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荧惑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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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赵高伏诛

其年九月,子婴继位,因山东之地尽失,国力大减,故取消帝号,称作秦王。

子婴虽已称王,但未斋戒沐浴,祭祀宗庙,接受王印,是以并未正式登基。

这日子婴府内会客厅中,秦王子婴当厅而坐,只见厅外走进一人来,正是咸阳令阎乐。

阎乐进厅之后,叩首道:“臣阎乐叩见君上。”

子婴看见阎乐之时就已觉察到来者不善,冷冷道:“不知阎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阎乐自顾起身道:“臣奉丞相大人之命前来通知君上,请君上即日起开始斋戒,五日之后到宗庙儆祀祖先,接受王印,正式登基。”

子婴闻言眼中一凛,淡淡道:“回去告诉丞相,多谢丞相操劳,本王知道了。”

阎乐见状道:“如此,臣告辞了。”言罢便离开子婴府邸禀告赵高去了。

阎乐离开之后,子婴眉头紧锁,半日之内,不发一言。

心腹韩谈见此,问道:“君上不日即将登基,执掌国器,为何如此沉闷?”

“你真以为赵高如此好心,诚心将王位让与我?”子婴道。

“不然还能如何?”韩谈疑惑道。

“赵高之所临时改变主意,让位与我,乃是缓兵之计,后进之策,借以堵塞群臣口舌耳,如本王所料不差,五日之后,本王去宗庙儆祀之时,便是亡身之日,到时未免落得和二世一样的下场。”

“啊,赵高果真是如此想法,那君上就坐以待毙吗?”

“我父亲之死,天下皆以为是赵高私篡诏书所为,我皇叔二世之死我想定然也是赵高手笔,如今又想取我性命,欲断我大秦香火,他赵高当真以为我赢氏无人么?”子婴气愤不已。

“那么君上可有诛杀赵高的良策?”韩谈问道。

“方才本王正是在想此事。”

“君上可想到了么?”

“如今兵权均已落入赵高手中,想要发动兵变诛杀此贼,已然难成,为今之计,只有设法将赵高骗入我府邸之中,然后杀之。”

“此计虽妙,然而素闻赵高武艺超绝,骗他容易,想要杀他可是不易啊,若是给他逃脱,那么咱们就只能坐等被戮了,复仇之计再也休想。”

“是以刚才我沉思半日,想得一法,定可叫他赵高进的来出不去。”

“君上想到何等妙法?”

“如今赵高所为,已然激起民愤,人人得而诛之,我想以我父亲之名秘密发出英雄令,暗中广招天下武艺高绝的豪杰,到时埋伏府中,待赵高到来之时,群起而攻,定可成功。”

“君上此计甚妙,暗中笼络召集壮士豪杰之事,就交由奴才去执行吧,奴才定然不负君上所望。”

“好,在此非常之时,难得你对大秦仍是一片忠心,就交给你办了,若是此事成功,你就再也不是奴才,而是我大秦的功臣。”

“奴才先行谢过君上,君上先休息一下,奴才这就去发出英雄密令。”

就在咸阳宫中发生着惊天震地巨变的这段时期,秦柯在咸阳城外已经游荡了两月有余,怎奈只是不见赵高出宫,苦无下手机会,心中整日愁闷不已。

这一日闲走间来至一家酒肆之前,看着飘扬的酒望子,加上心情不畅,不觉酒意大起,便迈步进入酒肆之内,要了点心酒水,自顾吃喝起来。

此间酒肆虽小,里面却是人员鼎盛,秦柯正自斟自饮时,就听见旁边一桌悄悄谈论之声。

只听一人道:“你们知不知道,如今山东已经完全乱了套,到处都是叛乱的农民。”

“兄弟,你这消息早就落伍了,我听说一个叫做刘邦的叛乱首领,已经率军逼近咸阳了。”

“哦,此话当真?”

“这且不算,我还听说当今丞相赵高已经秘密与叛军达成共识,准备拱手将大秦江山让与叛军呢。”

“可不,前几日二世皇帝死在了望夷宫中,听说是被丞相赵高派人杀死的,这正是赵高为叛军表明态度呢。”

“娘的,这赵高不是我老秦人,就这么糟蹋我秦人家业,残杀我大秦子孙,当真该杀!”

