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只差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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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0 章 第十八章

梦中,我是一尾火红色的小狐狸,站在一条无休无止的川流上。

低头,看着流水泛着划出了一条弧线腾空向我这里流来。

我感到一股热浪,很温暖。

它说:我与你同在。

我从梦中醒来,看见时钟已经指向11点,摸摸床头柜的手机,乔川打了10多通电话,应该是方堃醒来了。

忙拨过去,就在我拨的时候一通电话进来,我正好按下接听键,没看见是什么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在我的记忆中已经留下痕迹,我很清楚的知道是申以沫。

“申以沫?”我还是装做试探性地问一下.

对方声音有些发抖,隔着电话也能听出些许苦涩和浓烈的忧伤,让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左兰你总算来电话了……今天凌晨,萧楚跳水自杀……”然后便哭了起来。

接下来她说了什么,我全都没有听进去,大脑中一片空白,就感觉有个虫子在一点点地吃掉我所有的感觉和思想,渐渐的成为一具血肉模糊的行尸走肉。

好了,该是大结局的时候了,所有不完美的故事也该用这种极端的方法结束,是否需要掌声,那就把全部问题一起轰炸过来吧。

苏艾也醒来了,从方堃家回来后,她因为害怕寂寞而同我睡在一起。

此刻睁开眼,她看到我一手拿着手机垂下,急急地问:“左兰,方堃怎么了?!”

我只是用目空一切的眼神扫了她一下。

这下,苏艾急了,她非常着急,非常害怕,站起身抓着衣服换上,一秒钟都不想耽搁地就要冲出门外冲向医院。

我站在她身后低声喃喃,像是对苏艾说,又像是对房屋说,就是不像对我自己说。

我说:“苏艾,救我!”

然后昏倒过去,整个人咚的一声栽倒在地,耳边听到苏艾不断地拼命叫:“左兰,左兰!”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苏艾带着焦急的眼神站在旁边,再往后,是那个我想念的人影。

昏倒的这段时间,我的灵魂好似出了窍,站在高处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和苏艾的痛不欲生,还飘到了外面看到了萧楚。

一团云层正要带着他飞向高处,我感到一阵恐惧,便大声喊道:“萧楚,不要离开我……”

接着,便看到萧楚用迷离的眼光看向我,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找寻什么。

在我想看清楚的时候,一个人牵住了我的手。

我侧过头看,顿时呆住了,那是一个英俊而帅气的男人,对我富有魅力的眨了眨眼睛,说:“你爱我吗?”

我搜遍了脑中的记忆也想不起眼前这男人的名字,明明就含在了嘴边,却说不出,急的我额头冒汗。

“我知道了……”男人皱着眉苦笑了下,轻轻摸了下我的头发,“我知道,你从来不是我的。”

说着他便踉踉跄跄地走远了。

而这时,我才想起了他的名字。

“乔川,乔川,乔川……陪着我。”

我醒了,那个飘散的我又回来了。

我闭上眼睛,眼泪沿着眼角滚了下来。把头转向床里,眼泪很快的****了枕头。

梦中乔川悲伤离去的身影让我非常的难过。

还好,现实的乔川还在。

我再次面对他们俩时,面上已挂着微笑。

苏艾握住了我的手:“左兰,你吓死我了!”

也许是我看错了,就见乔川冷冷看着我,说了三个字:“我走了。”

我费力的张了张嘴,乔川也不等我回话就大步走开。

“乔川!”

我叫他,他没有理我。

不知为何,我仿佛看到了乔川站直了身体,向我家的大楼深深鞠了一躬。

说了声:“再见。”

苏艾说:“你昏迷的时候,一个劲地叫着萧楚萧楚的,萧楚怎么了?”

“我一个劲地叫着萧楚?”

“一栋楼都听得见吧。”

“乔川也听见了?”

苏艾点点头,“当然。”

我头痛欲裂,乔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乔川,你为何不把我打醒,听说我我爱你呢?

