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天龙八部之晟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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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二十文

从洛阳到少林寺算不得远,就算走得慢也不过半月时间,得了请帖休整几日,大家伙启程前往少林寺。

一路上与上次一般,能够见到不少江湖人士,看来也都是得到消息,去见识一下近年风头正劲的明教与老巨头少林寺的强强碰撞,这一次大家的热情比三年前少林大会还要大,两大武林豪门对决可比讨伐萧峰有意思的多,再说了江湖上已经很久没有哪个势力敢挑战少林这般的庞然大物。

段晟一行人执剑背刀,浩浩荡荡的一大帮子人,在路上格外引人注意,倒不是说认出了段晟这位在江湖上消声遗迹三年之久的晟皇子,而是认出了丐帮的身份,堂堂丐帮帮主出行,虽不说前簇后拥,但也要有属下护卫,更不要说如今的吴长风有伤在身,此次前往少林除了帮主,奚三祁奚长老陪同在旁,后面还跟着十多位七袋、六袋弟子,皆是帮中精锐,这十多名弟子别看实力不出众,都是二流下品甚至不到二流的水准,但正好可布小型的打狗棍阵。

丐帮打狗棍阵虽不如少林罗汉阵来的名扬天下,但亦是一流阵法,完全有能力跟一流高手过招,若是小视此阵,必栽跟头。

段晟私下曾向萧峰请教,想了解打狗棍阵的厉害,得知此阵虽稍逊少林罗汉阵,但也有其优势,布阵随着人数的增加威力越大,百人可布阵,千人亦可,这是罗汉阵所不具备的,少林罗汉阵最多不过一百零八人,打狗棍阵在战场上甚至可以做战阵。

段晟原本心中还有些小觑,得知后小觑之心烟消云散。

大家赶路并不着急,离预定之期时间还早,慢悠悠的当做游山玩水,领略沿途风光,大家伙不亦乐乎。

这一日路过一座小镇,萧峰正好馋酒,提议去间酒肆痛饮一番,段晟附和,萧峰在大理住了三年,隔三差五拉着段晟饮酒,每次段晟都是酩酊大醉,可却从未见过萧峰大醉过一次,往往是越喝越精神。

有次段晟不信邪,与李氏三雄私下会盟,车轮战对付萧峰,萧峰越战越勇,到最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坛,四人全部醉倒酒桌,唯萧峰大呼过瘾。自那以后段晟不得不对萧峰心服口服,千杯不醉果真确有其事,非夸张之言。

这样普通的小镇自然不会有太好的酒楼,好在萧峰饮酒从来不计较好坏,劣酒、好酒向来是来者不拒。

到了一个店家,因为人多要了三个桌子,段晟、萧峰、吴长风、奚三祁四人共坐一个。

“小二上十斤本店最好的酒!”萧峰吆喝道。

众人闻言会心一笑,萧峰好酒,在坐无人不知,对他一开口就要十斤毫无讶色。不过倒是把小二吓了一跳,不过一见对方人多,十多人,要十斤倒也合情合理,可惜小二会错了意,这十斤酒不过是他们这么一桌罢了。

小二见众人多是穿着普通,甚至不少人穿的衣服破破烂烂,补丁无数,担心对方是吃霸王餐,搓手狡黠道;“客官,我们店最好的桂花酒二十文一斤,酒香而烈,这么多酒小心喝不了,岂不白花了银两?”

在坐都是玲珑剔透之人,如何不明白小二言下之意?

论钱财自然是段晟身价不菲,也不责怪小二的狗眼看人低,小本买卖,有这样的心思人之常情,没有直接开口先要钱后上酒已经算客气的了,毕竟有一大帮子叫花子打扮。

段晟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小二,笑道;“甭这么多废话,上酒就是了,少不了你的银子。”

小二接过银子,有些受宠若惊,这么一锭银子够将他店里所有桂花酒买光,而且像他们这样的小地方,银锭这样的硬货币可不常见。

段晟一身锦衣,早就引起小二注意,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不在多言,道声稍等,不一会便一坛坛的桂花酒搬了上来。

桂花酒果真酒如其名,香醇可口,众人大赞,这样的小地方能出这样的好酒,倒也出人意料。

就在大家畅饮之时,段晟突然见不远处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孩童脖子上挂着木牌跪地乞讨。

段晟无意间看到,相距不远,能够将木牌上的字看的一清二楚。

卖身葬母。

字应该是小孩自己写的歪扭七八,不过既然能够写字,想来上过私塾,能够上私塾对于这个社会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像前世有着九年义务教育。

