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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阶夜色凉如水 卧看牵牛织女星(13)

克里特国王弥诺斯,有一次向海神波塞冬祷告,求遣一头神牛做敬神的祭品。海神准许了他的祷告,从海中差一头很美丽可爱的金牛上来。不料弥诺斯爱金牛的美丽,倒不舍宰来献祭,养在自己的牲群中,却另宰一头做代替。海神察觉弥诺斯的欺骗行为,怒而使金牛发狂,到处跳跃奔突,践踩无数的人畜。赫拉克勒斯的第七件难事,便是把疯狂凶猛的金牛活捉回来,后来欧律斯透斯释放了,遂种下祸根,到忒修斯才把它杀死(参看金牛星座)。

第八件难事也是收服一种凶猛害人的动物,即是狄俄墨得斯(Diomedes)的牡马。狄俄墨得斯是一个凶残好斗部落的尊长,他养着一匹凶恶矫捷的牡马,却不把它羁勒着,倒任它肆意伤残人类;如有客人来到他国中,他就捉住,大伤人道地拿来喂野性的牡马,赫拉克勒斯奉命把牡马制服,活着带返迈锡尼。狄俄墨得斯也很想重新把牡马羁管,一见赫拉克勒斯来,便领他去看,不料牡马突然扑过来,狄俄墨得斯躲闪不及,反做了野马的粮秣。赫拉克勒斯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凶野的牡马活捉返国销差。

第九件难事更困难得多了。他要冒了无数的艰辛,跋涉了万里的长途,才得开始他的繁重的工作。他被遣做工的目的地,在极西之处,太阳沉没的地方,一个叫作厄律提亚(Erytheia)的海岛上(意即红光岛,据说这就是今之西班牙)。赫拉克勒斯离开了祖国,踏上长途远征。他经过了无数的城邑和国家,走到利比亚和欧罗巴的边境。在此地他撮起两座高山做此次远征的纪念碑,夹海耸峙,此即有名险峻的卡尔皮山(MonsCalpe)和阿比拉山(MonsAbyta)高山。一说他把一个高山分而为二,每边各留半个山屹立海滨。这个山后人称为“赫拉克勒斯的石柱”,两山所成的孔道,就是地中海西口的直布罗陀海峡。由此再进是大海,赫拉克勒斯拿弓箭威吓当地的赫利俄斯(Helios),把黄金大船借给他使用,由此航海西去。途中冒了许多险,才到达极西的厄律提亚岛。岛上的君主叫作革律翁(Geryon),他有一头神怪的牛,生得极好看,极肥壮。但这牛有三个头,力大如虎。除了牧人之外,还有一只两头巨犬看守着。赫拉克勒斯来到岛上,先杀了牧人革律翁,次杀了两只犬,最后才同三头恶牛争斗。怪牛力大无穷,很不易制伏,幸喜携备强弓硬弩来,才把他慑服,于是载着活牛再上黄金船放洋,至他施起旱。由此步行经过伊比利亚(Iberia)、高卢和意大利等国。途中也遇了很多险阻,最悲壮的是在罗马城今址,与喷火巨人卡库斯(Cacus)斗争,遂得最后的胜利,土人惊为天神,建庙崇拜他,故罗马人也有赫拉克勒斯的崇礼。这是后话。且说赫拉克勒斯活捉三头怪牛回来,欧律斯透斯嘉其能,把怪牛宰了,献祭于阿尔戈斯女神赫拉。

欧律斯透斯有一个女儿名叫阿德墨忒(Adnlele),她闻说战神阿瑞斯赏了一个美丽的腰带给勇悍好斗的亚马逊(Amazon)女皇,很想得到它,终日央求王父为她设法,欧律斯透斯遂命赫拉克勒斯去干这件重大的难事。亚马逊是一个女人国,国中人民凶悍而好斗,只许养女不养男,除了绵延种族所必需之外,她们对于外来的男子也不大欢迎。赫拉克勒斯远征亚马逊的消息,传播出来,国中许多勇壮的少年,自愿加入他的队里。赫拉克勒斯率领一班壮士,跋涉长征,途中也经历许多艰险。靠着他的勇壮和毅力,随之达到女人国。女王希波吕忒(Hippolyta)因某种缘故,倒竭诚欢迎他入国,并且答应献出宝贵的腰带。赫拉克勒斯一行人,暂且在国中逗留。不料善妒的女神赫拉忌其功成,化身为一个亚马逊族人,到处散播流言说赫拉克勒斯的来意不单是取宝带,还想伺机劫走女王呢、国王信了谣言,大起骚动,乘夜聚众杀入宫中,向赫拉克勒斯一班人猛攻。赫拉克勒斯率众与她们激战,随之打退敌人。后来又猜女王希波吕忒故意欺骗他,乘势入宫杀了女王,夺了宝带,登舟逃返本国。

