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紫宫,刚一踏进寂静的宫殿,姚孜昊墨黑的脸立即跳入木婉约的眼眸中,身后,一紫衣女子淌着鲜血昏睡在地板上,姣美的脸蛋布满血迹。木婉约骇然地后退了一步,紧紧地靠着身后的玲珑,惊慌而痛心地凝视着地面上的水漪。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木婉约怨怒地指着额冒青筋的姚孜昊,踉跄地一步步挪动到水漪的跟前,艰难地蹲下臃肿的身子。
姚孜昊暴虐地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扯起木婉约,一手紧环着她的腰腹,“我对你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背叛我?”狠虐的眸子闪过一丝揪心之痛,无奈,悲愤,伤绝,满满地侵蚀他的心。
“我是慕容国人。”既已被发现,木婉约木然地面对着姚孜昊的怒火,余光紧紧地注视着一动不动的水漪,恳切地祈求,“求你,不要杀了水漪,她是无辜的。”
姚孜昊冷声地大笑起来,黯然地松开环着木婉约的手臂,背对着众人,“她是无辜,那我呢?婉约,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整整一年来,你把我当成了丈夫吗?”
木婉约心口微涩,“我不会离开你。”这是当初她对他的承诺,她不会忘,也不会食言。
“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姚孜昊紧了拳头,冷漠地横过地面上的水漪,绝情地吩咐道,“没有朕的口谕,凤紫宫的所有人不得离开皇宫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话毕,姚孜昊决然不去看木婉约那张苍白的脸,大步跨出凤紫宫的门槛,一列列的御林军团团围住凤紫宫的四周。捂着肚子的木婉约眼中悬着泪珠儿,痛惜地轻抚着睡衣的秀发,让玲珑将人扶到自己的睡塌上,内疚万分地端详着毫无血色的脸颊和唇瓣,一股恐惧溢满心头。
“玲珑,快把我的袋子拿过来。”
“皇后娘娘,你这是?”玲珑不解地蹙了蹙眉。
“水漪还有救。”木婉约严肃地说道,接过玲珑递过来的袋子,谨慎地拔出几根银针,就着鬼医教她的方法插入水漪头上上的穴道,屏息着观察着她的脸色。
“娘娘,水漪姑娘负伤这么重,要不我们去求求皇上?”玲珑天真地说道。
木婉约凉凉一笑,“玲珑,过了今日,你以为皇上还会相信我吗?”顿了顿,思绪飘忽起来,一年来的点点滴滴盘踞在心头,痛心地低头凝视着腹中的胎儿,“只要他不要迁怒于小娃儿就足够了。”
“娘娘?”玲珑呜咽着唤道,木婉约轻抚她的脑袋,疲惫地吩咐,“玲珑,你先去弄些膳食过来。”
“是,娘娘。”玲珑顺从地应道。
望着踏出寝室门栏的玲珑,木婉约挫败地蹬坐在床沿边,眼泪潸潸地滑落衣襟。
慕容国边界的军营,一身戎装的祁澈手执着图纸,挺拔的身躯站立在高台上,灼灼地凝望着远处的苏延城。翘首企盼佳人的文朔焦急地揉戳着手中的折扇,心神不宁地喃喃自语,“水漪去了那么多天怎么还没有回来?”
“安副将,前方可有什么动静?”祁澈扭过问立在一边的安副将,凛然地环视了整装以待的军队。乌苏国的军力每日况下,过不了多久乌苏国就会是慕容国的天下,也是婉约回到他身边的时候。
“回王爷,近日苏延城内人心惶惶,前国主长公主塔兰公主集结梁国的国主,正派兵赶往乌苏国,势要拉下新国主姚孜昊。”安副将一字字地禀报道,并呈上收集来的密函递给祁澈。
“好。”祁澈朗笑着扬了扬唇角,不满地瞥了文朔一眼,“文相爷,水漪那么聪慧,一定不会有事的。”
“端王,水漪毕竟是女子,姚孜昊为人奸险毒辣,疑心病重,恐怕早已被他察觉。”文朔忧心忡忡地念道。
祁澈敛了笑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