听到此处,突然“啪!”得一声,只见秦柯将手中的酒杯拍在了桌面之上,恨恨不已,手掌抬起时,掌下的陶土酒杯已经变为了一摊粉末。秦柯见此方觉失态,重重叹了口气,也不要酒杯,端起酒坛子来就将剩下的半坛酒仰头喝得一滴不剩。随后将酒坛仍在桌上,随手往桌上扔了一把铜钱便离开了酒肆。

秦柯离开酒肆之后,寥寥无事,正在街上乱走时,突然觉得身后气流一动,当下微一侧身,伸手一拿便将即将拍上自己后背的一只手抓了手中。秦柯定眼看时,但见此人黑衣黑帽,神秘无比,只是眼神之中并无恶意。

黑衣人见秦柯竟然瞬间将自己制住,眼中亦惊弈喜,忙开口道:“壮士松手,在下并无恶意,实在是有话要说。”

秦柯闻言将手松开道:“阁下有何话说?”

黑衣人悄声道:“此处不是详谈之地,请壮士跟我来。”言罢转身当先而行,带着秦柯来到了一间偏僻的茶楼之中,给二人要了一壶茶,才又开口道:“方才在酒肆之中见壮士挥手间就将就酒杯拍为粉末,足见壮士武艺非凡,是以斗胆相邀,请公子助我主人一臂之力。”言罢竟然离开茶桌单腿跪倒在地。

“阁下请起,有话但说无妨,只要不违背道义,不伤及旁人在下一定出手相助。”秦柯慌忙伸手扶起了黑衣人。接着继续道:“还未请教阁下大名,你主人是谁?何事要我相助?”

“小人韩谈,我主人乃是当今秦王子婴,我主人见丞相赵高专行跋扈,残杀朝廷栋梁,弑杀君主,想要除掉此贼,奈何手无兵权,赵高那厮又武艺高强,是以便派小人出来密发英雄令,召集天下豪杰,共聚府中,诛杀****。”

“你主人竟是秦王子婴,想要诛杀赵高?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下一连两月有余均在咸阳城外游荡,想要寻机杀掉这祸害黎民的贼子,只是此贼竟不出宫,一直苦无办法,若是有秦王相助,当真再好不过。”

韩谈闻言更是欢喜不已,忙开口问道:“没想到咱们竟然所谋一致,当真妙极,还问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在下姓秦名柯,不知你主人对于诛杀赵高有何计划?”秦柯道。

“赵高叫人传话给我主人,让他五日之后去宗庙儆祀,到时我主人推病不去,想必赵高定然会来府中亲自相请,到时候埋伏在暗处的众位壮士豪杰群起而攻,谅他赵高武艺再高,也要丧命当场。”韩谈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令牌来,递给秦柯道:“秦壮士,此乃秦王所发英雄令,五日之内持此令牌均可自由出入王府,咸阳城内所有酒肆饭馆均可免付钱资,请秦壮士收好。本月十五卯时之前务必到达,也可提前到达,府中有客房歇息。”

秦柯伸手接过令牌,并将所言记在心中。

韩谈见与秦柯谈妥,起身告辞道:“秦壮士请继续慢用,小人还要去招募其他人,就先告辞了。”言罢匆匆离开了茶楼。

秦柯此时心情舒畅,将英雄令拿在手中左看右看,自语道:“没想到拿着这玩意竟然还可以白吃白喝,我可不能浪费了。”言罢便离开茶楼又去找酒喝了。

时间匆匆,转眼已经到了十五之日。

是夜明月高悬,风声大作,五更已过,咸阳城依旧沉睡在一片鼾声之中,秦王子婴的府邸却已是灯火通明。

正厅之内,中间坐着秦王子婴,两边坐着许多江湖人物。

秦柯在府门前验过令牌,由下人带领着往正厅行来,刚一进正厅,突然眼睛一亮,只见右手方坐着一男一女,不是别人,却是阔别已久的墨家白穷和红奇兄妹二人,秦柯见此,当下大喜不已。

白穷和红奇看见来人竟是秦柯,也是惊喜异常。慌忙欲上前叙旧,不料秦王子婴看见三人神情,抢先开口道:“难道三位竟然相识?”