在归途之中,他又遇了许多艰难的障碍,其中最光荣的伟绩,且令赫拉克勒斯最愉快的,便是救了特洛伊国王的公主赫西俄涅(Hesione)。事缘特洛伊国王拉俄墨冬(Laomedon)得日神阿波罗与海神波塞冬之助,建筑了一座铜墙铁壁般的城垣。成功之后,却不肯践约给报酬于神,阿波罗大怒,降瘟疫于国中;波塞冬则差一只海怪来蹂躏特洛伊的国土。国王得神谕的指示,不得已把美丽的公主舍给海怪作活祭,以息神之怒。适值赫拉克勒斯取得宝带由此经过,遂自告奋勇诛了海怪,而约定取得公主为妻作为报酬。不料诛了海怪之后,国王又食言。赫拉克勒斯声言他日必回来报仇,遂悻悻携玉带归国。

十二件难事,已经完成十件了。可是最后两件,却难比登天。第一件是远征西方,去取金苹果。金苹果是一极极宝贵的黄金果子,神后赫拉与神王宙斯结婚时,该亚(Gaia)献于赫拉为祝贺的礼物。赫拉交给晚星的七个女儿种在果园中,其下有狞厉不寐的天龙日夜看守,这条凶悍的巨龙倒不在赫拉克勒斯的眼内,最使他为难的是不知道金苹果园的所在。他费了很大的劲,也找不到一点头绪。后来跋涉了长远的路程,走到厄里达诺斯河(Eridanus),找着河中的仙女。她们也说不出着实的地点,却只指示一条门径,叫他去找聪明绝世的海马牧人涅柔斯(Nereur,参看拙作《神话研究》)这位老先知。赫拉克勒斯又费了许多工夫才找到他,乘他熟睡的时候,紧箍住他强令说出金苹果的所在。老先知变化多端,用魔术威吓想走,但赫拉克勒斯全不畏惧,没有法子只得告诉他说,先到高达天空的高加索山峰,找到背负天球的阿特拉斯。

赫拉克勒斯得到了门径,便循路向西方远征。途中也经历了无数险阻。最悲壮的一件,便是在利比亚与善斗的巨人角斗。这巨人是地之子,身材雄伟更过于赫拉克勒斯几十倍之多——赫拉克勒斯身高四肘(一肘原为由中指至手肘之长,今为十八英寸),而巨人则身高六十肘,每逢遇见人,就挑战角力;赫拉克勒斯和他角斗,屡次把他打翻在地,但他一沾地土,气力又恢复了。赫拉克勒斯由经验学了乖,把他高举于空中,用铁臂把他挟死。战胜了巨人,再由利比亚向西南行,经过埃及。埃及国王极残暴无理,每逢有人经过,就捉住献祭于神。赫拉克勒斯一时失察,也被他捉到,用铁索勒住。幸赖神勇无匹,挣断了铁索,杀死了国王和他的儿子,再由埃及起程进入埃塞俄比亚。国王厄马西翁亦残虐无理,专杀害来往过客,也被赫拉克勒斯杀死了。

最后走到南方的海滨,渡过印度洋,遂抵达天下最高的高加索大山,找到负天球的巨人阿特拉斯。他答应帮他的忙,叫他暂且替代负天球,让他到园中取金苹果给他。取了三个金苹果回来后,阿特拉斯说:“勇士,你就此代我背天球,我却替你把金苹果送回你的祖国吧。”但赫拉克勒斯比他更狡诈,微笑答道:“好极了。但请你再背一忽儿,让我拿垫子垫好肩膊,才永远代你负下去。”阿特拉斯不知是计,欣然替他背。赫拉克勒斯卸除了重任,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说他亲自到园中,杀了百头的巨龙。

这巨龙死后升天,遂为天龙座云(参看天龙座)。

最后一件工作,更为难了。欧律斯透斯真无理,要他到地府去取阴府的恶魔刻耳柏洛斯(Cerberus)上来,如果没有神国的使者赫耳墨斯和智勇女神雅典娜(Athena)随伴着他,这差不多是不可能的,因为地府是凡人不能到的。

他们从拉科尼亚(Laconia)的泰纳隆海角(CapeTaenaruml),降入幽冥的地府。进到地府的关前,见冒险英雄忒修斯与庇里托俄斯(Pirithous)因冒险入阴府要劫走死国之后珀耳塞福涅(Persephone),因而被缚于石上。赫拉克勒斯先放走了忒修斯,再想放庇里托俄斯时,忽然大地震动,吓得不敢下手。此外还遇了几次险,遂到了死国之王普路托(Pluto,罗马神话名)宫中。普路托答应他的请求,但有一个条件,即不许用武器,如能制伏这巨怪,就许带他上人间若干时。赫拉克勒斯使出天生的神力,紧握着狂暴如雷的恶怪,用最牢固的链锁住他,然后带上人间给欧律斯透斯看,看过了之后,重新送返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