!”
“没想到本道长倒也如此有名啊!”鬼魁道人不以耻反以为荣,竟然捏起兰花指捂嘴轻笑,看起来十分怪异。
“原来是个娘娘腔!”
“不管你们说什么,今天在这里的人都要死!”鬼魁道人这话刚说完,那头牢头就带着狱卒衙役开始杀人,一刀一个毫不留情,而这些人下手之时又怕将人落到了黑浆大坑里,故而有些束手束脚,效率大大打了折扣。
“道长,在此炼制黑浆泥人也不过如此!”张醉侠双手相抱一脸不屑地看着那些黑乎乎的黑浆泥人不断被砍倒又再度爬了起来。
“这个有意思,本道长这黑浆泥人哪里不好了?”
“道长可曾听说过兽兵?”
“原来就是这东西啊,当然不如我的黑浆泥人好啦,看这泥人如何都砍不死,可以一直作战,可那兽兵那可是砍得死的东西!”
“我见过那兽兵都是砍不死的,又力气极大,莫不是道长在吹牛?”
“哼,那是你不知道那东西是有软肋的,只要刺穿它的肚脐,必死无疑!我这黑浆泥人才是最厉害的!”
“那幽冥令里招出万魂鬼兵道长可曾听过,这个可比兽兵更厉害!”
“前些日子倒是从大朝传来过一些消息,不过还真没见过,想必还是不如我这泥人厉害!”
“在下两者都见过,就目前情形看,还是万魂鬼兵厉害,那些鬼东西无影无形,可附在草木躯体之上操纵它们杀人!就是道长这泥人见了他们怕也是连道长都不认得了,非砍上两刀不可!”鬼魁道人狐疑地看着张醉侠一阵问道:“当真有你说的这般厉害?”
“那是当然!我也见过!”白苏立马配合张醉侠嚷嚷了起来,鬼魁道人一咬牙道:“那东西是谁弄出来的,在哪?”
“据百年前的传说是万绝城城主练出来的,如今也不知在谁手中,不过在下倒是知道一些线索,若是道长肯放我们一码,我们大可前去找此人来见道长!”
“说来说去就是想向本道人求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给你们做点标记,省的你们欺骗我!”说罢,鬼魁道人给了两人一人一拂尘,白苏与张醉侠手腕上都多出了一个黑色的鬼脸,擦了两下也没擦掉。
“限你们一年之内把那个幽冥令献给我,否则就给自己准备好后事吧!”鬼魁道人拂尘一甩,瞬间暴涨数尺将两人给卷了起来,抛向了最高处的楼梯入口。张醉侠看着身后那些剩下的七八条人命,踌躇半响也不动。
“走!”白苏拉着张醉侠便立刻跑了出去,一口气冲出了地牢,张醉侠大致还记得住老人家说得儿子住处便一路寻了过去,结果却是一座空屋,想必老人的儿子儿媳也在那地下工坊做事吧,也许不在家,孙子去哪里了呢?地下工坊并没有小孩子。
“张大哥,把信放下我们也算是送到了,走吧!”
“也只好如此了!”张醉侠将信笺压倒了屋里主人的枕头下便与白苏离开了,过了这鸣泣城再翻过一座山便是星照国的边境了,望着城外的高山仰视有种说不出的心境,这地面的气息真是让人舒服。
水井镇里依旧人烟稀少,王小花进了镇子便拿出张醉侠的画像找镇里的老人问问,顺便打尖住店,水井镇唯一一家客栈,老人站在门口看着鸣泣城的方向,也不知何时身边多站了一个小姑娘。
“掌柜的,这画像上的人可曾见过?”
“见过,小姑娘可是那位客官的旧识?”
“他是我哥哥!因离家时日太久,家中父母挂念,所以我才出来寻人!”王小花编纂的故事正好戳中老人的心事,大有心心相惜之感,立刻告知了张醉侠的去向。王小花算了算时日,这会张醉侠应该是到了星照边境了,只是没想到那个白苏也来了星照国,不过知道张醉侠这一路平安,便也放心许多。
“老掌柜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在此住店,还请掌柜安排一下!”