乔川,你知道萧楚发生了什么事,我自然会为他伤感……

乔川,我是不是失去你了。

我用了所有的方法,每时每刻地拨电话,求申以沫带我去乔川家寻找他,申以沫要陪萧楚,我就问清了地址,自己找上门。

乔川的母亲是一位气质优雅、面容和蔼的妇人,在我面前她很少笑,却不会让人感到冷漠。

她拿相册给我看,我将乔川从小到大的成长史看个清楚。

那上面,一个挺拔的小男生总是穿着绿色的军装,腰中别着一把木质小手枪。

我左眼跳了一下,心中浮现一种熟悉的感觉,暖暖的带着粉红色。

再而后,小男生留起了长发,个子明显的窜了上去,牛仔裤T-****衫,由一个英俊的小男生长成了一个带着艺术气质的男青年。

后面的相片渐渐就少了,每一张西装革履的男人都好像散发出一股子古龙的味道。

而其中,有一张照片特别得晃眼,申以沫站在中间,左手搂着乔川右手搂着萧楚,露出万分甜蜜的笑容,无视了背景飘扬的雪点的冰冷。而萧楚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同他离开国内时候没差,那时候的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申以沫的心呢?

我的心又有些纠结在那段痛苦的回忆中,于是赶紧把眼睛扫到乔川。

乔川的表情有些邪邪的,这样的表情很久都没出现在他的脸上过,记忆中,依稀仿佛第一次见他,他正将一个喝醉的女人丢进TAXI时便是这张脸。

有点恶又有点蛊惑,所有的女人都会被吸引,又不会被他放在眼中只是他的玩物,这样的男人是公害。

这只害虫现在在哪儿……

乔川的母亲说:“别担心了,他也许只是想散散心,都一个成年人了,我们也不能总为他提心吊胆啊。”

我皱眉笑笑,这道理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担心的不是他是否会失踪。

我担心的是他在躲着我,我担心这一生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临走时,乔川的母亲问:“左兰你是哪里人呢?”

“广州。”

“哦?乔川小时候一直和他爷爷在广州住,就在先烈南路那边住。”

我心中一梗,张口准备说“我家就在那里”,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左眼又跳了一下,熟悉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这些天,我一想到乔川就会哭,眼睛通红。

找遍了家中所有的抽屉也没找到原先戴的那副眼镜,只有去宝岛配了一幅黑框的新眼镜,正好可以遮挡黑眼圈。

看我没事了,苏艾便在方堃的房子中扎了根安了营,来去都只为了拿行李和生活用品。

所以基本都是电话联系,碰不上面。

我电话她:“明天我要去见萧楚,你陪我吧。”

苏艾陪着我来到军区医院,我的步调变得有些踌躇和被动。

“进去吗?”苏艾问。

“去。”

就听见有人对我叫:“左兰,这儿!”

我抬头,看见申以沫在窗边,她旁边还有一个英俊的外国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丈夫吧。

在病房门外,我看到了谢燕飞,不知她现在的年龄有多大,脸上显示出沧桑和厌世,但依然打扮得雍容华贵。

毕竟是站在舞台上的人,一辈子都投身在那儿,气质自然是不同寻常。

谢燕飞也看到了我,对我微弱地笑了笑,她与我只有几次点头之缘,因为并不能确认她与儿子的关系,所以也没想过把我放在眼里。

后来儿子去了法国,她就更是把我从脑海中丢了出去。

谁想到,最终儿子却为了我这个平凡的女生自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申以沫坐在轮椅上的模样,她的法国丈夫始终站在她的身后,给人很安心的感觉。

申以沫对我说:“你能来就好了。”

“左兰!”萧楚半趟在病床上,虚弱地对着我笑。

我走过去,拉住他没有力气的手,一时心痛不已。

我坐在床边,萧楚的脸颊都凹陷下去,更显得双眼突出。

“你怎么会这样对自己呢?”我叹了几口气。

“因为我的生命也该终止了。”

听着萧楚说着丧气的话,我和申以沫听了心里都不好受。

因为我们知道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如果没有申以沫也没有我,萧楚他不会去寻求这样的解脱。

但是,我们又都没有任何责任,我从来都是站在被萧楚伤害的地方,而申以沫又何尝不是。

申以沫要丈夫推着轮椅来到床边,靠着我的座位。

她说:“萧楚,我想你是该醒来了。”

萧楚看看她,又看看我,皱起了眉头,他的头有些疼,不,是很疼,疼到不能去理解申以沫话语中的意思。

申以沫没有管他的表情,继续说:“你从法国飞回来后,我就以为你醒了过来,却不想,到现在你还找不到自己的心。可以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申以沫说着便激动了起来,我怕她动手,赶紧牵起她的手。

申以沫看着我笑,还是对萧楚说:“这么好的女孩,你也会放弃,当然是找不回来的。”

萧楚想说什么,但又抿了抿嘴,什么也没有说。

“萧楚,让我最后一次叫你‘Lethe’,从此李斯这个名字便从你生命中消失吧,你应该按着萧楚的成长轨迹长大了。无论是我,苏艾,还是左兰,都属于了过去,你要知道,放手不是一件随便的事,而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既然以前,你放了手,现在就该承担后果。”

苏艾这两个字从申以沫的口中说出来,让我又想到了苏艾与我坦白的那些秘密。

苏艾,在萧楚的生命中承担了什么地位呢?

