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学会走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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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商路8:人弃我取,人去我就

[提示]

展玉泉,深知商路上坐“冷板凳”的意义。当许多盐商纷纷离去时,他却坚守阵地。这种“人弃我取”的智慧,终于达到了“闭门家中坐,利从天上来”的喜人局势。后来他弃商而官,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位身着官服、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的中年男子,拍着身旁一位年少后生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嘱托着什么。之后,便扬长而去,直奔河南商邱就任。

此事发生在明朝中叶山西蒲州(今永济)一盐商世家之中。其中这位身着官服,面带福相的中年男子便是蒲籍盐商巨贾展玉泉,身旁的少年是他的儿子。想必展玉泉是在自己上任离家之前,将自己的经商秘诀传授其子,然后,才心境坦然地跳出商场转而跳人仕场——前去河南商邱就任驿丞之职。

晋人摒弃旧俗,褒商扬贾,以经商为荣。把商业作为一项终身的崇高的事业来对待,正是山西商人经商能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

与山西当时的社会环境相对应的是,晋间往往都是把家族中最优秀的子弟投入商海,然后,再从商海中爬上官路,展玉泉便是其中的一个。

展玉泉的第一桶金,是采取“人弃我取,人去我就”的战略。

明初蒲商业盐,以经营淮盐者居多,经营沧州(在今河北)盐的人少,即使有经营的时间也比较短。但也有例外,那就是独具远见卓识的展玉泉。

根据开中制度中不得越境的严格规定,沧盐的运销地区是北直隶、河南彰德、卫辉二府等地。时到明中叶之际,这种引盐专卖制出现了严重危机。

人情孰不欲利!

由于盐业可获大利,官僚子弟大量拥入盐业,致使私盐之风日盛,私盐多而官盐阻滞。由于当时的特定时局,加之沧州本地特殊地理环境等诸多因素的综合影响,使得沧州盐区成为这一危机的重灾区。亦即在沧州盐区出现了大量的私盐入境,加之当地居民充分利用本地地理环境的优势而刮盐碱自制土盐,结果使沧盐销量锐减,一年的销售额不及过去的十分之三四。当然与此紧密相联的,亦即赢利额的大幅度锐减。

商人以利为主,谁肯舍多而就少呢?在这种情况下,经营沧盐的商人,经过理性的利弊衡量,大都纷纷离去,到其它地区另谋大计。

然而,唯独展玉泉没有离开,他的想法是,坚守阵地不动是静态的进攻略策,此乃上策之举;相反,若此时采取动态的进攻略策——效法其他商人离去,乃为下策。

所谓“静态”,就是要坐“冷板凳”。

虽然现在坐“冷板凳”,可一旦把“冷板凳”坐热之后,就可以实现“闭门家中坐,利从天上来”的喜人局势。这就是“冷板凳”谋略的威力。现今市场经济千变万化,甚至瞬间万变,但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谁具有客户资源的优势(包括潜在的客户群),或者说谁的市场占有率高,谁就能在商场中立于不败之地。也许,展玉泉那时并不懂得市场占有率这一概念,或许他也不晓得客户资源优势的作用,但他已在不自觉地运用了。

在沧州盐区的众多商人中,只有展氏是世商,加之其客户资源的优势,所以展氏在市场上占有举足轻重的,无可替代的地位。所以也是贏利最丰厚的盐商。

有些商人处理事情非常冷静,而且眼光独到、深远,一些暂时没人关注的行业,恰恰成为了他们的重点投资对象。与展玉泉同样做法的,不乏其人,像他的同乡王海峰,属于那种冷静、眼光独到的商人。王海峰坚信,经商就要人弃我取,人去我就。

在当今的股市行情中,展玉泉的这种商业思维被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一位炒股人士说:“人弃我取、人去我就”这句话太有现实哲理性了,2004年的股市行情就证明了这一点,首先年初的蓝筹股受到追捧,但是当大家都为蓝筹而疯狂的时候,蓝筹股的行情似乎也到了终点,宝钢、石人、联通几乎是在同一天见到最高点的。接下去就轮到ST股的垃圾,当时有一种说法是中国股市在年内就要出现一元钱的股票,那时两市最低的ST股价格只有两元而且一直在跌,似乎要达到一元钱的目标也为期不远了,但是突然一天这些股票却变了一个样子,正当人们热衷于讨论蓝筹,准备再次蓄势冲关的时候,那些长时间被市场唾弃的ST股启动了,一个月后人们改变了看法,蓝筹股价格已经太高了,基金也转换持股结构了。就这样一来一去,虽然投资者没有踏空,但是结果比踏空更惨。

