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住在皇宫已有三日,对木婉约恨之入骨的塔兰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反倒是每日清晨带着她与宫内的一些嫔妃嘘寒问暖,小坐一会儿后又让其她的宫女与她一块儿到西宫后山的玉池浸浴。
晌午,用过膳食的木婉约与丫鬟玲珑无聊地徘徊在御花园里头的梦湖边,柳枝随风轻拂,带来一阵清幽的梨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木婉约不顾丫鬟玲珑的警告,循着那清幽的梨香直勾勾地往梦湖旁侧竹林的另一侧穿过去。
“小姐,小心。”跟在后头的玲珑看着从高竹上直直飞下来的一根尖锐的细竹,惊恐地大嚷。
木婉约身子一侧,急速下降的长竹直直插入泥地里,只差一厘就直入木婉约的头顶。
“小姐,竹子的一段显然是人为的,小姐要小心。”缓过气息,玲珑谨慎地提醒道。离开王府时,姚孜昊三番五次地叮咛着她要小心宫内的人,塔兰是不会亲自出手,但不代表她不会假借其他人之手。
木婉约定神沉思了一会儿,闲适地扯动嘴角嫣然一笑,让担忧的玲珑不解地拧起了眉头,“小姐?你怎么了?这皇宫可不是慕容王朝的王宫,塔兰对老爷恨之入骨,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小姐的。”
“玲珑,你可知道今日下午塔兰长公主在御花园设宴请的是何人?”木婉约似笑非笑地低头问道。
玲珑迷糊地晃了脑袋,不清不楚地呢喃,“听说是最深得皇上赞赏的太子妃娘娘。”
“那太子妃娘娘现在如何?”木婉约慢悠悠地继续引导着问道。
“太子妃娘娘很好啊,不过听宫里的太医说太子妃娘娘的胎位不正,很容易会引起小产,所以皇上才让太子和太子妃娘娘住到皇宫里,让太医可以时时刻刻看着。”玲珑气不喘地一股脑儿说道,低下头之际正瞧见木婉约拔出泥地上的细竹,看也不看地插入自己的手臂上,让嫣红的鲜血汩汩留了出来,把整个衣袖染成了红色。
“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玲珑惊慌地大喊,手足无措地抬木婉约流血的手臂。
木婉约咬了唇瓣,艰难道,“玲珑,你现在就出宫让王爷入宫一趟,就说王妃在竹林中不小心被割伤了。”
“小姐,你为什么要弄伤自己?”玲珑迷惑地问道,只是为了要见到冷王所以故意弄伤自己?还是不想呆在皇宫中呢?
“快。”木婉约脸色苍白地怒吼道,隐隐察觉有一股火热沿着手臂上的伤口往心口挤压。
玲珑不敢怠慢地扶着木婉约回到在西宫的樱梨殿后,匆忙地与总管太监要了一道口令便迅速地离开皇宫,往苏延中心的冷王府而去。
樱梨殿,木婉约遣退了所有的丫鬟,从衣袖里逃出随身戴着的金创药洒在伤口上,眼见传唤太医的太监久久还未踏进殿里,而伤口四周浮现了一片青紫,一股恐惧顿时袭上心头。竹林的人果然要置她于死地,还好被玲珑叫住,否则已经到了鬼门关。
思索间,一个宫女不经通传并径自推开门踏进樱梨殿,木婉约气恼地抬起头,目瞪口呆时,蓝衣的宫女将门合上,把手上的盘子搁置在桌面后,缓缓地走向木婉约。
“婉约,你这个险冒得有点儿大了?”水漪抽开白布条,把瓶子里的药粉洒在木婉约的手臂上,而后轻轻地包扎起来。
“你怎么跟来了?”木婉约雀跃而不解地反问道。
水漪眼神微暗,轻吐了一口气后,拉了一张椅子坐到木婉约身边,“我不是跟着你来的,乌苏国有我需要跟随的人,这一次是恰巧,希望你下次不要太冲动了。”
“文相爷吗?”木婉约迟疑道,一双星眸一转不转地盯着水漪没有任何波澜的秋眸。
水漪眉心轻蹙,环视了四周,低声在木婉约的耳边叮咛,“小心冷王身边的大学士顾言舫。”
“顾言舫是什么人?”木婉约叽咕着反问,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水漪无奈地摇头,“目前我只知道他是冷王最信赖的帮手,至于他的身份还需要一些时日才可以查得出来。”而且那个人没有任何的武功却总是神出鬼没,让人无法找到他的任何身世。
木婉约紧了掌心的力度,幽幽地回想着这几日来的事儿,愁眉紧锁,“冷王与塔兰的关系似乎没有百姓口中那么好,甚至了整个皇室都要忌惮他几分。”
“冷王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是他绝对不会害你。”水漪已有所指地低囔,幽深的目光染了几抹落寂。
木婉约不赞同地摇头,刚要开口,殿门骤然被一股力道从外头踹开,入目是姚孜昊骇然担忧的脸。木婉约不安的后退了一步,躲藏不及的水漪只好踉跄地跪倒在地面上,战战兢兢地抖着肩头。
冷王怒不可竭地横了她一记,越过桌子,忧心忡忡地将不断后退的木婉约拽到自己的怀中,当着太医的面儿急切地掀开她的衣袖。
青紫的伤口红肿起来,宛如被蛇咬到后中毒的腐肉一样不堪入目。
“太医。”姚孜昊暴怒地吼道,一旁的太医噤若寒蝉地将医箱端到前方,仔仔细细地瞧着木婉约被竹子割伤的手臂,不敢怠慢地敷上药粉。
“王妃中的毒已经慢慢地被驱散了,只要休息上几日就可以复原。”太医弯着腰,心里堵着一股疑惑,一字一顿地念道。
姚孜昊大手一挥,把殿内的所有人赶出寝室后,紧抓着一脸疲惫的木婉约走到床榻前,屏息问道,“伤口是你自己处理过的?”太医口中的迟疑逃不过他的法眼,况且他刚一把木婉约的脉搏时就发现了这事。既然可以自己处理,为什么还让玲珑那么着急着找他入宫呢?
“王爷,妾身希望王爷能够把妾身受伤的事夸大其词。”木婉约大胆地请求道。
姚孜昊邪魅一笑,狐疑着凑近木婉约没有一点儿羞涩的脸蛋,“这次的事一定是塔兰从中作怪,你放心好了,有丽姑在你身侧,就是皇帝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王爷,塔兰长公主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伤害妾身,只怕长公主会借刀杀人,例如太子妃。”木婉约挑眉提醒道。
姚孜昊瞬间冷了眼神,抓着木婉约的手掌紧了几分,“婉约尽管放心,本王这就让塔兰长公主知道本王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