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灿烂的烟花在墨蓝的天幕中灼然地绽放,点点地火花挥散在屋顶间,一片哗然的闹腾声充斥在都城的大道上。木婉约欣喜地抬着头,眼珠子转也不转地盯着如雪花一样柔美的烟火,脚下的步子晃悠悠地跟着大班的人群一直往前涌。
“小心点!”身子往前一倾,祁澈惊慌地伸出长臂将人稳住在自己的胸膛前,木婉约低头笑颜如花地瞧了他一眼,又将脑袋往前提,雀跃地盯着不断绽放的烟花。
“婉约是第一次看烟花吗?”跟随着文朔的脚步,水漪轻柔地问着如同孩子般兴奋的木婉约。
“嗯!”木婉约别过脸应了一声,每一丝欢快的表情都镌刻在祁澈的眼中。
转身间,‘噼啪’一声,硕大的烟花笼罩在烟幕中,木婉约蹦蹦跳跳地离开祁澈的怀抱,追着星点舞动着小巧的身姿。
祁澈挤眉轻摇脑门,既是宠溺又是无奈地紧盯着没入人潮的小人儿。
醉坊阁的阁楼,黑袍男子端着夜光酒杯,眉宇间带着痴痴的轻笑,视线紧随着街道上纵情忘我的木婉约。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冷王循声侧身,微眯着眸子横扫白衣飘袂,正莞尔走上阁楼的顾言舫,折扇轻摇,口中喃喃有词,“婉约姑娘灵动俏丽,比她的母亲上官槿夕是不是更多了一份浑然天成的独特?”
冷王眉头轻蹙,隐隐不安地沉了眼色,“本王要你查的事情有了眉目?”
顾言舫敛起笑容,郑重地端坐在冷王对面的椅子上,发髻下的青丝随风浮动。迟疑了一会儿,折扇轻合,置于另一手肘上,“慕容廷和上官槿夕并没有死,但是上官槿夕却和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每年只会醒过来一次,而且为期不长。”
“你是说,木婉约是上官槿夕和慕容廷的女儿?”冷王惊愕地反问道。
顾言舫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王爷,上官槿夕和慕容廷既然已经隐居人世,属下希望王爷能够放过他们。”
冷王讥讽地弯起唇瓣,“言舫,你娘难道不怨恨上官家?”
顾言舫紧锁着秀气的眉头,柔肠百转地紧抓着折扇,“冤有头债有主,女子出嫁就该要从夫,于上官家有何关系?”
“好个出嫁从夫!”冷王直起身子,余光至始至终都停留在木婉约那张嫣红的脸上,只见跟在身后的祁澈宠溺地上前,将人护在自己的怀中,顿时,桌面上的夜光杯发出尖锐的‘噼啪’声,四分五裂地碎在地面上。
“王爷?”顾言舫惊骇地站起来,弯下腰毕恭毕敬地唤道。
沉静良久,冷王赤冷地扬起邪魅的狞笑,“既然是公主的身份就不该隐没在低贱的草民里头,那不是有辱了皇家的血统吗?”
“这……”顾言舫唇瓣煞白,折扇颤落在脚边。
“顾言舫,本王可不是毒蛇猛兽,上官槿夕和慕容廷既然是过去的人,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他们,至于婉约……”扭过身,高大的身躯遮住顾言舫的视线,“本王可不舍得她。”
顾言舫稳住了脚步,苍白着脸不发一言。
“你确定祁澈会亲自带兵出征?”沉默了一会儿,冷王沉着嗓音,怪异地问道。
顾言舫沉默地点头,全副心神都放在冷王那些话中。
“顾言舫!”冷王不满地低吼,失神中的顾言舫身子颤了颤,仰起头,“皇上已经暗中给了祁澈一道兵符,过了正月十五就会领兵到边疆。”
“好!”
冷王满意地大吼一声,大手招来立在一边的小杜子,低头吩咐了几句,而后将一封密函交到顾言舫的手中,鹰眸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