展玉泉经商积累了雄厚的资本。但他并没有做守财奴,为了实现资本的价值增殖,展玉泉将其投入流通领域,进行资本的循环和周转。同时,为了改变身份地位,他花银捐了官,这就是本文开头的一幕。

明朝政府由于财政空虚,入不敷出,为了补充财政收入,设有官制度,即按入资多少授予一定的官职。但这种作法是受当时法律保护的,具有合法性。展玉泉经商致富以后,从他经商多年的经验悟得:朝中有人好办事,或许是为了进一步发展光大祖业,便入资并得授河南商邱驿承之职。官职虽微,但他却十分得意。

展玉泉虽然入资做官走了,但蒲籍商人却很器重他的为人,尤其是他那超于常人的的远见卓识,深谋远虑的经营意识,为蒲籍商人所景仰,并称赞他既能由商而官,又能官而不失经商世业。

展玉泉由商而官,他的同乡,大学士张四维知道后,不禁感叹到:“弃商从政,本是我们山西人的历来德性。我为他感到高兴!”

[评析与顿悟]

展玉泉经商发迹之后,居然不惜花银两去买官做,这恰如其分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封建社会中,传统的观念是重儒经商,故四民——士农工商,其排列以士为一等,商为末等。明代商人的社会地位同样低下,即使腰缠万贯,但要光宗耀祖还得走仕途之路。所以,展玉泉尽管是经商世家,最后仍弃商而官,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们感兴超的是,他那“人弃我取,人去我就”的经商观念,现在已经逐渐成为经商高手的一种最基本的思维方式。不盲目跟风,人云亦云,而应当为保持自己的独特思维,并以这种方式去思考问题,保持对各种预言的警惕,在别人贪婪的时候谨慎一些,而在别人恐惧的时候大胆一些,成为一个真正纵横市场、事业有成的人。

我们今天要想走好商路,那么,就要像展玉泉那样——人弃我取,敢坐冷板凳。他那种经营谋略,至今仍有很大的借鉴价值。

商路9:不事张扬,忌露喜藏

[提示]

商家最忌露财。深藏不露是西帮孙北溟的看家真传。他说:理天下之财,取天下之利,就是参透了这个“藏”字。藏智,藏巧,藏富,藏锋,藏势,藏大手段、大器局。不讲一个藏字,那气势还了得?不光会吓跑天下人,招妒天下人,恐怕朝廷也不会见容于我们。

邱泰基是山西天成元票庄西安分庄的老帮。人们把驻外埠码头的分号经理称做老帮,这是西帮商人的习惯。老帮,也就如南方俗称的老板吧。这位邱老帮,优雅、奢华,特别是常常掩盖不住的那几分骄横,是出了名的。他又极擅长交际,无论商界还是官场,处处长袖善舞。凡他领庄的驻外分庄,获利总在前位。他驻开封庄口时,与河南的藩台大人几乎换帖拜,全省藩库的官款往来,差不多都要经天成元过局,那获利还能小吗?他在上海领庄时,居然能把四川客户一向在汉口做的生意,吸引到沪上来做。近三年他在西安领庄,结利竟超过了张家口分庄。

那个时代的张家口,是由京师出蒙通俄的大孔道,大关口,俗称东口。那里也是天成元传统上的大庄口。

只是,邱掌柜太爱奢华了。天元成总号大老板康笏南认为他“出必舆,衣必锦,宴必妓”,那一点也不过分。他享受奢华,也有他的理由。他能做成大生意啊,你不优雅华贵,怎么跟官场大员、名士名流相交往?但是,就像所有西帮商号一样,康家的天成元票庄也有极其苛严的号规。