能够上学的家境一般都不算差,何至于卖身葬母?段晟一时间起了好奇。

孩子看年纪不过十一二岁,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相貌,瘦骨如柴,跪在街上孤独而无助,双眸含着泪光,看着这孩子段晟突然起了恻隐之心,这是他穿越至今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

大街上不少人对小孩的举动习以为常,不少人露出同情之色,却最终摇头离开,小二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给要酒的段晟等人上酒。

“那个孩子父亲呢?”段晟向小二问道。

小二闻言,摇头怜悯道;“他爹早就死了,死了没有十年也得七八年了,一直都是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母亲还有病在身,过得真是比猪狗还不如,前两天母亲也病死了,邻居家本想着帮忙安葬了,可孩子死活不愿意,非要给他娘买个棺材在安葬。”

小二这么一说,萧峰、吴长风等人也都将目光投向街上那瘦弱的身影。

“为什么非要给他娘弄棺材?人死为大,早早的入土为安才是做人子应该做的事情。”吴长风说道。

“谁说不是来,可这孩子倔,死活不同意,也不知道咋想的,尸体已经放在家里有四五天了,这样的天气……唉”小二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段晟站起身来,从桌上拿了一盘热乎乎的牛肉端着向小孩走去,李氏三雄见了忙跟上去。

衣衫褴褛的小孩低着头,卖身葬母四个字显然是用木炭写得,已经被描了好几次,孩子的脸色蜡黄,瘦的皮包骨头,走进能够闻到一股馊臭味,小孩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头来,见是一位年轻公子哥,相貌俊郎不说,一身锦服更是平日他见了都不敢靠近,怕弄脏倾家荡产都赔不起的奢华品。

孩子脸上黑黑的,因为泪水的缘故小脸都花了,若不是太过可怜,倒是挺好笑的。

“这位公子你买我么?我不贵,只要二十文,我很勤快,可以做很多事情,别看我瘦,有一身的劲,再苦再累的活也能干。”孩子像是抓住了一丝希望,哀求道。

二十文买一条命真不贵,桂花酒一斤都二十文。

段晟将盘内牛肉放在孩子眼前,道;“吃些东西。”

小孩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反而诚惶诚恐,摇了摇头。

“我吃不起。”

简单的四个字段晟心里发酸,如果是以前的话,段晟见了直接给他钱让他葬了母亲,可自从有了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心境起了变化,或者为人父,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我听酒肆的小二说,你非要买棺材葬母,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段晟能够看出孩子已经很饿,可目光并没有在一盘牛肉上停留多久,不过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听到段晟的话低着头,似乎不愿意回答。

段晟也不急,就这样蹲在孩子身边,也不嫌孩子身上刺鼻的味道。

李氏三雄站在一旁,李子杰见孩子不吃东西,跑回酒肆要了个馒头,示意孩子吃了。

孩子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接馒头,目光看向段晟道;“我娘受了一辈子苦,家里的屋子一到下雨到处漏水,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我娘死了,我不想让娘每夜在东补西补的,我只想给我娘一个遮风挡雨的房子。”

段晟闻言一震,李氏三雄听了更是虎目泛红。

段晟掏出了一粒碎银交到这个孩子手上,道;“快将你娘葬了吧,风吹日晒的你娘肯定不舒服。”

孩子看着手上的银子怔怔出神,眼泪夺眶而出,跪在地上给段晟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转头跑走,段晟看去,他去的方向正好是不远处的棺材铺。

“真是个好孩子”李子杰擦了擦眼泪道。

段晟心情有些阴郁,回到酒肆没有了喝酒的兴致,小二看来也是个热心人,直夸段晟是活菩萨心肠,萧峰与吴长风如何听不到刚才的对话,同时叹了口气。

大家在酒肆没有呆太长时间,又休息了一会大家起身离开继续赶路,可谁曾想刚走出小镇门口,有呼喊声传来,众人回头望去,正是那个卖身葬母的孩子,孩子气喘吁吁跑到段晟跟前,将手中紧握的几十文钱伸到段晟面前道:“这位公子,这是店家找回来的,还剩八十文。”

段晟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来还钱的,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段晟知道不收是不行的,这是一个人穷志不穷的孩子。

“公子买了我,我以后就是公子的仆人,可否等我一日,我要安葬了母亲,到时候再侍奉公子。”小孩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段晟本想拒绝,可最终却点了头,决定在小镇逗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