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潇洒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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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与 司 马 光

第五十五章与司马光

哲宗继位之初,太后垂帘听政。新党人物中,虽然李定、吕惠卿已被革职;蔡确、章惇等新党人物依然位居位高权大,旧党保守派人物司马光、刘挚、吕公著等,正从四面八方被调往京都,北宋历史上开始了保守派复辟的元祐时期。

十月,在司马光、吕公著等的推荐下,范纯仁、苏辙、朱光庭、彭祖禹、唐淑问等五人被正式任命为谏官。这事办得有点不合规矩,人都到岗上班了,高太后才向宰相大臣们询问,大家觉得这五个人怎么样啊?还能怎么样?众大臣都顺水推舟说,这五位能力、人品都出类拔萃,担任谏官,乃众望所归。

唯独章惇挺身而出,说这种任命谏官的方式违背祖制,既不合理,更不合法。如果是内侍所荐,这个先例绝不能开;如果是大臣推举,也不应该暗箱操作,要按规矩、找程序办事。怎么能连当朝宰相都不知道,就私下把人定了呢?简直是太过份了。

最后章惇发问:“既然搞得这么神秘,臣想知道是谁举荐这几位的?”

司马光、吕公著等人坐不住了,站起来说明举荐原因。

章惇冷冷一笑:“原来是您大公无私的司马光老先生啊,你自然应该知道朝廷的回避法规。凡有亲属关系,或是其举荐的谏官,都该转徒他职。如今天子尚幼,太皇太后垂帘,更应该依法办事,您这位门下侍郎,特事特办的也太多点了吧。”

章惇,身材魁梧英俊,双目炯炯有神,头脑思维敏捷,张口伶牙俐齿,出言咄咄逼人,句句说得有理有据。把个干巴小老头司马光呛得无话可说,只得向高太后谢罪说范纯仁等人做谏官甚合众望,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臣愿辞职避位。

你是高太后眼里的红人,走得了吗?玩这把戏给谁看?章惇心中不屑,嘴里丝毫不让:“那也不行!司马光、吕公著,我相信你们是一心为公,举贤不避亲,可是如果此例一开,日后大家都跟你们学,恐非国家之福。”

在章惇的坚持下,最后范纯任改任天章阁侍制,范祖禹为著作佐郎,其他三人顺利做了谏官。

苏东坡有点看不下去了。双方都是自己多年的老友,苏东坡决定站出来做和事佬。一天,他私下找到章惇喝了场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讲了个故事给他听。三国时有个名人叫许靖,刘备很看不起他,认为他有名无实,没事儿就嘲笑嘲笑。法正知道了,劝他说别管虚不虚,人家许靖已经名传四海,老百姓不知道他的真假啊,若不礼遇,会以为我们贱视贤者。刘备接受了他的建议,封许靖为司徒。东坡对章惇说:“子厚啊,做人要厚道。司马光论年纪是你我的长辈,论资历是你我的老师,是个老老实实的厚道人;又是当今著名的社会贤达。我们不说要十分敬重吧,起码也得给留点面子。退一步讲,你就是不给他面子,起码也得给我点面子吧。不要动不动就对人家挖苦、嘲讽;当心叫人说你贱视贤者。”之后,章惇果然有所收敛。

司马光字君实,父亲名字叫司马池,任天章阁待制。司马光7岁时,已经像成年一样,听人讲《左氏春秋》特别喜欢,了解其大意后回来以后讲给家人听。从那以后,对于《左氏春秋》喜欢得爱不释手,甚至忘记饥渴和寒暑。司马光一生有两个闪光点:一是少年时砸缸救友;二是编著举世闻名的《资治通鉴》。一群小孩子在庭院里面玩,一个小孩站在大缸上面,失足跌落缸中被水淹没,其他的小孩子都跑掉了,司马光拿石头砸开了缸,水从而流出,小孩子得以活命。长安、洛阳的人将这件事用图画记载下来,广为流传。——这便是中国家喻户晓的‘司马光砸缸’。无疑,司马光小时肯定很聪明;不然不会在小朋友中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由于刻苦攻读,20岁出头便中了进士。后来成长为北宋时期著名政治家、史学家、散文家。然而,书读多了,难免迂腐。刚满二十岁时,生性不喜欢豪华奢侈,参加闻喜宴时,只有他不戴花,身旁的人说:“花是君王赐戴的,不能不戴。”他才不情愿地在帽檐上插上一枝花。

当时,北宋建国近百年,已出现种种危机,具有浓厚儒家思想的司马光,以积极用世的态度,连连上疏,陈述自己一整套的治国主张,大致是以人才、礼治、仁政、信义作为安邦治国的根本措施,这在当时,是有积极意义的。在熙宁变法中,司马光与主持变法的王安石发生严重分歧。从王安石变法中所出现的偏差和用人不当来看,证明了司马光在政治上的老练和稳健,除了魄力不及王安石外,政治上是成熟的。

