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和名家一起回眸汉室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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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刘邦称帝——西汉政权的巩固(4)

撰文说:“更重要的是,它表明迈入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国家形态后的地主阶级统治集团,在经历了秦速亡的历史过程后,已经善于反省并总结历史教训,适时调整统治策略,以维护整个统治阶级的长治久安。”

七国作乱,周亚夫一举平叛

刘邦分封子辈造成郡国并立的政策是时代的错误,从巩固刘家天下来看,它虽然能收到暂时的效益,却种下了长远的祸根。文帝时贾谊就指出,当时齐楚等国已各传子孙二三代,与皇家亲属关系日益疏远,感情淡薄。半独立的王国同集权的皇朝在各方面存在许多矛盾,相互猜忌,各怀疑惧,叛乱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他认为王国太强大就好比人患了肿病,一条小腿粗如腰,一根指头粗如腿,怎么能够指挥屈伸呢?所以他提出“众建诸侯而少其力”,主张尽封诸王子弟,使大国分为尽可能多的小国,“令海内之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从”,中央才容易控制。他又建议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安排到要害地区建立大国以便拱卫皇室,这说明他还是没有从根本体制上认清问题实质。但是文帝却采纳了贾谊的意见,把太子的同母弟刘武封为梁王,都于战略要地睢阳(今河南商丘),拥有40多县富庶地区。又尽封齐悼惠王子6人为王,分齐国为济北、菑川、胶东、胶西、济南、齐等六国。

当年刘邦在击灭英布后,封其侄刘濞为吴王,都吴(今江苏苏州),拥有江东53县,盛产铜、盐,国富民强。文帝时,吴太子入朝与皇太子发生冲突被误伤致死,刘濞从此怨恨不朝,图谋叛乱。由于文帝优容礼遇,暂时没有发作。

汉文帝于后元七年(前157年)病故,由太子刘启继承帝位,称汉景 帝。景帝即位后,任用其“智囊”晁错为御史大夫。晁错由于才华出众,识广见博,忠于汉景帝,遂深得景帝宠信,是景帝首屈一指的决策人物。

晁错力促景帝继续削弱王国的势力,加强中央集权。当时有人发现吴王刘濞谋反准备已久,晁错便向景帝建议说,吴王以前就想谋反,依照古来的法律,就当斩首,当时文帝仁慈,只让打了他几杖,但他现在仍不思改过自新。他“即山铸钱,煮海水为盐,诱天下亡人,谋作乱”。景帝采纳了晁错的削弱王国的建议,开始削夺他们的一些封地。汉景帝先后削去赵王的河间郡,胶西王刘卬的6个县以及楚国的东海郡。吴王刘濞听说要削去吴国两郡的消息,十分气愤,想立即起兵。他听说胶西王勇猛、好斗,便派使者中大夫应高前去约胶西王起兵反汉。应高对胶西王许愿说,将来夺取天下之后,“两主分割”。胶西王答应后,吴王刘濞尚不太放心,又亲去胶西,当面与之结盟。随后吴王又派使者联络胶东、菑川、济南、济北、楚、赵等国,各国均答应共同起兵反汉。

晁错削弱诸侯王国的主张,引起了众多割据势力的怨恨,晁错父亲闻知此事,便当面责备晁错不该建议削弱诸侯势力,并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晁错对他父亲说:“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晁错父亲说:

“刘氏安矣,而晁氏危矣,吾去公归矣”,“吾不忍见祸及吾身”,遂饮毒药而死。

吴王为了夺取攻汉的胜利,动员了自己国内14~62岁的人统统入伍参战。吴王下令全国说:“寡人年六十二,身自将。少子年十四,亦为士卒先。诸年上与寡人比,下与少子等者,皆发。”除国内出动20万大军外,并使闽越、东越也发兵相助。吴王召集诸将领商讨进兵计划,大将军田禄伯建议说:“兵屯聚而西,无它奇道,难以就功。臣愿得5万人,别循江淮而上,收淮南、长沙,入武关,与大王会,此亦一奇也。”但吴王太子 却不同意田禄伯单独行动,怕别有变故,因而对吴王说:“王以反为名,此兵难以借人,借人亦且反王,奈何?且擅兵而别,多它厉害,未知可也,徒自损耳。”吴王遂不用其计。吴另一少年桓将军也建议说:“吴军多步兵,步兵利于在险要的地势条件下作战,汉军多车骑,车骑利于在平坦的地形下行动,吴军不应在所过城邑停留,应急速占据洛阳的武库和敖仓之粟,夺占山河险要关隘以令诸侯,即使不入函谷关,天下也会基本稳固。如果行动迟缓,汉军车骑至,驰入梁楚之地,我们就会失败。”但吴王等又以他年少无知,拒绝他的建议。遂决定以一路大军向西北先攻梁地,然后再节节向前发展。