秦柯闻言这才想起还未拜见秦王,忙转身躬身道:“江湖之人,不兴礼数,在下秦柯,见过秦王。”

秦王子婴却是并不在意,高兴道:“秦壮士,年纪轻轻,却是一表人才啊。”

秦柯忙答道:“秦王过奖了。”言罢又对着白穷和红奇拱手道:“不想今日竟在此处与二位相遇,当真是幸何如之啊。”

白穷也是拱手道:“能和秦兄弟一起铲奸除恶,当真是快意啊。”

红奇却是揶揄道:“秦兄弟,今天怎么就你一人,为何不见小水姑娘啊?”

这一下却是问到了秦柯痛处,秦柯神色一黯,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杀了赵高,咱们三人找个地方痛饮一场,我再慢慢告诉你们吧。”

红奇见秦柯神色黯然,知道定有故事,忙岔开话题道:“今日有秦兄弟相助,那刺杀赵高之举便就多了五分希望。”

秦柯闻言笑问道:“那么先前有几分啊?”

“五分!”秦王子婴插口道。

不待秦柯答话,却听见旁边重重哼了一声,众人闻声均朝那边看去,见是一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的大汉。

秦王开口问道:“不知壮士有何话要说?”

“我看秦柯这小子瘦骨伶仃,只怕经不起我熊罴一拳,为何没有他我们只有五分希望,而他来了却成了十分希望。”大汉不满道。

“兄台万勿介意,秦王和红奇姑娘只是开开玩笑,切莫当真,我观兄台气魄慑人,在下定然不如,甘拜下风。”秦柯可不想还没见到赵高就先起了内斗,是以谦虚道。

“休要用言语搪塞我,咱们手下见真功夫,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值不值那五分之数。”熊罴并不领情。

秦王子婴闻言微微皱起眉头,低声对着秦柯道:“秦壮士若是有把握胜得过他,就显显身手,叫他心服口服,不然大家心存芥蒂,一会如何齐心协力,诛杀赵高。”

秦柯闻言会意,微微点了点头,对着熊罴道:“也罢,壮士既然有心考量于我,那么在下就不客气了。”言罢身手一请。

熊罴见状也是摆了个起手式,道:“拳脚无眼,一会若是不小心伤了你,可不要哭鼻子啊。”

秦柯闻言轻轻一笑道:“请!”

秦柯话音刚落,熊罴就一拳朝着秦柯胸口砸了过来,秦柯有心震慑在场诸人,是以并不拖沓,白猿步法踏起,脚下一错,让过此拳,闪身便一指点在了熊罴颈中枕骨穴上,指力含而不发。熊罴方才还想着后招紧随,不想眼前一花,就不见了秦柯身影,紧接着就觉的自己颈间一麻,心中明白若非秦柯手下留情,这一指便能要了自己性命。当下开口道:“秦兄弟武艺高强,请拿开手指吧,在下输了。”

秦柯闻言收指闪身,只见虚影一晃,又出现在了熊罴身前,笑道:“可服了?”

“服了!”熊罴却并不恼怒,看来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在场的数十位壮士豪杰,看见秦柯露了这一手,均自佩服不已。

秦王子婴见此更是喜不自胜道:“秦壮士神技啊,现在已经不是十分,而是十二分把握了,哈哈哈。”

秦柯闻言开口道:“在下并非是故意炫耀,实在是赵高此贼武艺高绝,在下昔年曾在他手下险些丧命。是以需要大家通力合作,齐心协力,方能万无一失,铲除此贼。”

众人闻言纷纷高声道:“愿随秦兄弟差遣!”

