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兄是认为朕在做戏?认为朕不可能杀自己的亲妹妹,对吗?”呼延琦也很聪明,立刻猜出了慕容风的心思。
“尊城一攻即破,呼延兄不要妄想拿她来作人质,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慕容风哂笑一声。
“朕知道慕容兄敢一人上山来,早在山下布好了埋伏。朕下不了山,她也会死得很惨。”呼延琦这一次来真的,手指的力度加紧了一分,他只是想叫慕容风相信他能下得了手,如果他对德妃有情,一定会妥协的。
其实这些日子他早派探子潜入了洛县,慕容风对他的这个义妹感情似乎很不一般。瞅准这一点,他做了最后的赌博。
“呼延兄想利用她让朕退兵吗?觉得这有可能吗?”慕容风轻笑一声,侧身之时,扫过凌双双秀丽的脸颊,眼眸里挤出一丝浅浅的嘲意,道:“原以为德妃是真的相帮于朕,没想到现在还是露出原形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做出令他心痛的事来?你若撒手不管,朕一定会善待西凉皇族的。帝王没有焦虑,只有心痛。兄不可杀妹,他们演得再怎么像,也不会叫他相信的。
“皇上始终是认为臣妾故意与皇兄合谋?”凌双双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心底凉飕飕的。
“难道不是吗?别苑守卫重重,难道是他呼延氏的人飞进别苑里把你劫走的?”慕容风袖中的拳头渐渐握紧,黑眸里挤出的是一抹绝决,道:“朕早料到你们兄妹俩的计谋,不过朕还是来了,朕想看看你们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招来?你以为朕对你三分温和,就是对你情有独钟?告诉你,女人只是朕的装饰物而已。”说这番话时,他的心狠狠地抽疼了,第一次感到违心的难受。
一个个字眼像针一样插、入凌双双的心底,她哧哧地笑了一声,“好,女人只是皇上的装饰物,臣妾记住了。”女子扬了扬眉,闭了闭眸,仿佛把一腔的苦楚吞进了肚子里。与他本无情,何须在乎这些,可是越不在乎,心就愈是痛的厉害。
慕容风侧过身去,脸上的绝决与冷酷瞬间坍塌,拂袖,抬步离去,然,守在山口的大汉上前拦他,却抵不过他的一招半式,只是三两下就落得下刀毁人伤。
此来洛县,呼延琦是秘密出行,不过就带了两名贴身护卫,一个被慕容风打倒,一个擒住凌双双,无从脱身。
眼见着慕容风占了上风,他毫无慌色,似乎早料到结果会是这样,目光一沉,拳头微微一握,仿佛下了一个大决定似的,一把拽了凌双双的皓腕,将其捆进怀里,锋利的匕首落到了她的脖子上,脸膛凑近她的耳畔,低道:“为了西凉,真的对不起了。”这一句,仿佛积着沉沉的歉意。
君王清秀的脸上,眼眸狠狠一闭,使劲割下了手中的匕首,女子的脖子瞬间被割出一条血痕。痛得她不由一声轻哼,她知道呼延琦此时已经失去理智了。“皇兄——”她唤了一声,侧眸,眼中有求生的本能,那一刻,她依然没有慌。
“对不起。”呼延琦愈加将她勒紧了一分,喉咙里吞咽着痛苦的唾液,眸光扫过,像冷箭一样射向慕容风,道:“朕知道你对女人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今日朕也要跟你学学,为了尊城,朕不必对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留情。”
慕容风倏地停步,转身来,看到凌双双脖子上的那一抹血痕时,脸色瞬间凝固起来,眉头皱成了疙瘩,道:“你说什么?”
“朕说朕没有必要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手下留情,朕的皇妹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人世了,这个女人只是替身而已。”呼延琦的脸由于急愤而迸的青筋在颤抖。
“她不是西凉公主?”慕容风脸上的肌肉抽得愈加厉害,一双黑眸眯成了缝,紧紧盯着凌双双,心立即悬了起来。
“她是朕从路边救回来的,和亲在即,皇妹患恶疾而终,为了西凉,朕与国师就选了她代替皇妹嫁与东荣!他不是朕的皇妹,但她却是东荣的德妃,你慕容风名媒正娶的。”呼延琦连冷笑的声音都那般僵硬,搁在女子脖子上的刀刃愈加的勒紧了一些。
“朕不信。”慕容风袖中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嘴里虽然不信,但一颗从来没有这般慌过。早听闻呼延琦爱妹心切,他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她这么重。
呼延琦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极不协调,这种神态与他的性格毫不相符,“朕的皇妹患疾而终,在西凉皇宫早已不是秘密,朕收她义妹,封为公主,更是西凉皇族人人知晓的事。”
“不论真假,朕会派人查清楚的。”慕容风定了定神说道,竭力地把眉间所有的异色收拢,掩去。
“不过有一点,你不要忘了,三年前皇妹为了杀你,是多么的不顾一切。你一直都没想过,以她的性格会甘愿嫁到东荣来不动声色,还帮你献计破城吗?”呼延琦呵呵冷笑着。
提到此处,慕容风的心颤了一下,一语惊醒梦中人,怪不得每次见她,总觉得与三年前那个做事狠辣的西凉公主相去甚远。这一刻,一颗心再也无法镇定,冷光瞍向凌双双,道:“朕要你说!”
“臣妾无话可说,真也好,假也罢。女人对皇上来说只是一个装饰物而已。一个装饰物换一座池城,划算。”凌双双异常的平静,她没有因为脖子上的痛苦而挣扎,眼眸里只有被刺痛的伤痕。她对那句话还是在意的,‘女人只是装饰物而已’——好讽刺的字眼,她的心拔凉拔凉。
慕容风的双拳捏得紧紧的,一双黑眸瞪得仿佛要迸出火来,这个可恶的女人瞒他瞒得好苦,“够了!朕说过朕不会放过欺骗朕的人!”
看到女子无视的眼神,他无法不相信呼延琦的话,那一刻,情感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