吴王刘濞在作战准备完毕后,即于汉景帝三年(前154年)正月,打着“诛晁错,清君侧”的旗号,起兵叛乱。先将汉朝所任命的2000石以下的官吏统统杀掉,然后他亲率大军从广陵北上,西渡淮水,与楚军合兵,继续前进。吴王刘濞为壮大其起兵的声势,制造叛乱的舆论根据,在起兵后派遣使者,致书胶西王、胶东王、菑川王、济南王、赵王、楚王、淮南王、衡山王、庐江王、故长沙王子,历数汉朝廷任用“奸臣”,削夺诸王侯封地,危及汉宗室安全的“罪状”,然后宣称:“吴国虽然不大,但地方3000里;人虽然不算多,但可出精兵50万。而且我一向与南越友好相处30多年,南越君王愿意出兵以帮助吴国,又可得精兵30万。吴国虽然不富,但节衣缩食,积金钱,备兵革,屯聚粮食,夜以继日,30余年。”刘濞为了鼓舞将士的作战积极性,还宣布:凡抓住汉军大将者,赐金5000斤,封万户;抓住列将者,赐金3000斤,封5000户;抓住裨将者,赐金2000斤,封2000户。以下也皆有赏赐。对攻城略地者,也给予重赏。

汉景帝听说吴王刘濞等已起兵叛乱,想派人劝说吴王罢兵。这时原吴相袁盎,曾因晁错欲治他的贪污受贿罪,对晁错恨之入骨,即向景帝建议说,诸王起兵,完全是因为晁错,只要杀了晁错,吴楚即刻退兵。汉景帝遂杀了晁错,并立即以袁盎为太常,派往吴国,向吴王说明晁错已斩,请吴王退兵。吴王回答说,他已称东帝,拒绝退兵。这时正好谒者仆射邓公为校尉,曾随军征讨吴楚军,返回京师,谒见景帝,景帝问他说:“晁错已死,吴楚能不能退兵?”邓公回答说:“吴王准备叛乱已经数十年,他是发怒于削地,以让朝廷诛杀晁错为名,其用意远不是杀晁错而已。”邓公接着说:“晁错深怕诸侯强大难制,所以建议削地,以加强朝廷的力量,这本来是有利于万世江山的良策,但刚刚实行,晁错便被诛杀,这样,忠臣就无人敢再说话了。”景帝这时才省悟。他派太尉周亚夫率军攻击吴楚联军。

周亚夫奉命率30万大军东征,深知楚军历来剽悍矫捷,战斗力强,很难轻易将其打败,因而向汉景帝建议说:“楚国之兵剽悍矫捷,难以很快战胜它,我们应该舍弃梁国,尽量以梁地拖住敌人,并切断敌人运送粮草的道路。这样就可以使敌兵疲粮尽,战而胜之。”汉景帝同意了周亚夫的策划,以大将军窦婴驻军于荥阳,控制荥阳一带战略要地,阻止吴楚联军西进。周亚夫自率主力向吴楚联军进击,并以另一部兵力向齐、赵等地进攻。

太尉周亚夫率军东走,当进至灞上时,赵涉对周亚夫说:“吴王刘濞一向豪富,长期以来搜罗亡命之徒,现在他知道将军即将东出函谷关的动向,必定会在崤山、渑池之间的险要处设置间谍伏兵。用兵贵在神速秘密,将军何不从这里向右进军,经蓝田、出武关,迂回而至洛阳,这样只不过多用一两天的时间,便可直入洛阳的武库,到后敲击战鼓,诸侯发现汉军到达,一定会以为将军是从天而降。”周亚夫遂按照赵涉的建议,率 领部将安全到达了洛阳。周亚夫这时高兴地说:“七国叛乱战起,我坐驿车到达这里,没想到会这样安全。现在我控制了荥阳,荥阳以东就没有什么危险了。”周亚夫进至洛阳后,便立即派兵搜索崤山、渑池之间地区,果然抓到了吴王派出的伏兵。