秦柯闻言朗声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言罢便根据众人擅长的武功进行编组,商定攻击次序和方位。

不觉间已是寅时已过,只见韩谈从厅外跑进来道:“君上,已至卯时,咸阳令阎乐来请君上了。”

秦王闻言对韩谈道:“按计划行事,你去回复阎乐就说孤王突染恶疾,不能下床,打发他走。”

不多时,韩谈便又回到厅中,禀报道:“君上,阎乐已经被奴才打发走了。”

“很好,咱们继续在此等候,我料等会儿赵高一定会亲自前来。”秦王子婴自信道。

丞相府中,赵高听完阎乐的禀报,知晓子婴多半是心中害怕,故意装病。略一沉思,便计上心来,遂差人去唤自己的女儿赵仙儿。

不多时睡眼惺忪的赵仙儿便出现在了赵高面前,不满道:“爹爹,天还未亮,您唤我何事啊?”

“爹爹知道你平素贪玩,如今有一件好玩的事情想叫你帮忙。”赵高道。

“好玩的事情?什么事情?爹爹快说?”赵仙儿一听见有好玩的事情睡意顿去。

“阎乐刚才去请子婴往宗庙儆祀,他却不肯来,爹爹知道你近日跟随你母亲炼制了一种惑人心智的蛊虫,爹爹想请你跟我一起去见那子婴,届时他若仍旧不从,你就伺机将蛊虫种在他身上,控制他的心神,不怕他不乖乖地去宗庙儆祀。”

“好啊,好啊,自从蛊虫炼制出来,我还没用过呢,仙儿定然不让爹爹失望。”赵仙儿欢喜道。

赵高见赵仙儿答应,便转头对着阎乐道:“这次你就不要去了,留在府内,以防万一。”

随后赵高带了化妆成贴身侍婢的赵仙儿随同一群仆从亲自往子婴府邸而去。

时间流逝,夜色先浓后淡,天边隐隐显出白光来,眼见已到辰时,众人均是心焦不已,生怕赵高不来,就连秦王子婴也是没有了刚才的自信。

正当众人即将心灰意冷之时,却见韩谈兴匆匆地跑了进来,激动道:“君上,赵高来了,已经到了府门了。”

子婴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秦柯诸人道:“赵高已来,接下来就有劳各位了。”说着竟对着众人深深一躬。

秦柯忙扶起秦王子婴,吩咐众人道:“大家快隐蔽起来,屏住呼吸,在赵高进入厅中之前万不可打草惊蛇。”

众人听罢齐声称是,之后各自按照计划埋伏起来。

秦王子婴也离开大厅躲到了殿后。

不多时,就见韩谈引着赵高进入到大厅之中,韩谈开口道:“丞相大人,先请用茶,奴才这就去扶君上出来。”说着眼中往暗处瞥了一眼,突然手一抖竟然将茶碗摔在了地上。

茶碗落地之声刚一响起,会客厅的大门突然“啪”地一声关了起来。赵高心中一惊,不待明白怎么回事,就见韩谈猛然一个倒纵落在了门口,手持长剑将门口守住。

接着咔嚓一声,赵高身后的屏风上竟然砸出一只碗口大的拳头来,正是方才和秦柯相斗的熊罴在后偷袭。

赵高处惊不乱,挥手一掌便切在了熊罴的手腕之上,只听咔嚓一声熊罴的手腕竟然断掉了。熊罴不顾疼痛,另一只手随即又朝赵高击了过去,赵高见状冷笑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来刺杀我,真是找死!”言罢变掌成爪,一下子便抓住了熊罴的另一只手臂,略一用力,便将熊罴整个人从屏风之后扯了出来,摔在了地上,随即抬起脚来就朝着熊罴胸前踩落。

眼见熊罴将要丧命在赵高脚下,突然从另一扇屏风之后迅疾无比地刺出一剑来,剑影飘忽,瞬间便将赵高身上数处大穴罩住,正是白穷的一招围魏救赵。

赵高无奈只能舍了熊罴闪身躲过此剑,然而身形刚刚闪过,就觉的身后风声又起,长袖猛然一佛,便将身后长剑带偏,险之又险地躲过了白穷和红奇兄妹的联手一击。

倏忽数招即过,厅中已经闪身而出数十人来,将赵高团团围住厮杀。赵高也是在这数招之间经历了几番生死,然而却均是有惊无险。

赵高凝神静听,耳听着厅中再无埋伏之人,这才冷笑道:“子婴小子真是令我失望,就凭你们几人就想杀我赵高,当真是笑话。你们既然想要我死,本相今天就先送你们一程。”言罢身形即动,当先朝着众人攻去。