驻外埠码头的伙友,从一般伙计,到副帮老帮,分几个等级,每年发多少衣资,吃什么伙食,可支多少零用的银钱,都有严格的定例。做生意的交际应酬花费,虽没有定例,那也必须有翔实的账目交代。

实在说,山西票号的伙友,那时所能享受到衣资、伙食、零用,在商界还是属上流的,颇受别种商行的羡慕。特别是领庄的老帮们,起居饮食,车马衣冠,那是够讲究了,出入上流社会,并不显寒酸的。可是邱掌柜他是太过分子,他的奢华,倒常叫一些官场大员自惭形秽。

西帮商号最苛严的一条号规,就是驻外伙友无论老帮,还是小伙计,都不许携带家眷,也不许在外纳妾娶小,更不许宿娼嫖妓。违犯者,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那就是开除出号。

立这条号规,当然是为了给西商获取一份正人君子的名声,但更深的意图,还是为了生意的安全。早已把生意做大了的西商,分号遍天下。你把几万、十几万的老本,交给几个伙友,到千里之外开庄,他要是带了家眷,或是在那里有了相好的女人,那卷资逃匿的风险就始终存在。

自从清廷准许山西票号解汇官款以后,为了兜揽到这种大生意,许多字号对请客户吃花酒也松动了。名分上是只拿优伶招待客户,本号人员不得染指,可一席同宴,你又怎么能划得清?风流雅俊的邱老帮,当然也很谙此道,做成了不少大生意。但也因此,出入相公下处,甚至青楼柳巷,他似乎获得了特许,有事无事,都可去春风一度。

有一年的夏天,邱泰基从西安庄口下班回太谷,因他领庄的这一届账期,获利又丰,正春风得意。出了西安,就雇了一顶四人抬的绿呢大桥,堂皇坐了,大做衣锦还乡的文章。轿前头,还有人骑马引道,俨然是过官差的排场。那个时代,官民之间贵贱分明,就是在官场,什么样的官,坐什么样的桥,也有极严格的规定,稍有僭越,便是犯上的大罪。四人抬绿呢大轿,那是三品以上文职大员才配坐的官舆。他一个民间商贾,坐了招摇过市,这不是做狗胆包天的事吗!

过陕西,进山西,一路州县,一路驿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应对过去的,一直没有出事。过了平阳、霍州,又越过韩侯岭,已经进入太汾地面,眼看快到家了,却出了麻烦。

原来在翻越韩侯岭前,邱老帮在仁义镇的驿站打了个茶尖,也就是吃了些茶点,歇了歇脚。这个小驿站的驿丞,是个获职不久的新手,他看邱老帮的排场和他本人的仪态,相信是官场大员。除了殷勤招待,还赶紧派人飞马往前站的灵石县衙通报:有上峰大员微服过境。

灵石的知县老爷得报以后,慌忙做了十分巴结的准备。又备了仪仗,率领一班随员,出城去迎侯。辛辛苦苦等候来的,却是我们这位邱老帮,又不相识,你说知县老爷还不气歪了鼻子!虽说晋省商风炽烈,但在官面上,士、农、工、商还是铁一样的尊卑秩序,不管你天成元,还是地成方,商贾就是居于末位的商贾。出动官衙仪仗,来迎接一个民间商贾,那是大失体统的事。

盛怒的知县老爷,当下就把邱老帮拿下了。

后来,康笏南派大掌柜孙北溟持他一封信去拜见县太爷,康笏南已捐了花翎四品衔补用道,官大于县太爷。

果然,信递上去,就把人放了。知县老爷说:“想怎么严惩,你们自己严惩吧。充当老前辈的贤达,我是知道的。”

“大老爷的仁慈,我们也不会忘。”孙北溟说。并说:

“离开灵石前,他交待天义隆在这里领庄的老帮,等遇个节日,再把那张银票给知县老爷送去。”

孙北溟长叹一声,对邱泰基说:“邱掌柜,我一向是把你看成聪明过人,有才学,有襟怀的人,怎么你肚里就装不下那一点小功劳,那一点小盈利,那一点小局面!你才赢几个小钱,就要坐绿呢大轿!人家陈亦卿老帮在汉口张罗的,那是一种甚局面?戴膺老帮在京师张罗的,那又是一种甚局面?我在老号张罗的,是甚局面?你坐绿呢大轿,那我们该坐什么?你进天成元二十年,我今天才知道,你并没有学到天成元的真本事,未得我天成元真传!”

