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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离别的忧伤(1)

总相信汗水中的路途,

成功会像路牌一样清楚;

竭尽全力前行哪怕孤独,

像我这般认真,

凡事皆可能。

人生自古伤别离

2008年7月4日,大家一整天都沉浸在淡淡的离愁里。晚上,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第二天出发。宝哥去珠峰刚回来,还睡着,剩下月光等4人决定骑车送我到曲水镇,顺便去看羊卓雍措湖。

羊卓雍措与纳木措、玛旁雍措并称西藏三大圣湖,湖光山色之美,冠绝藏南。羊卓雍措藏语意为“碧玉湖”,在西藏山南地区浪卡子县和贡嘎县之间,湖水面积638平方千米,海拔4441米,转上一圈少说也得十天半月的。

5日一大早,拉萨的天空万里无云(要是我到珠峰时也是这天气,还不把我乐疯了)。大伙出了拉萨骑上318国道,由于他们几个都是轻装上路,很是轻松,一个个从我身边呼啸而过。而我却得带上所有的装备,全副武装,被他们远远甩在后面。

到曲水镇有60多千米的高原路。我们11点多出发,他们几个一路飞奔,14点多就到了。我半道碰上爆胎,一人在后面凄凉地修着我的“坦克”,算是提前进入此去珠峰无良伴的状态了。

15点左右,我也到了曲水镇。在他们吃饭的餐厅会合,然后一起把单车放置好,花150块包了辆面的,奔羊卓雍措而去。曲水镇离羊卓雍措还有几十千米上坡路呢。一路上风光很好,路也很好,只是我们看着那连绵不绝、挂在天上的盘山公路直咋舌:“还好咱们没打算骑上来,不然又要累得吐血了。这可是二十多千米的急上坡啊,若骑车的话得一整天呢!”

山路崎岖,从山下往上看,感觉那路绕山蛇形而上如直通天庭一般,路的一侧都修有护路墙。我们一路坐车颠簸,时不时能碰到骑单车上山的车友。看到他们艰难地在山坡上爬行,仿佛看到我们以前翻一座座大山时的情景。而这会儿我们居然也能坐在车里帮别人加油鼓劲了,哈哈。之前俺们总是作为被参观和被加油的对象,这会儿换了角色,感觉还真不同呢!爽,风水轮流转啊!

陆续看到有3队骑车上山的人马。后来返回时我们测算了一下,估计只有一两人能骑到山顶,成功完成全坡段的爬升,看来他们比起我们这帮人要差远了。我们在车里得意不已:“罗马不是一天就建成的啊,咱的功夫也是练出来的。哈哈!”

这一路都能看到一对很壮观的雪峰情侣——感觉这么贴切呢。待近处看时,这两座雪山一雄浑,一清秀,不知道相依相偎几亿万年了。俗话说日久生情,不过这俩小情侣谈情说爱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儿吧?

俯瞰山谷沟壑纵横,很有魔鬼城的感觉。众多峡谷交错,似乎隐含着古文明遗迹?山势陡峭,越接近顶端尤甚。我们坐的小面的也爬得很吃力,速度很慢。公路的另一侧全都是用大石垒填而成,弯曲盘旋而上,似城池之壁,很有点长城的味道。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垭口圣湖观景处,这里好多当地人牵着打扮时髦的牦牛、藏獒与游人拍照,5元一次。好大一条獒犬,项带大红毛绒围颈,威风凛凛,最奇特的是它的一双眼睛,惨白色中间一绿豆般大的黑瞳孔,乍一看去,如没瞳的死白眼,这可是传说中冥界皇族所特有的标记特征,极为奇异。

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藏獒,很是好奇。可惜没有拍照,一来怕主人上来收钱纠烦,二来也是表示崇敬。

登上岗巴拉山口,第一眼看到圣湖,我便立即被震撼住了——不愧是三大圣湖之一啊!湖水纯净蔚蓝,如一抹碧玉色的绣缎,因深浅不一而变幻出丰富的色彩。远处雪山倒影在水中。湖光山色,美轮美奂,我们仿佛置身于仙境。

传说,羊卓雍湖是天上一位仙女下凡变成的。湖水碧波如镜,湖滨水草丰美,是一个丰饶的高原牧场。当地藏族人民用民歌赞美羊卓雍湖:“天上的仙境,人间的羊卓。天上的繁星,湖畔的牛羊。”

