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石?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人!”
“回宗主话,这小子古怪得很不喜欢出头,偏生喜欢躲在张掌门身后耍花样!平日不干正事,关键时刻就失踪,且……”白苏痛痛快快地说了轩辕绝一通坏话,心情好了许多。白书衡则越听眉头皱的越深,整个成了川字。
“原来煞星就是王星,帝王星原本就是要被煞星所克!”白书衡在白苏滔滔不绝地的说完之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也顾不得剩下三事为何成为漆黑一片的不可预知了,表面上看似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而此时星照国南宫世家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才是天书预言改变的因果。
“异兽石林传来书信,速速上奏于王!”守城的士兵在城墙的烽烟台上截下一只飞鸢,拆下飞鸢腿上的书信才知异兽石林出了大事,片刻也不敢耽误,立即交代下属的士兵将书信上传至王城。在王收到消息之后立刻又将这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南宫世家,身为具有决策王位人选的庞大家族,若是没有几分本事,又如何能够在星照国当此重任。
“速去招旭少爷回府!”在南宫青烈在看过自王城传来的信函后,脸色难看了许多,“平静的过了数千年的世间,始终还是逃不过再度混乱的命运!”
“是,老爷!”
南宫旭因喜好美人、整日流连风月之地一事,在星照国早已不是秘密,哪个纨绔子弟的身上没有劣习,比之许多皇亲贵族醉生梦死、不学无术,南宫旭这点毛病已然算不得上了。南宫旭最近迷上飞华镜玉楼的新花魁琬琬早已传遍整个云中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更是加油添醋地说成一段缠绵悱恻的风月佳话,传遍大街小巷。
半个时辰之后,南宫家的下人果然在飞华镜玉楼的花魁楼内找到了自己少主人的踪迹,在传过南宫青烈的话后,南宫旭离开了飞华镜玉楼,而花魁楼外的暗棋一个有没有少。云紫心活了上百年,见惯了世上的腥风血雨,屋外哪些是暗棋、哪些是真来寻欢作乐的如何能够看不出来?
“你真不打算出现了吗?”云紫心对着铜镜一边梳头一边自言自语,昔日被轩辕赤阴软禁在大漠万绝城时便养成了这个习惯,即便是如今换了一具身子,习惯这种东西却始终在无意识地支配着原主。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半个月内你再不出现,就别怪我将整个星照国搅得腥风血雨也要逼你现身!”
张醉侠一早起来便发现自己这次醒来的地方还是自家的那张木板床上,而张穆翠亦如同往常一般催促自己赶紧起来去摆面摊,连说的话、表情、动作也与昨天一模一样,心中疑虑突然升起,忽而又想到必是自己想多了,转而猜想必是轩辕绝送回自己,便问道:“姑姑,昨夜是否是有人将我送回?”
“昨天你收完面摊就自己走回来了,难道你忘了?”
“昨天收完面摊,我明明就是去了六月楼!”
“六月楼是什么地方?”
“不就是我们烟渝镇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你该不是病了吧?怎地老说胡话,我们烟渝镇最大的酒楼是客来居,你说的六月楼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这不可能,六月楼我昨天才去过!”
“不管你昨日去了那里,这个点也该去摆面摊了!”
悬浮的镜子里依旧放映着张醉侠在的一举一动,镜子之前的“张醉侠”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发生的一切,忽然背对镜子朝着从苍茫白色中走出来的轩辕绝道:“张穆翠这般举动,是你所为?”
“这么快就被发现,还真是无趣!”轩辕绝没有半点被人拆穿小动作的心慌,反倒坦荡得让对手心里不安。
“这里是张醉侠的意识里,唯我这个身为前世的魂魄才能够操控这里的幻境,你为何能够做到?”“张醉侠”也不恼怒有人破坏自己的好事,只是耐心地等待轩辕绝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前世?恐怕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木迟峰,你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若你与他真是被强大的意识或是怨念分裂成的两个魂魄的共通体,那就应该心意相通,任何你们二者之外的人都不可能比你们相互之间更清楚对方。先说苏水依的那方丝帕,那原本就是定情信物,到底是何模样张醉侠绝不可能记错,可你却记错了。再说小荷,她的确是张醉侠心中理想的妻子,可惜张醉侠心里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又设计如此身份背景给小荷,以张醉侠的为人,断不可能做趁人之危的事情,何况。”轩辕绝像是想到了什么,略微停顿继续道:“何况,他似乎对我有所误会,故而决计不会娶小荷。若你真是张醉侠的前世魂魄,怎可能意识不到这点。若非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能想到就是你原本打算用苏水依的身份接近他,让他陷入其中,可惜在西林园的时候想必你也有所感觉,张醉侠见到你化身的苏水依后,记忆便有苏醒的迹象,故而你改变策略换了一个小荷。为了给这个合理的解释证明,我便作了一些小小的试探,结果正如你所见!”
