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蓉公主有礼,婉约只是一个粗俗的平民女子,怎么配得上端王爷尊贵的身份,而且婉约早已有相伴到老的夫婿。”木婉约波澜不惊地回道,巧笑嫣然的地凝望着祁澈黑沉的脸。
“那还真是可惜。”符霓思索着轻哼。
“姑姑,借一步说话,可否?”慕容甄带着不容抗拒地口吻要求道。
符霓不甘愿地打量了木婉约一会儿,甩了袖子随着慕容甄到文府的书房。
“回去。”祁澈冷声冷气地低吼了一句,目光诡异地扫了走远的,慕容甄,纠结着木婉约说出来的那些‘已婚’的事实。
木婉约抿了抿嘴,沉默不语地跟在祁澈的身后。远处的竹园的石门,一个上了年纪的绿衣丫鬟愕然地盯着木婉约的侧影,只剩竹竿儿的竹林伴着飘下来的小雪沙沙作响,掩盖了女子急促的呼吸声。
华灯初下,喧腾了一天的街道终于冷了下来,而媲美于皇宫的端王府却人心惶惶,吓人们胆战心惊地做好自己的本分,屏息着不敢招惹沉着脸回到王府,又砍断了花园里一大半树木的端王爷。
“木姑娘,王爷要你过去书房一趟。”小丫鬟竹桃唯唯诺诺地禀告道,万分同情地上下扫着木婉约的小身子,深怕明儿一早就见不到这位与前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好。”木婉约爽快地应道,来不及等小丫鬟从自己的思索里回过身,人已经跃出了西苑,健步如飞地踏着轻功赶往威严清冷的祈宣阁。
“是我,木婉约。”木婉约停在紧闭的房门口,报上自己的名字,在得到里头的一声轻哼后,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踏进森冷的书房。
背对着她的男子挺拔地直立在窗台前,发冠下的两屡发丝在寒夜的冷风中轻轻飘袂,唯有两侧紧握的拳头偷偷地泄露了他心中的拽拽不安和苦闷。
“本王应该唤你木姑娘还是纳兰夫人?”
听着哽塞地声音,木婉约心头轻颤,略带愧疚地敛下长睫,“对不起。”
“婉约,你有什么对不起本王的?”祁澈慢悠悠地转过身,一抹伤痛划过眼角,吱嘴凉凉地自嘲,“是本王一直自以为是地追求你,却不知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木婉约急切地解释道。祁澈一直都很霸道,很强势,却从未真正地伤害过她,仅有的那一次大概也是被自己气出来的。对他,没有情分,却又不可磨灭的愧疚,假若当初是真正的蒙轻涵嫁过来,以轻涵温婉的性子,两个人必然会成为一对佳偶吧。蓦然间,心头出奇地涌出一股涩意,想象着祁澈拥着蒙轻涵的情景,心头就闷得慌张。
“别说了。”祁澈沉了声喝道,收敛了失落的情绪,改而严肃地盯着木婉约,“既然你已经嫁给了纳兰辰,就该出嫁从夫,明日就让黑风送你回雪山。”
“不!”木婉约坚决地拒绝,一步一步地走进僵硬着身子的祁澈,晶亮的眸子灼然地盯着墙壁上不知道是她还是她娘亲的画像,“我必须先查清楚李尚书的事,确保哥哥的江山不会受到威胁才离开。”
“不怕耗上一辈子?”祁澈轻笑道。李尚书连同兵部尚书文锡勾结乌苏国一事早在先帝慕容廷在位时就有了一些眉目,只不过一直逮不到证据,才让他们一直目中无人地暗度陈仓。若不是蒙峯这一争吵,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木婉约镇定地摇头,“塔兰公主已经被救出皇宫,乌苏国的国主势必不会再忍气吞声,相信要找出李尚书勾结乌苏国也不是难事。”
“你和你娘亲一样聪慧。”祁澈赞赏地点头,“不过?”凌厉的眸子带着苦笑横扫木婉约娇弱的模样,摇头,“你为何没有你娘亲的半分温柔如水呢?”还粗鲁得让一般的男子吃不消。
“祁澈!”木婉约脸红耳赤地怒吼道,手指拽得发出咯咯地响声,磨牙地瞅着祁澈悲喜参半的侧脸,字正腔圆道,“我这叫真性情!”
“是,真性情!”祁澈挫败,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忍不住偷瞧了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言不由衷地赶人,“夜已深了,你就快点回去西苑,免得传出闲言碎语玷污了你纳兰夫人的名节。”
木婉约闷闷地堵着一口莫名的恶气,小脑袋一甩,头也不回地往祈宣阁的门外直窜出去。
“丫头!”祁澈宠溺而哀怨地吐了一口气。以后他要将她摆在什么样的位置上来怜惜呢?妻子?他已经晚了一步,总不能真的仗着王爷的身份抢夺别人的妻子,除非她爱他,可是她心中只有慕容甄那位亲哥哥的位置。若非这次蒙峯故意挑衅,怕皇上砍了蒙峯一家子,她大概不会再回到王府,指不定前脚一踏出都城就将他祁澈忘得一干二净。
“黑风!”祁澈对着黑暗中的一个亮点唤道。
晶亮的眸子一得到信号,迅速地跪在祁澈的跟前,等待新的任务。
“你到文府看看水漪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祁澈拧眉吩咐道。
“是,王爷。”黑风恭敬地领了命,像往常一样條然地飞出门外,风一吹,吱呀作响的书房门自动地合了起来。
文府,酒酣后,宾客作鸟兽散,独留喝醉熏熏地新郎在佣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来到布满红绸的瀚善阁。
“你们可以离开了。”文朔耸了耸肩头,整理好略带凌乱地衣裳,醉红的脸忽而板正过来,肃然地屏退左右的丫鬟,若无其事地推开新房的门。
盖着红头巾的香蓉郡主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手上抱着一个红透的大苹果,从容淡定地等待着夫君的到来。
“听闻郡主倾国倾城,从未出过王府半步,为何为夫觉得郡主却没有养在深闺女子的羞****朔关上门房,盯着那双泰然放置的酥手,讥讽地笑问。
红头巾下的香蓉郡主沉默不语,依旧是静静地等待着他一步步地靠近。
文朔气结,不耐烦地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那张刺目的红绸,挥手扔到不远处的地板上,强硬地掐住新娘的下巴,往上一抬,惊愕地瞪视那张熟悉的脸。
“水漪?”
“相爷,妾身是香蓉。”水漪不紧不慢地淡淡一笑。
文朔眸子一寒,手上力道一使,疼得水漪衔着泪光在眼眶里打转,“说,你为什么要假扮香蓉郡主?”
水漪咬牙,从容地对上文朔嗜血的眼睛,悠然道,“妾身本来就是香蓉郡主,倒是相爷为何总是说1妾身是水漪?”无辜的大眼一眨,“水漪是哪一家的姑娘?是相爷的相好吗?”
“你!”文朔愤恨地松开手,万分肯定地横视着抵死不承认的水漪,森冷地扬起嘴角,“一个青楼妓女就想当我文朔的丞相夫人。水漪,别说我不给你提个醒儿,若是你执意不肯承认,本相自然会让你在文府过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