申以沫继续说:“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比我们都好的女孩,她也一直在等待你的出现,所以你不能这么早便离开人世,至少见到她之后再决定。而那时候,希望你不要轻易放手了,女人的心受不得伤,在一个男人那儿,受一次,便够了。所以,你未来的幸福都放在了你自己的手上。”

萧楚紧紧闭上了眼睛,一丝湿润浮上了长长的睫毛,再睁开时,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仰着头都止不住。

“申以沫,请不要再说了!”

我突然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惊讶。

然后病房便安静下来,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楚。

申以沫眼神游离地看了我一下,叹口气,要她丈夫将她推到病房外,也招呼苏艾一起,和谢燕飞一起呆在走廊上。

她随手关上了门,留我和萧楚独处。

“左兰,你要走吗?如果你要走,我放手,再也不去打扰你。”

无论想了多少次这样的场景,无论在心中排列了多少次这样的桥段,但当萧楚真真正正说出口时,我还是不知如何应对。

“左兰,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也许,我们可以再试一试……”

我停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转身面对病床上带着祈求目光的萧楚,说:“萧楚,我们还是做朋友更合适……”

话才说出口,就听到萧楚大喊一声,把手腕上插的管子用力拔掉,然后狠狠地说:“走,你们都走!我不需要朋友,我不需要朋友!”

谢燕飞打开门奔了进来,“怎么了?”看向我:“他都这样了你还刺激他干什么?!”

我没有睬她,直直地盯着萧楚:“如果这样你便不能活下去,你便大发雷霆,那么我想说:你真的该长大了!要说受伤谁的伤没有你严重呢,但是大家还不都活得好好的,幸福也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只有你,一直停留在过去,从来都没有看过眼前。

“当年,我是那么的那么的难过,那么的不想让你走,可是你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走得决绝,完全不同我说明原因。而现在你需要爱了,你又回过头来找我了,可是我已经有了新的恋爱!你回过头来找我,我不接受你你便自杀,你还是个男人吗?!”

“是……乔川?”

我点点头。

“是他,那就好了。”萧楚深情地看向我,“乔川是一个好男人,他成熟稳重,如果你们能相爱,我祝福你。”

我又点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整个身子都在颤。

我刚才说了什么?我怎么这么狠心,在萧楚如此低潮的时候对他说狠话?

只是,话一说出口就收不回了。

“左兰,小提琴的模型我希望你还能保留,好吗?”

我再次点点头。

“过两天我要我母亲给你寄去。左兰,你说说话好吗?”

“萧楚,祝你早日康复,并找到心爱的女人。”我泣不成声。

萧楚的手机响起,女孩用绵羊音轻轻唱:请你别问摩羯座是几月份,请你别说只有友谊才能万万岁。没有关系,离开这里,我还是快乐的。

狮子座的萧楚,和摩羯座的左兰,注定是朋友不是情人。

离开医院后,我走得很快,苏艾有些跟不上,气喘吁吁地喊了我一声,这才让我注意到自己不同平常的情绪。

“你要去哪儿?”苏艾问。

还没等我回答,李缪染就来电话,先是一阵热情地慰问,然后转述了公司领导层的话,希望我请辞。

“大家也都觉得你是很优秀的设计师,只是最近几个月上班的频率太低,我同老板说了你要结婚的事情,他们想也许工作会影响你的感情生活,所以建议你不如先结婚再考虑是否工作吧。”

言外之意已经表明,既然我都找到了一个钻石王老五,为什么还要继续上班呢?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下,我终于解脱了,所有属于北京的,感情、事业,通通都解脱了。

“我明白了,这两天我就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吧。”

“你就好好做你的开心少妇吧!我先忙去了,你过来我请你吃饭啊!”

“好的。”

挂上电话,我对苏艾说:“这两天我去方堃家陪你们,你看是否方便?”

苏艾没多问为什么,就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