这里集中了高原湖泊、雪山、岛屿、牧场、温泉、野生动植物、寺庙等各种景观,美不胜收。

我们很快跑下公路,前往最佳观景点。除了海拔高点,这里的山路走起来并不是太费力,毕竟大家都锻炼这么长时间了,走这点小山路还是不在话下的。一路上大伙蹦蹦跳跳地说笑着,跑去视野最开阔的观景点。观景点有个通信塔,感觉有点败景。

圣湖很大,用相机得分三段拍,拼合起来才能获得羊卓雍湖的全景。我们在湖边大摆pose,照个不停。

阳光太烈,紫外线非常强。一个多月日晒雨淋、风霜冰雪的修炼,大伙早成了黑鬼,这会儿照出来更是黑得只能看到两只眼了。

山下的湖边有个小镇,住此仙境,每天瞻拜圣湖,不知是何感觉呢?

大家都知道分离在即,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聚,更是珍惜此时的每分每秒,不停地合影……

月光这会儿发挥了他的搞怪天赋,怪样百出,玩闹不停,大伙笑得直喊肚子疼。这个月光啊,哈哈。玩闹了一个多小时,我静静地最后看了一眼圣湖,就返身离开了。

回到公路上,我们队中的女孩子骑着打扮漂亮的大牦牛拍了很多照片,那牛儿也很乖、很配合。然而并不是每头牛儿都这么乖的,我们看到另一个游客就没那么幸运了——牛儿受惊把人抛上了半空,真是惊心动魄啊!

看着远处那高耸入云的宁金抗沙雪峰,我们景仰许久,可它却始终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肯一展芳容。

旁边那只獒的主人一个劲儿地怂恿我们和他的獒拍照,我们在哪儿拍照,他就牵着獒硬挤过来,很烦人。后来他居然指使獒跳到妹妹们坐的台阶上,那獒误会了主人的意思,竟然轻咬一个女孩的手臂想把她拖过去,把这个妹妹吓得不轻。那獒的力气超大,若真咬,手臂就要没了(大家以后过去玩,可千万小心,不要轻易靠近藏獒,不是开玩笑的)!

远处的雪山终究没让我们失望,在我们走之前还是小露了一下脸,我们很是幸运呢!俺在心里也期盼接下来的行程能一路好运。

大家坐小面的下得山来,已经是19点了。离别总是感伤的,他们从我住的旅馆取了单车,站在路边与我一一拥抱告别,互道珍重!

此时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空荡荡的。毕竟我们是两个多月的形影不离,甚至说生死与共也毫不为过,突然分别,的确让人心里很不好受。我尽量装得无所谓,高兴地和大伙开着玩笑,相约着来日再聚,其实我眼里早有点潮湿了。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泪水滴下来,便催他们快点上路:“回去还要骑60多千米路才能到拉萨,天快黑了,你们赶紧回吧,注意安全。这么好的兄弟姐妹,一定还有再聚的时候啊!”

我呆呆地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们的影子才返回旅馆。

这一夜实在是个让人感伤难熬的夜晚,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白天大家还一起在羊卓雍措湖边欣赏碧蓝的湖水、巍峨的雪峰、纯净的蓝天和如雪的云,玩闹着拍各种搞笑的照片,傍晚时却已分道扬镳,只留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们应该还在回拉萨的路上奔驰,而我却已经开始想念他们了。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一朝分离,才知道说一句珍重是多么的伤感。早上跟宝哥告别时还不太觉得(宝哥当天乘火车回深圳没一块儿来),那时人多热闹,离愁不是很强。直到剩下自己一人时,点点滴滴一下子浮现于眼前,原来我是那么不舍……

子夜时我睡不着,便发短信给他们几个:“我这会儿就开始想你们了,你们都在干嘛呢?一个人真不好玩儿,好想回去啊……”朋友们也都给我发来安慰的短信。

“朋友们都回去了,明天我该到哪儿呢?日喀则又或是中途的乡镇?写点日记早点睡吧!明天发飙骑200千米直接杀到日喀则算了,正好劳累点,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房间里,迷迷糊糊地想着,渐渐睡着了。

最是不想写这一段,终究还是躲不过,心里有点酸酸的,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和那晚的心情。那晚我跟远在北京的老弟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才排解开来心中的忧伤,结果还是一夜无眠,脑中总会浮现出队里每个人的音容笑貌。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来了,这估计是我骑川藏线以来,第一次主动这么早起床。

现在要真正开始一个人的旅程了!

一日飞车四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