白穷一边和赵高相斗,一边大声提醒众人道:“大家千万不可和他硬拼掌力,小心被他阴寒真气所伤。”

众人闻言各自小心,然而纵是如此,盏茶功夫之后,已然有数人伤在赵高掌下。

白穷见赵高勇悍,喊道:“师妹,我在天,你主地。”

红奇闻言道:“知道了,师兄。”言罢便朝地下一滚,挥舞长剑就朝着赵高下三盘攻去,白穷也是突然纵身而起,脚点在梁上重重一点,接着反弹之力,手持长剑,一招流星坠落便朝赵高头顶攻去。这二人合击之法,正是从墨家的天地剑阵演化而来,虽然比不上剑阵的威力,然而却也不可小觑,赵高此时,顾头不顾尾,顾尾不顾头,不敢硬接,慌忙欲纵身后退,想躲过这配合无间的凌厉一击,不料身形未动,就发觉一股剑气快若流星地朝自己后心袭来。

直到此时,赵高才知仍有一名高手隐藏暗处,自己刚才全力查探之下,竟未发现,心知此人武功超绝,不由得大惊失色。

此时赵高进退两难,眼看已成死局,无奈之下,只得将全部内力凝聚掌上,依旧纵身后退,欲要以一双肉掌硬撼身后长剑。

却说这发动最后致命一击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屏气凝神,隐藏在侧,等待最佳出手机会的秦柯。

秦柯迟迟不曾出手,就是想要将赵高一击致命。此时见赵高正如自己所料,欲全力与自己硬拼,哪肯错过时机,只见长剑去势不减,瞬间便至赵高胸前。

赵高双手倏忽出现,双掌一合便将长剑稳稳夹住,随即催动真气,一股阴寒之气就顺着长剑往秦柯袭去。

秦柯却是微微一笑,手中真气震荡,手中长剑猛然间脆脆断裂,紧接着双手指影翻飞,片片断剑突然变作点点暗器夹着破空之声朝赵高周身大穴飞去。

赵高见状慌忙欲纵身后退,不料身后白穷红奇二人的长剑已然袭来,瞬时又陷入进退两难之境。赵高见此别无他法,只得挥舞长袖,朝飞来断剑卷去。只是断剑刚一飞出,秦柯身形已动,剑指并拢接着白猿步法之诡异,竟然紧紧跟在断剑之后朝赵高袭去。赵高刚刚挥袖卷落断剑,就觉胸前檀中穴一麻,体内真气瞬间溃散。不等他有所反应,秦柯已然变指为掌,一招烟消云散结结实实地按在赵高胸前,赵高被追云掌最厉害的杀招一击而中,身体猛然飘起,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之上,接着顺着墙壁慢慢地滑落在地。

秦柯见一击成功,闪身向前,便欲再补上一掌。到得赵高身前正欲伸掌拍落,却见眼前身影一花,一人挡在了赵高和秦柯之间,不是别人,却是自从进厅之后就一直被人忽视的赵高之女赵仙儿。

只见赵仙儿伸开双臂,拦在秦柯面前,怒声道:“臭秦柯,你还认得我吗?”

秦柯闻言这才定眼细看此人,突然惊讶道:“是你!”

“哼,亏你还记得我,自从那日分别之后,人家可是一直找你呢。”赵仙儿幽幽道。

“你找我做什么?难道想要再对我下一次蛊吗?”秦柯冷冷道。

“咦,你身上的蛊怎么解了?你怎么做到的?”赵仙儿闻言突然惊讶道。

“这与你无关,快快让开,别挡我杀此****。”秦柯却是懒得和她解释。

“不许你杀我爹爹,秦柯,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苦苦寻找你吗?”

“为何?不就是想用你那蛊毒威胁,逼我屈从与你吗?”