“既是那位客官的妹妹,这房钱饭钱就都不收了,就安心住上一夜吧!”老掌柜给王小花安排了之前张醉侠住过的那个房间,王小花极为满意地住了下来。
张醉侠与白苏穿过玥恒山后,顺利到达星照国的异兽村,如今这座古村落已经空无一人,村落下还有四处跑的家禽,零散落下的些许衣物掉到了路边上,可见这些村民走得十分匆忙。
“有人吗?”白苏在异兽村的中央空地大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空谷里的回音再无其他,张醉侠看着生了杂草的空地道:“别叫了,这里的人都走光了!”
“既然没人,我们就自己自己选个好地方先住下做好准备,等张小石一来我们便立刻前往西陵找端王!”
“如此也好!不过我们在鸣泣城待了半月之久,若无意外绝儿应当比我们先到才对!如今却是了无音讯!”
“张大哥你也知道那大巫王付池是何等难以对付的人物,就算张小石晚了些时日也不奇怪,张小石那么机灵一定不会有事!”白苏好心安慰,却让张醉侠更为放不下。
“小苏苏倒也还有几分良心!”王小花从通往空地的小道朝他们走来,两人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姑娘立刻戒备了起来。
“你是谁?”风水盘被白苏举起不停地在白苏的掌心之中旋转,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样子。王小花坏笑道:“你大可猜猜看!”
“你有空跟你猜谜!去!”白苏指挥风水盘冲向了王小花,王小花不退反进,一跃便到了张醉侠身后道:“哥哥,连你也认不出我了?”
“白苏住手!”听到这句话后原本准备推开王小花的张醉侠忽然冲着白苏喊了起来,白苏冷不防一收罗盘,竟被反噬一道,被罗盘的冲力震退半步。
“张大哥你认识他?”
“他也许是绝儿!”张醉侠看着王小花似要将人看穿,王小花也不畏惧直接与张醉侠对视,张醉侠心里已然有了确定的答案。
“是绝儿无疑!”
“这黄毛丫头能是张小石那混小子,根本没有一丝相像之处!”白苏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小花,这个像嫩豆芽的黄毛丫头到底哪里能让张醉侠看出是张小石了?
“绝儿到底发生何事了?为何你会变成这个样子,该不是付池做了什么!”
“我藏入那个农妇的胎内之后才发现这个妇人怀的是一对龙凤胎,而男婴是活婴而女婴却是个空壳子,又因我借用先天胎气,故而那个农妇动了胎气早产,男婴顺利被产下,而这女婴的空壳子若我不用亦是当一辈子活死人,所以我便拿来用了!”轩辕绝轻描淡写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白苏用风水盘将王小花全身上下给照了个遍,疑惑道:“的确是个空壳子,除了你当真没有其他人的灵魂气息了!若是原本这身体有魂灵不管原主在不在都会留下气息,看样子你的确没有说谎!”
“小苏苏怀疑我杀婴夺尸不成?”轩辕绝还是一派玩味的表情,白苏看着披着王小花皮囊的轩辕绝摆出这样的表情不但不觉得被嘲讽了,反而觉得特别可爱,不知不觉竟红了脸低下了头,小声道:“没事披个小姑娘的皮做什么,你又不是没有身子的孤魂野鬼!”
“这样一副生下来便活着没有灵魂的躯壳当真是稀世珍品,对于改命那可是大有用处!”
“可是!”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既然人都已经聚齐了,那就整顿一番,明天一早便走!”张醉侠打破了这有些诡异的沉默,心里疑惑道:“白苏这小子该不是对绝儿?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这阵子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张醉侠扶额表示头痛,轩辕绝关切地问道:“哥哥不舒服?”
“没,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张醉侠径自走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子里,轩辕绝略一迟疑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反倒是白苏被独自一人留在了空旷的小村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