在政见不同、难于合作的情况下,司马光退居洛阳,通过编纂史著,从历史的成败兴亡中,提取治国的借鉴,接近毕生精力编写《通鉴》。神宗以此书“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而命名为《资治通鉴》,并亲制序文,以示重视。司马光等,精心选材、严格考异、编写目录、完善史体、贯通加工、撰写附论,进行了艰苦的大规模编篡工作。他自己说:“研精极虑,穷竭所有,目力不足,继之以夜。”有人见其残稿堆积有两屋之多,皆蝇头小字,字字端谨,无一字潦草。书成之后,66岁的司马光,已是“骸骨癯瘁,目视昏近,齿牙无几,神识衰耗,目前所为,旋踵遗忘”了。所以倾毕生精力于此书,还在于寄托其治国的热望,他恳切地希望皇帝通过观览此书,能够“鉴前世之兴衰,考古今之得失,嘉善矜恶,取是舍非,是以懋稽古之盛德,跻无前之至治,俾四海群生,咸蒙其福”。近千年的历史证明:《通鉴》已与《史记》一样,被人们并称为史学瑰宝,广为流传,教益大众。如今,对《通鉴》的研究正多层次、多角度地展开,它将更多地为人类的进步提供借鉴。

自从熙宁初年没斗过王安石离开京师后,十几年来司马光带着刘恕、范祖禹等一帮人在西京潜心编他的《资治通鉴》,发誓绝不再谈国事。可是,把满腔怨气都发泄到这部《资治通鉴》之中了。在《资治通鉴》中,历朝历代,凡是改革派,几乎都被斥为祸国殃民的“小人”、“奸党”,这其实都是“王安石变法”使司马光怒火中烧的。

“司马光砸缸”。美名远扬。再次回到政坛,他还是一根筋,举起手里的大石头,决心把王安石新法的坛坛罐罐,统统砸个稀巴烂;把被王安石颠倒的历史,重新颠倒过来。

相对于闭门编书的司马光,苏东坡显然对新法有更深的理解和认识。这十几年来,司马光虽然不是生活在真空状态,也是严重脱离社会完全脱离群众,一心钻在象牙塔里著书立说;而苏东坡不同,他一直生活在人民中间,既看到了新法的弊端,也亲身体会了新法对民有益的地方。况且,更何况这二十年来,社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今非昔比。所以,苏东坡认为,王安石的新法,并非一无是出,有一部分还是可取的。苏东坡对司马光说:“恕我直言,君实,我的感觉,似乎你专欲变熙宁之法,而不复较量利害,参用所长。这样做固然痛快,却与民无益,甚至是有害,我的意见还是细察利弊,新旧结合的好。”

司马光一言不发。过了好半天,他看着苏东坡,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茶越白越好,墨越黑越好;茶越重越好,墨越轻越好;茶越新越好,墨越陈越好。子瞻,你为什么偏偏同时喜欢这两样完全相反的东西呢?”苏东坡自然很明白司马光是想借这个“黑白分明”的故事,寓意新法旧政的不可融合,他一笑答道:“相公难道不知道吗?奇茶妙墨俱香。”

司马光虽然暗赞苏东坡脑瓜儿灵活答得妙,但还是坚持己见,要尽废新法,他和苏东坡争吵不断。这天,两个人又谈崩了。

在司马光的独断专行下,新法一件件被废,最后只剩了一个争议最大的“免役法”,考虑到它利国利民的好处,大多数人不同意废除。

元祐元年二月,新任宰相司马光请求废除免役法,改回原来的差役法。章惇上了封洋洋洒洒数千言的折子,毫不客气的予以反击。这回他也不忍着了,在金殿上瞪着大眼怒斥司马光胡作非为,“它日安能奉陪吃剑”!

苏东坡找到司马光拒理力争:“不是免役法不好,而是如今的‘免役钱’越收越高,百姓承担不了,如果政府能少收点儿,不就皆大欢喜?差役免役各有利害,为什么不能扬长避短,加以改进呢?”

司马光觉得特不可思议:“免役法免役法,子瞻啊子瞻,看来你是中了新法的毒,!我不想再讨论新法该不该废,这根本不是问题,我最后说一遍,新法必废,一条不留!你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你,你要是有好的‘破新立旧’建议,咱们有话好说,否则就免谈了。”苏东坡说道:“我苏元祐元年二月,新任宰相司马光请求废除免役法,改回原来的差役法。章惇上了封洋洋洒洒数千言的折子,毫不客气的予以反击。这回他也不忍着了,在金殿上瞪着大眼怒斥司马光胡作非为,“它日安能奉陪吃剑”!东坡也笑了:“希望相公也不要怪我不知好歹,忘恩负义。”

记得当年韩琦为相时,为了陕西义勇之事你曾五次上书,韩公不悦,你也不让一步。为什么今天你做了宰相,就容不得别人有不同意见?我苏轼连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难道你忘了昔日之事?”

怒气冲冲的司马光被苏东坡这么一问,感觉话说得有点过了,停了好一会儿转颜一笑说:“我不跟你争了,免得你说我官大一级压死人。”

司马光下了一道死命令,要求各地必须在五日之内全面废除免役法,完成“以旧换新”的工作。这个期限有点太紧了,大家都觉得不合情理,只有一个人按时保质保量的完成了工作,那就是时任开封府尹的蔡京,他在五天内征集了一千多人。蔡京是司马光重掌大权后最欣赏的人之一,觉得他善于理I解上级意图,办事效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