“先前确实是这样,只是后来便不同了,后来,后来我不知为什么竟然暗暗喜欢上了你,这才是我一直寻找你的真正原因。”

秦柯见这赵仙儿虽是苗汉混血,却也尽得苗女性格直爽之真传,不由皱了皱眉,怒道:“你赵大小姐的垂青之情,在下可承受不起,别废话了,快点让开!”

“你!你真要杀我爹爹?”

“不然我来此作何?”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就坦白告诉你,你要是敢杀了我爹爹,你就等着给你的水儿收尸吧。

“你什么意思?”秦柯闻言心中一惊忙问道。

“因为你心中的那个水儿也中了我的蛊毒,咯咯咯,想不到吧?”

“什么?你再说一遍?”秦柯猛然身手抓住了赵仙儿的双肩。

“紧张了?咯咯,你现在做选择吧,是要杀我爹爹,还是要救你的水儿。”说着便让开身形,将瘫软在地下的赵高暴露在秦柯面前。

秦柯闻言却是一时愣怔起来,心中纠结至极,不由得闭眼思索起来,突然发觉前面气流微动,慌忙睁开眼睛,但见赵高一双手掌已朝着自己胸口拍来,想要躲避,已然不及,秦柯身边的赵仙儿见状却是大喊道:“爹爹,不要!”说着猛然闪身挡在了秦柯身前。

紧接着,噗得一下赵仙儿一口鲜血便喷在了秦柯脸上,竟是生生替秦柯挡了赵高偷袭的这一掌。

原来赵高刚才被秦柯一掌击飞后,只是重伤,并未死去,趁着秦柯和赵仙儿说话之时,暗暗调息,聚集内力,见到秦柯闭眼思索,这才趁机偷袭,眼见着就要将秦柯毙于掌下,谁知自己的女儿竟然替秦柯挡了这一掌。

看着缓缓在秦柯怀中软倒的赵仙儿,赵高再是心毒,也是心痛不已,毕竟虎毒不食子,自己又是最为宠爱的女儿。

一时之间,赵高恍然若失,失神地望着自己的双掌,自责不已。

秦柯见此再也不肯错失良机,伸手举剑,去若流星,一剑刺进了失神的赵高胸膛之中,剑势不减,直透后心。

赵高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胸前的长剑,抬眼死死地盯着秦柯,想要说话,却只有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接着随着秦柯拔出长剑,赵高噗通一声便瘫倒在地,就此死去。

殿中群豪方才听见赵仙儿所言,生怕秦柯放过赵高,均是紧张不已,此时见秦柯亲手刺死了赵高,登时全都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多人重伤,但总算是成功将赵高诛杀。

秦柯此时却没有半点兴奋之情,只是抓着倒在地上的赵仙儿双肩问道:“赵仙儿,你醒醒,快说,你对水儿到底下了什么蛊?”见赵仙儿毫无反应,慌忙将一股真气输入赵仙儿体内。

须臾之后,就见赵仙儿悠悠转醒,看着秦柯焦急的神情,幽幽道:“臭秦柯,你要是对我能这么在意,我就死而无憾了。”

秦柯闻言丝毫不为所动,仍是焦急地问道:“求求你了,快告诉我,水儿到底中了什么蛊?”

“呵呵,咳咳,没用了,告诉你也没用了,他和你所中蛊毒一样,只是,只是现今已经超过蛊毒发作之期半年多了,她此时定然已经死了,呵呵,我赵仙儿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休想……”言罢抓着秦柯手臂的双手便软软地垂了下去。

秦柯见状松开赵仙儿,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神志恍惚,也不理会闻讯赶来的秦王子婴及厅中众人,失魂落魄踉踉仓仓地朝外走去。

白穷和红奇也是听到了刚才秦柯和赵仙儿的对话,依照赵仙儿所说小水此时已然无幸,看着秦柯失魂落魄地离去,心中放心不下,匆匆告辞了秦王子婴及众人豪杰,便朝着秦柯追去了。

秦柯和白穷兄妹离开之后,子婴眼看赵高尸身,确定赵高已死,心中不胜之喜,不由得仰望着厅外初升的朝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后便以秦王之令,召集群臣,在甘泉宫中例数赵高各大罪状后,接受王印,宣布正式登基。

半日后,赵高丞相府邸被查,并夷三族。