邱泰基说:“大掌柜,这一回,我才知道我不成器,有污东家名声,更空负了大掌柜你的厚望。”

孙北溟说:“叫我看,你是染了当今官场太多的恶习!你擅长和官场交往,那是你的本事。可你这本事,要图什么?是图兜揽生意吧,不是图官场那一分风光吧?官场那一分风光,又有甚!你这么一个票号的小掌柜,不就把它兜揽过来了?河南那个藩台大人,要不是我拦挡,你早和人家换帖结拜了。他是朝廷命官,一方大员,你是谁,他为何肯与你结拜?向来宦海风浪莫测,这位藩台大人明日高升了,你荣耀,咱们字号也沾光;他明日要是给革职抄家呢,你这位结拜兄弟受不受拖累?咱们字号受不受拖累?你聪明过人,就是不往这些关节处想!说你末得我天成元真传,你不会心服。”

“大掌柜,我都这样了,哪还敢再空疏张狂!”

“邱掌柜,你要命的关节,不是空疏,是不懂一个‘藏’字。”

“‘藏’?”

“实在说,无论官场,无论商界,这个‘藏’字,都是一个大关节处。官场一般要藏的,是拙,是愚,是奸,是贪,因为官场平庸之辈,奸佞之流太多。他们这班人,内里稀松,才爱面儿上张扬,显露。倒是官场中那些贤良英杰,常常得收敛不彰,藏才,藏智,藏贤,藏锋。你一个商贾,学着那班庸官,张扬个甚!我西帮能把生意做到如此局面,生意遍天下,商号遍天下,理天下之财,取天下之利,就是参透了这个‘藏’字。藏智,藏巧,藏富,藏势,藏我们的大手段、大器局。都说财大气粗,我西帮聚得天下之财,不讲一个藏字,那气势还了得!不光会吓跑天下人,招妒于天下人,恐怕朝廷也不会见容于我们。”

“大掌柜,我是太浅薄了。”

“你是犯了我西帮的大忌,我西帮最忌一个‘露’字,最忌与官家争势。世人都说,徽商奢,晋商俭。我晋商能成就如此局面,岂止是一个俭字。俭者,藏也。票号这种银钱生意,生利之丰,聚财之快,天下人人都能看见,人人都想仿效,却始终为我西帮所独揽独占,为甚?惟我善藏也。咸丰年间,杭州那个胡雪岩,交结官场,张罗生意,那才具,那手段,那一分圆通练达,还有那一分风流,恐怕都在你邱掌柜之上吧?”

“大掌柜,不要再讥笑我。”

“他胡雪岩自视甚高啊,居然也仿照了我西帮票号的体制。开了一家阜康票号,还以南帮票号称之,好像要抗衡我西帮。他哪有什么帮,就他一家阜康而已。那阜康还没有弄出什么局面,他胡雪岩倒先弄了一个官场的红顶子戴了,接了一件朝廷的黄马褂穿了,惟恐天下人不知他胡雪岩手段好、场面大,他那阜康不倒还等什么!邱掌柜,光绪六年阜康倒时,你在哪儿?”

“我进天成元刚一年吧。不过,我也听说了,阜康倒时,市面震动,拖累了不少商号。”

“岂止是拖累了别人,对我西帮票号的名声,也大确伤害。朝廷一时都下了诏令,不许民间票号再汇兑官款。胡雪岩他也爱奢华,爱女色。邱掌柜,我看你是想师承胡雪岩吧?”

邱泰基听了这句话,便扑通跪下了。他面临着被辞退的危险。

[评析与顿悟]

一位能走商路的商人为什么会在在二号人物大掌柜面前跪下呢?因为,对于西帮商人来说,已经做到驻外老帮这个位置,一旦被总号辞退,或者被东家抛弃,他的前程也就几乎断送了。像邱泰基这样的商界人才,生意高手,他被康家的天成元票庄辞退,肯定会有其他的大票庄聘用的。但无论他另就谁家高枝,也永远是外来户,永远被视为“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