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约嘟哝着撅起小嘴,在婢女们颤颤栗栗的目光下,手把着手教高高在上的祁澈洗刷着盆瓢。一直用余光凝视着木婉约的祁澈嘴角愉悦地扬起来。小时候,父亲只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个剑客,母亲虽是名门之后,在嫁给了父亲之后依旧过着隐居的田园生活,不是富家少爷的他自从懂得这些粗活儿,更是做的不少。可是看着欢快地自顾着自己忙碌的木婉约,心中淌过一阵酸涩,不禁对这些盆瓢吃起醋味儿,多么希望她能够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祁澈,都城是不是有花街逛呀?”放下袖子,跟着大步走在前头的祁澈,木婉约好奇地端起脑袋儿,兴奋雀跃地问道。
祁澈扭过头,扫了一眼,深沉的眸子因她脸上的欢腾而染上一层喜色,“是,本王……”
“太好了,我要找香蓉郡主陪我一块儿去!”木婉约完全忽视掉祁澈的脸色,喜上眉梢地截了祁澈的话,小脚儿一蹦一跳地奔向端王府的大门。
身后,一脸吃瘪的祁澈黑沉着脸,气恼恼地瞪了一边儿偷笑的丫鬟们,早知道这丫头和水漪的感情会这么好就不告诉她香蓉郡主的真实身份。该死的,祁澈臭着脸,孩子气地一脚踩坏妖娆绽放的一束矮小的梅花。
夜晚,闹腾的街道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逗趣玩意儿,一盏盏的花灯垂挂在街道两旁的树干上,点缀了没有绿色陪衬的大树,又充当了花儿的妖媚。
走在拥挤的人群中,木婉约睁大了晶亮的星眸,欣喜地瞧着各式各样含苞待放的梅花,菊花,还有那飘荡着清香的百合。一向自由惯的她,自然不会有大家闺秀的温婉贤淑,更不会有水漪的轻盈端庄,一碰着稀奇古怪的东西自然而然地丢掉身边的人,挤着人群跑到最前头。
“木姑娘果然天真烂漫。”直立在水漪身边,紧绷着没有任何情绪的俊脸的文朔,高扬起下巴,皮笑肉不笑地哼哼。
“本王就是喜爱婉约的天真烂漫。”祁澈毫不掩饰地痴笑道,目光紧紧跟随着那抹溜窜在人流里头的木婉约。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大方地将从未停留在别的女人身上的视线尽数给了木婉约,若是可以,他真想放弃高高在上的王爷之位,只陪着她在雪山过神仙眷侣的生活。
水漪沉默不语地瞥了身边隐忍着怒火的男子,加快了脚上的步子,不理会那越烧越旺的怒火,轻盈地追上停住在一个小摊子前摆弄花灯的木婉约。
“女人果真是宠不得。”文朔似笑非笑地对着祁澈自言自语,满腔的怒火恨不得将那个做作的女人烧成灰烬。要不是找不到证据,又碍着她有萧王给的金牌,他堂堂一国相爷不会到现在还忍气吞声,让一个青楼女子自以为是地在文府里头仰仗着女主人的身份欺凌他的婢女,今日还要‘给面子’陪她出来逛花街。
“像郡主这么俏丽的佳人,相爷又怎么舍不得宠呢?”祁澈挑眉回了一句,云淡风轻地扭过头,又将视线停留在女子咧嘴大笑的脸上。
文朔无言地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朝前迈步。
“姑娘,这可是凝结了千年的上等琥珀制成的手镯,能保平安,驱鬼魔。”小摊上的小伙子热情卖力地力荐着自己的琥珀手镯,看着女子身后走上来,一脸贵气的少妇人,毛茸茸的一字眉挑得老高,又把一串泛着光泽的珠子递到水漪的跟前,“夫人,这南海明珠更好与夫人的衣裳辉映。”
“不用了。”木婉约把手镯递给小伙子,扭头瞧着水漪正在试着乳白色的手链,笑呵呵地张了张嘴,“郡主,这珠子简直为你来到这世上的。”闻言,小摊子的主人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这珠子与郡主确实很相配,想必文相爷也有同感?”祁澈假笑着反问了文朔一句。
水漪无语地晃了晃脑袋,正要放下珠子时,文朔遂不及防地将一张银票扔到摊子上,“明珠配美人,本相爷怎么舍得让这珠子落入不相配的人手中。”言毕,冷笑地抽走水漪手中的南海明珠。
“你!”木婉约气愤地瞪眼了眼睛,而水漪只是淡然一笑,本无心买珠子,现在他抽走更好,免得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不属于她的东西。
“婉约,给你。”祁澈耸肩自动忽视掉文朔的做法,塞了一个银锭子给摊子的主人,献媚地把琥珀手镯戴到木婉约的手腕上。
“我不要。”木婉约扭动手腕,把手镯扔回给祁澈,弄得祁澈一头雾水,“你不是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但是戴着这东西碍手碍脚的,说不定不出一个时辰就被我弄坏或是弄丢了,何必呢!”木婉约理所当然地搪塞了一句。
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不顾木婉约的排斥,祁澈霸道地将手镯又戴到她的手腕上,冷飕飕地威胁道,“要是敢摘下来,或是弄丢了,以后就别想出王府一步。”
“臭混蛋!”木婉约气势汹汹地大骂道,只顾着瞪眼睛,却忘记了要把手上的镯子摘下来,让不满的祁澈眉宇间多了一份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