周亚夫军至淮阳,周亚夫的父亲周勃的故客邓都尉向周亚夫建议说:

“吴兵锐甚,难与争锋。楚兵轻,不能久。方今为将军计,莫若引兵东北壁昌邑,以梁委吴,吴必尽锐攻之。将军深沟高垒,使轻兵绝淮泗口,塞吴饷道。彼吴梁相敝而粮食竭,乃以全强制其罢极,破吴必矣。”周亚夫很高兴地采纳了邓都尉的建议。周亚夫遂率主力军向东北进军,进占了昌邑,并在昌邑筑垒坚守。这时吴楚军加强围攻梁国,由于周亚夫拒绝派兵支援梁王,梁王便派人上诉于汉景帝。汉景帝诏命周亚夫救援梁王,周亚夫仍坚壁不出,只派弓高侯韩颓当等率轻装部队按照预定计划,出淮泗口,切断吴楚联军的后路,绝其粮道。梁王命中大夫韩安国和张羽为将军,以韩安国坚守城池,张羽出战,使吴军受到一些挫折和损失。吴军欲向西进军,但无法突破梁军的防守,吴楚联军胶着于坚城之下,往日的锐气大失,为求速战速决,便转而进攻周亚夫军。吴王刘濞多次组织部队向周亚夫军挑战,周亚夫军拒不应战,吴楚军采取佯攻汉军阵地东南角,实际主攻西北角的战术,周亚夫识破了吴楚军的企图,便加强了西北角的防御,当吴楚军猛攻西北角时,周亚夫军已严阵以待,吴楚军最后的攻击失败,加上士卒疲劳饥饿,于是开始溃乱,吴王刘濞决定率部队撤走。周亚夫率军追击,大破吴楚联军。吴王刘濞丢弃部队,仅率数千人乘夜逃窜。

楚王刘戊见大势已去,被迫自杀。周丘自感吴楚联军无力向西北发展攻势,遂退往下邳,途中病死。吴王率军渡江,退守丹徒,再退走东越,以东越兵万余人,并收聚其残兵,企图重振军威。汉军派人买通了东越,使 东越以劳军的名义诱骗吴王刘濞出营,将吴王斩杀。至此,声势浩大的七国之乱的主力军吴楚联军,即告失败。

平定七国之乱后,汉景帝趁热打铁,进一步采取削弱和控制诸侯王的措施。首先是继续推行“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政策,陆续在吴、楚、齐、赵旧地分封13位皇子为诸侯王,使诸侯王国的封地日益缩小,谁也无力与朝廷对抗。其次是从制度上贬抑诸侯王的地位和权力。景帝中元五年(前145年),景帝下诏:“令诸侯王不得复治国,天子为置吏,改丞相曰相,省御史大夫、廷尉、少府、宗正、博士官,大夫、谒者、郎诸官长丞,皆损其员。”这一诏令,实际上剥夺了诸侯王在其封国内行政抚民的权力,这一权力由朝廷任命的官吏行使。如此一来,诸侯王也就成了“衣食租税”的大地主了。同时,改易诸侯王国的官名,削减大批官吏,使诸侯王地位大大降低,他们在规模和仪制上也就无法与朝廷抗衡了。自此以后,诸侯王的地位仅相当于郡守却没有郡守的权柄,朝廷的诏令能够通过朝廷任命的官吏畅通无阻地推行,一度困扰朝廷的诸侯王国不奉诏命,甚至分庭抗礼的局面基本结束了。

名家回眸

周亚夫,汉初名将周勃之子。他练兵有术,平七国之乱,官升宰辅,助景帝治国,一生为文、景二帝效忠。然则因生性倔强,得罪景帝而入狱,最终因受不了狱卒的污辱,愤而绝食,饿死于牢中:此等命运的确叫闻者伤心、听者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