“这么多年不见,倒是没有老糊涂!为了活下去,竟然放弃人道,投身魔道!”木迟峰无不讽刺地说着,连脸上的笑意都带着冰冷的意味。
“如今你只剩下一缕残魂,想必当年为了练就天玄琴音付出不少代价!”
“那本天玄琴音根本就是假的,若非你当年算计我,我如何会落此下场?”
“当年云紫心突然跑回来献殷勤,我就知道她背后的人是你,我不过将计就计罢了,若论算计,自云剑门灭门这件事上一开始就是你在算计我!”
“论心机,我当真不如你,不过若论绝情绝义,你未必比得上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这一缕残魂!”木迟峰的笑意有些凄绝,这缕残魂怨念极深,周身散发的戾气怨念将张醉侠整片识海搅动地翻滚不息。
“还有一点我当真不明白,为何你偏偏选张醉侠?云剑门内居无石的魂魄乃是四阴之魂,又属阴寒体质或许更为适合你!”
“你若想知道便去他的识海深处看上一眼,你若不去,我当真又少了一分让张醉侠陪葬的乐趣!”鬼魂之列,若是怨念越深,力量便会越强,而今的木迟峰俨然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若是能够拖延一阵也是好的,张醉侠若是意念足够坚定,反而能够吸收掉木迟峰的力量收为己用,可惜这一切都是一场赌注。
木迟峰搅动的识海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给轩辕绝让出了一条道路,这满是苍白的识海只是木迟峰另一层幻境之下的掩盖。当满目的苍白褪去,眼前是一片无尽的大海,海面之上浮动着一滴若隐若现的水珠,它保存一个灵魂自存在而起便开始拥有的记忆,即便饮下孟婆汤、忘忧泉水也只是将其蒙上一层浑浊,让其失去那些记忆,故而曼珠沙华的芬芳能够洗涤掉那一层浑浊,唤起前生记忆。
张醉侠识海上的那一滴水珠外浑浊异常,当轩辕绝运用琉璃碎片之力将那抹浑浊抹去,眼前便浮现出一滴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小水珠由一层又一层的水膜包裹着,轩辕绝将自己的意识探入第一层水膜,意识里浮现出无数属于张醉侠今世的记忆片段,再深入一些便浮现出张醉侠前生的记忆,一位贫苦的书生,数十年寒窗苦读,终于在天命之年得意高中,可惜在官场之上不知变通,故而当官不足一载就被贪官污吏陷害被判流放,后因流放途中咒骂苍天不公一朝被雷劈死。这一世没有什么怪异之处,木迟峰让轩辕绝进入张醉侠识海深处,必然不会让他只是为了看这个。轩辕绝又将意识深入了一层,这已经是两世之前的记忆了,对于今世来说已经过于遥远。当轩辕绝将张醉侠的这一世记忆看过之后,便赶紧将意识给退了出来,对着木迟峰冷笑道:“木迟峰原来竟从两世之前你就开始盯上了他!”
“还有更有意思的,你且再看一看!”木迟峰故弄玄虚样子似有嘲弄的意味,可偏生就轩辕绝就是拒绝不了木迟峰抛下的诱饵。当轩辕绝准备将意识再度进入水珠更深一层时,忽然听到张醉侠的阻拦道:“绝儿,别去!”
“你醒得还真快啊!差一点就可以让你们俩都给一起陪葬了!”
“我自是知道这是个陷阱,偏生我就是想去看上一看!哥哥,这是你的意识,只有你能赢他,你若死,我亦活不了,所以你只能赢,不能输!”说罢,轩辕绝便再次将自己的意识探入水珠更深一层。这一次张醉侠明显感觉到轩辕绝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些什么,不过一瞥而过,便再也捉不住了。
“哈哈,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是天下间多少男人的梦想,这样天大便宜给都你占尽了!如今也该我木迟峰赢一次了!”木迟峰笑得肆意张狂,疯狂的怨念再度搅动识海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